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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只身赴穴为救子 伤害红颜实无意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童找到了凌鹤,道:“你就是凌鹤吗?”

  “不错,小弟找我何事?”

  男童道:“这儿有一封信,是一个只有一根手指头的老人叫我交给你的。”

  凌鹤接过信;道:“那个只有一指的人呢?”

  “他把信交给我就走了,还给了我一两银子……”

  凌鹤知道,迫不上,但曲、姜、柳三人立刻追出,信上大意是这样的,由于此刻已是早上,对方要他今夜亥时正,一个人到此镇正南一棵老槐树旁,届时会另指示他应去的方向。

  “阿幸,你不能去,如果你去,我就会玩命。”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简单吗?如你未去,不论我如何危险,总会设法回来。如你也去了,一旦危急,我们都会有死在一起,了无遗憾的想法对不?”

  她似乎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含泪道:“凌鹤,我听你的,在我的心目中,也是你比孩子重要,但我绝不希望我在你的心目中比孩子重要……”

  “阿幸,你不是很霸道也很矛盾吗?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为救孩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亥正,凌鹤出发了。他首先来到镇南一棵约两围粗的老槐树旁,略一打量,就发现树干上一恨枯枝插着一张纸条,深入树干两寸有余,这手劲是深厚而巧妙的,拔下枯枝,纸条上写着:“镇西五里有一破庙,请以全速赶去。”

  所谓“全速赶去”,其用意必然是使别人无法跟踪他,凌鹤当然照办,他并非不知道危险,只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已。

  三五里路不久即达,他刚到这倒坛的三官庙门外,叶伯庭就走了出来,道:“凌鹤,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孩子和马芳芳呢?”

  “放心!他们都很好。咱们的事一旦解决了,孩子和马姑娘都还给你。”

  “我们的事如何解决?”

  “你如能战败我们父子,一切都会十分顺利。”

  “马姑娘和孩子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决战之处,距此不足两里路,如你不去自当别论。”

  “江涵是马姑娘放掉的,以便换她的孩子,但结果上了当是不是?”

  “当然不是,她似乎有把握看到你击败我们父子。”

  “这就是你们的最终目的?”

  “当然,你如败了,要把巨书上所有的都吐出来,反之,孩子就免谈了!”

  “带路吧!叶伯庭,事到如今,我仍要以数言相劝,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智计机巧,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尤高。你在人生途程中已过了大半,难道还看不透这一点吗?”

  “走吧!凌鹤,自我的十根指头变成一根时,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这几是一处绝崖,下临百丈绝壁,两崖上的地形,又呈草状突出。这是十分险恶的决斗之处,由突出的部位要回到安全地带,必须经过一个极窄的瓶颈地带。

  “就是这儿?”

  “不错,这儿就是决定我们命运之处。”

  “人质呢?”

  “有了结果之后,他们就会出现……”现在江涵已到,另外还有黄氏兄弟、二“龙”和四“豹”。凌鹤心头一沉,就是这十个人,相信当今武林老一辈的奇人异士也未必能接得下。

  除了叶伯庭;都撒出了兵刃,他们似乎知道,即使稳赢,也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江涵道:“凌鹤,你不该来的,却又料定你必会来。当初我如果知道那孩子是马家的,我就不会浪费时间”

  凌鹤什么都不想说,撤出了极少用的龙头鳞尾鞭,乌光电闪,有如龙腾蛇翻,瞬间攻出七鞭。

  他知道妥协没有用,对付这些邪魔外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使他们赤手抓刺猖一一掌血。另外三鞭,掷飞了二“龙”两件兵刃,其中一人也在一阵腿浪中,嘶嗥着落下绝崖。

  但二黄的剑瓦已延伸至他的鞭墙之内,叶伯庭父子的指劲和剑气也逐渐逼近……有时在闪腾跃中,身子已在绝崖之外了。

  武林中人可能还没有人经过这种绝地加上实力悬殊的搏杀,甚至连想都未曾想过,龙头麟尾鞭在吼啸中又卷下二人,那是四“豹”之二,惨嗥声随下落而减低。

  血红的眸子瞪着血红的眸子,咧嘴龄牙,显示如果利牙能帮上忙的活,也会咬对方几口。

  数招之后,二“龙”及四“豹”已全被卷下绝崖,黄宗海挨了一鞭,江涵中了一脚,但凌鹤也被黄世海划了一剑,背衣裂开。

  这四个人加起来的总和,如果收拾不了凌鹤,将是武林中的一大笑柄,所以黄世海撮口连吹三声,不一会,自百丈之外林中涌出一片人潮。

  这些人都穿着南荒的衣装,一色苗刀,身悬吹箭,原来这黄氏兄弟卷土重来,一不为巨书,二不为财宝,他们非把两个孩子抢回来不可。

  中原人文荟萃,才人辈出,而南荒迄未出过什么人才,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是羊栏之驴了,所以改良品种这一目的,已是刻不容缓。

