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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冷晨清听在心头暗自好笑。

  秦天益感激地道:

  “感谢你的好意!”

  逍遥书生又感慨地道:

  “可是,我终于来迟一步,使老弟受了重伤,但是事情并未了啊。‘桃木剑’之所以不要你命,是因为秘图还未得手,他还要来找你的。”

  雪山狼心头大急,不安已极。

  逍遥书生停一停又道:

  “老弟,你假如信得过我,便赶紧将秘图取出,我背你连夜离开此地,免得送掉一条命。”

  雪山狼秦天益也是前一辈高人,功力稍逊武林三义,他虽居于正邪之间,同武林三义之中的逍遥书生是老朋友。

  武林三义在江湖上素来行为正大,武林中人人崇拜,听了逍遥书生之语,不疑有他,感激地道:

  “我雪山狼交了你这一位奇人,也足慰生平,但我剑伤甚严重,怎能长途行走?”

  逍遥书生一笑,道:

  “我为了过于担心你的安危,连你受了伤不能行走也忘了……”

  他沉吟一阵接着道:

  “这样好了,我们先迁移一个地方,避过‘桃木剑’,将你伤治疗好,再离开五台山,可好?你想想看,附近有无隐秘的崖洞?”

  雪山狼秦天益想了想,乃道:

  “好吗!就在这山峰下,有个极隐秘之处,我相信‘桃木剑’神通再大,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请你先替我再上一点金创药,我们就去!”

  逍遥书生面露喜色,这只是浮光逍影一瞬即逝。他解开雪山狼衣襟,上了金创药包扎好,问道:

  “我们这就走吗?”

  雪山狼道:

  “对了,我们这就走。”

  逍遥书生望了他一眼,不经意地道:

  “不准备一点干粮?及换洗衣物?”

  “不要准备,那个地方全有。”

  “那么还有……”

  “还有什么?”

  逍遥书生再也忍不住地道:

  “还有你那秘图哩?也不带走吗?”

  雪山狼秦天益道:

  “那秘图藏在一个极其隐蔽之处,现时不必动它,侯我伤好了,再去取它不迟。”

  逍遥书生面色微变,雪山狼可没注意。但伏在窗外的冷晨清却瞧得清清楚楚。

  冷晨清本是个极灵慧的女孩子,心灵一动,陡然对这逍遥书生,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狐疑。

  她对武林三义,虽早闻盛名,但今日一见,总觉得这个武林三义之一的逍遥书生,似乎缺少了什么。论风度言谈、神色,难以令人满意。

  逍遥书生在此时已将雪山狼挟在肋下,冷晨清赶紧施起飞絮舞轻功,一飘身,即隐于三丈远外一丛花树之后。纵令逍遥书生功力绝顶,也难听出一点声响来。

  逍遥书生经雪山狼指点,挟着他们出得门来,走向一条小径,向石屋后奔去。

  在二人身形刚转过屋角,蓦地一条黑影,从石屋上斜飞而下,直如海燕掠波,轻灵快捷身体,一眨眼,转过屋角,向逍遥书生追去。

  冷晨清诧然变色,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心中暗忖,难道是“桃木剑”白旭云来了不成?

  一想到“桃木剑”白旭云,不禁血液沸腾,看那人轻功,是说绝顶,但同自己飞絮舞比较,还是要稍逊一筹。她也不犹豫地身形一飘,含尾疾追过去。

  在她转过屋角,逍遥书挟着雪山狼在前面踽踽而行,脚步甚慢,根本不知身后有人跟上,但适才那条黑影则不见踪迹。

  冷晨清现在可处于两难了,一面要避免逍遥书生一面也要避免那个夜行人。

  她心头一转,暗忖:逍遥书生神色不定,行动诡谲,我倒要去踩探他一番再说。至于那个夜行人,果是“桃木剑”白旭云,他目的也不外是在逍遥书生二人身上。纵然发现我,在他目的未得手以前,也不会对我怎样,更不会声张,只要防备他向我偷袭就是。

  这么一想,便对那夜行人不多大顾虑,飘身又向前追去。

  逍遥书生来到石屋后,进入另一间小屋,冷晨清并不敢稍存大意,向四周张望一阵,没发现什么,又一个飘身窜到那间小屋前。

  她隐藏着身形,从门缝向内看去,见逍遥书生听从雪山狼的指示,向屋后壁间一按,“哗啦啦”一声,现出三尺高一个石门来。逍遥书生挟着雪山狼的一头钻了进去,石门便自动关闭。

