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印冷冷望看眼前这名扶桑忍者,寒着声音道:“说,是谁派你来抢香囊的?”
此刻,田齐太郎的面罩已被揭去,露出一张俊挺而冷漠的脸来。
忍者,最基本的训练就是心如铁石无爱无欲。
然而这位忍者集团的首领,却对眼前这位刁蛮的中国姑娘迷惘了起来。这种感觉,是一种摸捏不住的情愫,没来由的就爬上了心头。
“你哑巴是不是?”龙小印似乎气极的探手一扣田齐太郎的肩锁骨,冷着脸道:“就算你不会说中国话我也要逼得你学会……”
说着,五指透出一股凌厉锐力,自穿入了田齐太郎的肩锁骨内。便一使劲,那田齐太郎的脸色为之大变,却是拗着一张嘴儿不再,强忍着任令那冷汗涔涔滑面淌下。
龙小印足足施展指力有了半柱香,见那眼前这位忍者硬是拗着一把傲骨,不由得为之气夺。
她怒着对对方无可奈何,一摔手打了人家一巴掌,叫道:“男子汉、大丈夫装哑吧有什么用?”
她自气着,倒是李五指在旁儿淡淡一笑,道:“硬逼不成,看来只好冒犯一回搜身了。”
搜身,姑娘人家当然不好对个大男人上下其手。所以这档事只有请李大先生来做啦!
既然要搜,那就得彻底一点!
龙小印红了红脸推开了房门出去,可不是嘛,所谓彻底当然得一丝不挂了。
李五指的动作很快,也很俐落。
前后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已经掌握了这次搜身所需要的证物。
那是一张棉绸纸,上头有着铜印之类东西所盖的图案,那印设计的极为巧妙,虽然染拓的是红色朱朱,却是可以看出是一位姑娘着着红袖的衣裳,双手捧执一尾羽翎。
其余部份,则是描笔似的勾画出来。
李五指注视这棉绸纸半响,方讶骇道:“莫非派你来的人是羽红袖?也就是羽公子的身份?”
田齐太郎冷冷一笑,自是抿着嘴不说半句话。
李五指淡淡一笑,再度端详那张棉绸纸,上头除了那印盖之外,便是有着四字细小横书“羽令天下”!
看来,此物是他们那个组合的主谋者信物。
几是这棉绸纸所至之处,组合中人莫不得不遵守。
并且,引以为帮主亲驾!
李五指淡淡一笑,将那棉绸纸揣入怀中。这个动作,当下便令田齐太郎脸色大变,怒道:“你怎么可以当面偷入家的东西?”
李五指大笑,反问道:“你不是当面想偷龙小印的香囊?这事又怎么说?”
田齐太郎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小印呆楞楞的看着手上的香囊。
她想起方才几乎烧毁了它,以及里面的藏宝图。
一口气叹了又叹,回首,昔日鼎盛一时的龙威镖局而今安在?
有的,只是在夜下沉寂,以及,人们脑中的记忆。
她又喟然的一叹,想看爹亲和章叔之死,以至龙威镖局后继无人。然后,她又想到了大舞!
自是,有一股恼怒惆怅在心里爬着。
不行,我得叫那小子好看,让他知道他选了京千灵会后悔一辈子的。怎么做?
龙小印望着香囊,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了瞳子。
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把宝藏挖出来。
她冷冷笑了,忽然又想到一个更绝的方法。
既然是每个人都想要藏宝图,那干脆每个人给他一个机会,把大舞那小子搞得死去活来!
龙小印笑了起来,觉得这个主意真妙,必然可以把大舞那小子搞得爬过来求情……
大舞从机关一落下去,便掉入水道之中。
这水道显然是有些特别的目的,尤其看旁边还有小舟停泊的勾栏就可知道,这水道显然可以通向某个地方,说不定还可以出城。
大舞料的一点也没错。
这水道可称得上激湍湃涌,急速的一股推力直把我们大舞老兄往前递送。
亏他大舞内功底子深厚,便是不懂水性可能掉得上两个时辰不被淹死。
只可恼是这底下两壁青苔满布滑溜,根木无法攀扯离开。也是,只好顺这水流一路往前移去,且看到时会如何再另作打算。
便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大舞老兄在阴暗的水道中已经是撞的昏头转向,忽然眼前大见天光。
方是心中一喜,已然哗啦啦的呻水流冲了出来。
这落目处,只见是一片荒野,而身处的则是一流不小的河川中。
这儿又是那啦?大舞抬目四顾了一回,登时明白。
这处,已是出了洛阳城到伊河的河面上。
再往下,便是龙门镇。
大舞明白了身处之所,心里已是安定了不少。反正不是到了奈何桥,总是一件令人安慰的事。
正想看,他忽的看见一艘小舟正泊于河畔。便此,提气于胸,同时足下蹬着便自半浮于水面中。
复想及舞艺之中有一支名为“洛神”的舞,在他们大家加以修改后成为水战的心法。
这厢可正好用得。
于是,他老兄可不顾啥么人家会以为他是疯子,便自个儿在河中舞将起来。
堪堪稍舞便觉一股气机不断由丹田提上,而一身身势亦和水流的脉动和着,便此轻易的跃上了小舟。
小舟早已是空无一人,却有着的是,一段布。
那布是在拉扯时勾住了铁钉所划破留下的。
落入眼中,大舞不禁为之一惊。
惊,尚有遗香留着,正是文文衣袍。
如此看,那位羽红袖亦是借水道由此将文文带走的了。大舞沉吟了一回,便明白了羽红袖的目的。
原先,那水道激湍之力,设非有绝佳内功基础以及在吐纳调息上有惊人的定力。那段水程一个时辰下来必得送命无活。
他得意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武功还真的不差。
便是,一提气落上了岸,回下巡视着足迹。
片刻之后,他只能看得一份足迹较重,似叫人拉着走的女人鞋印儿。
他不由得为之暗懔。
原困是,羽红袖这般拖看文文走,竟然还可以不留下足迹来,可见轻功成就,足称殊胜。
同时他想到的一件事是,羽红袖干什么不把文文打昏算了,抱看走不是更容易一些?
此刻,东来的晨曦已将这片荒野亮的极目可达数十丈外。大舞边低头沿足迹走着,边沉思回想昨晚一战。
他隐隐约约觉得,昨天交手之时羽红袖似乎有所顾忌而未能使出全力来。
大舞立即想到了初见羽红袖时他双肩上的伤,可以想见的是邓摘命在临死前的尽力一搏,令得羽红袖相当的付出了代惯。
所以,羽红袖带著文文的时候绝不方便在双肩上使力将文文抱着走。
大舞反复思维了一顿,又疑惑了。
既然是双肩无法使力,那么又怎么用手拉著文文走?
这个岂不是不正常的事?
不正常,往往表示是有阴谋的。
大舞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觉身旁四周冒出了不少的人来。
当然,他也看见了羽红袖正扣著文文冷笑望来。
“大舞兄弟,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木座会知道你落下了水道,并且暗中设计引得你来?”羽红袖说着,嘴角有了一丝得意的笑意:“因为鲁祖宗。”
大舞楞了楞,讶道:“因为鲁祖宗?”
“不错。”羽红袖大笑,道:“因为鲁祖宗这个人的个性,所以木座猜想他一见那张金椅是假,便大怒踹了……”
实情果然如此!
羽红袖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最少会有一个掉下来,只不过不晓得是那位罢了……”
他奶奶的,就是哥哥我最倒楣!
大舞心中又惊又叹,最惊的是羽红袖这个人的心思极密,而且见人极深。
此刻,他便是利用了人性中的某些部份知道鲁祖宗和自己的动向、心思。
大舞此时只有大大的叹一口气,道:“行啦,动手吧!”
他这厢说着,倒是羽红袖蹙着额沉吟了片刻,忽的他双手一拍。当是,大舞四周那些杀手一刹那全数退了开去,围守于羽红袖之旁。
大舞双眉方挑,只见那羽红袖淡笑的站立而起,往前一跨而来,便是到了大舞身七丈远近。
这同时,那些羽红袖的手下纷纷挟著文文便往另外一端撤退离去。
大舞这厢看看,不禁又是一皱双眉,直搞不清眼前这个羽红袖打的是那门子主意。
终于,大舞老兄忍不住了:“喂,姓羽的,你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羽红袖淡淡一笑,道:“本座不是玩把戏,而是想跟你单打独斗一番,看是否可以成为盟友平分天下……”
大舞一愕,反笑出声道:“喂,羽小公子红袖先生,你没搞错对象吧?”
