王王石一双眼珠子在东方寒星的后头看了过去,忍不住又口沫横飞大叫道:“他奶奶的,那里这么多屁东西?”
东方公子一肚子火,又偏过头叫道:“喂!讲话就讲话,别刮风下雨好不好?”
说着的时候,最前头那具疆的十指利刃已深湛湛发着蓝光到了身前半尺,王大鲍子又怪叫道:“后头!”
东方寒星回头的时后,人家的十根鬼指已贴到了胸口了,这回可真的要了他东方公子的命了。
敝事儿可发生了,那具疆利锋十指触到了东方寒星身上,像是受到一股强力波扁似的反弹后撞。
痹乖,三个人耳中只听到“啪啪啪”的一串响,那具疆最少撞贴了三四具后头的“同伴”。
“了不起!”王大拳头叫了起来,道:“阁下是用啥招式把那些鬼屁玩意儿整治的?”
这当儿,那几具疆又像在机关的拉扯下恢复了正常,一具具的排列好再度冲了饼来。
落眼过去,这会可是有了变化。
眼前这些“东西”不再是平行的滑冲过来,而是一蹦一跳的,活脱是传说中疆的样子。
包绝的一点是,落到了地面后“脚”忽然不见,缩到了那一袭外罩的依袍里面。
绝了,这会可是有模有样的上、中、下三路。
偶尔三具疆叠在一块儿,十足十的有趣又要命,东方寒星在苦笑。
这会他可不客气了,等到最前头的三具疆叠成一处到了面前,他又弄了个法子让它们暴然后退。紧接是,右指速弹,便是一串的轰然嗤炸好响。
那东方寒星像是挑准了时机,猛的提气向前三步,右肩上一用力撞翻左面的石弊。
丙然露出了门户来。
后头的王王石和欧阳弦响动作当然不慢,拔了腿就闪身进入其中。
王大公子这会儿可竖起拇指,赞道:“东方寒星,你行!”
东方寒星笑了笑,或许是一起历经生死的关系,三个人之间也算是比较亲切了起来。
“你告诉我怎么踢平那些剑毯,拳杀红娘毒蛇……”东方寒星道:“我告诉你怎么整治那些疆的。”
王王石大笑道:“可以,不过,欧阳小子也得说个他那玩意儿是啥?”
欧阳弦响一笑中,先取出了那个镇家宝,道:“这物名称『镇魔琴』,利用乐音的波动力量击破茅山术。”
那是一种物理原理。
在那个时代,只知其所以不知其所以然。
王大公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哥哥我脚底和手肘上部有软甲胄,不但可以屁毒物过水火,而且对于刀、枪、剑、戟也大有抗御的功效!”
“原来如此!”东方寒星一笑,道:“在下是对机关之学、五行生克落有研究,方才那些疆俱是利用钢线暗中牵扯,如果找到枢纽,自然容易干扰……”
他大笑中取出了一颗略似鹅卵之物,黑幽幽的沉重重在掌,笑道:“这是天山磁石,经年在高山上受雷击打而产生了异力,对于机括破坏大见功效!”
那也是物理原理。
在强力雷电击打下,金属会产生磁性的效果。
王王石点头赞道:“看来你们洛阳四大公子是各有其能,不愧是雄踞一方扬笑天下的名人!”
欧阳弦响淡淡一笑,道:“王石双拳杜三剑,谈笑天下人俱知。三位又何尝不是翱翔江湖的英雄人物?”
他们三个在这厢说得可乐,暗里控制全局的黑修罗显然已被激怒。
这几个小子一关过一关,简直不将神来居大院的奇门机关放在眼里,现在,他决定不再玩下去。
阴恻恻的笑声在这石棺四下回响道:“三位好好的谈天说地,神来居的大晏就要上桌了!”
王王石大大一哼,叫道:“又是啥屁东西?”
“哗啦”大响,上头的那顶棺盖可露出了一个个的洞口,大力的往下压迫而至。
下头的王王石、东方寒星、欧阳弦响可是连考虑的机会也没有,三颗脑袋能躲就躲的恰恰好穿过了洞口。
弊盖还在往下压,而且,洞口也为之一缩。
三个人彼此苦笑对视中,唯有坐了下去。
这好,简直就像人家大宴上头那道猴脑名菜似的,三颗脑袋叫人家紧紧的锢在那儿。
脖子是勉强可以动,所以当黑修罗大笑的由黑暗中走出来时,六道招子全望了饼去。
“我在想是用煎、烤、煮、炸呢?还是用炖、炒、浸、切那一样来得好?”黑修罗的声音很冷,一点也不像开玩笑,道:“三位都很有名,我相信这颗脑袋玩起来也特别不同!”
黑修罗大笑了起来,眼前的情景着实是个大成就。
谈笑尹小月从后花园里窜进来的时候,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
“这儿有点怪!”谈笑皱眉叹气道:“我想大概是有人准备来欢迎我们了!”
“谈公子是聪明人。”秦妙弃竟然也赶了回来,露齿笑道:“看来,今天本宅院里还来了不少朋有!”
谈笑嘻嘻一笑,道:“已经有人来了?”
“当然!而且还三个!”秦妙弃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现在他们全变成了猴子。”
猴子?这是什么意思?谈笑虽然不明白,不过最少知道那位王大拳头很难过。
幸好,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小子还活着。
尹小月浅浅一笑,绝姿容的美靥似乎让秦妙弃呆了呆,佳人朱唇轻启道:“秦鲍子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参观参观?”
秦妙弃楞了楞,淡笑中有股“豪气”,道:“两位若是有兴趣,可以跟在下来!”
尹小月娉婷的一福,道:“公子请带路!”
她这厢温柔好言,人家秦妙弃一时像昏了头似的,果真带路在前头大步的走开。谈笑这厢笑了一声,朝尹小月嘻着脸道:“人漂亮还是有用的多!”
尹大美人竟然脸儿一红,哼了一声,又羞又喜的道:“快跟上了!”
前头的秦妙弃带着两人三转两拐的,又到了“布楚天居处”那间雅致屋舍之前,由回廊指了指过去。
他一笑道:“王公子和东方、欧阳两位公子就在那间屋舍内,两位不是要去看看?”
话儿可有着一股讥诮。
“如果去晚了,变成死猴子时可一点也不好玩了。”
谈笑嘿的微笑着,点点头道:“从这儿到那间屋舍之间大概有什么机关吧?”
秦妙弃楞了一下,笑道:“秦某告诉你『有』,难不成谈大公子就打退堂鼓了?”
“这怎么可以?”谈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谁叫那个姓王的是哥哥的好朋友!”
秦妙弃没有说话,他就看着谈笑的行动。
十足十的他相信,这地底下的机关无论是谁进入了,不是死就是被折磨的半死拖出来。
谈笑一笑中跳了起来,他的面是朝向那间屋舍。
但是,身子的去势却是奔向秦妙弃。
他的动作很快,秦妙弃双掌出手相格的时候他又拔身再高两尺,紧紧贴上了屋檐。
真正出手的是尹小月。
尹小月的一双绝美柔荑显然让秦妙弃吃了一惊。
就如同稍早邝寒四让他大吃一惊一样,前面击来的身影我们秦妙弃天令主相信已经采取好了最完美的应对。
却没想到的是,人家赫然自背后点了自己四处穴道。
秦妙弃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已然叫谈笑探手一抓,双双往屋舍前的草地落去。
“哗啦”一响,地翻天覆中可全掉了陷下,尹小月也不稍慢,一个拗身亦紧紧的追落。
忽然,三个人全到了地底下,踩在一滩已经退冷的桐油上,黏得靴底、裤脚油腻腻的。
谈笑看了看四下,笑道:“看来王某某曾经在这儿大展双拳雄风!”
