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郡主微微一笑道:“因为史大侠所学身手极高,而我目前需要象史大侠这样身手的武林高手帮忙,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
南宫逸奇问道:“郡主的‘心愿’,如果没有武功身手很高之人的威胁便不能完成么?”
兰阳郡主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然,我就不会得冒昧开口请史大侠帮助我了!”南宫逸奇沉思地道:“据我所知,‘金陵王府’中侍卫数十,尤其是紫衣侍卫,个个都是当今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难道他们还不能帮助郡主!”兰阳郡主道:“紫衣侍卫虽然个个允称江湖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对于我的‘心愿’之事,他们只能帮帮小忙!”南宫逸奇不由轻“哦”了一声,道:“事情十分辣手么?”
兰阳郡主点点头道:“不错,事情确实非常辣手得很!”
南宫逸奇星目微转了转,道:“听说月前王府被盗,失窃了两样武林奇珍,郡主可是要帮助寻找那两样奇珍?”
兰阳郡主摇头道:“不是,被盗奇珍下落已明,我要请史大快帮忙相助的是另外的事情。”
南宫逸奇眉头微微一蹙,道:“另外的事情?”
兰阳郡主问道:“史大侠肯答应帮助我么?”
南宫逸奇双眉深锁地摇摇头道:“郡主原谅,我不能。”
兰阳郡主目光倏然深注地问道:“史大侠可是不愿牵涉官家的事情?”
南宫逸奇道:“郡主既然明白又何必多间。”
兰阳郡主美目一眨,道:“事情如果与官家毫无关系呢?”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这可能么?”
兰阳郡主道:“为什么不可能?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
南宫逸奇淡笑笑道:“郡主是聪明人,当该明白,郡主身份贵为郡主,并不是个普通的官家人。因此,郡主的私事也等于是官家的事,怎么可能与官家无关,换句话说,官家也决不会得不闻不问不管!”
这话不错,是理,也是实情!兰阳郡主微一沉思,道:“如此说,史大侠是一定不肯答应帮我的忙,帮助我了!”南宫逸奇正容说道:“郡主原谅,我实在无法答应帮助郡主!”
兰阳郡主娇面倏地一寒,道:“史大侠,我请你多考虑考虑!”南宫逸奇摇头道:“不答应就是不答应,这没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兰阳郡主美目转了转,突然一声冷笑道:“史大侠可想知道坚决不答应的后果不?”
南宫逸奇微微一怔,注目问道:“什么后果?”
兰阳郡主语音冷凝地道:“史大快将会很难走出这家客栈!”南宫逸奇轻声一“哦”,道:“郡主有把握留得下我么?”
兰阳郡主冷冷地说道:“史大侠武功身手虽然高绝,但是,凭四名紫衣侍卫加上我,我想应该够了!”
南宫逸奇淡笑笑道:“万一不够呢?”
兰阳郡主微扬了黛眉,道:“我还有一个十分厉害,足令史大侠无法应付走投无路的狠着!”南宫逸奇问道:“那是个什么狠着?”
兰阳郡主道:“那狠着便是江湖虽大,将无史大侠容身之处!”这敢情好,她竟然用话威胁起南宫逸奇来了。南宫通奇听得心中不由暗暗一笑,但是,他神情故作倏然一变,目露骇异之色地问道:“郡主这话的意思是?……”
兰阳郡主冷冷地道:“我将请我哥哥行文颁布通缉令,通缉天下各地缉拿史大侠!”这确实是个狠着,南宫逸奇听得心头不由微微一震,问道:“有罪名么?”
兰阳郡主一声冷笑道:“要罪名那还不十分简单,只要我随便说上一个就行了。”
南宫逸奇双目微睁地道:“郡主这是威胁我?”
兰阳郡主道:“此时说来虽是威胁,但是,当我留不住史大侠时,那就会变成事实!”
南宫这奇眉头不由暗暗一皱,道:“郡主女中豪杰,岂可为了一己私事,竟对我这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人出此威胁。不觉得有点太过份,太蛮横不讲理么!”兰阳都主突然一声冷笑,说道:“你史大侠如果不是江湖人;我就不会如此蛮不讲理,出此威胁了!”南宫逸奇意外地怔了任,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江湖人不值得讲理,还是不配讲理?”