羽红袖淡淡一笑,回道:“多说无益,先看看你手下真材实料值不值得本公子欣赏……”这一话出,他飘起,人在半空幻成四道身影而来。
好一手正宗的“一清化三忌”神功!
大舞绝对听过当年第五先生的事。
那时,第五剑胆便是以“一清化三忌”神功力战苏小魂、钟玉双、大悲和尚、潜龙、赵任远等入的联手。
而且,占尽了上风!
自是,第五剑瞻号称自三百年前的太史子瑜以来武功最高深莫测者。
偏偏倒楣的是,自己竟然遇上了第五剑胆的传人。
他这厢抬眼望见羽红袖似虚似实的攻击,而且最惊人的是四道身影俱有着惊天骇地的气机杀至!
大舞又是一叹,他觉得怎么搞的,一天才刚开始就一直叹气?猛提气,人身子一摇一换身势,同时舞起一曲“念奴娇”来。这舞牌,是应和自苏东坡的词!
“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湘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飞灰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江月。”
那羽红袖正自以一清三忌神功搏击向大舞,想看对方顶多能接得下三十招已属顶尖高手。
想昨液,邓摘命也不过接下了七招而已!,无如,眼前寸舞这曲“念奴娇”使来,刚猛之处有若长江黄河其势勇烈无俦。至温柔处,则似处子倚窗,小念心声寄语悬月,细致美妙俱是小巧短打之功。
一幌眼,两入已搏打了三十六招之处。
羽红袖落身回地,冷喝一声:“好。”便此,再度扬身而起,右拳在半空中缓缓抓来。
但见羽红袖这拳可怪。似抓似撞,若拳若爪的啤人摸不清来路意欲。
待近前,羽红袖忽的一拗身,自下而上的反掌拍出二洹手,正是昔年第五剑瞻成名的“倒挂乾坤”绝技妙招。
大舞这头堪堪觉得不妙,那里来得及变招。便此,一个提气后跃。
羽红袖冷冷一笑,五指成并一鹤啄状,大剌剌顶向大舞左肩,狠狠一吐内劲气机。
好强悍一记杀着,大舞但觉左肩一阵剧痛,但觉火辣辣的被震得血气翻腾。
羽红袖冷冷一哼,左肘再向前来一顶,便又猛一股内劲直冲撞大舞胸膛心印。
便此诡异的回力滑过大舞双臂抵御的气机,震得大姓老兄喉头一碱喷出一口血来。
“三十八招!”羽红袖淡淡负手而立,望看大舞笑道:“像你这种年纪有这等身法,十年后足可独霸一方武林。”
大舞拭了拭嘴角的血,竟然笑的出来:“我现在放心了不少。”
羽红袖一愕,双目一凝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绝对不是羽红袖。更不是第五剑胆先生的传人!”大舞这话,直刻便令羽红袖的脸色大变。
他的双目更冷,咬牙一挫,哼道:“何以见得?”
“因为你的一清三忌神功并不精纯……”大舞淡淡的笑了,两颗白色弹珠已置于掌。
“或许你和第五先生有某些渊源,但是使的绝对不是正宗精纯无杂的一清三忌……”
大舞微笑道:“我想,你大概是凭看极为特殊的天份,暗中窥视自个儿俭学的啦?”
羽红袖的脸色可真惨白。
他想不透的是,自己这套最深的秘密对方怎会知道?
在一处极为神秘的地方,他用阴谋囚禁了羽红袖,并旦盗走了羽红袖的那块“天下令印”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用羽红袖所有的人力和资产。
目的,当然是要向死去的第五剑瞻证明,自己绝对不此羽红袖差。他不甘心的是,为什么第五剑胆只传羽红袖正宗玄功,却叫自己镇日打扫整理内外?
“羽红袖”全身一震,咬牙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一问,便是承认了。
大舞轻轻一叹,想不到果真如此,那可正惨了。
冒牌假货武功已经如此,如果是真的羽红袖出来呢?他可不能再往下想,嘘着一口气道:“喂,老兄,你倒底叫啥姓啥?”
“羽红袖”沉吟了片刻,方才冷冷道:“本座姓羽,名叫公子。是羽红袖的胞兄……”
羽公子想不到这人的本名就叫羽公子。更想不到的是,第五剑瞻竟然是收养了两个人,而不只一个羽红袖!
差可安慰的是,第五剑胆只传了武学成就予羽红袖,而眼前这个羽公子并未得到心证与真传。
为什么?
莫非是第五剑胆已看出羽公子的为人不正,所以不传?果是,那第五先生的见识不得不令人佩服了。
大舞淡淡一笑,道:“你方才一掌一肘打到我身上时,可有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羽公子一愕,皱眉沉吟了片刻,道:“你那外袍里面,好像放了些什么珠子之类的东西披挂着……”
他看了看大舞掌中的弹球,脸色大变:“是它们?”
“不错,是它们!”大舞淡淡一笑,道:“而且,我也是由它们的变化知道你的一清三忌并不纯正……”
因为,每颗弹珠都有不同的纹路雕刻;而且,当年在制造的时候,冷明慧便有提供过意见。
冷明慧的意见,便是针对第五剑胆的武学心法而设计。所以,只要看弹珠纹路上的变化,便可以知道是否正宗的“-一清三忌神功”!
大舞的解释,羽公子不得不服气。
他服气的是冷明慧这个人,简直是可怕的令入震骇!
他咬牙,反倒怪笑道:“好,你既然知道了一切,难道你认为你今天可活着离开这里?”
“如果真是羽红袖在此,哥哥我是没有什么把握。”大舞笑着,看着掌中的两颗弹珠,笑道:“不过,,现在换成我来试试看你能躲得过多少颗弹珠啦,是不是?”
这一天,一如往常只有十二个时辰。
但是,却有着惊天动地的三件大事在江湖中轰传!
第一件,是大舞在洛阳城外伊河之畔以二十二颗弹珠打败了羽公子。
据说,羽公子并没死,因为大舞是不杀人的。
但是可以确信的是,羽公子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动武!当然,羽公子假冒羽红袖所控刹的组织在一夕间消没于江湖。
第二件惊天动地的事是,叶老豹和叶浓衣已往江南而来。叶老豹果然出手相救叶浓衣于武夷山下。
却有更惊人的传闻是,叶老豹根本没有出手。而是由叶浓衣自己参透了叶家“天星拾叶剑法”的奥妙,在叶老豹面前将天虹山愁情楼的人料理摆平。
前两件事足够震撼江湖了,偏偏那位龙威镖局的传人龙大小姐也出来凑了一份热闹。
但见,洛阳城在一夜之间贴满了龙小印的公告。将以香囊和自己为赌,定于七日之后于洛阳城城东本家的龙威镖局开一个比武招亲大会。
有美入又有财宝,这档子好事谁不想要?
更何况,天下武林中有多少人觊觎那张藏于香囊之内的藏宝图?
就算自己没有能力上去开打夺彩,在下头看看热闹起个哄,也够值回票价了。
便这一日开始,洛阳四个城门不断的涌入各路人马来,到了夜晚初灯,所有的客栈已然全满!
京千灵走到了大舞面前,鲁祖宗和柳无生可识趣的很。反正多的是理由让他们停止了对话,很“正常”的离开了大舞老兄的房间。
“龙小印告示榜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是。”
“你打算怎么做?”伊人问的很认真。
大舞沉沉吸了一口气,含笑立起,执伊人手道:“还有六天的时问是不是?”
京千灵双眸望着,轻启朱唇道:“如果小印不回头,那……相公以大事为重。”
大舞心中一震,脱口道:“灵儿……”
“别记挂我。”京千灵脸上露着一抹笑,缓缓而诚恳的道:“龙小印既然执意那么做了,相公当以天下武林的安危为重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大舞低头寻思了一回,忽的昂起含笑道:“灵儿放心吧,事情没那么严重的……”
京千灵何尝愿意如此?当下听了大舞这般说道不禁投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望来,道者:“你打算如何?”
“大事一样可以做。”大舞笑道:“只不过,少了些名份而已。”
名份?