秦妙弃一哼道:“你待会儿真的可以看到三颗脑袋啦!”
“有趣!”谈笑朝尹小月笑道:“快去看看吧!”
尹美人的双颊微红,轻轻一点螓首,便是三人六脚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走去。
没个百步,拐了两个弯儿可真见到三颗脑袋啦!
坐再脑袋之前的,是个黑大汉冷嘿嘿笑着。
正正好刀锋一线横在三颗脑袋的脖子之前。
这可真怕那黑汉子一个大笑蹬脚,不小心一踢,这柄鬼头大刀还真会切下那三蚌倒楣鬼来。
刀在大汉的身前,在身后有四个怪形怪样的人。
一老翁披落的长发不是雪白,而是殷红赛火,他靠在一尊和他一样大小的酒葫芦上,沉嘿嘿笑着。
大酒葫芦的中间部份还突伸出个小葫芦,一拔开塞子便洎洎的冒出酒来用嘴接着喝。
“大葫芦公?”谈笑讶异道:“想不到你这个红发老怪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那个大葫芦公冷冷一哼,对着身旁那名胖得像颗球似的老妇人嘿嘿道:“老伴,有人咒我们早死哪!”
他身旁这个老妇人一双眼儿闭得紧紧,不知道是不是肉太多了挡住眼珠子,还是怎的,冷肃怪笑了起来,道:“我闻到年轻人的味道了,嘿嘿嘿,好味道,好味道!年轻人最补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姑娘,哈……”
尹小月脸色一寒,冷哼挑眉道:“久闻江湖中在十五六年前有个吃人鬼婆,就是你这恶婆娘了?”
“哈……骂得好,骂得好!”在吃人鬼婆身旁,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矮方型的汉子,双双同声笑叫道:“吃人鬼婆最喜欢人家骂她,越骂越有力,吃起人来越上味!”
这双矮方汉子不但容貌相同,就是说话的声音、语调,以至于面部的表情简直分不出差别。
好像他们中间有面镜子。
“镜子双方”就是他们的名子。
“想不到你们四个在这儿当差!”谈笑看见那名黑大汉,叹了一口气道:“阁下大概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黑修罗了?”
“哈……不错,老夫正是黑修罗!”
谈笑点了点头,招呼那位只露出脑袋的好朋友道:“老弟,你干啥这付难看的样子?”
王王石怒哼叫道:“有啥办法?人家玩阴的,哥哥我一生光明正大,这种事那比得过人家?”
谈笑摇了摇头,拍了拍身旁的秦妙弃朝黑修罗道:“老黑,咱们作个交易如何?”
“哈……交易?”黑修罗大笑了起来,道:“你不会笨到拿秦妙弃来换王小子吧?”
尹小月冷眸一闪,哼道:“那有什么不对?”
黑修罗一双深沉的碧眼闪了闪,嘿道:“修罗鬼道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哈……除了布大先生之外,谁在我们手中都是一样。”
尹小月冷冷一哼,道:“那布香浓呢?”
“布香浓”三个字钻入黑修罗耳里,斗然打住了他的笑声,沉寂得有若死神的呼吸。
“小女人,你再说一次!”黑修罗的声音恍如是来自地狱内的怒吼。
“我可以救治布香浓体内气机断脉!”尹小月淡淡笑道:“不过,你得放了他们三个!”
黑修罗嘿嘿冷笑,打量着尹小月半晌不语。
谈大公子也嘿嘿笑了回去,道:“你不敢决定他们三个的生死对不对?是不是要等到布楚天回来?”
黑修罗钢牙一挫,双目暴睁道:“谈小子,黑某人怒起来就算现下杀了他们三蚌,布大先生也不会异议!”
谈笑哼道:“如果事关他女儿的生死,那就难说了。”
就此一句,双方四道眼光可死瞪得紧,气势自身上来充湃于秘道之间,呼吸间都可以感受到杀机。
老半晌,那黑修罗“桀桀”冷笑,挑眉道:“黑某人可以放心不管,不过……”他看了下头的鬼头大刀一眼,冷哼道:“我后面这四个人的想法怎样,黑某可不想干涉。”
“行!”谈笑身了个懒腰,笑开了脸,道:“葫芦翁、吃人婆、镜子双方是四大恶,我早想试试他们到底恶到什么程度了!”
秦妙弃竟然在这一刻笑了起来,而且还很放心似的吁一口气道:“我保证你等一下就有非常难看的脸色!”
他说着的时候,大葫芦和吃人婆双双由石棺盖上飘了下来。
露的这手轻功,简直是鬼魅般足不沾地。
“好!”谈笑拍掌道:“真他奶奶的『鬼飘双渡』的轻功,在武林已有十来年不见了。”
这门轻功心法大为不同的是,需要两个人同使。他们彼此间以内力气机相互激汤,使得双方的脚下不断盘旋着一股“气”。
刹然见了,还真以为碰上了鬼物。
尤其是一个红发童面,一个是阴沉怪婆,吓死人了。
谈笑嘻嘻笑着,忽然伸手一拉身旁的大美人,低声说道:“这两个老家伙的内宝心法一致,自来搏杀同心。不过,碰上咱们可倒楣了!”
尹小月的小手儿叫谈笑这一握,心头热上了脸颊,轻哼道:“你打算个怎么破法?”
“他们有『鬼飘双渡』,咱们可有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密神功……”谈笑笑了起来,道:“正好是佛来降魔!”
尹小月眼眸一闪,又羞臊了起来,道:“可是……他们可有着数十年合作的经验!”
这点很重要。
江湖中日日生死搏杀,经验往往是胜败一线中不可或缺的一点。
“怕什么?”谈大公子大笑着,有一种男人飞扬的神采,道:“心若有灵犀一点,千古不笑刹那短!”
这话语多双关,听得尹大小姐心中甜甜的,但是,王大公子叹了又叹,道:“喂!生死关头多做事少说话可不可以?”
欧阳弦响也叹气道:“他真是你的朋友?”
“有时候不是!”王王石又叹气道:“譬如说,这小子吃饭时从来不付账的……”
他们在鬼扯,人家葫芦翁和吃人婆可是玩真的。
但见惊鸿似的两道人影窜前,伸出来同样是乾枯无血的两双爪子。
不但没有血色,而且还是一个十指指甲殷红,一个十指指甲惨绿,红绿交挥成一片网,好诡异。
谈笑和尹小月看了一眼,双双弹起。
王王石不得不有些讶异,眼前那对金童玉女的身法、韵律、摆动,甚制眼眸内的神采,几乎是一模一样。
包绝的是,谈笑和尹小月的出手,简直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弹指间,双方四道人影在半空中交击。
葫芦翁那一双爪子上是殷红的指甲,猛然对着迎面来的谈笑一缩一弹。
十道红影激射出去。
他身旁的吃人婆一点也不含糊,两排的绿光亦罩向尹小月而来。
别看这是寻常击打暗器的手法,紧跟着来的杀着那可厉害了。葫芦翁大大一喝,两臂一开一便朝谈笑抱来,怪!
谈大公子先是拗身侧过了指甲十道,紧是见那葫芦翁随着两臂锢了过来,他可不愿抱一个老头子。
双拳化掌一拍,着着实实的扣住对方的双腕。
葫芦翁冷冷一笑,一头乱发竟然飞了起来。
咱们谈大公子还没搞清怎么一回事,就叫这老头子暴长的头发盖了满脸,双眼只见一片红。
棒端,尹小月堪堪避过了十道蓝沉沉的指甲暗器,那个吃人婆已是张大了口咬向脖子来。
尹小月急慌中伸手一扣,捏住了吃人婆那圆肥嘟嘟的脖子,乱是溜手的不好掌握。
猛可里,没料到一直闭着眼的这个鬼婆子会睁开眼来,大有玄机。
吃人婆一双眼招子被肉堆挡着,这一张开你猜发生了啥事?