兰阳郡主气愤地道:“江湖上根本就毫无一个‘理’字可言,所以江湖人不值得讲理,也不配讲理!”
这是什么话?这种论调分明是发自内心底偏激与气愤的交织,也是不正常的偏见!这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事情,竟使这位一身所学极高,身份尊贵的郡主对江湖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恶感和歧视!南宫逸奇神情呆了呆,道:“我请问,江湖上怎么毫无‘理’字可言了,江湖人又怎么不值得讲理。不配讲理了?”
兰阳郡主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南宫逸奇道:“如此,我请问这理由?”
兰阳郡主道:“我不想说!”南宫逸奇道:“都主不说出一个事实理由来,岂能令我心服!”兰阳都主目光倏然逼注地问道:“你心服了便怎样?便答应我,是么?”
南宫逸奇眨眨眼睛道:“我想史证实郡主之言是不是出于气愤与偏激再说。”
兰阳郡主默然沉思了刹那,突然问道:“你史大侠自问讲理不?”
甫宫逸奇正容道:“我生平对人对事,向来都以‘理’字为准绳!”“很好。”
兰阳郡主点了点头道:“如此我请问,江湖上那位外号人称‘魅影拘魂玉书生’的南宫逸奇,他的为人如何?”
南宫逸奇旋即故意轻声一“哦”,装出十分奇异地问道:“是他得罪了邪主,破坏了江湖上的‘理’字么?”
兰阳郡主摇头道:“请先答我他的为人如何?”
南宫逸奇做作地沉思了一阵,道:“我虽然从未见过他,但是听说他为人心狠手辣,两三年来已有不少江湖高手丧生在他手下,江湖上人人称他为魔,由此可见,他的为人……”
他话声未完,忽然发觉兰阳郡主的脸色神情甚是不好,语声连忙顿住,闭口不言。兰阳郡主神色冷凝地,接口问道:“我请问,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江湖高手,是侠义之士?还是恶徒?”
南宫逸奇又做作地沉思了刹那,道:“那似乎都是些江湖歹徒之流。”
兰阳郡主冷凝的神色稍敛,道:“如此,我再请问,‘玉书生’他该算是‘魔’么?”
南宫逸奇摇头道:“照此而言,他实在算不得是魔。”
兰阳郡主道:“然而,江湖上人人指他是‘魔’,我请问这是什么‘理’?江湖人连是非黑白好坏都分不清,值得讲理,配讲‘理’字么?
至此,南宫逸奇这才恍然明白,兰阳郡主怎会产生了这种“江湖上根本没有理由,江湖人不配讲“理”的原因,敢情竟与他南宫逸奇有关。因此,他心中不禁有着些微的激动!
因此,他也就一时没有开口说话,心里在暗暗思忖,如何措词解说开导她这种偏激的论调成见。他思付中,兰阳郡主突然望着他问道:“史大侠知道‘玉书生’已经遇害之事么?”
南宫逸奇微微一颔首道:“听说过。”
兰阳郡主道:“知道他是怎样遇害的么?”
这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他自然十分清楚,于是,他微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听说是被四五十名高手围攻而死!”兰阳郡主点头道:“这就是江湖上的‘理’,史大侠明白了么?”
这是句反话,南宫逸奇当然听得懂她这“反话”的意思。至此,南宫逸奇算是完全明白了她的“事实理由”,这“事实理由”虽然有点偏激,但是完全确实,并不能说她说的不对。
这时,甫宫逸奇心中早已经想好了措词,于是,他目光深望着她,语调十分温和地说道:“郡主所言虽是事实,不过,那只是江湖上一些少数的败类,并不能代表整个江湖,郡主岂可因此将成千上万的江湖人也视同那些少数的败类一丘……”
他话未说完,兰阳郡主突然一声冷哼,截口道:“史大侠,你也不必徒作强词夺理辩解了,‘玉书生’被害已经半个多月,江湖上如果有‘理’字在,如果还有‘正义’,怎地还不闻有人出头替他说句不平的话,替他作不平之鸣!”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郡主这话虽然也有道理,不过,事实上并不是没有人替他出头作不平之鸣,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兰阳郡主美目倏然一睁,道:“他没有死,他现在何处?”
