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竹用传音神功和王玉莲相商道:
“这四个老儿,功力要比刚才出手的丧门双星高出一招,在他们图攻之下,我们不易极快获胜,时候一长,对我们甚是不利,是以等会出手之时,莲妹万不可和我闹意气。”他好说话在前面,不由王玉莲不点头答应。
这时,神州四煞中的老四北异袁裘一声大笑,指着方晓竹道:
“原来是小侠大驾光临,小老儿失迎了。”方晓竹怕他诈语欺人,冷笑道:
“你既然认识我,为什么呼不出我的姓名来?”南灵狄墨道:
“四弟,他们两人是不是传言的功氏兄妹?”北异袁裘笑得打跌道:
“方小侠,你戴上了人皮面具,却忘了掩饰背后的竹剑,老夫说得不错吧!”
王玉莲“卟卟”一笑,道:
“竹哥哥,这面具戴了叫人好难过!”伸手揭去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秀脸来。方玉竹也讪讪的一笑道:
“袁老好厉害的眼睛,小生承教了!”也恢复了自己本来面目。东翁侯明哈哈大笑道:
“方小侠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方晓竹被人家识破了真面目,不由俊面微红地道:
“侯老好说,愚兄妹误入了勾漏山,想不到这里竟是前辈的地盘,但请指示一条下山之路,感激不尽!”四叟马俭吃过方晓竹的亏,不由抢着道:
“敝友甚是想念小侠,我兄弟负责迎宾,尚请小侠赏脸上山一行。”方晓竹回顾王玉莲道:
“人家请我们上山做客去,莲妹你的意下如何?”王玉莲小鼻子一哼,道:
“我又不认识人家,怎好厚起脸皮打扰,竹哥哥要去,你一个人去吧!”莲步一点,扭头便向山下走去。方晓竹借故道:
“舍妹没有兴趣,四位的盛情,小生只好心领了。”迈步欲行。
阻住他们去路的是老大侯明,东翁侯明气得狂笑道:“老夫直话直说罢,二位如若斗得过丧门双星,请便好了,否则……”
东翁西叟一声得意大笑道:
“不过尔尔……”笑声未毕,蓦儿方晓竹和王玉莲身形一折,已齐齐向南灵狄墨落去。神州四煞不是无名之辈,可以被愚一时,却不会顽而不灵,四个人立时都有了警觉,可是,毕竟还是迟了一步,南灵狄墨先避过王玉莲一指,身形尚未立足,方晓竹威力无伦的一元指风,已然射到他肩井穴上,全身一僵,再也无法动弹。
方晓竹和王玉莲则同时分落南灵狄墨两旁,气息均匀,冲着应接而来的东翁西叟北异三人带笑不笑的凝目而视。东翁侯明大喝一声:
“两位贤弟且退!”三人同时止住了进击之势。东翁侯明停身之后,一阵干笑道:
“方小侠有心将我们三弟,掳为人质么?”方晓竹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狂笑道:
“出手过招,声东声西,是为上乘,掳人作质,只是勾漏山的下流手段,小生们没有这个念头。侯老尽可接回狄老,不过小生……。对不起,我们要告辞了!”方晓竹和王玉莲飘然向山下走去。
东翁西叟北异竟不追赶,只扬手打出一串旗花,之后,方晓竹和王玉莲再未遇到拦阻,但所之处,总有旗花升空。王玉莲笑道:
“想不到勾漏山不过尔尔!”方晓竹却不这般想法,正要说出一己之见,忽听对面远处飘来一阵凝而不散的笑声:
“勾漏山原就谈不上龙潭虎穴,倒叫二位小侠见笑了!”随着话声,前面密林之中,闪身走出一大群人,其中包括了僧道尼俗各色人物,就只不见百变天尊刁逢仇在内。方晓竹和王玉莲倒抽一口冷气,心神同是一悸。王玉莲轻轻声道:
“竹哥哥,你看那是一些什么人?”方晓竹竹剑眉双蹙道:
“依我的猜想,他们极可能是被百变天尊控制了的各大门派的高人。”
“那怎么办?”王玉莲说话之际,脸上尽是傍惶之色。方晓竹叹道:
“百变天尊刁逢仇避不现身,看来他存心要收拾我们了!”王玉莲秀眉轻颦道:
“既要收拾我们,他何不自己出手!”方晓竹点头道:
“老魔怕落人口实,不愿背上杀人的恶名,所以要借手于人,如果我们万幸逃出手去,势必伤人甚多,得罪各大门派,一样趁了他的心愿。”王玉莲道:
“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呀!”
