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麻子满天星一阵嘿嘿冷笑道:“翠姑娘,说动手,只怕你不成哩!最好我们能好好地谈一谈。”话声中,双肩微晃,身子一侧,让过小翠抓到之势,暗运功力,手腕一翻,“金丝缠腕”反向小翠玉腕之上扣来。
小翠做梦也想不到这满天星出手如此之快,不禁心神一震,暗忖道:“看来他一身功力竟不在我之下,一向我真低看他了。”
说来,那满天星一身功力,比起小翠来,真高了二三筹不止,只因小翠是陈小凤身边人,又因想吃这块天鹅肉,平日有意容让而已。
小翠心神一凛之下,双足一点地面,全身斜飘五尺,反腕一抖,手中拔出一把短剑,剑花一起,拦腰扫去。
那大麻子满天星冷冷一哼道:“好丫头,你竟动起刀剑来了,那就奠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一按腰际,抽出一根勾魂软索,呼的一声,向小翠双腿缠至。
小翠轻功奇佳,吸了一口气,全身凌空而起,让过一索。同时,动如恶蛇,手中短剑,疾点而下。
那大麻子满天星一沉健腕,横扫勾魂索,突然由下而上,反卷袭去。
小翠被逼得把下扑的身子一拧,向斜里飞了出去。
这时,那中年妇人疾叱一声:“住手!”闪身横在小翠与那大麻子满天星之间。
那大麻子满天星嘿嘿一笑,道:“你们二人就是一同上,看我李大爷在不在乎你们。”
那中年妇人微徽一叹,说道:“你不是要谈一谈么?说吧!”
那大麻子满天星冷笑一声,道:“谁和你谈……”小翠娇呼道:“妈,这东西不是人,我们不能受他夹持。”突然一剑疾刺过来。
她这一剑突然发难,来势迅快绝伦,那大麻子侧身一让,没让开,吃小翠一剑把一只衣袖,刺个对穿、两人一瞪眼,又打在一起。
这次再一动手,那大麻子满天星手中勾魂软索见更厉害,忽长忽短,忽左忽右,叫人莫测虚实。
小翠身法虽然灵巧,时间一久,便渐落下风。
那中年妇人眼看爱女就要落败,估量自己,就是出手,也毫无胜算,只有把事情弄得更僵,又喝了声:“住手!”向他们之中冲了过去。
那大麻子满天星意在扬威,又听小翠叫那中年妇人为“妈”,心有所图,倒不便伤她,晃身退出一丈远,阴恻恻地一笑道:“你说话算数么?”
那中年妇人道:“翠儿一向听话,大约还能作得了她的主。”那大麻了满天星虽已明知那中年妇人就是小翠的母亲,但为了转寰,仍不由正式问道:“你可是翠姑娘的母亲。”
那中年妇人道:“不错,我就是她的母亲。”
那大麻子满天星沉吟了一下,道:“这样说来,翠姑娘更犯了隐瞒身世之罪。”小翠的娘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和你谈一谈,不知壮士能不能高抬贵手,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那大麻子满天星嘻嘻一笑道:“这个么?那得看翠姑娘了。”
小翠的娘道:“此话怎讲?”那大麻子满天星一瞟小翠道:“翠姑娘,你不会不明白吧?”
小翠冷哼一声,道:“我又不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发什么烧?”小翠的娘道:
“壮士,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寒舍虽算不得富有,但百数十两黄金,还拿得出来,只要壮士一句话,我便可双手奉上。”
那大麻子满天星哈哈一笑道:“百数十两黄金还不在我眼里,谁要你们的钱?”
小翠的娘道:“那壮士要什么?”
那大麻子满天星忽然一指小翠,道:“我要她的人!”小翠轻蔑地一笑,道:“癫蛤膜……”
小翠的娘竟然一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大麻子满天星脸色一喜道:“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小翠的娘道:“我还有一个女儿,落在你们庄上,你得替我想法送回来。”
那大麻子满天星满口答应道:“好,包在小婿身上就是。”小翠的娘又道:“你什么时候若我送回那女儿,翠儿就什么时候和你成亲,现在,你还不能算是我女婿。”
那大麻子满天星道:“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小翠的娘道:“你们现在可以兄妹相称,翠儿、见过李大哥。”
小翠委屈地走向前,正要向他们行礼之际,他忽然摇手道:“且慢!我还得想一想。”
小翠的娘一皱双眉,道:“你可是改变了主意,不想要翠儿了?”
那大麻子满天星脸上掠过一道阴笑道:“什么时候行礼宴客,我全不在乎,但在我现在就要。”小翠的娘道:“不行,翠儿现在给了你,如果你不履行条件呢?”
那大麻子满夭星道:“我也正是这意思,将来万一你们反悔了,我岂不落了空?”小翠的娘道:“那你是不相信我亲口说的话了?”
那大麻子满天星道:“彼此!彼此!”小翠怒叱一声,道:“滚你的,你看本姑娘怕不怕你!”