京千灵有些讶异着。大舞一笑,补充道:“昔日,冷大先生将我由大字本家中挑出来,是冲看一件事儿……”
京千灵可忍不住好奇了:“什么事?”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大舞笑道:“有天我爹心血来潮,挑上了冷大先生斗智……”
和冷明慧斗智?大舞他爹叫做大愚,看起来好像是。
“结果是我爹赢了……”大舞吃吃的笑了,接上道:“这可是近三十年来冷大先生唯败过的一次……”
“斗什么智?”京千灵好奇极了。
她真想知道未来的公公是怎么胜过冷明慧的。
“抓猪。”
“抓猪?”
“很奇怪吧。”大舞乐了,笑道:“我们那儿的山上野猪也真不少。而且,那身皮见又厚,獠牙又长又利,常常有传闻伤人的事。”
京千灵明白了。不过,她越来越觉得有趣,有趣于这猪是怎么抓法算数?
大舞大笑了起来,乐道:“我爹和冷大先生各自由本家中挑出三个人来训练。经过六个月之后,这三个人必须足足相系绑成一条直线。然后,以三天三夜的时间到山里抓猪算数……”
京千灵显然已被大舞的话吸引,笑道:“照这么看,冷大先生必输无疑的啦?”
可不是,所训练的六人俱是大字世家的年轻菁英。
怎么说,大愚总是占了自家人的好处。
“不!”大舞笑了笑,摇头道:“是冷大先生所训练的赢了……”他补充道:“这三个里头,其中有一个就是哥哥我。”
京千灵睁大了眼请,好笑道:“方才不是说你爹赢了嘛?”
“问题就是在这儿。”大舞笑道:“我爹想着,这事对冷大先生是一大挑战。所以,冷大先生在训练我们时必然是全心全意,而且运用某些智慧令我们激发出必胜的决心。”
冷明慧果然成功了。
因为,连大愚的儿子都帮着他得胜。
但是,大愚并没有失败!
因为他所想要的,就是让冷明慧好好训练大舞一番。半年内,大舞在武学上的成就以及领悟力大获冷明慧的激赏。
京千灵笑了,偏头道:“可是这和方才所说“名份”之事……”
大舞一芙,回道:“后来冷大先生知道我爹的用意啦。可惜,他已经太喜欢哥哥我了……”
“哼,自夸自的,也不害躁。”
“这可是真的!”大舞咳了两三声,道:“所以,他指派了一件任务给我,并且有了一个约定!”京千灵注视着大舞倾听看。只见那位大舞老兄口沫横飞的道:“冷大先生的任务就是在半年内让龙小印心甘情愿的把香囊交给在下我……”
京千灵白了他一眼,又听大舞这厢自得说的高兴:“如果完成了,自然是有份大礼在啦……”
“什么大礼?”京千灵偏看头问道。这模样儿既娇憨又纯真,大舞这厢看的傻了,直楞楞的有如呆瓜般。
京千灵见得他半响没有说话只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嗔啐着:“没一时刻正经的……”
说着这话,原先来找大舞时的一脑子忧愁已全然没有踪影啦。
大舞这可像发现了宝似的叫了起来:“灵儿,你可真漂亮。奇怪,我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京千灵可娇嗔了:“呃!,你以前是看我丑了?”
“没的事,没的事!”大舞他老兄又摇头又幌手的急着道:“说正经的事儿吧。那位冷大先生的赌约就是“名份”,可别小瞧了这份礼,那关系着东方沿海上数十上百万生灵的力量……”
京千灵越听越不明白啦。
她低头寻思了一回,抬眉道:“是不是……某一种信物或者某一种帮派的派令之类的东西?”
“对了。”大舞笑道:“昔年冷大先生曾有率领黄海、东海上的巨盗,并加以感化他们施惠于沿海居民。这股力量历经三十年来不但不衰竭,反而在冷大先生的整合下成了一股默默潜伏的力量……”
京千灵皱眉道:“冷大先生这么做的目的一定是很深速的打算了?”
大舞此刻竟然也严肃了起来:“不错。这些年来东北的女真族蠢蠢欲动,传说里那批人还勾结了扶桑的浪人打算来个海陆并进。”
“有这等事?”京千灵双眉一皱,急道:“那你更不能放弃这赌局了?”
大舞笑了起来,一抚伊人娇艳脸颊温柔的道:“冷大先生下这场赌局的目的不过是想将我送入江湖中历练一番而不是像以往大字本家中人那般死守于苗疆中。至于这“名份”
正是他劝诱我爹放我出来的计策,成败与否对他冷大先生并无所谓……”
京千灵听到这儿,不由得更迷惑道:“你说了老半天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她问着,门上可有两个人叹气的接口啦!
“我说嘛,这个大小子一向讲话口齿不清的。”
“可不是!而且喜欢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谈到别处绕个弯儿再回来……”
来的,当然是鲁祖宗和柳无生。他俩踱到了京千灵身旁,一左一右叫嚷若:“大小子他的意思是,打从五年前他的那场斗智开始,输的不是冷大先生而是大字世家的一十八房长老……”
“因为,大字世家向例不得出入于江湖中,这条家规已经有了三百年之久啦!”
“那是有关太史子瑜先人在当年的一段公案,我们暂且不谈,最重要的事是,大舞他爹和冷大先生相互心照不宣,假借赌约之事放大小子出入武林……”
“当然,大小子的好处不少。这五年里给冷大先生调教指点了不少……”
京千灵一忽儿明白似的道:“我知道了。刚刚大舞所说的抓猪三侠中另外两个人就是你们俩?”
“这么聪明?”柳无生和鲁祖宗愕然相顾,齐齐左右转头的望着京千灵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冷大先生绝非常人,所以他训练调教出来的人武功当然非常高了。”京千灵笑道:“而你们两个只比大舞差一点点……”
什么话,比大舞那小子差?
京千灵笑着接道:“不过,由你们在这五年来的经历看,应该不是在苗疆大字世家中接受冷大先生的调教,而是暗里约定了某些会面之处:……”
这点见解,又令得这厅堂里三个男人错愕置讶。他们在这厢可发觉了京大小姐心细如发思虑过人的一面。
大舞不禁鼓掌笑道:“灵儿好聪明。”
京千灵叫郎君这一鼓掌喝采,脸上倒是红了红,一顿足哼道:“人家说正经事,却叫你来取笑。”
柳无生可插口啦。“慢慢!,两位要打情骂俏稍后儿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一些事……”
他说着,便和鲁祖宗双双由怀里各自取出一包东西来。摊开,尽是些药物、药材。
京千灵心中一笑,讶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姑娘你以为那个羽公子是好打发的啊?”鲁祖宗东拿一些,西拈一点混合成一起置于掌中捏着,边开口道:“大舞他老兄只要打出的弹珠超过了一十二颗体内的气脉,自然有相当程度的损伤……”
昨夜一战,大舞打出足足二十二颗之多。
这小子脸上强颜嘻笑,哼、哼。”柳无生瞪了大舞一眼,道:“骨子里可是像火一样烤着。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京千灵心中一跳,伸手一捏大舞手腕脉博,脸色一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问话间,这大舞厢房之外的堂厅里传来了叱喝之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惨叫。
谁这么大胆子敢挑上洛阳西虎的虎霸镖局?
众人方自讶异,只听得外头一声苍老雄浑的叫声:“叫大舞那小子出来。飞云山遗老大山老人在此……”
大山老人?柳无生的脸色一忽儿难看极了。
“这老头子也下山来了?”柳无生叹气道:“成利古莫可不是简单的人,竟然请得动他……”
京千灵挑眉道:“他又怎样?”
正问着,外头已传来夏侯风扬的朗笑,道着:“人道大山老人是飞云山隐神洞的耆宿大老,怎么今日乘了什么风到洛阳来拜访本镖局?”
“外头有夏侯叔应付就成了。”京千灵似乎放心了不少,急口问着:“这大山老人又怎的?”“你不明白,隐神洞在飞雪山的地位。”柳无生摇头叹气道:“最少,这老家伙下山会带出另外三只老狐狸来。”
三个人外加大山老人不过总共四个而巳。
问题是,江湖上的事往往不是以人数多寡来计胜负输赢的。他们凭着的是实力!
一种生死之间仅些线隔的实力。,京千灵心里当然明白这点,尤其这话由柳无生叹着气说出来,更显得事态可能会很麻烦。
问题是,大山老人来找大舞的目的是什么?
香囊在龙小印身上,并且招办天下招亲擂台之事亦早已传开。何事之有?