方晓竹眉梢一扬道:
“事贵从权,仁有仁道,你我责任重大,自然不能死得如此轻如鸿毛,说不得,只好硬闯了。”方晓竹一拍腰际,一抽一抖,银白色的光华,耀眼生花,手中多了一把长约三尺,宽仅二指,刃薄如纸的寒铁软剑。
就是瞬间,那一大群人,已四散分开,圈绕过来。方晓竹一声大笑,昂首投入人群中心,扫视之下,只见来人足有三十六人之多。对方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秃顶老叟,打量了方晓竹和王玉莲半天,冷然道:
“你们就是铁心秀士派来行刺仇兄之人么?”方晓竹听得大为一怔,他明知对他们解说也是枉然,更不愿耽搁出山的时间,懒得分辩道:
“各位谅必都是人人景仰的正道人物,相阻愚兄妹二人去路,意欲何为?”那老叟似是为首之人,仍由他说话道:
“铁心秀士性情高傲,目中无人,自己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却欲掩尽天下人耳目,使出斩草除根的下流手段,老夫们实在看不惯,为了伸张江湖正义,不得不留下二位,问一问那盗名欺世之人,如何自圆其说。”方晓竹自知有理说不清,反手拔出背后竹剑,一声冷笑道:
“各位皂白不分,有意生事,对不起,愚兄妹要得罪了!”回头对王玉莲道:
“莲妹我们走!”昂首阔步,视若无睹的直走过去。王玉莲轻笑一声,走在方晓竹身后。
二人一脸刚毅,根本就未将众人看在眼中。这种威凛之态,一时竟震得三十六人神色连变,忘了采取行动。二人深入人群之中,走了十数步,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道:
“小子无礼,我们杀了你们!”一道风声,向王玉莲脑后砍来。
方晓竹既知善了无望,出手便不容情,抱定伤得一人,便减少对方一分力量的主意,听风辨位,连头都不回,一振银光软剑,灵蛇缠腰,反手一绞,只听一声惨叫,一柄板斧和一条右臂,在血光中落出丈外。
他手法神奇,受制之人,万难当时解开。连制二人,只惊得对方人影乱飞,兵刃乱碰,所有的人,同时暴退丈远,对当面二人,都有点莫测高深了。
方晓竹和王玉莲迅即身形一转,靠背而立,同时,脚下不停的向山下移去。他们靠背而立之后,受敌之面大减,而那尚存的三十四人,从多手栾,互相观望,谁都不愿先行出手。就这样,二人竟移出了数丈之远。忽然那秃顶老叟,大喝了一声:
“上!”当时,便有三僧四道,分成四个方向,向方晓竹和王玉莲二人扑到。七人攻击之势,所占空间甚大,但待他们接近方晓竹和王玉莲近身时,便有三人插不上手。真能和方晓竹王玉莲动手的,不过是东南西北四人而已。
方晓竹和王玉莲出手快疾,威势奇猛,先后伤在他们手下的,已有十数人之多了。只是围攻他们之人,似是越到后来功力越高,而且一个接一个,个个都是以快打快,时候一久,方晓竹和王玉莲便有内力不继,出手迟滞的现象了。方晓竹眼看这样下去,累都要被人家累死,当时传音向王玉莲道:
“莲妹,你速作突围之计,愚兄奋力制住他们二人,在他们后补未上之前,便便脱身速去,不用管我了。”王玉莲闷声不响,方晓竹只道她已经心领神会。
方晓竹惊喝一声,挥剑疾劈,这一剑迅猛无比,随着剑势,发出一道刚劲之力,直向右侧之手中青衣钢长剑,横驾金桥,硬挡上去。
“竹哥哥,你走!”二人略一犹豫,围攻之人,又疾风般卷了上来。他们根本就不让方晓竹和王玉莲二人,微有喘息的机会。方晓竹叹了一声,道:
“莲妹妹,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吧!”王玉莲道:
“这才像话!”竹剑和软剑合攻,奋力阻住了新的功势。只是,此时他们精力损耗过甚,虽能暂保不败,却已无余力伤人了。
这时,那个六十开外的秃顶老叟,长叫一声,最后四个主力军,又闪身接着上来。这四人功力奇高,方晓竹王玉莲纵是精力充沛之时,只怕也难在百招之内,胜过他们四人,如今方晓竹和王玉莲功力几已耗尽在他们四人围攻之下,只怕再难支持二十招了。
他们是有计划的决心要制方晓竹和王玉莲的死命,所以出手之下,便舍死忘生,打得凌厉无比。
这时方晓竹和王玉莲只觉得满眼都是人家的剑影刀光,盖头盖脑压来。他们二人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听得王玉莲尖叫一声,手中软剑脱手飞出丈外,接着背脊一震,中了人家一掌,娇躯向前跌出了老远。方晓竹顾不得自保,大叫声中,向王玉莲扑去。
他身形刚走,四道掌风齐向他的后心击到,只听他一声闷哼,正好倒在王玉莲的身侧。对方三十六个人,也只剩下九个完整无伤的人了。
秃顶老叟又是一声大喝道:
“补他们一剑!”当时便有二人,甩手掷出手中长剑,向方晓竹和王玉莲二人疾射而去。剑势劲疾,不要说方晓竹和王玉莲此时生机微弱,早失知觉,就是普通一般江湖能手,要躲过这灵梦二奇的“甩手双绝剑”,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眼看方晓竹和王玉莲就将丧命在“甩和双绝剑”之下,忽然,只听得一声冷笑,笑声凌厉阴森,凝聚有如坚冰寒石,兼具慑人之力,仅全的九位老人,心胆一颤,觉得这发笑之人功力之高,不可思议。而那二柄寒芒刺骨的甩手飞剑,也不知怎的,忽然在中途一斜,互相一势,消力竭的落在地上。接着但觉头顶一暗,一道黑影,排空掠风,飘然疾落而下。现出了一个从头到脚罩着大黑布之人。他两手微张,整个身了顿成了一个上尖下宽的黑色三角形。三角形的顶端,有二个小洞,射出二道冷芒,令人不寒而怕。只听他低沉地道:
“还不滚开!”那块黑布微一鼓动,便有一股绝强的劲力,朝九人涌出。九人身不由自主的,各被甩出数丈之外。
黑影再起,地上已消失了方晓竹和王玉莲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