那大麻子满天星哈哈一笑道:“滚!没那么容易,你不乖乖的现在就从了老子,老子就只有抓你回去请太君发落了。”
白剑暗中听了半天,才知小翠别有苦衷,因之也对陈小凤起了疑心,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冷笑一声,接上了话,道:“你自己都难保,还想抓人吗?”他身形极快,一闪即现,就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小翠他们竟未看出他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小翠等三人,各怀鬼胎,不由同是一震。
那大麻子满天星双眼一翻道:“只怕难保的是你自己呢!”话声一落,忽的飞身而进,一招直叩天门,当胸一掌劈了过来。
白剑见他抽冷子出手,余音未给绝,掌已递到,其人之阴险恶毒,可想而知,不禁大怒,冷笑一声,横臂出掌,一招“横架金梁”,潜运功力,硬封来势。
那大麻子满天星似是存了速战速决之心,想先解决白剑,好继续威胁小翠母女,当时冷笑一声,原试不变,把功力提足十二成,来势也陡然加速不少。
但闻蓬然一声,双方掌力接实,那大麻子满天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弹得倒飞了出去。
眼看那大麻子满天星一条身子就要撞在厅中一座大屏风之上,只见白剑身形陡地疾射而起,后发先至,竟当胸一把抓住了他,腕力一挫,又把他带回了原处。
这时,那大麻子满天星一张脸只吓得雪白,颤声道:“好……好汉……饶……饶命!”
白剑冷笑一声,道:“像你这种人,杀了你,岂不污了本人的手,你先静静吧。”伸手一指点了他穴道。
白剑眼光向小翠与她母亲脸上一注,道:“这汉子是什么人物?他口中说的太君又是谁?”白剑的暗中听了半天,心里已经有了数,不过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样看来,那陈夫人的真面目,就太令人可怕了。所以,他很希望小翠的回答别有所指。
小翠闪动了一下灵巧的秀目,道:“这人小女子原不认识他……”
小翠的娘双眉一蹙,截口道:“翠儿,你如有不愿说的话,尽可不说,但妈不愿见……”小翠双颊一红,急叫了一声:“妈!”打断了她娘即将出口的话。
小翠的娘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我们要没有这位恩公,今天就是一个不了之局,你先想一想吧。”
说着,又向白剑万福一礼,道:“小妇人吴王氏,多谢恩公援手之恩。”
白剑抱拳回了一礼,道:“夫人请不要客气,这算不了什么。”吴夫人又一礼道:“请教大侠尊讳上下如何称呼?”
白剑临时起了一个化名道:“小姓李,草子乖风。”这时,小翠仍在愁眉深思,一时之间竟作不了决定,吴夫人望了她一眼,暗叹了一声,只好无话找话道:“小妇人听大侠口音,似非本地之人,不知大陕来此山城小地方有何贵干?”白剑心中一动,暗忖道:“我何不半真半假试试小翠的反应。”
念动立功,道:“在下乃是应一位朋友这邀而来,谁知来到贵地,竟找不到我那朋友了。”小翠忽然一扬头道:“不知恩公可愿将贵友姓名见告,小女子在本地人头极熟,说不定串替恩公略效微劳。”
白剑道:“在下那朋友,便是最近崛起江湖的白剑白少侠,不知姑娘可有耳闻?”
小翠张目惊咦了一声,道:“你是找他!”
白剑道:“姑娘知道他?”小翠道:“他已经离开此地了。”白剑道:“不知姑娘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小翠道:“听说他回到万县去了。”白剑一阵沉思后,摇头道:“不可能吧,他哪有不等在下就离开此地之理,而且……”
故意一顿,皱了一皱眉头,又道:“但不知与他同行的可有一位陈公子?”
小翠道:“没有,与他同行的是一位姓武的武林前辈。”
白剑现出一副难以理解的神情自言自语道:“奇怪,要没找到那陈公子,他怎会就此离去?”
小翠双目精光一闪,望着白剑道:“大侠也知陈公子迷失大巴山之事?”白剑一笑道:
“在下就是来帮白少侠找人的,哪有不知之理。”
小翠神情微现紧张地道:“大侠如此热肠,想必也是陈公子的好朋友了。”白剑摇了摇头,道:“不敢相瞒,在下与陈公子素不相识,此行完全因白少侠的关系而来。”
小翠暗暗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小女倒少了一层顾虑了。”敢情,小翠还怕白剑与陈夫人有关,因此不敢说实话。
白剑微微一愣,道:“姑娘对那陈公子莫非有什么误会?”小翠长叹一声,道:“小女子现在可以直言回答大侠刚才所问的话了。”顿了一顿,接道:“不瞒大侠说,小女子就是在陈府上当一名使唤丫环。”伸手一指那大麻子满天星道:“此人口中所称的太君,就是陈府老夫人。”
接着面色一下,道:“小女子深感大侠援手之恩,有一言奉告,尚望大侠垂察。”白剑道:“不敢,姑娘有话请讲。”
小翠道:“小女子请大侠在尚未被人发现之前,现在立即离开此地,以免杀身之祸。”
白剑一愣道:“此话怎讲?”