  人潮如涌,把凌鹤团团围住,这些半开化的部落,武功不会进窥堂奥,文事也装不进他们的脑中,却有类似动物如忠犬似的愚忠。敌人不退,自己未倒之前,他们绝无一人退缩,但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生擒。

  所以,凌鹤面对的不是一些人,而像是一群猛兽,几乎没有一鞭落空,必有蛮人飞绝崖,但不管落下多少,皆无视干同类的惨死,前仆后继,有如飞蛾扑火。

  三百余众对一,即使以人浪往下挤也把凌鹤挤下去了,但他还在搏杀,三九天的酷寒,把龙头鳞尾鞭上的血渍一层层地疑冻在鞭身上,然后再在凌厉的巨震之下,变成血红的冰屑炸开。

  人在鞭影之中,倏收陡张,龙头鳞尾鞭似已变成怒吼的血蛟把一些头脑简单的蛮人卷下绝崖,即使三百余众已去其半,黄氏兄弟也未皱皱眉头,大有“死了这三百,再来六百”的雄心。

  “劝君莫话封候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正是目前壮烈情景的写照吧?凌鹤身上血汁不分,不知又增加了多少伤痕,只要瞬间的迟缓,身上可能同时挨上十余刀。

  此刻,在这绝崖战场的两里之外,一条人景疾掠而来,这险峻的山路似无第二条路可循,这工夫来人突然发现这羊肠小径正中央大石上,仰卧着一个虬髯百结的老人,枕着一个破箱子。

  由于这一段路两边皆是深渊,非自这大石上经过不可,来人道:“何人挡路?快快让开,我有急事!”

  “你的急事我知道,怎么赶也来不及了……”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我有什么急事?”

  “你是不是去找姓凌的那小子?”

  “对,对!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

  姜不幸不由退了一步,虽然凌鹤不许她来,为了丈夫和孩子,她能不来吗?她沉声道:

  “你别赫人!你不是人是什么?”

  “猪!”居然有人把自己当作猪的。

  “我不管你是人还是猪,我必须尽快赶去。”

  “去了也来不及,而且还要送上一条小命。”

  “这是我的事,快闪开,要不,我可要自你身上掠过去了!”

  “好吧!不听我的话,证明你在劫难逃,不过,好歹你我相遇一场,暗!老夫送你一件护身符,万一你被人家击落绝崖,千万别忘记把这块彩绸展开,你会死里逃生!”说着掷出一块数尺见方的彩绸,上面有好几种颜色。

  姜不幸的江湖经验极丰,怕有诡计,不便去接,任其落地,本来不想要,但想想凌鹤可能在危急之中,这东西也许可以送给凌鹤。

  她捡起来,越过这老人的身子时,顺便向下一看,不由大为惊奇,世上竟有这么丑恶的人,简直和吴道子所写的种馗差不多。

  “多谢者伯,不知老伯的大名可否赐告?”

  “猪,以后见到,就叫我‘猪叟,好了。”

  姜不幸苦笑一下,回头急驰,大约奔出一里左右,就隐隐听到杀喊、惨嗥以及兵刃交击声,却还看不到人,只有加紧奔掠。

  当她奔向绝崖顶端,已看到百余人在合击一个使鞭的人,而这人正是凌鹤时,姜不幸热泪盈眶,无法遏止。有苦有难,他一人承担,明知赴约凶多吉少,却义无反顾,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正是这种境界吗?

  她嘶吼着,撤出软剑扑向那数百人时,眼见一身血污的叶伯庭和跛了一腿、全身伤痕累累的黄世海二人,趁凌鹤力扫十五六个蛮人的自杀式肉搏,只攻不守的阵仗,二人同时以指劲及剑浪把凌鹤逼到绝崖边缘处。

  蛮人的愚忠在此刻已表露无遗,大约是十二三个,形成一道飞掠的人墙,刀先人后,刀是出手刀,人是头前脚后,向凌鹤压到,虽然叶伯庭大叫“不可”,却已不及。”

  凌鹤扫飞了十二柄蛮刀,也扫飞了五六具蛮人的尸体,血雨喷溅,肉屑横飞,但是,他即使有通天之能,再也闪不过接腹而来的叶伯庭和黄世海的孤注一掷。

  叶氏父子本是要凌鹤的活口,但打到惨烈处,汪涵和黄宗海已受重伤,被蛮人抬到十余丈外,三百余蛮人死了一半以上,最后只有一起玩命。

  就在凌鹤自知不敌时,临危抖鞭,仍把黄世海卷出三丈以外,收回的鞭梢,又把叶伯庭扫了个狗吃屎,他自己却已力尽,重心已失,身子后仰,却就在此刻,忽然看到姜不幸扫着软剑,奋不顾身地杀开一条血路向他奔来,大叫道:“凌鹤……”抖手掷出了那块彩绸。