  冷晨清闪身窜入屋内,半晌,依样将那石门按开闪身人内,石门仍又关闭。

  这是个崖洞,原来石屋后壁是依山崖而筑,这崖洞倒也隐秘,不经意,确也令人难以发现。

  崖洞内,十分狭窄,弯弯曲曲的极其深长,约二十余丈,走到尽头,没有出路。最奇怪的是,已不见逍遥书生、雪山狼二人踪影。

  这一来,冷晨清又愕又急,这崖洞内既无支道又无其他石室,怎么眨眼人便不见。

  错非他知道逍遥书生及雪山狼是两个人,不然,她不将二人认作鬼怪才怪哩?,她正彷徨无主,蓦地身后有人低声道:

  “随我来!”

  冷晨清大惊地前跃数尺,转身过来,双掌护。

  胸,向前看去。

  真奇怪,那有人影?

  这一下,她不禁有点毛骨悚然,若是人,在这狭窄的崖洞中,前面又无出路,总不会逃出眼帘。

  而且她闻声转步,只是在眨眼之间,纵令前有出路,也不会转眼不见人影。

  若说不是人,分明听他发出话音。

  正惊愕间,忽听头顶有人低声发话道:

  “傻丫头,还不快上来,迟了‘紫泉古台’秘图会叫‘桃木剑’得去。”

  冷晨清又惊了一跳,但她知道这人对她并无恶意,立恢复镇静,抬头看去,原来头顶有一个仅能容人的方洞,那声音即是那方洞中发出。

  洞顶距离地面不过丈余高,冷晨清原先注意力全集中在崖洞两头,故未发现头顶有这么一个方洞。

  身形刚稳,身边有人小声说道:

  “你轻功已出神入化,令人可佩!”

  冷晨清早已将注意力集中,人纵上洞,双眼即发现一个修长身形立在那里。

  她现在已知道那人不是敌人,才将芳心放下,虽在黑夜之中,她仍看出那人是个二十不到的俊美少年。

  略打量一阵,问道:

  “你是谁?洞外那个黑影是你?”

  那少年轻声道:

  “我叫金正山,那洞外黑影即是戢,说话声音小一点,别令‘桃木剑’听见了。”

  冷晨清惊异地问道:

  “怎么‘桃木剑’白旭云已经进来了?”

  那名叫金正山的少年道:

  “姑娘在石屋窗外看了大半夜,怎么不见‘桃木剑’白旭云?”

  冷晨清感到奇怪万分,道:

  “那石屋中,只有武林三义逍遥书生东方文中及雪山狼秦天益两老前辈,何曾有什么‘桃木剑’白旭云?”

  金正山耸耸双肩,极潇洒地笑了笑道:

  “那个人便是‘桃木剑’白旭云,姑娘你可看走了眼!”

  冷晨清不禁诧异之异,急问:

  “你说他便是‘桃木剑’白旭云?……”

  幽谷兰冷晨清,万分的不相信当面这少年金汇山的话,如果说那人即是“桃木剑”,这是不可能的她惊疑半晌,迷惘地问道:

  “你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莫怪我不理你了!”

  那少年淡淡地一笑,道:

  “这教我如何能使姑娘相信?这样呢,你先别盘根问底。我们一道去看个明白,自然还姑娘一个明白来。”

  说完,不待冷晨清发活,首先向前走去。

  这个洞,在下面的洞穴之下,漆黑无光,冷晨清内功虽未到十分火候,视黑夜如白昼,但丈远左右景物,仍能看得清楚。

  她见金正山径朝前走去,亦不觉随后跟上,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少年,抱着极神秘的态度,没有摸清是敌是友前,不敢稍存大意,恐遭暗算。

  曲折地走了一大段,到达一个石室内,金正山向冷晨清一招手,指着洞壁一个穴口,示意她从那小穴看过去。并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她不再开口说话。

  金正山这崖洞,似乎很熟悉,冷展清看了他一眼,暗地戒备着走上前,凑近小洞穴向内张望去。

  原来,那一边也是个石室,桌椅床帐俱全。雪山狼躺卧在床上。逍遥书生立在床前,正说道:

  “你的伤势,更见恶化,看在道义上,我只好不惜本身真力,替你接导一番,先将伤势止住恶化,再行设法。”

  冷晨清见雪山狼气息果然较未进山洞前微弱,逍遥书生不待他答话,竟自伸出双掌,一按灵台,一按命门,凝神定心,替他接力导气起来。

  约盏茶工夫,雪山狼痛苦减少,面孔由白转红,逍遥书生微见喘息了。

  冷晨清看在眼里,暗忖适才那个金正山少年所言,不大可靠。若说逍遥书生即是‘桃木剑’,实难以令人置信,纵令有变化之术,那能做到如此脱胎换骨由少变老?