王大公子看了都会全身鸡皮疙瘩的大叫道:“我的妈呀!”
表婆子的一张“脸”竟然飞了出来,“啪”的一声,贴上了尹小月的面孔满满。
这等诡异的手法,当真是江湖中仅见。
葫芦翁殷沉沉的桀笑道:“老伴,咱们让他俩,你身中有我,我身中有你吧!”
吃人鬼婆尖笑回叫道:“好极了,一男一女阴阳最调和,我吃人鬼婆最爱吃这道菜了。”
丙然,葫芦翁手上用力,一旋转着谈笑和吃人鬼婆旋打来的尹小月两人在半空中猛撞。
“我的妈呀!”王王石又大叫道:“谈小子,你怎的不回手?”
他问这话的时候,可是谈笑和尹小月第二次相撞了。
王王石奇怪是,明明是谈笑扣住了葫芦翁的手腕,怎会任由那屁老头子作弄?
葫芦翁大笑了起来,殷恻恻的摔打着谈笑撞向尹小月,边朝王王石哼道:“小子,你不明白是不是?”
王大公子的确是搞不懂,不过,他知道那头红发和那张脸皮必然大古怪。
“哈……你大概猜得到是头发和脸皮的关系!”葫芦翁得意的道:“不错,这是昔泥一神蛊主阴人麟留下来的八大毒宝之二的『红祸发』、『无目脸』!”
有这些东西?
王大公子不知道,不过他看得到谈笑和尹小月已经撞到第十三次,他叹气道:“谈小子,振作点!”
这一叹,果然有效。
葫芦翁和吃人婆没有机会玩第十四次了。
本来一直在咧嘴笑着的秦妙弃,好像突然喝下一大罐墨汁似的,眼都直了。
在这种情况下,谈笑竟然还可以出手。
不但谈笑可以,尹小月也可以。
葫芦翁先看到它那一头宝贝的红发变成纷纷断段的细丝,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摔向了墙角。
吃人婆也好不到那儿去。
她只觉的手上握着的尹小月两肩头变得空无一物,看到那张“无目脸”往下掉。
然后,发觉自己的脑袋撞到墙壁时的声音好大响。
黑修罗的脸色大变。
“你们用什么方法可以解掉那『红祸发』和『无目脸』上面疆阴虫?”黑修罗实在不信道:“从来没有人中了这种蛊以后有那一条筋可以动的。”
因为,中了这种蛊毒以后,全身硬得像疆。
谈笑和尹小月互视一眼,两人的心中都有一股奇妙的感觉,这是密。
大自在心观无相波锣密神功在两人不断撞击的时候,自然而然彼此感应互助。
一阴一阳,一乾一坤。
乾坤定位,阴阳调和,这刹那心灵相通时互引所产生的气机,在不可思议的时间内逼散了蛊毒。
也同一瞬间,他们出手败敌。
“好也!”王王石虽然也不明白,不过还是大叫了起来,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胜得漂亮极了。”
东方寒星却不得不承认道:“两位露了这一手,简直是可以留名武林史的大事。”
王王石嘿嘿校着瞅了欧阳弦响一眼,道:“喂!你干啥不夸个两句?”
欧阳公子苦笑了一声,道:“我只要想到只剩下脑袋在上面,什么事儿一点兴趣也没有啦!”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忽然觉得头上一阵风过。
转眼儿看去,只见那对一模一样的“镜子双方”由石棺上跃了下去,方方正正的两个身体,朝谈笑和尹小月猛瞧着。
“他们刚刚的表现好像还不错!”两个人同时开口道:“能打败那两个老家伙的人都不算差!”
“你看他们的诀窍在那里?”
“大概是利用某种方法相互以气机帮助对方解毒。”
“这么说,他们联手的话,威力会增加不少了。”
“怕什么,镜子双方的联手才是天下第一!”
接连四句,两个人讲的话不但一模一样,而且声调高低相同到产生合鸣的效果。
那是一种玄功武学,不但可以惑人心神,而且对敌人的耳膜产生了极大的压力。
这种效果,和当年修罗大帝的“清音神功”差不多。
谈笑突然笑道:“原来你们这对家伙是源自无月池!”
“他知道我们的来历!”
“所以,一定要杀了他!”
镜子双方同时动手,这回有了差异。
一个自上三路弹杀而来,一个由下三路猛击而至。
他们兄弟其实是有名字的。
一个叫方形,一个叫方正。
这对兄弟的身貌就如同他们的名字,方方正正的很好笑,像是规规矩矩击出来似的。
不过,看他们的出手可一点也不好笑。
方形和方正的速度好快,几乎是来不及反应就叫他们两个连续打着,足足在退后一十六步中挨了有八十拳之多。
全部都招呼在谈笑一个人身上。
这八十拳可不是娘们撒娇的绣粉拳儿,捏着空心轻轻下。
是结结实实的,好重手要人命的。
这回换成谈大公子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啪”的好大一声,趴在地上不动。镜子双方嘿嘿笑了,双双过去把谈公拧起,又摔向石棺下好一大撞,死了?
尹小月芳心一急,怒叱道:“好恶贼!”
镜子双方同时调转过身来,瞅着尹小月片刻。
“这小女人漂亮极了!”
“讨回去做老婆不错!”
“所以,我们下手要轻一点。”
下手轻一点?秦妙弃正想开口警告,自己就是因为轻敌才会落入人家的手中。
可惜,镜子双方已经出手。
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也同样是一上一下。
不过,尹小月的“玄空大四化”讲求的也是快。
快的在刹那间变成四道身影。
镜子双方显然被眼前的事弄呆了,那一个是目标?
这回两个人猜的目标不同。
既是不同,也就是有了空门。
尹小月立即明白了一件事。
这两个方形的家伙每次出手只能攻击一个目标。
否则,他们的拳便有缺点。
镜子双方出拳非常快,是因为他们可以不顾一切的攻击敌人,四只拳头飞出去的时候,彼此互补着空门。
这是他们能只求快而不求守的原因。
尹小月让他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当秦妙弃看到镜子双方这对宝背躺下去的时候,只有一句苦笑,道:“为什么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常常会以为她的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
黑修罗在惊怒中抄刀站了起来,有如一座铁塔。
但是,这座铁塔也有倒下去的时候。
谈笑等这个机会太久了,所以当他在石棺下遮掩着出手时,甚至掌心都滚着汗。
卧刀化作一道桥,一片片的钢片分成三十六个角度而去,刹喀全贴满在黑修罗前身三十六处穴道上。
谈笑出刀!
“这招叫做『满天风云』!”谈笑叹气的爬上石棺,站到黑修罗惊怒的面孔前蹲下道:
“我想,天下没有一把刀可以变成一片片半寸宽寸半长的钢片,用贴的打到人家的穴道上,所以……”
谈大公子下结论道:“你别生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这其实是你的运气。”
天下的确没有一把刀能做到这样。
就算昔年米凌自创的“陵峰断云刀”最多也只能杀人,天下绝对没有一把刀全力施展时,只点了人家的穴道而不杀人流血。
除了卧刀。
“你们两位去那?”
j问话的是王王石。
被问的是东方寒星和欧阳弦响。
“回家睡觉!”这是他们的回答。
同时,又问了一句:“你们三位呢?”
“看戏!”
“看戏?”
“对!因为我们有一位姓杜的朋友正在跟人家抢老婆。”
一阵沉默,东方寒星终于叹一口气道:“小心慕容春风!”他看了尹小月一眼,继续道:“就算尹姑娘也可能不知道,那个慕容公子有几招不为人知的杀手绝学!”