  她实在并不太信任这块彩绸会有那么大的功用。但人在绝望之中,最能显示一个人的心性。自她和凌鹤在“怒堡”中有了那奇妙的一夜,她就经常告诉自己,要为鹤郎活着。此时此刻,她自己的生死实在微不足道,只要鹤郎能死里逃生就好。

  凌鹤身子后仰,自知是生离死剔,也大声道:“阿幸,快逃,要设法弄回孩子……”抓住那块彩绸,已迅速下落,立刻云生脚下,风声“呼呼”,由于太不放心阿幸和孩子,极度绝望之下,才落下一半已昏了过去。

  姜不幸呢?人在万分焦急之下,生死早置之度外,杀到绝崖边缘向下望去,哪还有凌鹤的影子?

  她此刻有极大的冲动,那就是跳下去。但这绝不是凌鹤所喜观的事,刚才他还要她设法弄回孩子。这绝崖对她有多大的吸引力,她多么希望死在鹤郎身边,然而,对鹤郎来说,死是最最蹩脚的一条路了。

  有此决定之后,含着位泪,只待回身厮杀,但时机不再,“一指叟”和黄世海已到了她的背后,尤其是黄世海要去抱她。这也是应叶伯庭的要求,因为黄世海要孩子的目的已达,叶伯庭要大人,没有凌鹤,姜不幸也成。

  姜不幸陡然一惊,后退时一脚踩空,也掉下绝崖。在这瞬间,丈夫、孩子和她自己,一切都完了,唯一的希望是一缕幽魂能和阿鹤在一起……。

  凌鹤由于手中抓紧了那块彩绸,一位女郎一直仰头上望,见一男人手中有一块大彩绸随下落的身子,立即力运两臂,双手接住。

  这女郎是萧娟娟,自然是有人叫她来此,并告诉她,只要听,可偿夙愿。娟娟接住这人,还是利用巧劲卸掉一半的力道,仍然坐在地上,但是,当她发现是她一直念念不忘却又不敢奢求的凌鹤时,她发出一声低叫。

  “那丑老人是谁?”她自然不知道,却佩服他的神机妙算。内心兴奋,忘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痛楚,立刻站了起来。她想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凌鹤救醒,几乎就在她移动脚步时,忽见绝崖上又落下一人,并看出是个女的。

  娟娟此刻就是想放下凌鹤去接这个女人,也来不及了,她闭上眼去听那骨碎肉靡之声,但是,并未发出“砰”然大震声。

  那女人的落点应该在十来步之内,只有一块巨岩相隔。娟娟感觉奇怪,难道这女人也被人接住了?抱着凌鹤绕过巨岩一看,几乎惊叫,果然有个年轻人托着一个女郎。

  这年轻人也许和娟娟的遭遇一样,曾遇见那个丑恶的老人,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你若守在那绝崖之下,接住一个女人,终生大愿必偿。

  的确,这年轻人正是怀着惆怅心情离去的柳青,但并未远去。他当然不是破坏别人,拆散别人婚姻的那种人,只是和姜不幸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双方虽仅止于友谊,柳青却难以忘怀。

  此刻柳青好奇地望着娟娟,娟娟也莫名其妙地脱着柳青和他怀中的女郎。只是夜晚的一瞥,并未看清女郎是谁?

  两人虽然皆为八大家中人,却并不相识,所以互视之后都不想交谈,因为他们的想法一致,都希望尽快找个地方救人,所以立刻转身。

  但是,就在此刻,柳青怀中的姜不幸醒来,她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柳青,而是萧娟娟,她认识娟娟是在私人放账那次。事后也听凌鹤说过,他认识娟娟,是由于娟娟的指点,才灵机一动找到巨书的。而目前,姜不幸非但看清了娟娟,也看清娟娟怀中抱的是凌鹤,而且凌鹤的眼未睁开,却箍住了娟娟的脖子。而娟娟也许不忍峻拒,或因以往的私心爱慕,非但让他箍紧,甚而把她的娇面贴在他的面颊上。

  这一幕看在姜不幸眼中,有如浇了一头冰水,甚而直觉地以为凌鹤已醒,而且二人过去必然并非泛泛之交,否则,绝不会有这些动用。

  正因为她一气之下本要招呼而作罢,也就忘了自己已被人抱着奔向另一边的石穴。这只是一个较小的山洞,直到这人把她放在洞内,她才坐起来,道:“你要干什么?”