她心中不安,更挂念郎君身上的内伤。
这厢环顾,只见柳无生和鲁祖宗一丝儿也不怠慢的将药材在掌中捏握看。
真看这寻常捏面儿似的手法,却有着极深的内力和指尖心法在运用。
一忽儿间,那掌握之中竟是升起了一股烟来,袅袅轻淡的浮着,刹时一室里有阵异味香麝冲鼻。
且看柳无生和鲁祖宗双掌握处,竟是越来越小。显见,他们已运用内力心法将药材融合成丸以便让大舞服食着。
京千灵不得不惊叹道:“这是什么法子?”
“双桥渡天……”柳无生回答道:“等一下如果你看到大舞伤成什么样子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法子了。”
大舞伤成什么样子?
京千灵欲问又止,方才她用气机测试着大舞的手腕经脉以通其身变化。不错,只有些儿不对;但是绝对没有柳无生和鲁祖宗所表砚的这么严重。
难道是潜伏藏匿的一种逆机之属类?
她关心尽露于眸子,望向大舞之际正好是那位老兄脱下了上衣。
落目,只见前胸双臂上瘀血青蓝处缓缓的豉了起来。
京千灵可不得不大吃一惊,讶叫:“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果然是诡异无端。
她京千灵可从来没有听、见过有那种武学所击之处,瘀血了上半日之后忽的会这般鼓隆而起的。
恍如,那拳势力劲是蓄存于体内,忽的爆发出来般。
京千灵再问:“大舞,这是怎么回事?”
大舞淡淡一笑,回道:“待会儿这两个小子替我疗伤的时候,千万记得别让人打扰了。
否则……”
鲁祖宗紧接道:“否则我们三个得当杨走火入魔……”
“是啊、是啊。”柳无生强调道:“恐怕一生皆成残废不能再动武了……”
说毕,鲁祖宗和柳无生双双将那口药丸自的吞含于口中,便往前左右挟扣大舞的手臂,三个人齐齐坐下。
京千灵这厢看了可是又急又讶异。
原先,她以为药丸是给大舞食用的,想不到是柳、鲁两人自个儿吞食着。正念间,只见鲁祖宗和柳无生自口中缓缓有一道烟气飘出,约莫到了二人身前三尺处方停住。
接着,在半空中打了个折。柳无生的烟气在那端飘了过来由鲁祖宗这端吸入。
同样的,鲁祖宗的烟气亦打了个折由这端送入柳无生的鼻内。
便是双双循环不已的“双桥渡天”之术。
京千灵这厢可看得惊疑不定,方错愕间。只见落目的,是大舞身上鼓起欲撑破体而出的那些隆块一个个慢慢沉伏平坦。
片刻之后,只剩得其中一半而已。
却是此刻眼前的三人早已是大汗涔涔,直如落雨沛然,滴滑的满地湿。
这倒底是那门子怪武功治病法?京千灵百思纳闷,怎么看也不透其中奥妙所在。
她不明白,在窗外的三个老人也不明白。
飞雪山的破荒老人、吃年老人早已监视大舞这房老久时间。他们亦讶异于眼前窥见之事。
无论如何,此刻绝对是他们攻击最好的时刻。
外头大厅上的大山老人已和夏侯风扬相互陷入智、力相搏的激战中。这里头正是天助我也,值是对方三人于全力施展疗伤之刻,可便此不费吹灰之力顺手擒来。
三人心意相通,一撮啸里已纷纷破窗、破壁而入。
当先的是破荒老人,当见他巨臂一挥便硬生生将京千灵退到一旁。
大敌斗现,京大小姐可着实吃了一大惊。但觉眼前身影两幌,七琴老人和吃年老人亦落入屋中冷笑。
他们三人恍若未视着自己的存在,已自一字排开横列于大舞一干三人之前,细细打量着。
吃年老人卡卡怪笑,一喉头里吐出干涩的声音道:“两位兄弟,我看我们同时出手击打这三个小子的神藏穴。如此不但不会引起内力反激,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话,便指的是要抓活口!
京千灵讶异着,忍不住叫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七琴老人一回调过头来,斜眼一睨京千灵哼哼笑道:“这个小妮子大概是龙小印口中的京千灵了……”
龙小印?难道她走火入魔的请了这些飞云山遗老来对付大舞和自己?
京千灵双眉一挑,恨声道:“是龙小印叫你们来的?”
七琴老人重重一哼,正待出声,却是身旁的破荒老人抢道:“七琴,先料理这三个小子再说不迟。”
便是,七琴老人一挥袖将一股气机击出逼退了京千灵撞出门外。同时,和破荒、吃年同是右掌化指点撞向大舞、鲁祖宗、柳无生的前胸神藏大穴!
那京千灵被震退了出来,这厢望入房内见得三老出手,不禁肝胆俱裂,大叫取刀在手:
“住手!”
此刻京千灵已是悲骇异常,奋不顾身的执刀往前冲去,便直挺攻向当中而立点击大舞的破荒老人。
一利薄刃正堪堪划破了破荒老人背脊衣袍,冷不防一只手自破荒老人的前面伸了过来,挟住。
便此,再也无法挺进半分。
京千灵错愕的是,眼前这三个老头子俱维持着方才点穴时的身姿屈身不动。而最好笑的,却是握捏刀锋的,赫然为大舞那小子胖胖的食指和姆指。
京千灵呆了呆,旋即明白了似的大叫:“好哇,你们三个骗我……”
可不是,大舞和柳无生、鲁祖宗个个伸了懒腰站立而起,笑道:“我们到前头去看看夏侯和大山的交手情形……”
大山老人当年在江湖中行走时便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他不屑于凡常那类拳来脚往的比武方式。
所以,每回决斗时必得是别出心裁,另辟一径。
当然很少不依照他的习惯的。因为他的对手一向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这些都跟他一样自视甚高。
自视甚高的人一向不怕对方出什么怪点子来挑战。
这回,夏侯风扬出的怪题目大山老人可不觉得好玩。
啥怪玩意?
无它,只不过是种天干地支大洛书算学的决斗法而已。
天支有十,是谓: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地支十二,是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至于洛书,本身亦应着河图。亦即: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同应着:二七为南、一六在北、四九占西、三八位东、五十居中。
河洛为先天八卦之数,正应于干、兑、离、震、坤、艮、坎、巽位置。而后衍生出后天八卦来,正是:离、坤、兑、干、坎、艮、震、巽。
以上天干、地支、河图、洛书、先后天八卦总成中国数千年来的算学。不仅仅是用以卜命、风水、设阵之流,尚且是中国最早的数学。
那夏侯风扬早已参研阵式、算学多年,如今撞上了自视不凡的大山老人正好用这一套来难难他。
便是有约者,在地上画出九宫之格,且叫先后天八卦数理书入其中,并且将紫白洛书飞入其内。
紫白洛书是名: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亦各有属星为,贪狼木、巨门土、禄存木、文昌木、廉贞土、武曲金、破军金、左辅土、右弼火。
除外,再隔别以上元、中元、下元。
夏侯风扬看着大山老人头大了,笑道:“你我斗智、斗力,先发者在这九宫座内踩下一数,并且推衍出五行生克以及生、五、延、六、祸、天、绝、伏之位。如果,以上八宫之属五行克外飞而至的紫白九星,则计算天干地支相算余数。此数,便是看对方要捱上几拳可好?”
夏侯风扬这一大串下来,直搞得大山老人差点昏了头。倒是,他冷冷笑着。
先前他闹堂直闯虎霸镖局的目的亦是要引得虎霸镖局中这位号称“冷明慧传人”最可怕的人物。
而杀着,自是在破荒、七琴、吃年他们三人身上。
他大笑,立即和夏侯风扬双双踏入九宫之中腾跃了起来。这比试可大难,不但是两人对算学需大为明了以抢“生气”一方,并且要逼得对方进入“绝命”一位。
同时,亦需计算自己移位方向合之于天干,移位步数合之于地支,以为后来计算之用。
如是,足足一柱香之后,夏侯风扬忽的大笑,道:“阁下输了!”
大山老人早已搞不清楚是怎的回事,这厢夏侯风扬,一叫他忍不住站在原地哼道:“如何说?”
夏侯风扬笑道:“此刻属中元一甲六十年。阁下所立为辛亥天干地支数,是以为坤命。”
大山老人哼道:“那又如何?”
“既为坤命,阁下所处之格乃是这九宫所向的坎位绝命方。”夏侯风扬淡笑道:“在下是为辛未天干地支,是以为乾命。所立之处是兑位生气方!”
