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莲身形快过闪电,几个起落,便看见慧因师太正在与和合双童斗得难解难分。妙如倒卧一边,似是受了极重的伤。而慧因师太力敌和合双童二人,虽然一时不致落败,但要想取胜,却是没有半点希望。
王玉莲睹状之下,不由心头火起,真气一提,连地都不落,就在空中转身换式,身子一旋一飘,便到了三人的头顶上空。一声怒喝,连演“龙翔原舞”“天外来鸿”二招绝学,挥手之间,指风如箭,同时分点和合双童二人,他们二人连人都投有看清,便被王玉莲点倒地上。一招之下,便制住了和合双重,不但把身后追来的独臂金刚古大希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慧因师太也不由暗叹一声,一丝惭愧的情绪,连上了心头。凭她力战不下的和合双童,在王玉莲手下竟未走满一招,相形之下,慧因师太纵是方外之人,也难心如止水,毫无感慨。
王玉莲一招制倒和合双童,身形一折,落在妙如身边,伸手扶起妙如的娇躯,另一双手,向妙如身上印去,想以自己真元内力,为她治疗伤势。慧因师太叫了一声,道:“妙如只是在毫无防范之下,中了和合双童的‘落魂散’,莲儿用不着妄费真力。只要搜出和合及童身上的解药,即可返魂复元。”王玉莲将妙如放回地上,眼光落到方晓竹身上道:“有劳竹哥哥一搜那双老鬼童子的身上。方晓竹也不愿搜查二个失去抵杭力之人的身子,伸手拍开了和双童二人的穴道,道:“快将落魂散解药取出来!和合双童相互一笑,长手仙童张威伸手怀中,掏出一大把各式各样的药瓶,向地上一甩道:“你要什么?自己选罢!”王玉莲一见和合双童有意放刁,秀眉一扬,道:“你们真不要命了?”矮脚仙童李武狞笑道:“愚兄弟一死,只怕你们的人也活不了。”长手仙童张威接着嘿嘿笑道:“愚兄弟师门‘落魂散’,药性特异,如果解药不对症,入口之后,立刻吐血而亡,你们如果不信,息可当面试验。这番话,对妙如的生命,威胁至大,谁又敢冒然而试。方晓竹语气一绥道:“两位快将解药指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矮脚仙童李武阴笑道:“你们有种便将我们杀了,否则,你们每一个人,都莫想留得活命。王玉莲扳起面孔,冷然道:“你们二人要再不识像,多怪我出手无情了。”身形一晃,又逼近至和合双童身前,杏目一瞪道:“你们说是不是?”和合双童为王玉莲气势所惕,又加刚才在她手下吃过苦头,知道她的厉害,色历内荏地乾笑了二声,长手仙童张威俯身拾起一双乐瓶,默然甩给王玉莲。王玉莲又道:“那一瓶是‘落魂散’?”矮脚仙童李武恨恨地道:“‘落魂散’我们有的是,你们毁得玩么?”王玉莲不理会他的话,斩钉截铁地道:“把它拿给我?”和合双童互望望了一眼,又由长手仙童拾起一双药瓶,抛给王玉莲。王玉莲二双药瓶到手,对矮脚仙童李武道:“你大概是老大吧!那就借你一试了。”语毕,手扬,那瓶“落魂散”已然化作一道渍烟,甩得矮脚仙童满头满脑。只见矮脚仙童李武一阵颤抖,忽地倒地不起,由这一点,证明这瓶“落魂散”货真价实。王玉莲毫不考虑的,又将手中那瓶解开,向矮脚仙童口中倒去。长手仙童张威脸上神色剧变,大喝一声,道:“使不得!”王玉莲闻声缩手,笑道:“为什么使不得?”长手仙童张威垂头一叹道:“姑娘手中的乃是‘忘我粉’,‘落魂散’加‘忘我粉’两种并用,再无任何解药可以施救,十二个时辰这后,他便将成为一个疯疯癫癫的白痴了。”王玉莲“哼!”了一声道:“怕你不把真正的解药拿出来。”长手仙童张威再也狠不起来,拾起一双最大的药瓶,交给王玉莲。王玉莲还是放心不下,又用这瓶解药,在矮脚仙童身上试了一次,证实无误后,才用以施救妙如。妙如呈了一口长气,霍我坐起,大家这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这时,王玉莲娇喝一声道:“今天饶你们不死,还不跟我快滚!”