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艳阳高照。
朱贝戎陪伴萧嫱,来到万盛当铺门前。
玉佩决定“上架”(典当),为了安全起见,朱贝戎特地担任“护舵”(保镳),免得发生意外时,萧嫱无法应付。
古人俞和巴岱没有跟来,可能他俩尚在家中“施条”(睡觉)。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朱贝戎站在门口,一阵东张西望……
他很担心,唯恐凑在这个个骨眼上,老凯子黄金突然出现,或者是衙门里的“条子”(捕快)跑来“穴人”(抓人),故而在行动上显得特别谨慎。
萧嫱倒还相当沉着:“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可没有?”
朱贝戎摇头道:“没有,附近的一切都很平静,只是不知当铺里面情况如何?”
萧嫱楞了楞:“你是说‘条子’躲在当铺里面,等着我们送上虎口?”
“难道你不认为有些可能吗?”
萧嫱带笑道:“神经病,你将‘条子’的能耐估计过高了。”
“怎么说?”
“他们既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刘伯温,能掐会算,算到我们要来到这里销赃,这岂不是担心过头了嘛!”
“那可说不定,你也不能太过低估了‘条子’。”
萧嫱道:“我不信,至少这家‘富贵窑’(当铺)里的老朝奉,绝对不会‘摆摊’(去报官、出卖朋友)。
你在外面等我好了,如果有事,由我一人承担。”
她很任性,说完毫不犹豫,大摇大摆的进了当铺。
这时的朱贝戎,心情更紧张。
他很明白这是最重要关头,既要担心萧嫱在里面的安全,又要防患外面可能发生的变化。
街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朱贝戎全神贯注,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进成他紧张兮兮,摆好架式,准备“开扁”(搏门)。
所幸毫无意外发生,似乎根本无人注意他的存在。
过不多久,突见萧嫱一头钻了出来。
她是既紧张,又兴奋,忙将朱贝戎拉倒一个蔽静的所在,低声摊:“你没碰到什么麻烦罢?”
“我很好,你呢?”
“我也非常顺利,你看。”一张钜额银票,塞到了朱贝戎手中。
银票上面写得清楚:凭票兑付纹银一万八千两。
朱贝戎有点意外:“这是‘上架’(典当)玉佩的全部数目?”
萧嫱将眼一瞪:“当然,你还疑心我会私闷金钱不成。”
朱贝戎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个价格有点吃亏。”
萧嫱道:“这里是‘富贵窑’,不是救济院,凡是干这行的老板,都是生个儿子没屁眼的缺德鬼,能付一万八千两,已经算是很够交情了,你还嫌少呀!”
朱贝戎傻傻地一笑道:“说得也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萧嫱的脸色突然变了,眼中流露出惊恐的光芒。
朱贝戎诧道:“你是怎么啦?”
“要糗!你看是谁来了?”
顺着萧嫱的手式一瞧,朱贝戎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正是老凯子黄金。
显然他为丢了玉佩事气愤难平,只见他怒目瞪眼,带领着一大帮手下,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朱贝戎急道:“哇噻!这个老凯子凶得好像要吃人,该怎么办?”
萧嫱定了定神:“带着银票,快走。”
“你呢?”
“我会照顾自己,才凯子是孙子,我是如来佛,哪怕他一个十万八千里,我不相信他会翻出我的手心。”
“好,保重自己,晚上见!”
说完,躲躲藏藏的闪进了人群。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萧嫱何尝不想“闪”。
可惜她已“闪”不掉了,老凯子已经发现了她,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萧嫱,我看你往哪里跑,快快还我的玉佩来。”
他的厉吼声像打雷,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那副狰狞的样子,恨不能将萧嫱和水吞进腹内。
但是,当他和萧嫱面对面站定时,却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点“皮条”(办法)都没有了。
他的满腔乌气,似已全部从后门跑光!