谈笑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很清楚!”东方寒星双目一闪,说道:“不过,洛阳四公子彼此间总是知道对方比别人多一点。”
他没有明说。
不过谈笑他们都知道,所谓洛阳四公子其实暗地里还是时常互探虚实,彼此较量。
慕容春风怎么将冷无心打下凌空回廊的,在场中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楚。
赵古凤深皱双眉,对站到身旁的蒲红叶和谢谢问道:“方才他那一招出手你们可看清楚了?”
“回王爷的话!”蒲红叶叹气道:“没有!”
赵古凤嘿嘿一笑,冷哼道:“看来是不能小觑这个慕容春风!”
谢谢和蒲红叶互视一眼,低头道:“王爷,要不要小的去试试他?”
赵古凤虎目一闪,看向布楚天一眼,摇头道:“嘿!那个布老贼大概也很吃惊,咱们不动!”
布楚天的确很吃惊方才慕容春风的出手。
从他这个角度看,最后一招都该是冷无心占了上风。
为什么在最后的变化里,却是冷无心讶叫的被摔了下去?慕容春风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他皱眉的看向鹤仙人,得到的答案仍然是一团迷惑。“慕容春风最后倒了下去,冷无心掌握攻势上前一拳。”鹤仙人苦思半天,方是叹了一口气道:“没道理在冷无心要打在慕容春风身上时会震了一下!”
就是那一刹那,慕容春风一掌结结实实的拍飞了冷无心,胜负立判。
这时,何平安再踱大步的跨巷中央,朝着仅剩的四名决战人道:“各位在经过两战之后也相当的耗损,方才一梅姑娘特别提示下,剩下的最后两战留到明日举行,四位今晚且好好休息,以待明日之战能轻骑过关。”
杜三剑没有意见,身旁的那位邝寒四则举双手赞成。
至于房藏,只淡淡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结果都是一样!”说完,便傲然的大步走了。
慕容春风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一梅君梦阁前在他和冷无心交手时已没了简一梅的身影,这是一种耻辱。
冷眉对向何平安,淡淡的语气道:“转告一梅姑娘,明日战后,慕容春风就带她回慕容世家。”
声寒,令得何平安为之一悚。
好残的杀气,一双瞳子里有如要喷出火来。
四周,上千个人纷纷离去,接头交耳的议论汇成了好大一片的声浪,一波卷一波,传到了上方。
上方,君梦阁内佳人独坐懊恼。
绿绮和秋笛早已经避到外不敢吭半句辞儿。
等了老久,绿绮略掀了珠朝里头瞧,可吓了她一大跳,从小姐的铜镜上反映,一梅姑娘竟然是泪双垂。
这位人人倾慕的天下第一名妓,犹是守身如玉的一梅姑娘竟然也有哭泣哽咽的时候。
绿绮大惊中和秋笛双双奔入,呼叫着:“小姐……”
简一梅苦笑的摇了摇头,对镜!
不语。
“小姐,是什么事委屈了?”绿绮大着胆子,轻轻问道:“还是那儿不舒服了?”
简一梅还是没有说话,一线朱唇闭紧抿着。
秋笛也劝道:“小姐,我们是你的贴身婢女,有话就跟我们说吧!”
这话可触痛了伤心处,那简一梅再也忍不住的低泣一声垂下了头。老半晌,方拭了拭泪水,抬头悠悠道:“你们知不知道,在二十三年前我已经许配给了一个人……”
“什么?”绿绮和秋笛都以为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
简一梅轻叹,苦笑道:“你们别讶异,这也是三个多月其我爹才告诉我的。”
绿绮点了点头,道:“不知道简老爹有没有说是谁呢?”
“有!”一梅姑娘的泪又滑了下来,道:“他还说那个人一定会来参加招亲比武大会,而且以他的武功必然可以得到第一。”
“那……”秋笛紧张的问道:“那个人来了吗?”
“来了!”
秋笛吁了一口气道:“这不就好了?”
“可是……他中途弃赛!”
“什么?”绿绮和秋笛双双呆住,惊叫道:“那个人是谁?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简一梅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指腹为婚的事!”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既然对方不知道,简老爹又死了个没对证,再加上半途人就抽腿走了,事情要怎的了结呢?
绿绮和秋笛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那人到底是谁?”
谈大公子一张嘴张得大大的,笑不拢来。
现在,他的旁边坐着尹大美人,前面是王王石、杜三剑和这儿的主人邝寒四公子。
他们又到了邝宅将军府住着。
谈笑望着邝寒四,嘻嘻道:“邝大公子,原来你真是藏龙卧虎,真人不露相呀!”
“那里的话!”邝寒四还是一付公子哥儿,没一处正经的迷糊相,道:“在下只不过是一时运来,趁着人家不备的时候把那个秦妙弃扔了下去。”
尹小月嫣然一笑,摇头道:“秦妙弃的武功我领教过,如果不是取巧,很棘手的。”
她一顿,看了邝寒四一眼,道:“所谓取巧,也得相当的成就,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邝大公子嘿嘿笑道:“别尽说着我,谈谈你们到布楚天的地盘上结果如何吧!”
王大拳头第一个叹气道:“要不是哥哥我神勇在先的话,岂能让谈小子有当英雄的机会!”
“这句话我不信!”杜三剑摇头道:“我只听说人家谈金童、尹玉女见到你时只有一颗脑袋在棺盖上。”
王王石跳了起来,大骂道:“他奶奶的,哥哥我出来后本想狠那个黑乌龟三百六十脚的,却被这谈小子拉开……”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而且尹小妞还真答应替那个布香浓悍蛮婆治好内伤才气人!”
“有啥办法?这可是事先说好的事!”谈笑叹了一口气,道:“再说,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三个怎么出石棺?”
谈笑和尹小月根本不知道机关的枢纽在那。
就算找着了也不敢乱动,万一完错了岂不是终身的大憾事?
邝寒四可很有兴趣的追问了一句
:“那么,尹姑娘什么时后替那位小姐疗伤?”
“现在是什么时辰?”
“申尽酉起!”
“那就对了,便是现在。”
“现在?”邝寒四看了谈大混混一眼,讶道:“那你们怎么还不走?难不成就是在这儿?”
“对极了!”布楚天在窗外后园中淡淡传声过来这道:“尹大小姐,你是不是可以开始治疗小女子了?”
晚风正吹动满目好情致。
凝睇夕斜,一道颀长的人影独立。
布楚天没有带任何的手下来。
因为,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女儿的伤势,而不是为了杀人,他也相信对方不会出手杀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信任。
谈笑大笑的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棋盘。
随着在后的,杜三剑、王王石和邝寒四、端茶执壶的、搬桌抬椅的,一个个接着出来。
布香浓小坐于亭下,妙眸凝视郎君,千种风情。
步楚天回身,看着谈笑手上的棋盘,双目一闪,笑道:“好!谈公子他日成就是不可限量了。”
谈笑哈了一声道:“下盘棋而已!”
看起来是下盘棋而已。
但是,气势恢宏,谈笑自若的风范,正是自古以来成大业者所必备的条件。
棋盘已置,入双对坐。
布楚天绝对没有看女儿那边一眼。
既然来了,便一切放心交给人家。
他深爱他的女儿,但是绝对做应该做的事情。
治伤是尹小月的事,这是他们的约定。
如果尹小月有了差错,他会不顾一切的杀了眼前这些人。
如果尹小月治好了女儿的伤,多少是欠了一点人情。
纵使这伤是尹小月所狙击,但是原则就是原则。
已落!