和合双童又盯了妙如一眼,阴笑了二声,身形陡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和合双童逃走不久,忽然又见二条人影,电制般赶来,一见方晓竹等人,身形一顿,大家这才看清楚,这二条人影,一个是天龙剑何渐龙,另一人则是华山一字剑唐连由。二人匆匆而来,不知为的什么事?王玉莲正想开口动问,天龙剑何渐龙已先发话问道:各位可曾见到和合双童过去?”王玉莲道:“刚刚把他们放走,何师仙找他们有什么事?”华山一字剑唐连山叹道:“真是糟糕,何兄,我们不能让他们逃出手去,快追!”言罢,点足腾身,射出去了五六丈速。天龙剑何渐龙道:“唐老前辈且慢,如今不用着急了。”一字剑唐连山一折腰,又飘身退了回来,他一来一去之间,快似闪电,颇见功力。身形一停,正色道:“何老弟,我们如果再事耽搁,便莫想追上他们了。”慧因师太笑道:“唐兄不用心急,先把事情说明,包你误不了事。”一字剑唐连山乃是华山掌门的师叔,说起江湖辈份,自然较天龙剑何泽龙为高,可是慧因师太与独臂金刚古大希因无门无派,年纪又与唐连山差不多,扯不上什么关系,是以平辈相称。
一字剑唐连山苍眉两掀,看了慧因师太和独臂金刚古大希二人一眼,哈哈笑道:“和合双童在‘四秀庄’一半以上的宾客身上,弄了手脚,使用了“落魂散”,老朽尚何老弟追的,便是和双童身上的解药,你有把握误不了事么?”独臂金刚古大希大笑道:“这就更误不了事了,落牌散的解药,王姑娘的手中像有大大的一瓶。”一字剑唐连山一愕道:“此话当真?”王玉莲银铃般地笑道:“晚辈确曾从和双合双童身上,要了一瓶解药。”随即将刚才之事说出。一字剑唐连山哈哈笑道:“想不到误打误撞,竟被你们轻轻易易的弄到了解药。那么,我们赶快回去吧!当然,救人之事,急不容绥,王玉莲也无话可说,就待一同返回岳阳。那知,方晓竹却极有烤貌在提出异议,道:且慢!晚辈有一事请教老前辈。”一字剑唐连山何等身份,这时见方晓竹竟敢阻碍行程,不由不悦地道:“孔少伙有什么话,快快进来!说话之时,眼睛却是落在天龙剑何泽龙脸上,大有责怪何泽龙不知约束师弟之意。要知,方晓竹是以天龙剑何泽龙师弟的身份,回到自己家中的,所以一字剑唐通山只知道他的假名孔不为,那里知道他就是“四秀庄”的四庄主方晓竹哩,天龙剑何泽龙也不分辩,尴尬的笑了一笑。方晓竹更是谦恭地道:“请问老前辈,老前辈对于和合双童暗中下毒之事,有何独见?”一字创唐连山老气横秋地道:“这样简单之事,你都看不出来么?”方晓竹道:“请老前辈指教。”一语气愈见客气。一字剑唐连山本是满肚子的气,这时见方晓竹如此也和颜相对,实在也发不出脾气来,皱了一皱眉头道:“也罢!老夫就开导开导你这年轻之人吧!”接着一叹道:“武林之中,铁心秀士名头不小,数十年来,世人被他虚名所欺,都道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人物,而到青衣罗刹的出现,才揭开了他的假面具,尤其他这个宝贝女儿锦心红线曾月霞在江湖上的表现,更证实了他乃是一个儒善之人。”微微一顿,吞了一口口水,又接道:“眼看八月十五日评理大会即到,而一般舆论反应,似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同情青衣罗刹而不急铁心秀士寡情寡意的。其实不用等到八月十五日的评理,铁心秀士已是丢人丢到家了。因此,锦心红线曾月霞在铁心秀士授意之下,勾结了贡山残,要在期前将所有与会的正义人士,迷去心性,盲目的附和于他。谁知,事机不密,偏被老朽和何老弟发现了他的阴谋,这真可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活该他要自食其果了。
这篇话,理由至为充足,但听到方晓竹等人耳中,不难测知他成见甚深,必是中了百变天尊刁逢仇的“制心之术”。