南宫逸奇面对着这位郡主,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口说出,“他就在你当面”的话来。但是,他还是硬着心肠忍了下去,淡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兰阳郡主美目凝注地问道:“你最近见过他了?”
南宫逸奇又摇了摇头:“我没有。”
兰阳郡主娇面上微现失望之色地道:“那你是怎样知道他没有死?”
南宫逸奇眨了眨眼睛道:“那浙东‘铁剑堡’之事,郡主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兰阳郡主倏然轻“哦”了一声,淡淡地道:“你原来是根据此事而认为他仍然活着的!”南宫逸奇注目问道:“郡主难道认为那不是他?”
兰阳郡主摇头道:“那根本不是他!”南宫逸奇道:“这么说,郡主认为是有人冒充他了?”
“不错。”
兰阳郡主点点头:“那正是有人冒充他。”
南宫逸奇问道:“郡主知道那冒充他之人是谁吗?”
兰阳郡主道:“我不知道。”
南宫逸奇目光凝注地道:“如此,郡主又怎么能确定那不是‘玉书生’他本人呢?”
兰阳都主道:“因为他已经遇害了,江岸上有他的新坟!”南宫逸奇道:“如果那是座空坟呢?”
兰阳郡主美目倏又一睁,娇面上再度掠现起希望的光采,惊喜地道:“那是座空坟?!”
旋而,她神色忽又微黯地摇摇头道:“那怎么可能,那……”南宫逸奇接口道:“郡主当代奇女,才智超人,当知江湖中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死人尚且可以还魂复活,何况……”
微微一笑,接着又道:“‘玉书生’他武林称奇称最,如果藉机故布疑兵,以一座空坟掩蔽江湖恶徒的耳目,那实非决不可能之事!”这解说有道理,兰阳都主想想也觉得确实大有可能。
于是,她娇面上顿又现出了希望的光采,眨动着美目,说道:“照你史大侠这么说来,事情倒真有……”她话未说完,突闻院门口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叱喝道:“你让不让开!”
接着便听得乔振昌说道:“我不让开,你能怎么样?”
那甜美的声音道:“我打你!”“你”字声落,立刻听得“叭”的一声脆响,显然是乔振昌挨了一个大嘴巴。乔振昌身为“金陵王府”紫衣侍卫,身手极高不俗,竟然轻易地被人打了个大嘴巴,这……兰阳郡主听得黛眉不由微微一扬。
她这里黛后方扬,外面已传来乔振昌的怒声暴喝道:“丫头,你胆子不小,竟敢打你太爷……”他话音未落,蓦听那甜美的声音又叱喝道:“混帐东西,你骂姑娘丫头,自称太爷,你找打!”
随着“打”字声中,立刻又听得“叭”的一声脆响,接着是乔振武的一声“呵呀”疼呼。听声音和疼呼,显然,乔振昌不但又挨了个大嘴巴,而且这一下比先前那一下重了很多。兰阳郡主忍不住倏地站起了娇躯,朝南宫逸奇说道:“史大侠请坐,我出去看看去。”
南宫逸奇身子坐着未动,点了点头,道:“郡主请便。”
兰阳郡主迈步走出门外,抬眼朝前院门口望去。
这时徐建元和方勇光两人因为乔振昌吃了亏,已经掠身到了前院门口,并肩拦在一位清丽若仙,美绝环尘的白衣少女身前。那乔振昌站立一边,一只手捂着右脸,嘴角挂着一条血渍,左颊上则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和五条指痕。兰阳郡主步履从容地走了过去,冷冷地说道:“你们退开!”徐建元和方勇光连忙躬身应了声,退开一边垂手肃立。白衣少女美目眨动地看着兰阳郡主,美丽的脸儿现露着一片诧异,失望之色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兰阳郡主因为白衣少女这话问得有点奇怪,她不由微微一笑,反问道:“姑娘,你又是干什么的呢?”
白衣少女道:“我来找人的。”
兰阳郡主问道:“姑娘要找的人住在这里么?”
白衣少女螓首微点地道:“听说他住在这家客栈的后院里。”
兰阳郡主道:“姑娘是听什么人说的?”
白衣少女道:“本地的丐帮弟子。”
兰阳郡主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姑娘认识丐帮弟子?”