  “桃木剑”白旭云同她相处日久,对他的音容认识最详,即令烧成灰,也逃不过冷晨清双眼。

  但从逍遥书生言行举止看来,除了身形不差上下,此外,实在看不出逍遥书生同“桃木剑”白旭云有如何相似之处。

  再说,“桃木剑”即剑伤雪山狼,何必又不惜以真力替他疗伤?从他这行功看来,逍遥书生绝不是“桃木剑”无疑。

  因推翻那金正山少年的胡谄,便转而疑心他起来,暗忖:说不定这家伙即是“桃木剑”,故来迷惑我心。从他的功力及行迹看来,这家伙是由“桃木剑”所化,尚近于情理。

  想到这里,不禁对“桃木剑”又恨又伤心起来,数月前在吕梁山破庙中,短短的日子里,情感逾于手足。那知,他竟是个人面兽的恶徒,数次对我欲施以强暴,并杀害我义母。现在仍改头换面地在我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冷晨清不禁心寒,他所说的合情合理,纵令武林三义再苦练三十年,想制克“桃木剑”

  却是万难。

  要想制服“桃木剑”她可想起在吕梁山传授她飞絮舞轻功的那个白发公公来。

  她想,那个白发公公定是个隐居的绝世高人,只要他出面,“桃木剑”不难被其制服。

  但是,那个神秘的白发老公公,不但不知道他的住址,连姓名也不知道,从何处去寻找他哩?

  她这里正这么沉思着,石室那边的雪山狼又说道:

  “你的话,当然很对,不过我可以帮你们一臂之力!”

  冷晨清听了大惑不解,心说你自己一条命,险些伤在“桃木剑”之下,还那有力量去帮助别人?

  逍遥书生亦是不解地笑问道:

  “老弟,不是我说句狂话,以我武林三义三人,都难对付那魔头,纵令集合天下武林高手,又有何用?那只是冤枉送掉生命,试问你能帮我什么忙?”

  雪山狼点点头,道:

  “不错,我雪山狼一条命还是从虎口里逃出来,有何力量去替人帮忙?不过。我说帮助,不是出力拼斗而是另有其他办法……”

  冷晨清仍是不解,心说你既有好的办法能帮助别人,为什么不自己去直接同“桃木剑”

  一拼?

  雪山狼慢道:

  “我这办法很简单,半年内,即可消灭‘桃木剑’。”

  逍遥书生仍是不解,迷糊地眨眨双眼。

  雪山狼继续道:

  “我这办法,便是将‘紫泉古台’秘图送给你们武林三义,你们按图寻着‘紫泉古台’,学得天玄上人神功后,‘桃木剑’再厉害,绝非所敌了。”

  冷晨清正听得入神,忽觉得耳边有气息沸面,大吃一惊急转过身一看,不禁令她呆一呆。

  原来她所认为的那个神秘金正山,即是“桃木剑”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立在身后,吓得她一大跳,赶紧双掌护胸,怒目而视。

  神秘少年金正山,耸耸动肩,望着她现出神秘的微笑,接着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快跟我来,我们赶在‘桃木剑’身后奔取那‘紫泉古台’秘图。你怎么这样怕我?我们不是仇人?”

  冷晨清根本已将他认为‘桃木剑’,血液沸腾,杏目圆睁,金正山见她神态却暗自好笑,乃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好吧,我一人先走了,这个机会不可失。”

  没见他身形怎样闪动,人已无影无踪。

  冷晨清怒呼啧啧,暗处咬牙不已。

  她又从小洞看过去,只见逍遥书生左耳凑近雪山狼嘴唇边,雪山狼正用极小的声音,向他耳边语着。

  逍遥书生面露欣喜之色,耳语毕,雪山狼乃大声道:

  “文中兄,这‘紫泉古台’秘图,也只有武林三义能占有,你赶快取去离开此地,我想‘桃木剑’神通再广大,绝不会知道‘紫泉古台’秘图为你所得。”

  逍遥书生听了一阵,面现幸幸之色,道:

  “承你情将秘图赐给我,十分感激你,同时也代表天下武林感激你。我若能寻得‘紫泉古台’学得天玄上人神功,铲除了‘桃木剑’消弭武林一场浩劫,皆你所赐。不过,我怎能将你丢下一走不管?”