小翠歉然摇头道:“小女子不能说得太多,请大侠相信小女子,乃是语出至诚。”
白剑微微一笑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但我还得在此另外找一位朋友,现在岂立即离开此地?”小翠犹豫了一陈道:“大侠另外要我的是什么人?”
白剑道:“一位同行,人称回春圣手的张神医,姑娘见到过他没有?”
小翠道:“没有见过,但我知道他现在何处。”
白剑道:“敢情好,就请姑娘见告他的所在,在下见过他之后,便可安心离开此地了。”小翠道:“不能,你见不到他。”
白剑双眉一轩,道:“我为什么不能见他?”小翠一咬银牙,道:“他被我们太君囚禁了。”
白剑一震道:“你们太君……”
小翠点头道:“不错,就是我们太君!大侠以为我们太君是什么样的人?唉!……”
她的念头忽然又一转,接道:“不能多说了,你知道得越多,你便越是危险,更非小子女报恩的本意。大侠请你快快离开此地吧!”白剑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也未免太怕你们太君了……”
白剑一言来了,小翠心中又是一动,当下相出一个应付之策,道:“大侠,你知不知道白少侠离此的原因?”白剑道:“正要请教姑娘。”
小翠道:“白少侠身受重伤,不得不离此而去,大侠既是白少侠的好朋友,只怕白少侠更需要您的救助哩!”白剑一笑道:“白少侠何等功力,哪用得上在下。”小翠道:“大侠乃是医中圣手,不知可曾听说过‘戳魄镇魂针’?”
白剑倒真是第一次听到“戳魄镇魂针”的名词,也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伤在“戳魄镇魂针”之下,身受之苦,心胆皆寒,目前只是暂脱苦海,不由惊叫一声,脱口道:“原来我中的就是‘戳魄镇魂针’呀!”
小翠反应极快,一惊道:“少侠,你说什么?”白剑一时失口,心知要在这敏慧的小翠面前掩饰得天衣无缝,乃是万难之事,好在他对陈家似是也有一本难算的帐,如果能把她引为心腹,岂不更好。
此念一生,白剑当机立断,率性一抹脸,恢复了本来面目道:“小翠,你看看我是谁?”小翠双眼一直,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半天,小翠才渐渐镇定下来,秀脸微红地欠身一礼,道:“原来是二公子,婢子有礼了。”
白剑马上又掩去本来面目,苦笑中带着凄惨的意味,道:“你还叫我二公子吗!算了吧!”
吴夫人愕了一愕,道:“小翠,他是……”小翠一笑道:“妈,他就是白少侠本人。”
吴夫人一震道:“他就是‘仁义大侠’白少侠!”接着另换了一副崇敬的态度,说道:
“恕小妇人失敬了。”
白剑还了一揖,道:“夫人,如此多礼,在下更是汗颜之至。”
小翠在他们说话之际,俯身从那大麻子满天星手中取回了被他夺去了手饰,接着,送给吴夫人道:“妈,你带了姐姐这些手饰先回去吧,女儿一有机会,自会及早抽身,回来侍候您老人家。”这时,吴夫人经那大麻子满天星一折腾,已经看出小翠实有不能立时抽身的苦衷,也不再坚持已见,叮咛嘱咐了小翠一阵,长叹一声,出屋而去。
小翠泪水蒙蒙地望着慈亲背影消失之后,凄然长叹了一声,拭去眼边的泪水,敛神强颜为笑道:“二公子,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婢子的事,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之下给您撞上了。”
白剑感叹一声,道:“翠姑娘,你这声二公子,叫得在下好不难过,还是请你改口吧。”小翠明眸一闪,道:“那叫你什么才好呢?”
白剑知道能不能把她收为心腹,这称呼的关系,可能十分重要,但又不能过分亲近,以免招来日后缠不清的麻烦,想了一想,道:“你称我一声白大哥如何?”大哥之上,加了一个姓,近而不关,倒是办法之一。
小翠心中如何想,不得而知,只见她微一沉吟,笑道:“婢子高爽得上么?”
白剑一笑道:“吴小妹,你知不知道我原是红柳庄的小厮出身?”小翠抿嘴一笑道:
“那么小妹有错了,白大哥。”
话声一顿,俏眼一翻,接道:“白大哥,你有什么吩咐?”这句话问的很调皮,但也把她的聪明显露无遗。她竟早看穿了白剑的,不过态度上是十分愿意听命于他。
白剑红了一下脸色,讪讪地一笑,道:“吴小妹,你既然这样聪明,我也不用多说废话了。”突然伸出手去,正色接道:“我诚意地请你与我携手合作!”
吴小翠神情一肃,伸手握住白剑的手,道:“小妹愿听大哥之命。”
两人相视一笑,又相互紧紧地握了一下,才分开双手。
白剑开门见山地道:“首先请你告诉我,陈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吴小翠肯定地道:
“包藏祸心的一世袅雄!”
白剑双眉一喳,凝思了半天,道:“小兄之与他们订交,可是他们一手安排的?”