或许这跟萧嫱的笑容,有着很大的关系。
萧嫱的笑容好像百合盛开,纵然不能倾国倾城,却能使猪哥形的男人骨头发酥。
尤其是像黄金这样的标准猪哥。
嘻嘻嘻……
发不出来脾气,黄金反而笑了。
萧嫱阴腔阳调的道:“唷!看你这副气冲牛斗的样子,家里失了火啦?还是死了人啦?”
黄金将头摇得好像货郎鼓:“都不是,而是遗失了一件宝贵东西。”
萧嫱带笑道:“是不是那块系在腰间的玉佩呀?”
黄金大喜道:“对对对,就是那块玉佩,看来,定是姑娘你偷去了。”
萧嫱双眼一瞪:“放屁!什么偷不偷的,多难听!”
“那要怎么说,才不难听。”
“应该说拿。”
黄金神情一怔,心说:“这是哪国的歪理?明明是偷,偏说是拿!”
但他没有勇气顶撞萧嫱,慌不迭的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偷也好,拿也罢,现在你该还给我了罢?”
萧嫱双手一摊,带笑道:“现在我没带在身上。”
“放在哪里?”
“放进银行的保险箱中去了,放心,安全得很。”
黄金笑了,笑得非常难看,好像在哭。
萧嫱道:“你笑什么?”
黄金道:“姑娘,你在开我的玩笑了,银行要等一百年后才会开张呢!保险箱让你存放我的玉佩嘛!”
“你不信?”
“当然不信。”
萧嫱手朝万盛当铺大门一指:“不信你看,这不就是现代化的银行么!”
黄金气得两眼发花,差点跌倒。
回过味来后,他又惊叫道:“哇噻!你将‘富贵窑’当成银行,竟将我的玉佩‘上架’了!”
萧嫱带笑道:“‘上架’总比卖断好,还可以回来,你说对吗?”
黄金没好气的道:“说,你将我的玉佩当了多少银子?”
“一万八千两银子。”
“哇噻!当了这么多”
萧嫱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在你黄大凯子来讲……”
“住嘴!你叫我什么?”
“抱歉,我叫错了,应该叫你黄大财主才对。”
“这还差不多。”
“在你来讲却是九牛一毛,何必在个女孩子的面前大惊小怪嘛,没水准!”
黄金气虎虎的道:“你说什么,这也叫做没水准?”
“那你我怎样表现,才算是有够水准?”
“哈哈一笑,不就得了。”
听她说得这样轻松,黄金气上加气,差点气晕。
但他仍旧不敢真正的翻脸,因为他对萧嫱还没完全断了指望。
黄金摇着头,万般无奈地道:“好好好,八十老娘倒绷孩子之手,算我黄金在你面前认栽就是,拿来?”
萧嫱朝他伸出来的手掌看了看:“拿什么?”
“当票。”
“你要当票干啥?”
“自己赎回我的玉佩呀!”
“一万八千两银子,你不心痛吗?”
“碰上你这个姑奶奶,只好好自倒楣。”
萧嫱脸上带着诡笑,摇头道:“不,当票还是放在我这里,等我有了钱,赎同你的玉佩让它完璧归赵。”
黄金道:“哇噻!说的要比唱的还好听,你会赎回我的玉佩,毫无条件的还给我呀?”
萧嫱道:“怎么,难道你看不起我?”
黄金摇头苦笑道:“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如果真有此心的话,一万八千两银子连同当票现在就可以统统还我。”
萧嫱带笑道:“本姑娘倒是真有此心,可惜的是,银子已经被我花光了!”
黄金神情一楞:“哇噻!这么多的银子,一夜之间花光,能够使人相信吗?”
萧嫱轻描淡写的道:“这么多的银子的确很难花光,难道不能将它赌光吗?”
黄金大叫道:“你去赌钱了?”