大山老人沉吟了片刻,投目向后头瞧了瞧,仍不见破荒他们所约定的暗号出现,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好。就算老夫败了,你待要如何?”
夏侯风扬一笑,道:“辛亥与辛未之间相差四十之数!”
大山老人脸色一变,冷笑道:“夏侯先生之意,便是要老夫白白受你四十拳脚?”
夏侯风扬淡淡一笑,道:“大山老人若不想依循所约,夏侯风扬亦不敢动手。”
不动手,那便是动口了。这事一传出千里,天下俱成一大笑话笑。大山老人脸色变了变,咬牙道:“好!就算老夫让你四十招又如何?谅你这小子亦无能伤我分毫。”
“承情”。夏侯风扬抱拳一揖道:“夏侯自思修为尚不至差到这般。”说着,便一扬身动手。
夏侯风扬说的没错,到了第三十二手出招时,大山老人已然躺了下去。
“好,好一手“归宗五回头”。”大舞鼓掌笑着站了出来,朝夏侯风扬笑道:“冷大先生那信函中别有玄机你看出来了?”
夏侯风扬淡淡一笑,道:“冷大先生应试在下,在信函封套里暗藏了一种心法,夏侯差幸悟了出来。”
大舞乐了,笑道:“那你也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是。”夏侯风扬笑了回去:“我想冷大先生这番用意在于看看夏侯某是不是定得住性……因为,成为冷明慧的传人是莫大的荣幸。
而且也往往容易令人为之得意忘形,果真如此,心性不定之人如何将来能担付武林大任?
所以冷明慧暗中将心法藏写于信函封套的内面,如果不是思虑细密之人绝难猜测到他的用心。
因为,冷明慧在信函上并未注明何时,何地相见。
夏侯风扬想到的是,冷大先生必然还有所测试。而且,是相当困难的一种。
那信函的内功心法很快便有殊胜成就。
但是,也需要数日的光阴去参悟它。
夏侯风扬想到的是,可能就在今天冷大先生会派人前来鉴定。
“不错。”大舞叹了一口气道:“等一下就会有人来评鉴这件事。如果,夏侯你老先生晚了一天发现,今天决计不能有此成就……”
这个意思很明白。
夏侯风扬在接到信函那天开始便得参悟这件事,并且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必须有一番成就。
否则,印证的人来了,只怕得当场出丑。
“好小子,原来这两天见不到你人是躲起来练功啦。”鲁祖宗叫嚷了起来,却是语气亦有着一份敬佩:“恭喜你啦,夏侯某某。”
夏侯风扬一笑,看了看京千灵又看了看大舞,淡淡一笑,道:“千灵交给你,我可放心了……”
这话露骨,大舞看着伊人脸红的别了过去,便朗爽一笑,朝夏侯风扬道:“夏侯先生放心1,大舞一定“不敢”亏待她的。”
“不敢?”京千灵顿足道:“谁逼你啦?”
便这一句,大伙儿全笑了起来。
夏侯风扬这厢望着地上的大山老人和大舞他们由后头带出来的三个飞云山遗老,皱眉道:“自来飞云山中人有条信规,便是败者为奴或者双双俱亡。这事儿可得好好斟酌一番。
柳无生点头道:“今日之胜,皆是用一时之计而不是真刀实剑的硬干……”
京千灵忽然有个疑问,转向大舞问道:“大舞,你和羽公子一战到底负伤了没有?”
“还好没有!”
“没有?可是他们不是说你只要超出一十二颗弹珠……”
“那是以前。”大舞笑道:“不过,自从宣老道传了“大宗师”一舞的心法给哥哥我之后,现在最少可以打出二十四颗没伤……”
好个殊胜成就,便是一舞心法成了一倍的功力?
“倒不是功力加深了。”大舞解释道:“只不过手法更省力,而且击打出去的效果更加强而已。”
“行啦。”鲁祖宗出声阻止他们再谈下去,道:“先说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鲁祖宗这一问,所有的人很自然的将目光全看向了夏侯风扬。好个冷明慧的接班人,脸上淡笑着:“夏侯某待会儿得接受冷大先生派来人的印证,这事就烦大舞老弟……”
呀?把麻烦踢到我头上来了?
他能说的只有一句话:“先把这四个老头子请到下头地牢里住着。另外吗,咱们到龙威镖局去看看……”
“咱们是那些人?”问话的是京千灵。
“咱们”?大舞笑道:“咱们就是你跟我两个人……”
京千灵也参一份,这事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柳无生和鲁祖宗要做什么?
“你们也出去贴个榜……”大舞笑了起来,道:“就在龙大小姐比武招亲的同一天哥哥要娶亲宴聘天下啦……”
什么?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这可真的成了打擂台啦!
大舞这一个娶亲宴绝对比龙小印那个比武招亲来的有吸引力。因为,有很多人会来,而这些人都是三十年来武林中的大侠。
且看他们的风采,此生无憾!
田齐太郎用某一种非常神秘的忍术将受制的三十六处穴道全数解开了来。
此刻,该已是子时方至时分。
为了解这些受倒的穴道,他可足足花用了十二个时辰。正好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穴道一解,他便以看忍术中土遁之法挖了个地洞自龙威镖局的地牢内潜身由地里出了来。
现下,他最当要紧的事就是回去向羽公子覆命。然而有所不舍的,却是龙小印这个女人。
难道是宿缘?
龙小印在他的心中烙下了好深的一影。
他为之犹豫了半响,决定不顾李五指是否在扬,无论如何也要再见见伊人。
既是心思已定,便三两个窜身出了地牢之外,穿梭于上头的后庭园间来到龙小印所住的望君小阁之外。
田齐太郎惊讶的一件事是,这片庭园里似乎藏了不少入马,而且彼此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如果有,则是他们的目标全注视着望君小阁的动静。
他抬头,望君小阁正有一盏琉璃灯小映着一室光明透窗而北。身影映到窗牖,除了龙小印之外还有一位长髯飘垂的老头。
田齐太郎纳闷着,那老头决计不是李五指。正思索看这号人物的身份,眼角却瞥见两道人影大剌剌的凌空跃入后院之中。
细看,来的是一男一女;定眼,那不是大舞和京千灵?他们来做什么?为什么今夜会有这一干人到龙威镖局来?难道他们都是想要那个香囊?
田齐太郎纳闷的是,这些人原本不是在洛阳。在他的资料中,有些认得的人应该是在左近省份的才是。
他并不知道龙小印贴出了招亲之事,是以心中狐疑不已。便是,注视看大舞和京千灵的动向。
只见他们两个落身到了花园之后,便自双双立着四下环视了一眼。
“今天夜色这般好,想不到洛阳城里多了这么多有雅兴的人来……”大舞笑着,竟真的吟起词来:“三年枕上吴中路,遣黄犬,随君去。若到松江呼小渡,莫惊鸳鹭,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
京千灵妙目一转,含笑道:“我来接着吧!”便真,淡吟道:“辋川图上看春暮,常记高人右丞句,作个归期天已许。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
他们俩吟得乐了,双双抚掌大笑,恍如入无人自境似的。自是,望君小阁上头有了动静。
但见一名老者推开了窗向下头冷笑道:“是谁这般大胆子在那儿穷嚷嚷?”
“你要找的人。”大舞笑道:“哥哥姓大名舞……”
什么?这小子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上头那老头子显然是一愕,旋即自那阁上腾身下来落于大舞和京千灵面前端详了片刻。
“嘿、嘿,好小子,真有你的胆,竟敢自个儿送上门来……”那老头子怪笑着,自袖里伸出干枯尖锐的掌爪来,冷笑道:“老失省得麻烦一趟……”
大舞注视了对方半响,点头道:“哥哥要来以前柳大瞻一再提醒要注意一个和大山老头子成对的吸海老人,大概便是阁下了?”
一串怪笑响起,吸海老人冷冷道:“柳无生那小子曾经到飞云山住了三个月,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时心肠软放过了他,想不到竟然探知了不少事……”
大舞淡淡一笑,道:“行啦!废话说完了,你打算如何?”
“老夫要擒了你去见龙小印!”
“这可用不着你麻烦,我这回来自会上去见她。”
“哼、哼,见同是见,但对老夫可大大不同。”吸海老人冷笑一声,忽的皱眉道,“大山他们四个人呢?”