方小竹平时尽管谦恭有礼,但是一遇上事,却能当机立断,绝不及容因循,这时,他笑了一笑道:老前辈的话,晚辈不敢苟同,说话之际,他已向王玉莲使了一个眼色,要她取出“苦石钗”来,查验一字剑唐连山是否真的中了“制心之术”,这也就是他处事谨慎之处,王玉莲蔫然一笑,取出了“苦石钗”,在一字剑唐连山眼前一晃,道:唐老前辈可知道此钗的来历么?”一字剑唐连山目光一触“苦石钗”,果然脸色大变,微现病容。方晓竹直接了当地道:“老前辈本身便已中了人家的暗算!”一字剑唐连山虽中了百变天尊刁逢仇的制心之术”,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处处偏向百变天尊刁逢仇而已,其神智思考均仍正常,方晓竹这
种话,他如何忍受得了。当时一阵怒极大笑道:“何老弟,这是你们武当门人对前辈老人的规矩么?”他不屑与方晓竹园嘴,转而找上天龙剑何泽龙了。天龙剑何源远淡淡一笑道:“这位小伙原名方晓竹,既非武当门人,也不叫孔不为。乃是‘四秀庄’的四庄主,过去相瞒处,谨此告罪!”言罢,又向一字剑唐连山拱了拱手,以示歉意。一字剑唐连山惊愕之除,大怒道:“好呀,原来你们是利用和合双童,安心计算老夫的了。”反手拔出背上一柄不甚打眼的宝剑,此剑出鞘后,光芒不露,但却寒气逼人。”
慧因师太见一字剑唐连山宝剑出鞘,情知一场剧闹,是难以避免的了,她怕方晓竹不知此剑来历,特予点破道:“唐大侠真要用华山录山之宝“寒魄剑”,对付一个晚辈么?”一字剑唐连山虎目怒睁如铃地大声道:“老夫宝剑出鞘,来者不拒,我倒要看看铁心秀士的死党,其能耐我何!说罢,头一昂,目无余子。方晓竹心知此老在他心志包制之下,是无可理喻的,只有先制住他,医好他所中的“制心之术”,才是唯一的辨法,于是朗声一笑道:“老前辈一字剑法冠绝天下,晚辈久有求教之心,敢不从命。”随手一揭长衫前襟,特制竹剑已然取到手中了。方晓竹剑在手,精气神六合归一,庄严穆肃,大家风范,表尚无疑。一字
剑唐连山乃是目前江湖上剑术名手,成就之高,已可与铁心秀士相提并论,自是看得出方晓竹于剑术一道,修养之深,超过了他的年龄多多。
他乃何等身份阅历之人,心神一埋,再不敢存半点轻视之意,怒气一敛,瞬叫心平气和,同样现出了穆肃的神态,“寒魄剑”平举齐肩,语气也顿顿平和地道:“方小伙,请!”方晓竹知道一字剑唐连山自持身份,绝不会先行出手,说不定还会连让自己三招,想到自己将来也是天门派掌门人的身份,先行出手倒还无所谓,那三招之让,对于天门派说来,却是不便领情。于是心念一动,右手剑一抬,虚空三刺,随着收剑之势,叫了一声:“看剑,”一式“双龙并立”,剑化长龙剌了过去。
一字剑唐连山见方晓竹虚空三刺,心想:这少年倒是高傲得很。及见他又使出一招“双龙并立”,不由寿肩微蹙,暗骂道:“你能和老夫并立么?”心中微有恼意,缓缓平举剑身,用了一招“唯我独尊”,身形不动,剑气如虹的迎着方晓竹的竹剑推去。
他剑式刚出,劲气已到,顾然要用深厚的内力,震退方晓竹。方晓竹微微一笑,原式不变,用了八成真力,缓缓回敬过去。一字剑唐连山满以为方晓竹纵是剑式神妙,内力怎会比得上他的深厚,那知方晓竹剑气潮水般涌来,他用尽了十二成真力,亦是阻挡不住,上身一仰,脚步已然错动。
就在一字剑唐连山身形将退未过之际,方晓竹忽然一笑,剑化“回风舞柳”,收回了内劲,没有让一字剑唐连山出丑,自己却先退了二步。然后,才见一字剑唐连山落败,将来传,退了一传扬出去,对华山派,颇不光彩,是以决心要在五十招以后才致胜对方。旁边慧因师太和天龙剑何泽龙却都对方晓竹暗暗重心。
方晓竹的内力,比一字剑唐连山高得太多,自是不愿以内力胜他。一字剑唐连山因测知自己的内力,竟是及不上年纪轻轻的方晓竹,更不愿与他以内力相拚,安心要在剑法上出奇致胜。