萧嫱点头道:“不错,赌天九、做庄,连拿三副‘瘪十’,赔了个清洁溜溜,一个铜子也没剩下。”
黄金跌足叹道:“该死,要是拿副‘天杠’,那该多好。”
萧嫱用眼梢朝他瞄了一下,带笑道:“黄大财主,你的话说反了。”
“反了?”
“嗯,如果连拿三副‘天杠’,我就惨了。”
“这话怎么说?”
“一副牌和怎么可能会有三张‘大天’嘛,我若当场亮出三副‘天杠’,定会认为我在赌假博,要不将我的双手剁掉才怪!”
“说得也是。”
萧嫱摆出了准备离开的姿态:“好了,人不死,债不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
黄金大口叫道:“慢着,你还没有交出当票哩,要想走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萧嫱道:“当真你想要回当票呀?”
“不错。”
萧嫱笑了笑,立刻从怀中取出了那张当票。
但她只朝黄金的面前晃了晃,立刻又将当票收了回来。
黄金道:“这算什么意思,存心吊我的胃口?”
“那要怎样才能还给我?”
萧嫱的手掌朝他面前一伸:“拿钱来,卖给你。”
黄金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哇噻!”他道:“拿了我的东西送进‘富贵窑’,当票还要我用金钱买回,这太过份了罢!”
萧嫱带着妩媚的笑容道:“不仅一点也不过份,而且还算对你非常客气。”
“不客气又能怎样?”
“货卖识家,只要另外找到喜爱这块玉佩的大行家,就凭这张当票,也能直他个三、五万两银子花花,你说对不?”
黄金将头连摇,摇得好像货郎鼓:“不对,世上没有这样的凯子,会用三、五万两银子来买这张当票。”
萧嫱闪动慧黠的眼神,忙道:“你认为这张当票能值几何?”
“最多不过三、五千两而已。”
萧嫱故作惊愕道:“哇噻!这只是我理想价格的十分之一,未免太便宜了罢?”
“这是最公平的估价,定不会再多。”
萧嫱慨然道:“好,就算四千两银子,卖给你了。”
看她十分认真的样子,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黄金强压胸中的怒气,斥道:“你在自说自话,什么时候我说要买来着?”
萧嫱道:“咦!刚才你不是说:这张当票可以值上三、五千两银了的嘛,我取中,要价四千两,应该算是很公平的价钱。”
黄金气的快要吐血,驳道:“不错,我是那样说过,但是并未表示要买这张当票。”
萧嫱笑了,诡笑。
黄金问道:“你笑什么?”
“听口气,你是不想买下这张当票吗?”
“不想。”
萧嫱脸上的笑容更盛:“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但愿以后还有更好的机会,拜拜!”
朝他招了招手,转身便要走开。
黄金急道:“站住,你要哪里去?”
萧嫱道:“刚才我说过,货卖识家,你不要,自然有人想要,说不定价钱还会卖得更高呢?”
黄金气的牙根发痛,如果不看她是个马子,定会当场揍她。
现在他却必须忍耐,只能苦笑。
萧嫱接着道:“怎样?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最后机会,只要再说一声不要,当票就要涨价了!”
黄金更感意外:“涨价?”
萧嫱点头道:“嗯,这就叫做‘见风涨’,咱们的交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黄金嘿嘿一阵冷笑,笑得像哭,狠声道:“你这丫头马子,看光景你是吃定我了。”
萧嫱道:“不敢,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有勉强谁。”
黄金钢牙一咬:“好!我认了,四千两就四千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别想要耍赖。”
敢情,他被萧嫱耍怕了!
黄金立刻取出银票四千两,当场银货两清,愤然地掉头而去。
显然,他已经恨透了萧嫱。
偷了人家的玉佩送去典当,当票还要由物主折价买回,这件事做的实在有够狠,想要不恨都很困难。
萧嫱望着黄金远去的背影,一直笑个不停。
简直乐透了!
傍晚来临。
萧嫱来到指定地点,和大家一同会合时,仍旧笑个不停。
古人俞被她笑得莫明其妙,没好气地道:“‘疯仔’,你是中了六合彩?还是中了大马票?居然笑得这样开心?”