“正在虎霸镖局里躺看……”京千灵笑道:“他们太想你老人家了,所以求我们来“请”你去……”
吸海老人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双爪一扬,大叫欺身而近:“该死。”
这一出手,便觉满天的爪影弥天而至。
大舞这厢见看,不禁为之暗惊。眼前这老头子所施展的,岂不是传说中的“扣神一十八爪”大力绝功?
这种爪法最是霸烈,往往中着内脏俱翻,端的是一门狠毒残酷的武技,在江湖中最少已有五十年未见。
而今之人大都也只间其名,未见其形。
大舞叹了一口气,人已扬身而起,一旋拗势换位里已投入对天所设所激的弥天杀机之中。
田齐太郎早已暗中潜伏行至另外一端爬上了望君小阁的窗外。他往里头望入,但见龙小印正坐于灯下孤伶伶的发楞着。
似乎,外头的一切和她全然无关。
李五指的人呢?田齐太郎以忍术中的“天听”法确定这阁里再无他人。
田齐太郎皱了皱眉,便不再犹豫的窜入了室内,落身到了龙小印身桌之前的位上坐下。
龙小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自垂下了头发楞。
这下,反倒是田齐太郎摸不着头绪,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少,对方也该问他一句,你是怎么出来的?
田齐太郎这下可尴尴尬尬坐的不安稳,清了清喉咙,道:“呃,龙大小姐,你是不是有那些地方不对?”
龙小印没有回答。
田齐太郎皱了眉成结,他决定一试。便此,右手一探扣向龙小印,谁知这厢落手过去,伊人自是让他捏扣着动也不动,恍如木头人一般。
这可令田齐太郎更加狐疑了,他右臂一使力便自是将龙小印拉了起来。
伊人,依旧迷离般的无言垂首,任令他处置似的。
田齐太郎这厢可更纳闷,索性点住龙小印四处穴道伸手一抱便要出窗而去。却是,窗口窜入了三个人来。
“我们是天山派来的弟子。”那三个人中较年长的一个抱拳道:“阁下如何称呼?”
“田齐太郎。”
“好,田齐兄在下有所一劝。”那位天山派弟子接道:“我想阁下已经知道这座阁蝼之外最少有四十多人来自各门各派的相互监视于庭园之中?”
这点田齐太郎的确知道,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了大家能在比武招亲以前平静不起冲突……”那汉子续道:“所以,请田齐兄莫为一己之甚而引起动乱混战。”
听到这儿,田齐太郎总算是明白了部份。
原来阁下庭园那些人是相互监视着。只不过这个“比武招亲”之意何指?
“这位田齐太郎大概不明白今天所发生的一些事。”窗口,大舞和京千灵窜了进来。
姿势是很潇洒,只不过他大舞老兄的衣袍下摆被劈抓了一爪罢了在那儿飘垂着。
田齐太郎这厢一见大舞,脸色为之一变,哑声干涩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不过两件和你有关的……”大舞笑道:“第一,姓羽的那小子不是羽红袖,而是另有人假冒的冒牌货。打从昨夜,他已经消失于江湖……”
这事,田齐太郎为之一震,直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只不过是让人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大舞含笑续道着:“另外一件事是,龙姑娘在今天广榜告示于洛阳城,将于七天之后举办比舞招亲大会。胜者,不但可以娶她为妻,并且可以得到香囊为礼。”
田齐太郎听得这么一说,登时完全明白了周来。
如今羽公子是假冒之事,立时让他无所依从。这厢千里迢迢的到洛阳来原本是因为欠了“羽红袖”的令牌一份人情之故。
而今一切是假,岂不是顿失所倚?
现在只剩得的一个问题是,如果他想要龙小印,最好的方法不外是七日之后打败群雄让伊人心甘情愿的跟他。
这一念生,便是颓然的放下龙小印并且拍解开她的穴道。
那龙小印打从大舞进来之后脸色便自大为异样。这厢穴道叫田齐太郎解开了,她落足于地朝着大舞和京千灵冷冷道:“这里是虎霸镖局,两位来有何贵干?”
大舞耸肩一笑,道:“大某人是来下一张帖子……”
帖子?一室里的气氛怪异了起来。
向来江湖中“帖子”任往有着挑战的意味。
难不成大舞要向龙小印下挑战书?
“大某人和千灵将在六日之后成婚……”大舞笑道:“不巧也正好是姑娘你比武招亲之日。不过,礼貌上还是前来相告一声……”
这一句,直令龙小印全身震动颤抖了起来。
当是,她暗里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我会的。”大舞淡淡一笑,又道:“另外有件事告诉你龙大小姐的,就是大某放弃了和冷大先生的赌约。此刻,冷大先生已率人去取出了财宝……”
就这句话,天山派之人脸俱为之大变。
他们来的目的并不是龙小印,而是为香囊。
是为香囊里的藏宝图!
而今财宝已空,还要那香囊作啥?
二话不说,天山派之人立即反身窜出阁外。
只一忽儿,但听得阁外庭园里一阵骚动,旋即有破口大骂的,有捶胸顿足的。没片刻,一个个离开了去。
并没有人上来质问大舞,因为他们看见了方才的一战。
他们都很消楚的看到大舞这个小胖子怎么摆平了吸海老人。而他们也都很自量力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个姓大的对手。
既已无趣,何不离?
难道还真的待在那儿喝西北风赏月?
龙小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全身颤抖着,双目有如喷火:“大舞,你真够狠。”
大舞这厢一叹,倒是京千灵道:“龙姑娘,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难不成你不明白这回李五指前辈没有阻止你这么做的理由嘛?”
龙小印一楞,祧眉道:“难道他暗中和你们……”
“这可是为了我中土千千万万生灵……”京千灵淡然道:“成利古莫所请出的飞云山遗老们一直暗中潜伏着。昨日你放榜告示天下,李前辈便来和夏侯叔商议正借此机会将成利古莫派于中原的力量一股脑的诱出……”
龙小印脸色大变,恨声道:“你们利用了我……”
“是吗?龙姑娘你这么说可觉得其错在人?”京千灵灼灼逼视着龙小印道:“昨日你想出这主意之时目的何在?”
这一问,龙小印登时无言以对!
京千灵又逼问道:“好!就算没有飞云山遗老一干人之事,李前辈劝阻你,你会听从吗?
不会。龙小印知道无论如何是不会的。
京千灵望了身旁的大舞一眼,又缓缓道:“方才之事你也瞧见了,那些人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藏宝图而来,你这么做有何意义?”
老长一阵子的沉默,龙小印冷冷抬眼,看着大舞和京千灵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一份命。京千灵,今生到目前为止你此我的命好,不过……”
她冷冷一笑,双眸有股深邃的恨意。“不过,今生而后谁的命好,谁的命乖戾犹未可知!”这话,说着的时候龙小印的声音夹着无此的冷寒。
“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以走了吧?”
洛阳城在一夜之内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位轰动一时的龙小印已然失踪,据说,她随着一位名叫田齐太郎的扶桑忍者去了东瀛。
但是最叫众人失望的,莫过于财宝之事已然闭幕。
冷明慧已取走了宝藏刹时传遍了江湖。
现在,人们的话题是六日之后大舞和京千灵的亲事。
据说,在这场婚宴上将会出现许多位早已退隐江湖的大侠。而且,从未在江湖中走动的大字世家亦会派人前来观礼。
洛阳,似乎在一夜之间由阴霾重重术变得喜气洋洋。
同样是婚嫁之事,大舞和龙小印竟然让人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她心中有看一股怨恨和刺痛。
五日以前,她听说了大舞将和京千灵于明日成婚。
缓步到了镜前,是一张冠绝天下绝美的脸容。
文文!
她想着数日前叫羽公子所擒,幸好半途中被一名女子所救。
文文并不认识她,只知对方的武功简直是匪夷所思。
对方是个以黑纱覆面的姑娘,竟然凭著文文的动作及心法口诀便可在五日之内传授了百花门的“百花一佛手”!
天下,竟有聪敏如是、武学造诣如是之人?
而且还是个从未听闻过的姑娘。
五日来,百花门第一绝门的“百花一佛手”已然练就殊胜有成。
她冷笑,决定朋日到婚宴之上好好作弄一顿。
却瞥眼里见着一方罗帕置于铜镜桌上。
帕,有一铜印小盖,是一红袖女子执着一支羽翎!
另有横列小宇,字是:“羽令天下”!
红袖执羽姑娘?羽令天下?
文文忽的全身一震,想起了那日大舞、柳无生和鲁祖宗为之震惊的一个人来。
她已知羽公子是冒牌假货。那么,救自己的人是。?