  雪山狼嘿嘿干笑两声,道:

  “文中兄,你我侠义中人,怎么不明大义?我所受的剑伤,虽承你导气引力,并赠丹丸,但实难望好。即或能治好,‘桃木剑’仍不会放过我,还是要取我一命。将来我一死,秘图虽不为‘桃木剑’所得,但埋藏荒山,岂不可惜。我送给你,一面固然是报你大思,一面也是为武林着想,将来你们武林三义寻得‘紫泉古台’,学得神功,除去恶魔‘桃木剑’,为江湖除一大害,岂不是一善举?”

  逍遥书生听了他的话频频点头,隐伏在隔壁的冷晨清对雪山狼一篇大义凛然的道理,亦生无限敬意。

  雪山狼又继续道:

  “文中兄你赶快走吧!别管我了!”

  逍遥书生无法只好离开石室而去。

  冷晨清这时才听得金正山说去夺取那“紫泉古台”秘图之话,不觉替逍遥书生担下一份心来。

  她想那个伪称金正山的‘桃木剑’白旭云,定必在石室外隐伏着,一候逍遥书生在秘密之处取得秘图,便暴身夺取,我得帮他一臂之力,先将‘桃木剑’缠着,让东方老前辈得着秘图离去。

  心念一定,正要闪身出洞,不禁又向石室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又令她感到诧异。

  只见雪山狼面现诡谲之色慢慢起立,来在木桌边铺开一张素纸,提笔疾书。

  半晌写完密封后置于木床枕头下,面现阴笑。

  冷晨清是个极纯洁,天真无邪的少女,对于江湖门径诡谲,知之甚少。她见雪山狼行动,实在猜不出什么玄机。

  她正愕然不解时,只见人影一晃,“桃木剑”突出现身在雪山狼面前。

  冷晨清却又不禁呆一呆,她本想追赶前去,纠缠他好让逍遥书生取出秘笈逃走。

  现一见他又在此现身,她也就用不着去找他了。

  “桃木剑”一现身,雪山狼倒是十分沉着地,没现出一点惊惶之色。他抬眼望了“桃木剑”一眼,即低垂双目不语。

  “桃木剑”见他神态,冷哼一声,道:

  “我‘桃木剑’说话,向来不改,你速将‘紫泉古台’秘图交出,给你一个痛快全尸而死,否则莫怪我心狠手黑。”

  雪山狼紧闭双目,充耳不闻。

  “桃木剑”一见大怒,一反手,呛啷啷一声,拔背后桃木剑,红光闪烁,逼人寒生:

  他手握着桃木剑,冷削地又道:

  “你别装痴装呆,不叫你吃点苦头,也不知道我‘桃木剑’的厉害,你到底将秘图交不交出?”

  雪山狼早已豁出了,仍不闻不理。

  这时,冷晨清再也忍不下去,立即离开石室,向那边奔去。

  但终于迟了一步,在她刚进人那边石室,雪山狼惨叫一声,胸中庭穴已中一剑,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冷晨清恼怒异常,反手拔出长剑,怒目而视。

  “桃木剑”一见冷晨清愕然地轻轻“咦”了一声,慢道:

  “原来是你这个丫头!”

  冷晨清柳眉倒竖,娇声喝道:

  “‘桃木剑’白旭云你作恶过多,上天不会容你,姑娘虽然功力不济,也得同你再斗一斗。”

  “桃木剑”一听冷晨清直呼他白旭云,心里是有一种得意感觉?但表而上露形色,冷哼一声,道:

  “你倒是爱多管闲事。”

  冷晨清娇叱道:

  “我义母幽谷兰阴山花,问你有何仇恨。竟死于你桃木剑之下,今天还我义母命来!”

  舌音甫落,人已腾身而起,施展飞絮舞轻功,长剑一抡,连刺他三处要穴。

  “桃木剑”一面闪身避开,一面冷然问道:

  “你这丫头,满口胡说些什么,谁杀死幽谷兰阴山花?你得说个明白。”

  冷晨清一剑走空,再度进击,一面说道:

  “我义母阴山花在吕梁山死在你剑下,那还会假?”