白衣少女摇摇螓首道:“不认识。”
兰阳郡主美目一眨道:“姑娘要找的那个人,丐帮弟子认识他?”
白衣少女又摇摇螓首道:“也不认识。”
兰阳郡主诧异地道:“那么姑娘凭什么相信丐帮弟子的话,丐帮弟子又怎知姑娘要找的人是住在这有客栈的后院里的呢?”
白衣少女甜美地一笑,道:“因为我有他们丐帮的‘紫竹令符’,所以我相信他们决不敢说谎骗我。”
丐帮“紫竹令符”,据说一共只有两枚,权威至高无上,一枚现存放于丐帮总坛隐秘之处,非遇万分重大的事故,绝对不得请出用它,因为它不但可以号令丐帮三代以上的长老,持令之人且剪以号令丐帮掌门。
至于另一枚据说于百年前,由当时的那位丐帮掌门将它送给了一位挽救了丐帮一场大劫难的武林盖世奇人,百年来,既未闻那位武林奇人踪迹,也未见这枚“紫竹令符”出现过江湖。兰阳郡主虽非正式武林中人,但她自幼即随一位佛门比丘居住关外学艺,对武林掌故轶事知之颇多,一听白衣少女自说持有丐帮“紫竹令符”,即知决不会是丐帮总坛的那一枚。
因此,她脸上不由顿现惊容地道:“你有丐帮的‘紫竹令符’?”
白衣少女螓首微微一点,道:“说起来也真好笑得很,那个丐帮化子见我拿出紫竹牌儿,他只看了一眼,立刻吓得脸上变了色,爬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说话的声音也都在打抖,直到我收起了紫竹牌儿,他才敢抬起头来很恭敬的答我问话,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白衣少女实在天真爽直得紧,她连丐帮弟子见着“紫竹令符”敬畏的神情,都认作很好笑地说了出来。
由此可见,白衣少女她不但十分天真爽直得很,而且可能还不清楚“紫竹令符”为丐帮权威至高无上的令符,连掌门人见了它都得垂首听命。兰阳郡主本因白衣少女生得美貌绝伦,清丽若仙,心中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好感,此刻又见她如此的天真爽直,心中不由更加好感地望着她笑了笑,问道:“姑娘,你那块‘紫竹令符’是你师父给你的么?”
白衣少女点着螓首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在江湖上如果需要人帮忙办事情,或是打听人的行踪时,可以找丐帮化子帮忙,只要把紫竹牌儿给他们一看,他们就会立刻依言照办的。”
兰阳郡主微笑地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又问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呢?”
白衣少女道:“是我师哥,他穿着一件青衫,也是书生打扮,样子和你差不多,看来丐帮化子大概是弄错了,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我师哥,所以告诉我住在这家客栈的后院里。”
兰阳郡主心想史重生也是青衫书生打扮,她要找的师哥可能就是史重生,于是便立即问道:“你师哥他是不是姓史?”
白衣少女螓首一摇,道:“不是,我师哥的样子打扮虽然和你差不多,但是个子要比你高,气宇也比你英挺得多了!”兰阳郡主不由轻“哦”了一声,道:“你师哥人品很俊吗?”
“嗯,我师哥人品生得俊极了!”兰阳郡主美目眨动地道:“你师哥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道:“你的姓名可以告诉我么?”
“可以。”
白衣少女道:“我姓云,是天上云彩的云,名字叫小眉,小是大小的小,眉是眉毛的眉。”
兰阳郡主笑道:“云小眉,你这名字倒是很别致,也很美,和你的人一样,美极了。”
云小眉娇美地一笑,道:“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兰阳郡主微一沉思道:“我姓金,名字叫倩倩。不过,我这姓名知道的人很少,别人都称呼我‘兰阳郡主’,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叫我兰阳姊姊好了。”
由于云小眉的纯洁天真爽直,兰阳郡主觉得不忍欺骗她,因此乃实说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云小眉听得不由美目大睁地道:“你说什么?你是一位郡主?你也是个女人?”
兰阳郡主点头一笑道:“我要不是女人,怎会要你叫我兰阳姊姊呢!”云小眉美目眨动地扫视了垂手肃立在旁边的徐建元等三人一眼,又问道:“他们都是姊姊的手下么?”