吴小翠道:“何止大哥与他们的订完全在他们计中,就是整个江湖上动态,亦无不操纵在太君之手。”
白剑一怔道:“这样说来,那乾坤大侠满门被杀之事,也离不开他们了。”吴小翠点头道:“不错,陈家便是暗中操纵之人。”
白剑迷惑地道:“那杀人集团不是被大家消灭了么?”吴小翠道:“那杀人集团不过是代罪羊羔而已。”
白剑双眉一皱,道:“我还不明白,在消灭那吴公子时,陈锋自始至终地在场,难道那吴公子竟甘愿被大家消灭了么?”
吴小翠一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那吴公子虽为杀人集团之首,但仍暗中受命于太君,因为太君手法高明,那吴公子始终不知道自己真正主人的面目,他如何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主人当作了牺牲品?”
白剑道:“我还是不明白,这样闹了半天,那陈夫人真正得到了些什么?”吴小翠道:
“乾坤大侠启洞之钥。”
白剑一笑道:“那启洞之钥……”吴小翠截口道:“早被我家小姐偷龙换凤倒了手了,白大哥,你别以为涂姑娘手中那只还是真的。”
白剑可不笨,一经点醒,回想前情,恍然而悟,点头道:“是的,我明白了,敢情她自靠奋勇,雕刻仿制品的目的在此。”吴小翠道:“事无左证,真假谁辨,这哑巴亏口已是吃定了。”
白剑剑眉双轩道:“那也不见得,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她们便别想称心如意。”
吴小翠道:“但愿如此!”语气之中,若有感焉。
白剑心中猛然想起自己双腿的中,如果不能医好,可真还拿他们没有办法,神情不由一沮,沉声一叹,道:“你们小姐也实在太无情了!”吴小翠轻叹一声,道:“如果大哥你不把一身功力难以久持的消息泄露出去,我想她也不致向你下这毒手。
啊!你的双腿怎样了?现在不是好得很么?”说了半天,她才注意到白剑的腿,好得和没事人一样。
白剑惨笑一声,道:“暂时算被我压住了痛楚,所以我现在非找到回春圣手张神医医好双腿不可。”
吴小翠黛眉紧锁道:“要找回春圣手张神医,只怕很困难。”
白剑道:“你不是知道那地方么?只要你带我去,我自有办法。”吴小翠道:“我知道是知道那地方,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去过……”
白剑双目神光一凝,眉峰猛然一耸,截口道:“小妹,无论如何,我非找到回春圣手张神医不可。”吴小翠听出白剑语气之中,似有不相信她不知道去处之意,轻双一声道:“白大哥。
说来只怕你不相信,小妹虽极力巴结,被小姐视为心腹,参与一部分机密,但那也只限入于陈家庄部分,至于大巴山部分的事,只怕我家小姐也不会知道,更何况是我。”
白剑道:“你且先把地主说出来,我再想法慢慢去找寻。”
吴小翠只好尽其所知地告诉了白剑,同时也把自己所住的地方告诉了白剑,并约定了以后的联络暗号,道:“白大哥,小妹出来太久,得回去了,你请好好保重。”便待告辞纵身而去。
目光瞥去,又看到了那大麻了满天星,身形一止,道:“白大哥,此人是山内的联络人员,你可向他打听一点消息,只是此人知道了小妹的部分实情,却不能任他说与外人知道。”
白剑也怕吴小翠出来大久,引人生疑,不敢过分耽误她的时间,点头道:“小兄知道,你放心去吧!”
吴小翠飘身而去之后,白剑思量了一下,俯身提起那大麻子满天星顿足出了那座房子,奔出城外,找了一处隐秘之所,放下那大麻子满天星,然后一掌解了他的穴道。
那大麻子满天星睁开眼来,只见天上繁星点点,身六树影沉沉,耳际山风习习,只道自己福大命大被他们弃死荒郊之后,又活了回来,双手一摸地面,挺腰跳了起来。
他刚站起身来,人还未举步,只听身后一声冷笑,道:“朋友,别忙走,我们还有些话要谈一谈。”那大麻子满天星闻声一震,转头望去,可不正是那看来不打眼,动起手来功力奇高的野药郎中。
当时,冒了一身冷汗,陪一笑脸,道:“是!是!小的并不是要走,正候大侠吩咐。”
白剑面色一冷道:“你在山中金风谷,服什么勤务?”那大麻子满天星见白剑出口便能道出山中金风谷,似是对山叼工非常熟悉,不敢支吾以对,老老实实地道:“小的在钱粮堂担任采购之职。”
白剑“嗯!”的一声,道:“你大概揩了不少油,所以被钱财堵住了心窍是不是?”这语气听来,竟不像是外人,那大麻子满天星愕了一下,道:“你老是……”
白剑面孔一板道:“你的胆子倒不小,竟敢如此无礼。”说话中,左手中食二指交叠,向心口一贴,把刚从吴小翠那里学来的一手暗号,搬出来了。
那大麻子满天星猛然一震,神色皆惊地懔然道:“小的一时失神,未看清旗主身份,请旗主……”
白剑一挥手,道:“这一次不怪你,以后你可要小心了。”
那大麻子满天星心中暗骂道:“见你的鬼,谁叫你早不显露身份!”口中却满口恭顺地道:“是!是!多谢旗主不罪之恩!”