  “桃木剑”又避了一招后,道:

  “我‘桃木剑’杀人尚不隐讳,死在我桃木剑之下的黑白两道不计其数,阴山花既为我杀,岂有不承认之理?”

  冷晨清不理会他的否认,长剑节节刺出,虽然剑招并不凌厉,身法却怪异迅捷之极,一不小心,仍有被长剑刺中的危险。

  “桃木剑”见冷晨清不与理论地一味蛮攻,亦是心头火起。但他不明白这丫头武此如此平凡,轻功如此怪异迅捷,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以他的经验,不但不懂得她这轻功出于何门派,连生平见也未得见过。

  前次在吕梁山,同这丫头搏斗过,知道她这轻功过于怪异迅捷,要想将她制服,大非易事。

  他目的已达,不愿同冷晨清多事纠缠,虚晃数剑,纵身窜出洞外而去。

  冷晨清亦知借凭自己功力,是难以战胜“桃木剑”的,目前心里又惦记着雪山狼,也只好听由他窜走。

  她将长剑入鞘,来到床边一看雪山狼,人已气绝,殷殷血水还在不断外流。

  她流下几颗同情泪,将雪山狼平卧在床上,盖上薄被,愕了一阵,悻悻离开石室,向洞外走去。

  在她刚走到洞口,迎面便会着那个金正山少年,冷晨清又是一愕,这魔头一而变为“桃木剑”,一而变为金正山少年,弄得人昏眼花,迷糊已极。

  她又是急,又是恼怒,反手一拔出长剑,闷不作声,分手便刺。

  金正山一见冷晨清,本有话要说,但见他不问情由拔剑便打了起来,双肩微耸,一矮身从冷晨清肋下钻了过去,接着便问:

  “姑娘,我金正山到底同你有何仇恨,竟然动剑动刀的?”

  他的话气极其温和,态度亦甚从容,并不因此而恼怒。

  冷晨清一声娇叱道:

  “好个无耻的傲面君子白旭云,你玩弄姑娘还不够,还要继续改头换面,装神弄鬼,姑娘今天同你拚了。”

  金正山本是一副从容之态,但听了她的话,不禁一愕,问道:

  “傲面君子白旭云是谁?姑娘不要认错人了。”

  冷晨清怒道:

  “傲面君子冷晨清即是‘桃木剑’恶魔,你还装什么?是人物别走,同姑娘拚个你死我活。”

  说着,长剑挽起斗大一个剑花,向他刺去。

  金正山看来轻功亦不等闲。肩不摇,腿不弯。

  人又闪在冷晨清背后,但他并未存心还招。只避不攻。一闪身到冷晨清身后,立即叫道:

  “姑娘请暂停手,先说明白到底为什么?怎么又将我变为‘桃木剑’?这是从何说起?”

  冷晨清一剑走空,人已转身过来,只得暂停进攻,怒目相问。道:

  “在那石室中你两度离去,立又变还本来面目,现身在雪山狼面前一再逼取‘紫泉古台’,图。终于将雪山狼老人剌死,你的行踪再诡密,怎能蒙蔽我双眼?”

  停一停用幽怨的眼光扫了金正山一眼,继道:

  “我同你扣处日子虽短,但却情长,那知你别有用心,心怀诡谲,数度欺侮我,最后又将我义母杀死,目前,我虽不敌,但终有一天,我会手刃你。”

  金正山听了她的话,习惯地耸耸双肩面现迷惘之色,笑道:

  “如此说来,姑娘认定我是‘桃木剑’了?这叫我如此解释哩?以姑娘如此冰雪般的圣洁,天生聪慧,竟然面对着真正的‘桃木剑’轻轻放过,却硬错认于我,真令人不解!”

  冷晨清一摆长剑,叱道:

  “别花言巧语,快滚吧!姑娘终有一天,会找你来。”

  金正山仍不生气,一团温和地双手后负,仰起头望着天空,态度潇洒之至。

  半晌,又耸耸双肩,笑道:

  “真奇怪,姑娘为什么不信我的话……”

  他停一停又道:

  “雪山狼已死在逍遥书生之手这并不足奇,我单料到他绝难逃过‘桃木剑’剑上,不过这恶魔也过于狠毒,既得了秘图,又将人置之死地,天理不容……”

  说到这里又忽然“啊”地一声,继道:

  “我尽管在此同姑娘作无谓的解释,却将正事误掉,我得要赶去阻上那恶魔取去‘紫泉古台’秘图。”

  说完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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