羽红袖!
晨曦东来,映着洛阳古城一片金碧辉煌。
叶浓衣伫立在马上,冷冷的和叶老豹望了过去。
一如以往,洛阳城门方开便有川流不息的人潮。
他们早已得到消息,大舞和京千灵将在这一夜成婚。
同时,自天下而来的江湖人物最少已越过三百人之众。无疑他们的婚事,乃是武林中十年来最盛大的一回。
叶老豹嘴角浮现着一抹淡淡的冷笑,缓缓道:“屠总管在洛阳城里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嘿、嘿,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决战!”
“是。”叶浓衣声冷目更寒。“真正的死亡是从我们入城才开始!”
叶老豹赞许的望了儿子一眼,猛一长啸喝着:“此刻不走,还待何时?”
便是,双双一挟马背,八蹄齐扬卷起两股风尘往洛阳而入o这一来,正是带着腥风血雨!
虎霸镖局可是热闹的很。
大舞和京千灵的婚事无疑是近十年来极受瞩目的盛宴。且看这局子里里外外四十来张桌子便可知场面如何。
况且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大早,柳无生和鲁祖宗两个可是里里外外又忙又招呼着。也不过是到了晌午时分,一厅子里早已堆满了各处送来的贺礼。
且不论这里知府林大人,都察使皆送了不小的礼,就是大内禁宫内亦有贺礼运送相喜。
未时初起,咱们大舞老兄早已穿着一袭新郎倌儿大红袍袄,随那一大串炮竹响中自虎霸镖局走了出来。
后头紧跟着,便是由许多人护卫拥促的新娘轿了。
这回,他们是应景应情的绕洛阳城一匝,却是早已引得这一城子里的民众争相围睹。
一时间,万人夹道,鼓掌嘻笑之声涌涌不绝于各处街道中。再是,醉仙楼派出一十二名舞艺超群的女子为前导;中间随着南北十三路兄弟所组成的舞龙舞狮助兴。
这南北十三路正是天下绿林总把子红豆以及她丈夫潜龙大侠所派出。
最后压镇于新娘轿后头的,正是由当年大内一品侍卫赵任远,当今皇上姑妈宁心公主所派出的禁宫御林军。
好一队浩浩荡荡迤逦着洛阳街道而行。
足足两个时辰到了申时尽酉时起,方得回转向虎霸镖局的门口来。
那队伍堪堪距离门口百步远近,忽的四下围观的人潮中拔身而起一道人影。
看人,修长苗条的身影,身着着劲衣覆面,只可见一双招子明亮晶莹却看不出男女来。
那人在众人惊呼中,右掌一把短刃直破空压向太舞顶上,半空中舞出七朵剑花罩落。
那一路跟在大舞两旁的鲁祖宗和柳无生互视一眼,便是由鲁祖宗腾空迎上,交错出手间自将来人逼到一旁。
而大舞这端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等事发生,直是视若无睹的往前续进。
堪堪又走了十来步,。另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在队伍之前。依旧是,全身黑衣覆面!
堪才一现身,这名刺客已翻掌打出六枚钉心针、四支流星镖来。柳无生轻轻一叹,身子往前一跨,尽数把那些暗器接入手中。
原本,这两名杀手引着两旁列众惊呼叫闹,却是鲁祖宗和柳无生功夫了得轻松间尽揽了下来。
再加上大舞他老兄神色笃定恍若未见一般,便是引得众人又佩又赏,纷纷叫好鼓起掌来。
大舞这厢又走了二十来步,忽的四名冷肃着脸的汉子冲了出来,挥动在手的是兵家重器的紫背金鳞刀!
好威猛迫人的,是那四把刀破空而至尽是搏命之术。
这四把刀可是来的又猛又绝,恍恍若要在一刹间便断了生死。
却是,迤逦的队伍中,那舞龙十八名汉子中踱出了一个人来。但见他用刀鞘一挥一卡,便也神妙的将来势猛不可挡的四把刀全数格翻了四去。
天下,对用刀能神若是,除了俞傲之外就是愈灵。
俞灵这一现身,立即引得夹道两旁一阵惊叹。
很明显的,俞灵尚且出现了,那么苏佛儿、小西天、赵抱天、龙入海这些人必然也是在了?
大舞这厢笑嘻嘻的大步走着,像没事儿般的向两旁观看的群众这打打招呼,那儿挥挥手的,好不自在。
又倏忽间,到了门口之前二十步远近,拥促在门口的人群中但闻一串娇斥之声,便有四名女子各执刀绳翻空而出,将刀刃激打向那顶软轿而去。
好快刀,瞬间四刀锋已如迅雷似的迫至轿前三尺处。再转眼,已是刀锋点到了轿帘布上,天下已无可解法。
众人惊呼、讶叫,轰轰然一大片声浪。
却是,虎霸镖局出来了一个人在那儿含笑等着,直至刀尖已点到了帘布,这才出手。
二十步之遥,如何阻止?
天下,有什么兵器可以做的到?
如果有,只有一样。
天蚕丝!
众人惊呼,并不止止是天蚕丝再现阻止了四把刀绳,并且顺手将那四名女杀手点住了穴道。而是出手的这个人惊动了整个洛阳城!
苏小魂!
三十年来,天下人终于再度见到苏小魂的出手。
人潮在短暂的极度惊喜沉默后,猛的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喝采来。
三十年来,最叫天下人怀念的苏小魂,果然再度以天蚕丝的绝学震撼了天下武林。
叶老豹默默的由人群中走了出来,默默的回到了老王家里后头秘道的分舵处里。
屠无敌和叶浓衣也紧跟在后。
他们沉默了良久,叶老豹这才缓缓道:“方才苏小魂的出手你们都看到了?”
“是……”
回答的声音里,屠无敌和叶浓衣都有些颤抖。
叶老豹也喘了一口气,稳住了波动的心情,又再度沉声道:“今天我们只有发动一波攻击……另外三波是谁你们看得出来?”
“是。”屠无敌努力压抑着惊惶,道:“前面两个蒙面人,一个是龙小印,另外一个用的功夫似乎是扶桑的忍术?”
叶老豹点点头,那叶浓衣接道:“第三波是我们的四名刺客,但是最后那四个女人,显然是百花门的手下……”
叶老豹庄穆的沉吟片刻,道:“将原先所有的攻击计划收回,待观其变。”
既然有别人出手,又何必自己充先锋?
叶老豹冷笑的站了起来,淡淡道:“准备一份厚礼,叶某最少和那位大舞是旧识,总得好好祝贺一番……”
他转头,注视着叶浓衣:“现在,我们去看看京千灵如何在天下人面前向你交待……”
“是。”叶浓衣和屠无敌双双恭应着。
叶老豹的双眸在闪动,天下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而这主意,必然是惊天动地。
大舞的礼宴进行的比意料中还要顺利的多。
这回,再也没有人干扰的完成拜堂大礼。当中坐主位的,便是大舞他爹大愚和京千灵认拜为义父的夏侯风扬。
三拜成婚。
在十大串炮竹轰然巨响中,柳无生和鲁祖宗双双嘘了一口气。最少,方才那些阻事的人物已不再现。
他们当然看得出来是龙小印和那位忍者田齐太郎。
他们也可以蠡测出有叶字世家和百花门的人。
但是,苏小魂大侠的出手,显然表示着一件事。
谁也不能阻止大舞和京千灵的这场婚宴。
目下,新郎已扶着新娘入洞房去了。鲁祖宗望看一桌桌的酒席,只有叹气的份儿。
“唉,大小子结婚,咱们竟然连杯酒也没得喝……”他鲁祖宗叹着,摇头道:“真要啖出鸟来。
“可不是。”柳无生耸肩道:“还得充当侍卫呢……”
两个人正哀声叹气着,却见得前面走来一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汉子,冲着自己二人笑道:“两位不必这么辛苦了,过来和各位哥哥们见面坐着……”
鲁祖宗瞅了对方一眼,只见是长得一付面貌方正,目若星辰,温儒之间自有一份顽皮的笑意。
“喂,老弟你怎么称呼?”
“我?”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哥哥叫做苏佛儿!”
“苏佛儿?”
“对!如假包换。”
“原来你是这付德性?”柳无生摇头道:“怎么跟苏大侠差了那么多?”