白剑又问道:“你们采购部门,谁负责采购鹰愁涧方面的应用之物?”那大麻子满天星微微一怔,道:“你老不会不知道山中的规矩吧!”
那规矩之一是,谁也不准打听别人的事。
白剑冷笑一声道:“此时此地,你最好不要在本席面前谈什么规矩,本席问什么,你就爽爽快快地答什么。”那大麻子满天星一听语气不对,再一默察山势,四周荒草连天,偏僻已极,不由心中一寒,打了一个冷哄,暗忖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先已自力的生命打算要紧。”
那大麻子满天星能身任采购之职,自然别有一功,岂是提肠子玩命的人,心念一动,当下连声诺诺道:“是!是!小的实话实说,不瞒旗主说,小的正是担任鹰愁涧方面的采购之责。”
白剑脸色一展,有了笑容道:“敢情好,本席真找对人了。”
随之,自己先在一块山石上坐了下去,接着,指着另一块山石,道:“坐下来,本席要和你谈几句心腹之话。”
白剑这一改变态度,直把个满肚子鬼的大麻子满天星弄得一头雾水,又惊又怕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听他口中喃喃他说:“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在旗主的面前放肆。”白剑一笑道:“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坐下好说话。”
那大麻子满天星猜不透白剑的心事,又不敢惹他生气,只好挨着石头,坐了半边屁股,提心吊胆地道:“旗主有话尽管吩咐,小的无不应命。”白剑神秘地一笑道:“你放心,本席不会敲你的竹杠,分你的油水,只要你听本席的话,自有你的好处。”
那大麻子满天星见白剑疾厉之色尽去,语气之间,又神里神秘,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摆足架子之后,接着便露出了本性,一定又有什么事,相求自己。有了这样的了解,他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屁股一动,坐上了整块石头,恭顺中带着苦笑,道:“小的能有机会替旗主效力,至感荣幸。”
白剑含笑道:“只要你事情办得好,小翠也包在本席身上。”那大麻子满天星想必是想小翠想得发了疯,闻言之下,一跳而起道:“真的?”
白剑道:“你如办事不力,本席也对你不客气。”大麻子满天星一敛神道:“只要旗主能作成小翠姑娘的事,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剑微微一笑道:“赴汤蹈火,哪里用得上你这种人,只要你将来少揩本席一点油就行了。”
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大麻子满天星开始觉得这位旗主不好应付,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白剑话声一低道:“你知不知道,鹰愁涧的头儿要换人了?”
大麻子满天星暗暗一震,道:“要换谁?小的怎么不知道?”白剑道:“你自然不知道,上谕还没有发下来哩!”
大麻子满天星非常关心地道:“旗主知不知道新人是谁?”
白剑突然笑容一敛道:“打听新人做什么?”
大麻子满天星苦着脸道:“旗主您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做人难得很。”白剑道:
“你是钱粮堂的人,照单送物,做人有什么难不难的?”
大麻子满天星长叹一声道:“话虽是这样说,如果小的送过去的东西,他们那边挑东拣西,这不好,那不对,小的如何交得了差?”
白剑道:“那与新头儿也没有关系呀,总不成亲自出来验收。”大麻子满天星道:“可不是,小的去年就给他突然来那么一次,弄得小的几乎人亡财尽,后来……后来……”忽然觉得说不出口了。
白剑哪能放松他,直追到底,道:“后来怎样了?”大麻子满天星无奈只好直说道:
“后来足足花了小的一百条黄货,才大事化成了小事,小事化成了无事,只是肥了那老子,可惨了小的半生心血。”
白剑一笑道:“原来如此,那也只怪你平时不烧香,惹恼了那老儿。”
大麻子满天星道:“可不是,这也是一次当学一次乖,所以小的这次得先准备准备。”
白剑点头道:“这也说得有理,所谓有备无患,你倒真该先烧烧香。”
大麻子满天星道:“所以有请旗主略示机宜,小的另有一份礼孝敬旗主。”白剑忽然面孔又沉了下来道:“你真要知道?”
大麻子满天星硬着头皮道:“请旗主施恩,小子今后……”
白剑一笑道:“你放心,本席将来不为难你就是。”大麻子满天星一怔,张口结舌,道:“旗主,您……”白剑点头含笑道:“我们有了这次相处,你以后便可放心大胆,高枕无忧了。”
话声一顿,他的脸色又变了,冷冷地道:“将来本席绝不会在你身上动脑筋,刮你的那几文辛苦钱。不过,你现在得替本席做一件事。”
大麻子满天星财迷心窍,听说将来不要他的孝敬,心想巴结上了这位未来的红人,说不定好处更多,当下爬下地去,磕了一个响头道:“小的听候吩咐!”白剑笑着拉起他道:
“这件事,却不是本人能吩咐得了的,要看你的办法了。”话声顿了一顿,扬起头来,双目高举投向远远的苍穹,喃喃地道:“这件事你要办得好,将来也就有资格当鹰愁涧里面的事务总管了。”
鹰愁涧里面的妨事人员,在整个大巴山各部门来说,是最肥的差事,月奉银子多不说,那假报销的机会,就多的不可胜数,白剑轻描淡写一句话,可把那大麻子满天星诱惑得吞口水,急口接道:“什么事旗主说出来,小的没命也得替旗主办好。”
白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半天没开口,忽然一摇头道:“难难难,只怕你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还是算了吧!……”
大麻子满天星眼看到手的一个总管便将告!次,心中哪能甘愿,这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大声截口道:“旗主,你不要小看了我李某人!”