一黑一白交错排置,缓缓间已经形成了气势。
有的如龙磐,有的如虎踞,交插翻腾,各逞风云。
布楚天的手很稳,每一颗子的力道都相同。
甚至,他的神情很祥和,让眼前的四个年轻人差点错以为是跟一位慈祥的长者下棋。
布楚天的手稳,是因为他的耳朵。
每一个出自女儿的呼吸,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尹小月的确是在用心治疗,而且已到了最后关键。
布楚天又落一子,耳朵却传来了两道异样的声音。
王王石是第一个站起来,朝墙外飞进来的两个女人道:“姑娘,是来陪我们助兴的?”
“助你的大头鬼!”来的是绿绮和秋笛。
王王石耸了耸肩,道:“好啦!你们来干啥?”
“找谈笑!”
布楚天的耳朵一动,他听出来布香浓的呼吸有点乱。
不止布香浓!
尹小月的呼吸也不平稳着。
“找谈小子?”杜三剑回过了身,笑道:“人家在下棋,有话待会儿说行不行?”
“不行!”
“不行?这么霸道?”邝寒四叫了起来,道:“喂!这儿可是我邝某人的家哩!”
“那又怎么样?”绿绮哼着叫道:“谈笑,你听清楚了,在二十三年前你已经苞我们小姐指腹为婚了,言尽于此,再会!”
她们说完就走,但是谈笑和布楚天同时出手。
目标是尹小月和布香浓。
这两个女人的嘴角都渗出了血,整个气机已为之大乱。谈笑按住尹小月的肩头,急呼道:“月儿,别中了他人的计谋!”
另厢布楚天亦点着女儿的肩头,道:“浓儿,只要命留着,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可能改变!”
两个男人各一句话,刹那让两个女人又平静了下来。
话虽然不同,但相同的是“情”。
邝大公子看着一切恢复正常,正吁了一口气。
冷不防,墙外翻入了十六道人影。
好一排杀气汹涌而来,是买命庄的人。
当先的一个,正是“设计第一杀人技法”的武管命。
王王石嘿嘿笑道:“喂!你这回的目标是谁?”
武管命冷冷一哼,指着邝寒四道:“他!”
他指,杜三剑出剑。
“叮”的一响,最少有三十根细如牛芒的细丝落地。
“嗳呀!好狠好毒!”王王石叫道:“这小子的命也有人要?值个多少两银子?”
“五十万两!”
“哈!五……十万两?”王王石大叫道:“那雇你们杀哥哥我和杜三剑的出价多少?”
“一个三十万两!”武管命沉嘿嘿道:“现在,你的话问完了,可以到一旁去了没有?”
王王石还没有回答,后头的邝寒四好像对自己为何被杀很有兴趣似的,急问道:“人家干啥杀我?是不是有人想除去了我到明天游云楼招亲大会时少了对手?”
他这一问,可有杜三剑的事了。
“我们从来不问理由!”武管命身后一十五名冷肃汉子迅速的蒙上了面,他依旧冷笑道:“我们只问目标和价钱!”
王王石忽然发觉事情很奇怪。
眼前这个买命庄的二员外今天好像特别多话。
这点很不合理。
第二点,干啥那些杀手要出手了才蒙面?
他几乎要问出来的时候,杜三剑忽然朝寒四公子问道:“你宅子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邝寒四的脸色大变,道:“有一些是御赐的画轴。”
杜三剑看了屋房一眼,叹道:“除此之外呢?”
“呃!还有几样传家之宝!”邝寒四大声的给自己信心道:“不过,那里头都派有人守着,武功不错的。”
杜三剑叹了一口气,对王王石道:“大拳,这些人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样?”王王石瞪眼道:“如果你想上茅坑就快去,如果想拉个人作伴,把姓邝的一道带走!”
杜三剑真的带着邝寒四走了。
武管命冷斥,身后一十五道身影弹起,奔杀!
王王石当然出拳,打算好好露个脸当英雄。
他可没注意到,这个时候有一条人影滑了进来,无声无息的潜到了亭子之畔。
武管命是买命庄的二员外,也是杀手一界中的佼佼者,但是如果和这个人比较起来,似乎差了一点点。
蜈蚣!
杜三剑和邝四冲入屋内。
杜三剑有一丝的讶异,发觉这位寒四公子的轻功很好,好到不会比自己差。
似乎,这个邝寒四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的多了。
两个人这厢踏了进去,立即有两把刀招呼了过来。
但是,他们躺下来的速度也一样快。
一个是让杜三剑的剑鞘打发,另一个则是莫名其妙的在邝寒四面前躺了下来。
杜三剑面前那个人是活的,邝寒四身前那个人却是死的。
好惊人的杀技!
杜三剑没有时间去想邝寒四是如何出手的,他只看到这位邝大公子的表情冷肃,周身一股前所未见的杀气。
好霸烈。
邝寒四转头过来,淡淡一句道:“这屋子内我一个人已够应付了,杜兄弟,请到后头照顾亭子里运功的四人吧!”
屋子里,前后左右最少有三十道杀气。
邝寒四说他能应付,杜三剑竟然相信!
他伸手拍了拍邝寒四的肩头,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道:“别造太多的杀孽,谈杜王一生都不杀人!”
邝寒四竟然让杜三剑拍着肩头,而且还笑着点头道:“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会记住你的话!”
蜈蚣全神贯住在他的手指上。
十根手指头正缓缓、缓缓的控制一个小木偶。
那木偶的背后有几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线系在蜈蚣的指头上,他用力贯住,丝线硬时若钢,柔又似棉。
木偶约莫半个巴掌大。
它每走一步,足印就在亭子地面留下一个浅蓝色的足印很浅,恍如是放晴天空的蓝映下来般。
这时已是夕尽,小夜稍临盖住了一切的迹象。
木偶没有生命,所以没有杀机。
它一步一步的接近尹小月,那是蜈蚣的目标。
不远处的杀伐之声,间或传来王大拳头打在敌人身上的脆响,夹着他老兄大呼:“过瘾极了!”
木偶已到了尹小月的裙角。
蜈蚣的时间计算的真好,一亭子留下的小脚印冒起了一股强过一股的蓝烟,一刹那盖满方圆七尺的同时,小木偶里面的火药在他内力的引动下爆炸。
这威力,足够将这亭子炸飞了一半。
王王石惊愕的回头,正好杜三剑也奔了出来。
蜈蚣得意的笑了,想到自己这个妙绝了的杰作。
可惜的是烟开始散的时候,他可看见有二男二女站在亭子外面相对,打量着自己笑着。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男子,还问道:“那小子是谁?”
“蜈蚣!”布楚天淡淡回道:“是宇文磐的手下!”
蜈蚣还真吓了一大跳,立刻用了十七八种方法又窜又跳连带放烟丢暗器的窜出了墙去。
现在,剩下的是武管事这边的事。
王王石笑道:“武二员外,你打算如何交代?”
武管命淡淡一哼,道:“你能将我们如何?”
他带来的十五名杀手,已经躺下了九名。
王王石叹道:“你还想作困兽之斗?”
“我?哈……”武管命仰首大笑,双掌一拍,刹时,那些躺在地上的杀手全又跳了起来。
只是,方式有点儿诡异。
那一十五明蒙面的杀手一排列到武管命身前,个个两眼瞳子茫然无神,不像是有知觉的人。
布楚天一哼,道:“原来是苗疆的迁魂大法加上茅山的渡鬼桥!”
“嘿嘿,有见识!”武管命冷笑道:“不过,知道归知道,看你如何救得了自己才是真的!”
谈大公子叹气道:“喂!姓武的,反正你的目标也不在这儿,大伙儿谈和算了!”