萧嫱停住笑声,不慌不忙地将把经过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之后,也都笑了起来。
敢情,这种耍凯子的手法,本来就是非常值得可笑的事,而且令人绝倒。
萧嫱面冲朱贝戎道:“大头病,你的一万八,加上我的四千,共计是两万二,这批白花的银子,你准备怎样支配?”
朱贝戎眉飞色舞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先安‘窑口’。”
古人俞顺口接道:“而且还要安个像样的‘窑口’,有电梯、有空调、有……”
话还没有说完,朱贝戎立刻赏了他一个“顺风”
(耳光)。
朱贝戎带怒道:“你他妈的牛奶,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能有电梯,空调吗?”
巴岱插口道:“大头病,恐怕他又掉进时光隧道了,所以才会满口胡说八道。”
古人俞一面抚摸火辣辣的小脸蛋,一面冲他扮了个鬼脸,不敢再说了。
朱贝戎又道:“我想安顿的‘窑口’,当然不能像小不点所说的,拥有那些超时代的设备,但也绝对不能马虎从事。”
巴岱道:“对,如果我们的‘窑口’不够气派,那该有多‘舍盘’(丢脸)。”
萧嫡面冲朱贝戎道:“怎样才能不算马虎呢?”
朱贝戎道:“总坛要有气派,另外还要建设分堂、分舵,这是最起码的构想。”
萧嫱暗暗吃了一惊:“哇噻!这是大手笔,现在仅有的两万二千两银子,够派用场吗?”
朱贝戎摇头道:“不错。”
“那岂不是等于白说!”
“所以我们还要大干下去。”朱贝戎左右一看,道:“你们带哪些东西来了?”
古人俞道:“我带了枕头、草席,还有棉被。”
朱贝戎眼一瞪,大叫道:“小不点!你是要去露营,还是要去偷东西?”
古人俞楞道:“我负责放哨啊。”
朱贝戎道:“叫你放哨,又不是叫你‘拖条’。”
古人俞道:“但没事干,又想睡,不带这些东西,带什么?”
朱贝戎大叫:“你甚么都不必带。”
古人俞转身就要走。
朱贝戎一楞,忙又叫道:“我只不过说你几句,就生气啦?”
古人俞回头道:“我拿这些东西回去再来。”
朱贝戎一拍额头,道:“你把那些放在土地庙里,待我们偷得东西回来,你再带回去。”
古人俞便又转身同来,照他的话做。
朱贝戎又向巴岱问道:“你带什么东西来?”
巴岱应道:“我没带东西,我带人来。”
朱贝戎笑道:“你带来帮手?”
巴岱道:“我负责搬运,但怕东西多,我拿不走;因此,我便叫我老爸,和我老爸的哥、老爸的弟,以及我堂兄弟……”
朱贝戎大叫道:“好啦,你不会把全村的人都叫来,你想被打死是不是?他们人呢?来了没?”
巴岱道:“我告诉我老爸,说有很多东西要搬,他怕人手不够,又去叫人和租马车,快来了。”
朱贝戎急道:“你快回去阻止,就说没东西可搬,叫他们不用来了。”
巴岱应了一声,便跑了回去。
朱贝戎转问萧嫱:“你呢?又带什么?”
萧嫱道:“我负责行动,但不知怎么下手,所以没带甚么;不过……”
朱贝戎紧张道:“不过什么?”
萧嫱道:“我怕我们又打不开门,所以约个锁匠来。”
朱贝戎快要昏过去了,叫道:“你快回去,也叫他不要来了。”
萧嫱便也转奔回去。
未几,萧嫱、巴岱二人又回来到。
朱贝戎瞪了三人一眼,道:“跟我来。”
他带着王人转过一棵大树,只见地上放着一架长梯,朱贝戎就叫古人俞和巴岱将梯扛起。
古、巴二人问道:“扛这梯子做什么用?”