  “姜姑娘,是我,我是柳青……”

  姜不幸刚才气昏了头,才没有发现抱她的人,乍听是柳青,一证之下,顿生报复之心,道:“柳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姜姑娘,自己人何必客气?”

  “柳大哥,你在此把我接住,是预知我会落下来,抑是巧合?”

  “姜姑娘,不瞒你说,是别人叫我在此守候的。”

  “是不是一个极丑的老人?”

  “噫!姜姑娘,你怎么知道?”

  姜不幸苦笑了一下,道:“那丑老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在这绝崖下守候,可以逐我平生之愿,不过,一定是个持有彩绸的女子落下来才接。但是,我发现落下的女子未持彩绸,我还是接住了你。幸亏我没有大死心眼,要不,我会去接一个持彩绸的男人。”

  姜不幸心想,原来那丑老人安排了这个救人的局面,说不定萧娟娟在这儿接住凌鹤,都是他的计划,这老人似知她和凌鹤已是夫妻了,却又这么安排,不知是何居心。但有一点丑老人似乎未曾料到,那就是她在紧要关头把那块彩绸丢给了凌鹤。

  姜不幸道:“柳大哥,那人居心何在?你可知道?”

  柳青道:“在下也不大清楚……”

  这一点自然瞒不了姜不幸,却也并不说破,道:“柳大哥,你把我弄到此洞来,意欲何为?”“我只是想救醒你而已,未想到正好你醒来……”

  姜不幸疑视他一会,一个人内心的秘密,最容易自眼睛中泄漏出来。她发觉柳青的目光没有游移不定、回避她的目光的现象,那么,此人的心术应该是正派的。她决定暂时和柳青在一起,设法弄回孩子。

  现在的凌鹤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原来姜不幸看到他闭着眼却是眼皮眨动,且箍紧了萧娟娟的脖子,那正是他昏迷中未醒的状态,那也正是本能的举措。当意识开始复苏时,首先想到自己是落下绝崖的,因而会抱住任何东西,但这误会可大了。

  此刻,娟娟把他放在另一洞中,此洞距姜不幸和柳青的小石穴足有一里之遥。为了安慰他的绝处逢生余悸,她一直让他搂紧。既成全别人,也得到了长久以来微妙情悸的回馈。

  凌鹤微微睁开眼睛,视野不清,影影绰绰,自己搂着一个美好的女人,由于他的意识领域中全是姜不幸的天下,也就以为搂的是姜不幸了。

  他和姜不幸已是恩爱夫妻,劫后余生,对生命的重获更有一份狂热。此时此刻,又岂是“洞房之私有甚于画眉者”的境界所能形容?这种温存、紧拥、亲吻或吸吮,真是惊坏了尚是小姑居处的娟娟。

  她不是轻浮的少女,她只以为凌鹤已知是她,可能早已对她有了情憬,加上这次救命之情,就爆发了不可收拾的激情了。

  娟娟浑身酥软,几乎呈半昏迷状态。那火热的唇和那无处弗止的手,都像是火种而使她燃烧起来。

  但这种激情持续了不久,凌鹤却是越来越清醒,突然感觉搂抱的女人不像阿幸。因为阿幸已算是少妇,一个少妇在她丈夫怀中不会如此羞怯甚至微颤的。惊震之下,他终于睁大了眼睛,看清了这个曾被他紧搂、狂吻或爱抚的女郎,竟是萧娟娟。而娟娟见他睁大眼睛瞪着她,心狂跳而垂下头去。凌鹤一跃而起,自责地道:“娟娟小姐,怎么会发生这件事,我太轻狂了……”

  娟娟陡然间发现自己空欢喜了一场,极大的委曲,使她盈盈欲位。她固然不如姜不幸美好,但要是比之“八虎”中的姑娘们,并不逊色,悠悠地道:“凌大哥……莫非我不该救你?”

  “不,不!可是我……我已是有了家室的人……”

  “凌大哥……这不是扯得太远了吗?”

  “娟娟,这话怎么说?我已有了老婆,也有了孩子,我怎能再委曲你呢?”

  娟娟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她主动勾引他似的,冷冷地道:“凌大哥,我不否认自第一次见到你就难以忘怀,但不久就纠正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今夜有人叫我来救人,我就来了。接住你之后,本以为你早就醒了,认出是我的……我不忍挣开……”

  凌鹤挥着拳头,道:“不是的,娟娟,不是这样的……”

  娟娟伤心欲绝,扭身狂奔而去,凌鹤连连顿足不已,这件错误的造成,实在不能全怪对方,应该说是自己错误在先,如说娟娟有错,充其量不过是未拒绝他搂抱而已。

  凌鹤立即追出,且大声呼叫道:“娟娟……娟娟,我对不起你……娟娟……”呼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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