“谈和?哼!是你谈笑的弟弟啊?”武管命竟然也会说笑话,道:“今天是你们阻止了买命庄的生意,当然得贴一些上来……”
他又是双掌一拍。
这厢可是有了事,但听得一串街一串的呼啸。
那一十五名杀手全身骨骼随着自喉中高吭的声音而“格格”暴响了起来。
没片刻,每个“人”的骨骼好像七零八落似的,一个个身子全成了奇形怪状出来。
“小心这个鬼渡桥!”布楚天沉声道:“他们的出手完全不合乎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
这声警告的同时,一十五名蒙面杀手已动,好杀气!
王王石第一个不信邪,大步往前一迈,双拳各自左右击打一双,“叭叭”好个两响。
眼前这对杀手的肚子、胸口陷了下去,有如弯曲的虾子般,王大拳头的震击之力让这两人的身子跳了起来,头和脚几乎碰成一块。
但是,还能攻击!
他们四织手同时尽力伸前,左右搭住了王王石的肩头,刹那,又有两明杀手阴沉沉的揉身而来。
那姿势很怪异,有点重心不稳似的“偏”着跑来。
掌上的匕首惨芒一闪,分别刺向王王石的太阳穴。
尹小月这厢可皱起双眉,说道:“真是诡异!”
谈笑看了杜三剑,苦笑道:“怎么玩?”
杜三剑也是一脸的无奈,道:“点穴可不知有没有效?”
眼前,王王石沉嘿了一声,将先前那两名杀手一拍一掷,撞向后来的那一对。
又是一桩怪事。
只见两个人一撞,好像泥巴黏向泥巴似,后头的那个只不过是顿了顿,再度冲了上来。
布香浓这刻瞧着,眼珠子不时看向尹小月,她可不管现下的情势如何,反正是非杀了这个女人不可。
当另外一十一名杀手冲上来,一片混乱中众人纷纷出手相抗时,布香浓一个矮身窜到了尹小月身后。
她的右边可有一道人影急速而至,阴沉沉的挥动手匕首,好似有深仇大恨般。
布香浓轻叱,腾身越过了那明杀手,冷不防人家的身子倒拗弯下,竟是脑袋可以弯到脚跟背。
布香浓人在半空看了,心中着实吃惊。
猛然的人家发动攻击,就是这种姿势没有改变,全身弯成一个圆圈的弹起。
邪门!
眼见这杀手弹起了,倏的一挺身子刺匕首来。
布大小姐冷笑一声,此刻顾不得对尹小娟狙杀,右腕一抖一振,红断带匹练飞扬的缠了出去。
她这一拂扫是拍向人家的双眼。
杀手挪身,红缎带再进,“啪”的一响中卷下了面罩来,正在这刹那,几名邝宅的家丁执着火把出来。
面罩不偏不倚的落到火把上,“嗤”的一脆耳烧响,浓浓的一股绿烟冒了起来。
敝事可发生了。
眼前这名杀手好比受到电击似的大大一震,刹时动也不动的摔到地面上躺着。
这可是个大发现。
谈笑嘻笑着赞道:“妙极人!”
众人这厢有了样儿在先,一个个纷纷如法泡制,不过是转眼的工夫,那十五名杀手便躺了下去。
尹小月堪堪收拾了最后一名杀手,嘘出一口气来,冷不防脖子上一紧,布香浓的红缎带已然缠紧扣匝着颈,稍一用力便得血溅五步。
另一端,武管命已是阴沉沉笑着,飘身出了墙外,犹飘声过来道:“你们能护得了邝寒四一时,护不了一世!”
王王石啐道:“去你奶奶的!有种留下来……”
他喝,人家早已走了,这厢一肚子气的回头,可发觉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奇特。
啥事了?王大公子立刻看到布大小姐的作为。
“呀!喂!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王大公子叫了起来道:“人家好歹救过你一命!”
布香浓冷冷一哼道:“救我?如果不是她,我会受伤?”
谈笑轻轻一叹,道:“布大小姐,你这是何必?说起当时在六台寺外””ㄅ是你从背后先对人家下手的……”
“是又怎样?”谈大公子这一说话,布大小姐可蛮上了,道:“我那天出手还不是……”
她顿了顿,终于大声叫出来道:“还不是为了想见你一面!”说着的时候,昂起首来直烈烈的看着谈笑。
这话太直接了吧!
在那个时代,说这种话的可真是“惊心动魄”,尤其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对郎君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道着。
布楚天苦笑一声,踱步向前道:“浓儿,人的一生可以去竞争很多事,不过,原则永远是原则!”
布香浓手指扯紧紧了红缎带,不依道:“爹,我……”
“别说了!”布楚天回身,仰天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布香浓一颗心慌乱乱的,眸子投向谈笑。
真是千百情怀尽在双眸中,无语凝噎。
布楚天这厢一个翻身,已经落向了墙头,依旧是背向着众人对自己女儿道:“浓儿,你不听爹的话?”
好一阵为难,那布香浓愤愤的收回了红缎带,朝着尹小月怒声道:“尹小月,我们两不相欠,日后相见就是生死!”
尹小月淡淡的转身,淡淡笑道:“就依你的意……”
布香浓脸色是寒到了底,瞅向了谈笑爱恨交加道:“如果让我确定你和那个简一梅果真有婚约,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的话可真直接,说完扬身跃到了父亲身畔。
这厢布楚天总算是回身过来朝谈笑等人一抱拳道:“今日一番棋,布某十年为如有如此安适过,告辞!”
谈笑等人亦纷纷抱拳相送。
今夜一别,来日相见真的只有生死。
杜三剑一叹,看向屋舍的方向。
一道人影,是邝寒四换新了一件衣袍出来。
是不是原来的袍服已经沾满了太多的血?
谈笑嘻嘻瞅着邝寒四道:“喂!里头少了什么没有!”
“没有。”邝寒四还是那付公子哥儿的模样,笑着脸道:“还好他们来不及拿走……”
“是啥宝贝?”王王石热烈的迎上前,拍着人家的肩头道:“给我们瞄一眼怎样?”
邝大公子看了杜三剑一眼,叹气道:“你猜到我是谁了?”
“差不多。”杜三剑苦笑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想一想大盖是猜到了一半。”
“另外一半呢?”寒四公子紧接的问了一句。
“六天前的事!”接着的是谈笑:“六天前,据说有一个人出手吓坏了云宇世家的云中陆公子,使得他道破赵古凤那老小子的阴谋!”
邝寒四笑了起来,有一丝的孤寂,也有一丝的安慰。
“我一生中从来没有朋友!”邝寒四仰首,一穹的星辰铺排,跨着天际洒开。一种奇异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漾起,道:“因为,我本来不相信人间真有情友谊之情!”
他望了望谈笑,缓缓的又看向杜三剑和王王石,道:“你们住到了邝将军府来,我看到了。”他笑了起来道:“而且,也把我当成朋友。”
尹小月还是不明白,问道:“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邝寒四笑了,有生以来第一回在别人面前显露身份,说道:“买命庄的大庄主!”
“什么?”尹小月和王王石叫了起来。
谈笑和杜三剑已经猜测得到,倒是王大拳头这会儿吃惊的一拍邝寒四肩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这是很“朋友”的招呼方式。邝寒四觉得有一股温暖。
他们并没有因为他是天下第一杀手而排斥他。
朋友,永远是朋友。
邝寒四淡淡一笑,道:“不过,现在的买命庄已不在我的控制之中。”
一个买命庄的创办人,为什么已不再是买命庄的主人?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阴谋产生?
邝寒四在前头走着,带谈、杜、王和尹小月由秘道进入一间秘室之内。
落眼,讶异!