朱贝戎眼又一瞪,道:“藉着它翻墙啊,笨!”
四人便又进城去,迳至一家大户门前。
萧嫱问道:“这又是谁的家?”
朱贝戎得意一笑,道:“杜宝聚,杭城富豪之一。”
说着,他把眼四望,时近一更,无行人来往,便要古人俞和巴岱将梯子搭在墙上,随后,又叫古人俞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插旗”。
再问萧嫱:“你今晚念过书了吗?”
萧嫱应道:“念过了。”
朱贝戎点点头,就叫巴岱先上。
巴岱犹豫一下,才爬了上去,到得墙头,往里一看,叫道:“里面没梯子。”
朱贝戎气道:“废话,难不成他们还备了梯子,好让我们方便进出?”
巴岱道:“但这么高,我不敢跳。”
朱贝戎道:“放心,我带了绳子来了。”
就取下缚在腰间的绳子,爬了上去,坐在墙头上,将绳子一端绑在巴岱身上,又道:“下去吧。”
巴岱扯了扯绳子,叮咛道:“记住啊,我脚着地才放手。”
朱贝戎道:“放心,放心,快下去吧。”
巴岱就溜下墙去,但他实在太胖,身子重的不得了,朱贝戎岂能拉得住,却反而被他拖了下去,朱贝戎大骂,急忙将绳子放了。
只听得一声碰然大响,巴岱跌个四脚朝天,大叫道:“你妈的牛奶,我说脚着地才放,你却故意放手让我一摔。”
却听得屋内有人喝道:“谁在那里说话?”
吓得朱贝戎滚下梯来,差点压到萧嫱。
过了会,见没有动静,朱贝戎又悄悄爬上,偷偷向里面一望,只见屋内灯火全熄,不见半个人会就探头出去,向檐边墙角一看,却不见了巴岱,吓得他又大叫道:“胖子被抓了。”
却见巴岱从一处花丛里爬出,抬头道:
“我没被抓,他们睡了,你们也下来吧。”
朱贝戎脸一瘪,道:“你把绳子抛上来。”
巴岱连抛了几次,才将绳子抛到朱贝戎手中。
朱贝戎回头招呼萧嫱上来,待她坐在墙头上时,就要去绑她的腰。
吓得萧嫱尖叫道:“非礼啊!”
朱贝戎眼一瞪,道:“三八啊,我要向你非礼,早抱儿子了,叫什么叫。”
就将绳子绑上,随即将萧嫱垂下,萧嫱身材苗条婀娜,怎么弄也弄不开,萧嫱不禁骂道:“气死人,朱贝戎,你要死啦,怎么绑的?”
朱贝戎忙以手指比比嘴,说道:“别叫出名字,你先别乱扯,待我来解。”
说着,就跳了下来。
咦,他身手倒蛮矫健的。
只见他立即上前解绳子,但这小子却想趁机大吃萧嫱的豆腐,手是在解啦,但却也带摸。
萧嫱被他摸得又羞又喜,直格格娇笑着。
巴岱一旁道:“你们是约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吗?”
朱贝戎瞪他一眼,道:“要约也不会约到人家里来。”
说着,一下子就将死结解开了。原来,刚才弄得那么久,他是想偷袭萧嫱身子的要点部位,但萧嫱防备的紧,朱贝戎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空隙,正想使出怪手时,却听巴岱那一说,难怪朱贝戎会不爽。
随即,三人便朝房里扑去,这次朱贝戎倒带了蜡烛来,他一下点燃了,四下一照,突然看到一个人,吓得他大呼小叫起来。
巴岱慌得钻入桌子底下,轻声叫道:“刚才没被你摔死,你不爽是不是,现在又来吓我。”
朱贝戎点头道:“对,就当作自己的家。”
他竟搬一张椅子坐下了,还跷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他这种贼实在也轻松。
巴岱见了,也爬上桌子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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