白剑一笑道:“本人说了,你可不能摇头啊?”
那大麻子满天星拍胸担保道:“小的要办不了,我这脑袋也不要了,但如果小的办好了,不知旗主……”故意把话声一拖,等着白剑的接话。
白剑字字有力地道:“你就是本人的总管。”接着面色一沉,厉声道:“本人话说出口之后,你如果办不到,要想不丢脑袋,只怕也不由你。”那大麻子满天星开始感到事情不简单了。
可是白剑已不容他考虑,接着便道:“本人要在未接掌鹰愁涧之前,前去暗查一遍,你想得出办法么?”
那大麻子满天星全身猛然一震,脸色吓得发了青,颤声道:“旗主!旗主您该知道,擅入鹰愁涧,罪当‘九幽搜魂’而死。”
白剑道:“本人哪有不知之理,要不岂用得上你?”
那大麻子满天星愁眉苦脸道:“您老是诚心来找小的了?”
白剑点头道:“不错,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不是完成本人的心意,便是死。”
那大麻子满天星翻了半天眼皮,心中起了一丝疑云,不由伺道:“旗主,你既然马上就要接掌鹰愁涧,迟早都可以大摇大地走进去,又何必急在这几天?”白剑轻“哼!”一声道:“也罢,本人既然纳你为心腹助手,少不得对你说两句心腹之话。”
望了那大麻子满天星一眼,那大麻子满天星一副不露表情的神色,白剑暗笑一声,接道:“老夫人听说洞内有一批恶势力,把持一切,蒙上欺下,独食自肥,本人不接掌鹰愁涧也就罢了,如今本人既在此机会,可不甘愿大权旁落,好了他们。所以,本人要先把他们查个明白,一到任便可把他撤换了,免得中了他们圈套之后,再想撤换他们,也撤换不了。其实此次冒险,对你也有切身之利,你总不愿当那有名无实的总管吧!”这真是一针见血之论,那大麻子满天星不但疑怀尽去,而且深具同感,忘去了刚才的恐惧,应声道:“对,旗主之言有理,我们好不容易碰到这机会,可不能白白放过。”
白剑一拍那大麻子满天星肩头道:“现在就看你的了。”那大麻子满天星被他那一拍,似又被拍得清醒了过来,双眉一皱,又不敢答话了。
白剑轻硬兼施地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了本人这么多秘密,如你站在本人地位说,你应怎样办?”
那大麻子满天星现在是成了架上的鸭子,不干也不成了!
不过这件事,诱惑性也值得他舍死忘生一试,当下咬钢牙道:“干就干吧!不过……”
白剑真担心他不干,他要不干,要想进入鹰愁洞,怕要比登天还难,暗中也吁了一口长气。
要知,世下万事万物,各有备的门道,所谓仙有仙道,佛有佛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别看那大麻子在巴山中只算得下是一位小人物,但也就有他的鬼门道。
白剑接口道:“你现在就是本人的总管了,报上真名实姓来,本人马上就给你一件凭证。”
那大麻子满天星利欲熏心,这时真的豁了出去,道:“小的原名李昌。”
白剑点头道:“好!”立掌一挥,就身旁树上切下一块树皮,夹指剪去四边,剩下寸方大小,用指甲在树皮上写了一行字,道:“兹派李昌为本人总管。”最后刻了一个记号,表示他的亲书。
做来煞有介事,那大麻子满天星真的深信不疑,双手接过那片树皮,揣在怀中,一躬到地道:“多谢旗主,小的必有厚报。”
白剑挥手笑道:“现在我们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的共命运之人了,废话少说,快想入涧之策吧。”那大麻子满天星沉思了一阵,道:“路子倒是有一条,不知行不行得通。”
白剑道:“说来听听。”那大麻子满天星道:“涧内小的有个平时交往颇密的朋友,小的想从他身上动动脑筋。”
白剑道:“他是什么身份?”
那大麻子满天星道:“伙夫头。”白剑轻蔑地冷笑一声,道:“伙夫头能办得了什么事!”
那大麻子满天星道:“旗主,您不要小看了膳房里的人,全涧之内,唯有伙房里的人,行动才不受限制,任何地方都能去。
旗主,就是您将来权大在握之时,也不能不吃饭吧。”白剑一笑道:“算你说得有理,你找他准备怎样办?”