这间秘室可以说相当大,大到可以容纳五十个人。
大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大的秘室内,竟被一幅又一幅的画悬挂得满满四壁。
每幅画上面是一个人的肖像,像的右边有字,左边也有字。
右边的字是画中人的生年、籍贯、高度、兵器。
谈笑看到的那一幅是青松门的掌门人白云子。
“戊丑年,泌县城人,六尺三寸,古松九纹剑。”
画上的确是拿着一把青松门标志的古松九纹剑。
右边呢?则是姓名、江湖评价、一生战果。
“白云子,人称『白云飞剑,斩魔如朽』,杀出山寨三凶、凌霄阁阁主、木虎帮帮主、长白吴氏兄弟。”
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字是:缺点,出剑时左肩下垂有空门,好饮恒山化龙溪所酿的菊花酒。
谈笑嘘了一口气,朝负手而至的邝寒四道:“这里面总共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六个!”邝寒四淡淡一笑,道:“不过,有些人不是我有把握能百分之百杀死的,没有在这间房内。”
杜三剑踱了过来,好奇道:“难道是在另外一间房?”
邝寒四点了点头。
“的确是有另外一处地方!”他长长一叹,道:“不过,凡是挂在里面的人,全都是值得我尊敬的。”
所以,他也不会动手。
王大公子可好奇了,笑道:“有那些人?随便举几个。”
“有苏大侠和他的后人,也有和尚刀侠姓俞……”邝寒四的表情相当尊敬,道:“当然,更有一位冷大先生……”
这些人的名字,谁听了都不由得不为之肃然起敬。谈笑笑道:“看来,你这个人还真不错!”
这时尹小月忽然讶异一声,指着一幅画哼道:“原来我也在这儿……”
众人看了过去,那绢纸上的人儿不是尹大美人是谁?只见那右边写道:“庚卯年,鲁东白照镇,五尺八寸,无兵器。”
左首下写道:“尹小月,人称『小月一笑,颠倒众生』,曾败布香浓、秦妙弃!”
下面那行缺点则是:“为情所苦,身不由己。”
这会儿大伙一看,我们谈大公子最是尴尬。
那尹小用也是这厢才看清楚了,不禁臊红着脸,瞪了邝寒四一眼,道:“满口的胡言乱语!”
邝大公子一笑,举目环顾了一巡满墙的画,轻叹道:“买命庄是我一手创立的,没想到败在自己手上!”
他苦笑一声,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六年前出创,自来天下中没有人知道买命庄的大员外是谁,包括武管命和阴豪夺在内。”
这有最大的优点,神秘而且没有人知道那个天下第一杀手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旁。
而最大的缺点是,没有人可以证明邝寒四才是真正的买命庄大员外。
谈笑叹一口气道:“可真的是发生了这件事?”
“我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邝寒四挑着眉哼着,完全不似乎平时那付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他却猜到了是我……”
王王石皱眉问道:“难道这期间你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控制买命庄,以致于他人有机可乘?”
“买命庄的运作相当完整……”邝寒四皱眉道:“几乎所友的案子到了阴豪夺那边就结束了,偶尔才用得着武管命出手……”
尹小月娇艳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被人家冒用了?”
“三年前!”邝寒四冷冷一哼,道:“买命庄创立六年,最初的三年只对巨恶之人下手……”
他昂首又道:“原先我创立这个组织,目的是要狙杀奸臣、外蛮之用,没料到会教人暗里偷天换日……”
杜三剑点了点头,一叹道:“难道买命庄中没有稍有怀疑?后来那个人和你之间的差异?”
“这个谜我一直解不开……”邝寒四一叹着,踱向一个角落,那儿悬着一幅画,画下是唯一有着灵位牌子的。
谈笑原先早已注意道这点,也注意到这幅画只有名字、籍贯、年岁。
“邱满满,庚卯年生,长阳城人。”
尹小月看着一愕,这女子和我同年生,怎么有灵位?难不成是死了?
只见邝寒四站到灵位之前,垂首默立了片刻。
方是,眼眶略湿的转过身来说道:“我一生中只爱过这一次,可恨的是她和全家都叫奸官刘瑾满门抄斩了。”
邝寒四双眸一肃,朝杜三剑道:“如果明日之战杜兄获胜,请务必问出一梅姑娘以什么法子可以让那贼子露出原形!”
邝寒四的声音充满悲愤。
杜三剑朗声道:“邝兄,你放心!谈、杜、王三人亦是以歼灭恶官刘瑾为首务!”
夜,已经很深,却是依旧小灯犹着。
两人相对坐,是谈笑和尹小月。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有指腹为婚这件事?”
尹小月问得很直接,谈大公子则是一脑袋的雾水,道:“别冤枉人,这事儿我压根儿不知道。”
“真的?”
“发一百二十个誓,真的!”
总算这尹大美人好像是稍微放心了一点,不过,话头还是在打转,道:“空穴不来风,那一梅姑娘总不会没事拿这个来开玩笑吧?”
谈大公子咧嘴一笑,道:“如果不信,那天我带你到我师父那边当面问问就清楚了。”
“你还有师父?”尹小月好像吃了一惊。
“当然有了!”谈笑说得理直气壮的,讶异好笑道:“人家苏小魏苏大侠都有师父,我怎么会没有?”
他摇了摇手腕,“卧刀”那两环串的钢闪呀闪的配合谈大公子的声音,道:“不然,你以为哥哥这东西怎么来的?”
尹小月好像陷入了沉思,须臾方是一笑道:“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她好奇的一偏头,模样儿娇媚迷人,说道:“不知道你和杜三剑、王王石是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的完伴嘛!”谈笑大笑了起来,大概是脑海中滑过儿时往事,老片刻了,方是歇了一口气道:“我师父、王王石的师父和杜三剑的爹是好朋友,而且就住在同一个镇上相邻,想不认识也难。”
尹小月浅浅一笑,道:“原来如此!”
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站了起来道:“夜已入三更,我得回房去了。”
谈大公子当然很君子的站了起来,笑道:“我送你!”
两人的房间也不过是相隔几步,总是一种情义。
佳人小垂头,轻点一笑着,低语道:“谢谢公子!”
这辞儿可像章回小说里头那般旖旎,谈大公子心中一震,鼻息一阵香味,恍恍惚惚的走到门口。
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
全身一股气儿提不上来,前胸又是蓦地一紧。
着了我们眼前这位尹大美人的点穴啦!
“谈公子,恕小女子无礼!”美人凑到了耳畔,小声侬软的道:“不过,为了还人家的恩情,不得不如此!”
谈笑在苦笑的表情下要昏过去前,只听得来自美人朱唇里悠悠的一叹。
很深!
杜三剑和邝寒四的表情都很难看。
“若想谈笑活命,今日足不出户。”
简简单单的一张素色棉纸上,清秀端丽的十二个字,分明会害死人。
“女人啊女人!”王王石捶胸顿足道:“要如何才能让男人了解你?”
他摇了一会的头,冲到了杜三剑和邝寒四面前叫道:“要你们足不出户,岂不是摆明着今天游云阁一战,那位一梅姑娘不过这边的门?”
人不过门事小,那位一梅姑娘身上、心中的密才是大事。
杜三剑苦笑道:“难不成你有旁的办法?”
远远的,游云阁那厢传来了喧闹哗然之声,又是一天洛阳城里的大日子。
王王石的确没有办法,那位邝寒四公子也是一脸莫可奈何,他一耸肩,苦笑道:“尹姑娘的意思是不要我们去游云楼。”
杜三剑一笑,道:“所以,我们还可以化个装到各处去探探那个谈笨蛋的人到底被丢到了那里?”
王王石很聪明,道:“还用说,一定是慕容世家!”
“很好!”杜三剑笑道:“慕容世家那边就由你去绕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当英雄?”
“啥?我去?我一个人去?”王王石大叫,指着眼前两个家伙骂道:“那你们两个呢?”
“当然是去游云楼看戏!”