二个人的立意虽然各自不同,但都想在剑招上胜过对方,则是完全相同的。二柄宝剑都是光华不露,再次相接之下,除了祟蜗的剑风之外,却没有耀眼的光芒芒,和逼人的劲力。虽是这样,除了妙如因功力较差,看不出其中的精妙外,至于慧因师太、独臂金刚、天龙剑何泽龙等三人,也都是行家中的行家,不由都看得目瞪口呆,认为是一场精采绝伦的剑战。
五十招过去了,方晓竹不愿再拖延时间,只听一声龙吟之声,从他口中发了出来,同时剑势一变,“生生不息”,千百道剑影,从四面八力,刺向一字剑唐连山,一字剑唐连山面临四方八面的斜影,根本就分辨不出虚实之用,手脚一慢,便听得方晓竹清喝一声道:对不起!”竹剑迎着一字剑唐连山的”寒魂剑”一绞一震,四两拨千斤,一字剑唐连山手中的“寒魄剑”,立被震得脱手飞出数丈之外。一字剑唐连山宝剑出手,心神皆乱,方晓竹一剑二式,化刺为点,点中了一字剑唐连山的“气门穴”,一字剑唐连山踉跌退出数步,立脚不稳,倒地上。踣倒地上。方晓竹剑势一收,面不红,气不涌,像没事人一般。
独臂金刚古大希心中一惊,不知方晓竹的功力,到底有多高深,但他却看不过方晓竹最后一招点倒一字剑唐连山之举,不由面色不愉地道:“一字剑唐连山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剑术泰斗,小侠功力高绝,点到为止也就可以了,震剑出手已嫌过份,服后再加上一招,更是有欠风度。”方晓竹尴尬地一笑,正欲说明出手用意,那边王玉莲快嘴已是插了上来,道:“古老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竹哥点倒唐老前辈用意至善,要不这样,怎能解去他所中的‘制心之术’!”独臂金刚古希深悔出言太早,一阵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消除‘制心之术’的手段!”方晓竹和王玉莲一笑之后,依照慧因帅太所授的方法,医好了一字剑唐连山所中的“制心之术”。在他们医治过程中,只看得天龙剑何泽龙与独臂金刚古大希,各有不同的感触。
一字剑唐连山心疾一除,那股恨毒铁心秀士的怨气,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这时,他才能平心静气的听着方晓竹,说明百变天尊刁逢仇掀起武林杀劫的诡计、他乃是急公好义的武林前辈,真像一明,立即忧心忡忡的道;
“如此说来,不知多少人,中了那老魔头的制心手法,我们又将如何应付八月十五日评理大会?”王玉莲笑道:
“到时候自然要请老前辈鼎力相助了。”一字剑唐连山笑道:
“二位小侠都是天人,尤其方小侠剑术之深,使老朽败得心服口服,敢不拚着这条老命,共襄壮举。”现在,一字剑唐连山已经站在正义的边了。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一些应付之策,四秀庄中,中落魂散之人,应赶紧为他们解除毒素,第二步,设法扫除百变天尊刁逢分“制心之术”所造成的心疾,关于这一个问题,好在还有十二天的时间,于是决定由一字剑唐连山和天龙何泽龙二人设法,每天诱来数人,由方小竹和王玉莲二人,强制为之解除心制。
最后,独臂金刚古大希提起和合双童送了一块竹片之事,认为正好将计就计,去见一见百变天尊刁逢仇,埋伏在他身旁,以便在八月十五日的大会上,给他一个出奇不意的窝里反,使他措手不及。这一个办法,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方晓竹和独臂金刚古大希约定,三天之后,在冯家庄再次相见时,研究进一步的巧计和细节。
大家-言为定,独臂金刚古大希也不再前往岳阳,自去找寻矮脚仙童所说的古旧道观。
他送方晓竹等人远去之后,身形陡起,在一阵长笑声中,向一座他近日来常去的道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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