那大麻子满天星道:“这个小的一时说不上来,得找他之后,才能确切回您的话,不过旗主将来有什么好处给他,请旗主先给一句话。”
白剑道:“你认为给他什么好?”他直接吩咐,这一反问,正是引为心腹的表示。
那大麻子满天星受宠若惊道:”属下,属下认为好处不妨许大一点,将来再看情形……”
白剑哈哈一笑道:“好,一切由你作主就是。”
那大麻子满天星也是满心高兴地道:“旗主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就去办事了。”
白剑道:“我们何时何地再碰头?”那大麻子满天星计算了一下,道:“你给我两天时间,后来此时此地,属下恭后旗主如何?”
白剑点头道:“好,你去吧!……且慢……”忽然又叫住了他。
那大麻子满天星本已振欲起,闻声一泄劲力,止住身形,道:“旗主……”
白剑忽然出手如风,在他身上拍了一掌,又点了一指,道:“本人原先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十二时辰之后,必呕血而亡,现在我为你改为二十四个时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误人误已,你去吧!”
那大麻子满天星打了一个冷噤,倒抽了一口气,道:“旗主放心,属下是死心塌地跟上你了。”
他知道哀求无用,只有用事实来表现,所以话声一落,人已纵身疾掠而去。
白剑不得已,采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心中难免有点不安,喟叹了一声,转身举步走向那僻静之。
他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蓦地一道微风掠体而过。他反应奇快,下意识地肩头一斜,横飘八尺。他身形刚一闪开,便见一高大的人影,扑身而上,要非他闪的快,必被那人抓个正着。
白剑怒眉一挑,方待质问来人,再凝神一望,不由大喜道:“公孙老前辈,是晚辈我……”
敢情,那人竟是武林一怪公孙丑。
武林一怪公孙丑微微一怔,巨目一翻,吼道:“少给老夫为这一套,老夫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拿命来!”迎面一掌劈了过来。
白剑晃身让过来掌,叫道:“晚辈是白剑呀!”武林一怪公孙丑理也不理,第二掌又带着破穴之声,横扫过来。
武林一怪公孙丑功力何等深厚,出手又快,白剑让过第一掌,要想再让第二掌,已不可能,只好举掌一挥,硬接他一掌。
两掌相接轰然一声,飞枝扬叶中,白剑因匆促出手,未免稍为吃亏,“登!登!登!”
一个立脚不住,向后退了三步。
武林一怪公孙丑,虽占了先极,但也摇晃了一阵,硬定住身子,勉强站立原处。
此老一生目中无人,尤其在掌力上,更不作第二人想,当面这年纪不大的人,竟能接住他一掌,激得他一阵“哇!哇!”
大叫道:“好呀!再接老夫一掌看看。”
呼的一声,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白剑心中一动,恍然而悟敢情是自己易了容,难怪此老不认得了,他可不愿徒然白费气力,这次暗中有准备,大喝一声道:“老前辈,仔细看看晚辈是谁!”
一面伸手抹脸,恢复本来面目,一面又闪开了掌。
武林一怪公孙丑又一掌走空,看出白剑本来面目,不由一怔,道:“是你,剑……”白剑欠身一礼,苦笑道:“晚辈是白剑!”
武林一怪公孙丑哈哈一笑,道:“我想你也该回来了,走!
我们去找程老儿去。”白剑微微犹豫道:“晚辈看程老前辈似有难言之隐。不必打扰他了。”
武林一怪公孙丑道:“不打拢他,老夫人拆了他那猪窝看他还装聋作哑不。”看来,他和阳阴剑程南轩也没有说出什么结果来,所以才有此愤怒的表现。
说罢,双脚一顿,人已破空而去。
白剑摇头一笑,也只好随后跟了下去。
二人都是武林中的冒尖高手,身法何等快迅,片刻之间。
便下了深壑。当他们将近阴阳剑程南轩居住的洞口时,远远只见那洞前,被无数的火矩照得一片光明。
火光摇曳中,人影幢幢。
武林一怪公孙丑微微一怔,轻声道:“现在怕他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我们且不忙现身,看看情形再说。”白剑还以为这位前辈是一个大而化之的人,想不到真遇上了事,他还真不含糊。
二人身形一闪,背着山形地势,绕到洞顶上一块岩石之后,藏住身形,屏息以观。
洞前火光如白昼,只见阴阳剑程现轩般膝坐在洞前一块青石之上,秃首飞龙何元亮背插双剑,随侍一侧。
对面,赫然站着陈夫人与陈锋陈小凤三人。他们身后不远之处,站着七八个高高矮矮的人,每人手中举着一只火把,肃然而立。
陈夫人他们大约也是才到不久。
只见陈夫人面带微笑道:“程大哥,这天下真是太小了,要不然,我们怎么又见面了。”
阴阳剑程南轩话声小得几乎听不清地道:“香香,我们不是曾经有话有先,各行其是,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武林一怪公孙丑暗吃一惊道:“香香,原来她就是何香芸。”白剑传音道:“老前辈知道她?”