清晨的凉风,有种令人舒泰已极的快意。
慕容春风的心情特别好,尤其是尹小月那种奇特的神情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他拈起花圃上一朵玫瑰,笑了。
“很好!你做得很好。”慕容春风笑道:“尹家欠慕容世家的恩情你果然一直没忘!”
尹小月淡淡一笑,轻哼道:“不过,我不会把谈笑交到你手上。”
“我知道。”慕容春风的表情很复杂,嘿道:“这又何妨?最重要的是今天游云楼只剩下我和房藏而已!”
尹小月全身一震,默默的没有说话。
慕容春风的嘴角一丝笑意,语气也有点奇怪,道:“你还是慕容春风未过门的妻子,哈……”
倏的,尹小月双眉一抬,哼道:“慕容公子,我只想问你,当年订这婚约是你爹口头上决定的,你自己认为如何?”
慕容春风嘿的一笑,冷冷道:“你是反悔了?”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尹小月巡目了一会这座苑园,冷冰着声音恍若没有一丝的感情,道:“而今天你也可以达到你的目的的娶那位一梅姑娘入门……”
她笑了笑,隐藏眼角下的凄凉,道:“所以,我想从今以后离开慕容世家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
一阵沉默,暴然的,慕容春风仰首大笑道:“哈哈哈……好,很好!尹小月,你想走?
哈!天下何处是你容身之处?别说谈杜王他们现在恨死了你,布处天、赵迸凤和洛阳四大公子会放过你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春风双目冰寒,更冷的是声音,道:“布香浓不会放过你,当然布楚天那老贼也会为他女儿出力……”
他一笑,沉沉道:“因为,我知道布大小姐找上了你,你绝不会是束手就擒的人……”
不束手就擒唯有动手。
尹小月的武功可比布香浓好上一截。
布楚天又怎会眼看着他的女儿落入人家手中?
“至于赵古凤和四大公子……”慕容春风淡淡一笑,道:“只要我传出去一梅泵娘的秘图叫你带走了,会怎样?”
尹小月挑眉怒哼道:“谁会相信你这鬼话?”
“不管相不相信……”慕容春风笑得很残酷,道:“最少他们会认为你尹小月是我慕容春风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会很珍爱你超过一切……”
这原本是合情合理之事。
“所以,只要你离开了慕容府半步,我保证前前后后最少有十个人盯着你,随时准备下手!”
风,还是一样的吹动一园子里的玫瑰花,好一阵香。
慕容春风就如同这阵风一样大笑的离去。
他是要去游云楼约会,就是今天要娶那位一梅姑娘回来。
当然,有他得意的理由。
尹小月的心却在哭泣。
无论慕容春风对她怎样,他的上一代慕容傲世对自己尹家的恩情太大。
不但报了满门的血仇,而且教养了自己十五年。
这是个实实在在的“情”。
尹家唯一生存下来的尹小月是非还不可。
所以,她今天不能放了谈笑。
不但是今天,慕容春风的要求是半年内绝不能让谈笑在中原武林露面。
她长长一叹,知道半年以后就算是放走了谈笑出来,郎君绝对不会原谅她,甚至杀了她。
难道这就是尹小月的命?
简一梅一夜未睡,看起来可憔悴不少。
不过,这绝不会影响她天生绝艳天下的姿容。她的心已够乱,更乱的是今天又听到另一则消息,谈笑昨夜已和尹小月双双消失无踪。
消息的来源不知是谁?
简一梅整个人刹那茫然不知所措。
她原先还有一丝期望,期望杜三剑会赢得今日之战。
最少,杜三剑和谈笑的友谊,可以缓和许多时间,甚至在找到了证明以后,杜三剑会将自己让还给谈笑。
杜三剑要的只不过是那份图而已。
至多再加上如何揭破刘瑾的阴谋。
这些她都可以给。
唯一不行的是贞节。
凌天回廊下,人潮更多于昨日。
满压压的一群群人俱在议论纷纷,哄哄一大声浪中可以偶尔听到:“真怪了,尹小月和谈笑怎会就这样儿离开洛阳城不知所踪?”
“更怪的咧!杜三剑和邝寒四今个也没见到人影,听说放弃了。”
“真是的!连那个王王石也不见了踪迹,难不成他们一伙人全走了不成?”
这一大片议论传入慕容春风的耳里,心中讶异转为愤怒,以至于怒极冷笑。
散播出消息的一定是尹小月这个贱人!
今日的一席话,让她乾脆先发制人表明了脱离慕容世家,和谈笑“私奔”出城。
既是这样,自己嫁祸给尹小月盗走秘图之事是不可能的了!好!尹小月,你狠!
慕容春风冷笑握剑站了起来,对峙那端的房藏。
“各位英雄!”何平安踏在中央,朝四下宣布道:“今日的决战由于杜三剑和邝寒四弃权,所以直接由慕容公子和房藏公子一决胜负!”
慕容春风嘴角一丝没笑,朝房藏抱拳道:“请!”
房藏亦仰首大笑,抱拳回礼道:“慕容公子,请!”
双双各逞轻功造诣,飘上了凌空回廊。
慕容春风恍若一片飞云,全然不带点勉强的立足到栏杆上,同那刹那,房藏也站立迎风而笑。
“好!”慕容春风一笑,右掌一抽那柄慕容世家最是著名的碾碧剑。
这一映着朝曦,翠绿的光彩柔和醉人。
从来没人见过慕容春风用过兵器,但是他这手拔剑的气势已够震慑心魄,快而霸!
房藏的瞳孔一缩,凝视对方的碾碧剑冷冷一哼道:“这把就是专门破碎天下兵器的碾碧剑?”
“不错!”慕容春风冷笑,得意道:“神兵谱排名第三!”
“很好!”房藏脸部肌肉一紧,重哼道:“我来试试!”
房藏的出手有若雷霆万钧而至。
慕容春风长啸一声,掌中名剑已飘洒而出,一蒙蒙的剑影有若绿雾般满满封住方圆七尺。
而且,在刹那之间已不断的往外扩张。
房藏的拳势似乎受到了阻碍,慕容春风的剑恍如是披临无隙的春风,一卷又一卷的罩向自己。
每一个变化,他又觉得自己的拳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甚制逐渐变成死僵,完完全全被对方锁住。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房藏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点没人怀疑,不过房藏当然不会就此死心。
慕容春风的剑已经在他的两臂上各划出一道血口子,血随着他挥洒的拳势而滴滴晶莹映着晨曦。
房藏是不是一定败给慕容春风?
错了!
这是大大的错,致命的错。
慕容春风也忘了一件事,他得意而潇洒的戏弄房藏。
左一剑,右一剑,前前后后已经在房藏的两臂上留下十三道血口子,他笑了。
因为,怎么看都是自己必胜。
房藏在这刹那也笑了,因为他没有忘记,当年老鬼创出这双刀飞卷的刀法时,是没有手臂的。
“无臂刀斩”,就是不用手臂砍杀敌人。两道惊鸿自房藏的背起,夺目映着朝曦化两斩刀泓盖向慕容春风的头顶而下。
这势来得好快。
慕容春风大惊,挫身、腾起、举剑。
碾碧剑不愧是神兵谱上第三名器,在慕容春风的挥洒中破了当头下来的第一刀。
但是,拦腰的这一刀却没有避过。
好深的一道血口子,好重的一股气机,慕容春风大叫一声,撞断了栏杆摔到了下面,趴在那里喘气。
黄不盲大惊上前,点了慕容春风的数处穴道止血。
这时的胜负已经很明显,何平安在赵古凤的领手指示下,高声宣布:“房藏公子胜……”
他一顿,勉强似的接受这大意外道:“一梅姑娘出阁比武大会,最后由房字世家的房藏获胜!”
慕容春风抬起了头,双目尽赤,咬牙切齿,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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