“差多?”苏佛儿笑道:“当年我爹在我这把年纪时就是这般样儿啦。”
他们大笑,齐齐相互拥着落座过去。
柳无生放心的很。
苏佛儿说京千灵没事,那就表示自会有人暗中保护。
而他们可以确定一件的事是,这个保护京大小姐,大舞夫人的人,不但比较方便,而且武功一定很高。
甚至有可能高过他们。
大舞和京千灵默默相对坐于床沿。
说破此刻的心情,只有“六神无主”四字来形容。
怎的说?只因心里都太过于兴奋,而且曾历过多少番生死,经验过多少回考验。
而今,正应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六字。
望看凤鸾霞披的伊人,咱们这位大舞老兄可情深意重的执起娇娘的手,道:“今天可累着你了?”
伊人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垂着不吭一声。
大舞一笑,但叫一室里灯火映着大大的双喜字满脸红光。他笑道:“人道是,千灵搞鬼,呼天不灵。怎的,现下这么害羞着?”
伊人可一顿足啦。细细轻语如蚊蚋,郎君听不到。
“你说啥?”
“我说今天让你得意,以后就明白啦。”
“乖乖。”大舞笑叫道:“洞房花烛夜还没开始就先威胁啦?那以后还得了?”
京千灵那厢在霞披后头含羞带嗔的笑了:“所以,今夜待会儿到外头进酒,最好和你那两位兄弟畅饮一番,以后我可连他们也管。”
“这么悍?”
“是懂得相夫之道。”京千灵嘻笑回道:“难不成叫那两个坏朋友把你带着到处乱跑,让天下的姑娘们爱之恨之?”
“喂,扯到那儿去啦?你老公那这么有魅力?”
“就是有。”
两人口上这番调笑着,却在在是情深意重一时间无法表达,只好相互小嗔扮嘴啦。
正说间,忽的门外柳大胆大胆的叫嚷了起来:“大小子,快点出来行不行?晚上可多的是时间哪。人家苏佛儿老弟说要跟你好好痛饮三百杯……”
“什么老弟?”另一道声音响起,看来是苏佛儿在叫:“是一群哥哥们专程来贺宴,等看灌醉新郎倌啦。”
难道那批十年来叱吒江湖风云的新一代全来了?
大舞心中正喜,京千灵可是明白郎君心意。
“快去吧。日后再有机缘相见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了。”她说着,也自有一份骄傲。
终究,天下能请得这么多人来的宴席,也仅此一回。
大舞轻轻一抚伊人,笑道:“苦了你?叫等着……”
“应该的……”这三字轻若无声,却是落入大舞耳中,他心中大受感动。
方才爱妻那番语言不过是调整紧张心情而已。
如今所说的这话,才真是真情流露了。
便此大为惑动中,轻抬手、掀霞披、见娇容、双眸情、入目,正是京千灵娇艳无方的羞容。
这厢两两对望,便是痴了一切。
直是,老半天之后,有个人大叫:“喂,姓大的老弟。我龙入海等得已经饿昏了一百八十回啦。”
大舞一脚跨入堂厅之中,当下便有四个男人加一个和尚围了上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好好端详了老半天。
“原来大舞生的这个样儿?”龙入海摇头道:“比他老子差多啦!”
大舞瞅着龙入海,嘻的笑道:“阁下便是龙入海老弟?传说龙某某口直心快,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人物……”
“少来。迷汤这一灌,哥哥不得不称赞你两句。”龙入海左看右瞧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唯一能称赞的就是方才你说的那句话一点也不错……”
众人大笑中,大舞朝俞灵抱拳一揖,道:“方才多蒙出手,俞灵一刀果然利破生死……”俞灵淡淡一笑,回道:“这小事,日后有好玩一些的再通知一声可不可以?”
便是小西天抢口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杀气太重,不好哇。”
“和尚要念经了,咱们快去吃了吧。”苏佛儿大笑着,朝赵抱天道:“哪,和尚慈悲心要大论佛法了,交给你去办吧!”
赵抱天抗议了:“怎么这种事老是我来干?”
这时,柳无生和鲁祖宗也凑了过来,叫着:“喂,新郎倌快上座了成不成?别一结婚了见色忘友,要把我们给搞翻了胃?”
“是呀。”柳大胆哼道:“麻烦你老弟再多走两步屁股落坐成不成?”
他们大笑着,八个年轻人正代表看目下武林中年轻一代最辉煌的一群。
便是,大舞率先到了他爹大愚面前,一拜伏地道:“孩儿叩见爹。”
“哈……,怎生这么有礼了?”大愚大笑着:“男人一旦结了婚便长大了不少,连平素教不来的家教也学成啦?”
大舞笑的立起,道:“面子要做足嘛,否则在苏伯伯面前就输了难看……”
那另端,正坐着苏小魂和大悲和尚笑望着。这厢听大舞这般说了,挥手叫苏佛儿来笑道:“佛儿,可得多跟人家学学哪。”
苏佛儿笑开了,朝大舞挤脐眼道:“喂,可别害了我呀,否则又有的听我爹念了……”
苏小魂大笑道:“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我除了在你念孩子的时候念你之外,还有什么时候说过半句话啦?”
这一番父子之情,正显得亲子之间的和融顺适。
那大悲和尚咳了咳,朝大愚道:“这个苏小魂从开挡裤开始和尚认识他到现在,就是这付死鸭子嘴硬。偏偏是儿子疼的要命,却疼那宝贝孙子女更利害。大愚啊,以后你就明白啦……”
大愚笑道:“大和尚这个你不用说我已经清楚的很啦。哼、哼,从这大舞在娘胎以前开始折磨他老子到现在,总算以后会有他儿子来教训他啦……”
这厢说着为父心情,众人大笑着。
自来,父亲对儿子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往往搞得气也不是,叹也不是。口里说着“上辈子不知道欠了你什么”,打心里却又疼的要死。
大舞和一干年轻侠士正纷纷落坐了相互敬酒吃食。
猛的,门上传来侍候呼唤之声:“叶字世家家主、叶老豹和公子叶浓衣送贺礼到……”
叶老豹和叶浓衣竟然来了?
那呼喝,,显然引起了骚动。大舞倒不急的看门口,反而望向同桌的长辈。
只见,爹爹大愚还自干尽了一杯酒,相敬的是苏小魂一饮而尽,依旧大笑着直似未闻。
至于大悲和尚则自斟着一杯茶,凑到鼻前深闻了那香味儿入鼻,自顾自语的点头赞着:
“好。”
大舞心中不禁有着一丝敬佩。
终究这份涵养及镇定,就如同认定叶老豹送礼来是千应万该似的,没半丝毫的觉得不对。
门口,一阵响里,叶老豹后头跟着叶浓衣大笑进入。
后面,自有八名汉子抬了两口箱子四人一组的鼓着肌肉随之进入。
柳无生这厢聪明,早一把拉着赵抱天连拖带扯的一并到了叶老豹面前抱拳笑道:“叶家主亲自送礼来,真是令人又惊又喜……”
重点,当然是在那个“惊”字了!
叶老豹环视了整厅堂一眼,立觉主桌上有三道澎湃惊人的气机在流转着。
尤其,那位年岁五旬近六,含笑自若的苏小魂,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正如一座耸拔云天的巨岳,既深广无测,又巍峨峥嵘。
他吸住一口气在丹田流转,朝柳抚生笑道:“今日适逢大舞老弟婚宴,叶某自想彼此俱是江湖同道中人,而且皆居住于洛阳……”
叶老豹顿了顿,一笑:“况且叶某及犬子亦曾和大老弟见过了几次面,送礼之事是应当的……正所谓,见面三分情,是以叶某不揣,送了两箱子东西来……”
赵抱天既然是被拉出来,不能不说话啦:“叶堡主果然非普通武夫,兄弟我很赞佩。这样吧,咱们和几个朋友凑一桌,和乐和乐,你看如何?”
“就是嘛。”鲁祖宗也很聪明的拉了龙入海凑过来,笑道:“或者由我们四个陪着叶公子,另外叶堡主和那些叔叔伯伯坐一处吧。”
叶老豹淡淡一笑,摇头道:“送礼之事只是其一。另则,叶某之夜携犬子同来,还有一件事儿申明……”
那同桌于苏小魂的夏侯风扬似乎明白了啥事,只见他踩了过来,笑道:“叶堡主不知有何指教?”
这回,倒是叶浓衣开口,道看:“夏侯先生当是明白昔年故京总镖头和我爹指腹为婚之事……”
夏侯风扬双眉一挑,淡淡道:“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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