话题是武林一怪公孙丑提起来的,当白剑问起他来,他却又一挥手,道:“不要说话,听下去。”下面飘上陈夫人的话声道:“小妹听说你隐居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缺粮少米,生活过得十分清苦,我要不来看看你,岂不叫知道我们的人笑话。”
阴阳剑程南轩道:“多谢关怀,我在这里好得很,现在你我已见面,你可以请了。”陈夫人格格一笑道:“程大哥,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欢迎小妹似的……”
阴阳剑程轩截口道:“欢迎,欢迎,哪有不欢迎之理!只是我这里太脏了,难以接待香妹。”
陈夫人故意伸长鼻子四周闻了一闻,道:“嗯,这里真是臭气四溢。程大哥,小妹真不知你怎能在这里住了十几二十年,真苦了你,这都是小妹之罪。小妹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如若让你再过这种生活,而不照顾你,真是罪过!罪过!”
话声一顿,挥手喝来道:“来人!”
在她身后那列入中,应声出来一人,躬身道:“太君有何吩咐。”
陈夫人道:“备轿,迎接程老前辈回山,颐养天年。”
那汉子应了一声“是”,口中发出一声轻啸,黑暗中飞奔一乘二愉软轿,径向阴阳剑程南轩走去。
阴阳剑程南轩剑眉一颤,喝声道:“止步!”
那乘软轿却是充耳不闻,向他身前一放。
陈夫人笑吟吟地道:“程大哥,何必客气,小妹近年来事业相当顺利,你还怕小妹养你不起么?请,请,请上轿吧!”
阴阳剑程南轩似是有点压制不住心中的性气,忽然仰天发出一阵震天长啸,啸声出队平地生风,四壁响应,轰轰隆隆,久久不绝。
陈夫人脆笑,道:“程大哥,想不到一身的功力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那敢情好,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小儿小女两手吧。”
她话声轻柔,透过阴阳剑程南轩震啸之中,却是清晰无比,显然她的一身功力,比起阴阳剑,毫不逊色。
阴阳剑程南轩啸声一敛,哈哈大笑,道:“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老妹子,看来你已经把‘魔煞阴气’练成功了。”陈夫人淡淡一笑道:“‘魔煞阴气’在大哥眼中算得了什么,真是贻笑大方了,大哥如果有意切磋研究,小妹更是求之不得。大哥,你请上轿,我们回去再慢慢详谈吧。”
阴阳剑程南轩双眉一皱,道:“谁答应到你那里去?”陈夫人笑容不变,道:“程大哥,不有供奉你的责任和义务,你说是不是?”
阴阳剑程南轩冷笑一声,道:“罢了,你以为老夫不知你的蛇蝎心肠么?”陈夫人神色不动,仍然笑盈盈地道:“程大哥,你认为小妹有什么居心,小妹不敏,请你弄导一二。”
阴阳剑程南轩冷哼一声,道:“你最近惹了一个麻烦,怕老夫坏了你的事,所以又来动者夫的老筋了。”陈夫人哈哈一笑道:“程大哥,你我是什么关系,在情在理,你也该维护小妹呀,你说是不是?我好意请你去,这又有什么不对,你想想看,你在这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小妹明知你在此,我可曾来打扰过你?”
阴阳剑程南轩沉声一叹,道:“老夫说不过你,但就是不和你一同去。”
陈夫人这时把面色一板道:“小妹苦口婆心,仁至义尽,小妹就是强迫你前往,任谁出来,也不能说小妹不是。程大哥。
你知道小的为人,可真要小妹对你失礼?”白剑他们在暗中。真替阴阳剑程南轩捏了一把汗,怕她一时发摊,抢救不及。谁知阴阳剑程南轩忽然自己泄了气,轻叹一声,道:“老夫这徒儿呢?”
陈夫人道:“任你带在身边就是!”
阴阳剑程南轩回首吩咐一声道:“送为师上轿!”武林一怪公孙丑忍不住就要出手阻止……蓦地,耳中传来阴阳剑程南轩的蚁语心声,道:“公孙兄,小弟自有主张,请别强自出头,洞中灶下,小弟留有一包东西,请你转送白少侠吧!”
武林一怪公孙丑捺下性子,刚吐出心中那股无名之火,瞥眼间,只见白剑剑眉轩动,目射xx精光,看样子也想出手干预。
武林一怪公孙丑伸手按住他肩头道:“不可妄动!”
白剑道:“我们难道坐视不管?”武林一怪公孙丑道:“这是程老儿自己的意思。”
白剑听得莫名其妙,一怔之际,下面陈夫人已是一挥手,带着阴阳剑程南轩师徒蜂拥而去。
白剑望着那群人消失后,一叹道:“想不到那陈夫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武林一怪笑了一声道:“你要听说过她本来身份,就不足为奇了。”白剑想起刚才武林一怪公了丑初闻香香二字时的吃惊神情,不由问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武林一怪公孙丑摇头而叹道:“她的事,说来一言难尽,总之,绝世虺蝎,武林祸水就是了,将来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到程老儿洞中去,看他留给我们的是什么东西要紧。”
说罢,闪身越过那隐身岩石,向洞中走去。白剑随在武林一怪公孙丑身后,进入洞内,只见洞内那盏豆油小灯,已是余油将尽,火焰闪闪欲熄。
武林一怪公孙丑径直向洞内角上一座石头砌成的灶前走去,灶中余火犹在,灶上还放着小壶热水,直冒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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