兰阳郡主点头道:“他们都是我哥哥王府中的一等侍卫。”
云小眉道:“姊姊,你哥哥是位什么王爷?”
兰阳郡主道:“我哥哥是金陵王。”
话题一转,笑说道:“小眉妹妹,我的真名实姓都告诉了你,如今你也该可以放心地告诉我师哥的姓名了吧!”云小眉螓首微摇地道:“我仍然不能,还望姊姊原谅。”
兰阳郡主笑道:“妹妹,你很怕你师哥么?”
云小眉黛眉微微一扬,道:“我才不怕他呢,因为他很爱护我,所以我不愿意使他不高兴。”
兰阳郡主美目眨了眨,问道:“你师哥在江湖上很有名气?”
云小眉娇面上突然神采飞扬地道:“我师哥在江湖上的名气可大极了,提起他的名号来,天下无不知呢!”
兰阳郡主心中不禁暗想道:“她师哥究竟是谁呢……个子比我高,人品很俊,气字很英挺,名气很大,名号天下无人不知,难道是……”暗想至此,心念忽然一动,立刻目注云小眉问道:“妹妹,你师哥他双手很修长,洁白,十指根根如玉,对不对?”
云小眉美目倏然一亮,道:“对极了,姊姊是怎么知道的?”
兰阳郡主谈笑了笑,接着又道:“他复性南宫,外号江湖人称‘魅影拘魂玉书生’是么?”
云小眉娇面蓦然笑如花地高兴地说道:“一点不错,他正是我师哥,姊姊认识我师哥么?”
原来云小眉就是“虎跑寺”住持方丈,百空禅师口中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野马’,南宫逸奇口中的“小眉师妹”,兰阳郡主芳心不由一阵激动,但却强自忍抑着平静地点点头道:“我和你师哥是朋友。”
“那就太好了。”
云小眉十分高兴地问道:“姊姊,你知道我师哥他现在在那里么?”
兰阳郡主心里不禁一阵哀伤,她没有立刻口答云小眉的问话。却一把拉起云小眉的玉手,道:“妹妹,走,我们到屋里去坐下来慢慢谈吧。”
适时,前院中急步匆匆地走来了一名黑衣老者,他,正是那位在金陵王府侍卫中有着“智囊”之誉的沈景器,不知兰阳郡主派他办什么事情去了,直到此刻才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了。
兰阳郡主拉着云小眉的手儿,正欲转身往里走,一见沈景器急匆匆的回来了。便即站着不动。沈景器跨入院内,停步朝兰阳郡主弯腰行了个礼,目光瞥视了云小眉一眼,并未开口说话。兰阳郡主聪明绝顶,她从沈景器的神色上,已知沈景器有话要和她说,但因有生客在旁,不便开口。
于是,她便含笑地向沈景器说道:“这位云小眉姑娘是‘玉书生’的师妹,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好了。”
沈景器一听说眼前这位美似天仙般的白衣少女,竟是“玉书生”的师妹,不由甚感意外地轻“哦”了一声,脚下连忙跨前一步,朝云小眉拱手一揖,道:“小老儿沈景器见过姑娘。”
云小眉微微裣衽一福还礼道:“不敢当,沈大侠请别多礼。”
沈景器随即转向兰阳郡主恭敬地禀说道:“此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丐帮本地分舵主‘铁面丐’伍志昆亲自率领着分舵三堂堂主等十多人,一个个全都神情肃穆的守候在店外。”
兰阳郡主道:“你没有问过伍志昆么?”
沈景器摇头答道:“卑职没敢随便动问。”
兰阳郡主默然沉思了刹那,忽地望着云小眉笑说道:“妹妹,他们大概是为你来的了。”
云小眉一时不明原因所在,不由怔了怔,诧异地眨动着美目道:“他们为小妹来做什么?”
兰阳郡主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侍候着听你的差遣了。”
云小眉明白了,黛眉不由扬了扬,旋即微蹙地道:“他们也真是多事。”
兰阳郡主笑道:“妹妹,这可不能怪他们多事,是你不该把那‘紫竹令符’亮那么一下,你知道它在丐帮中有多大的权威么?”
云小眉螓首轻摇地道:“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告诉我。”
美目眨了眨,望着兰阳郡主问道:“兰阳姊姊,‘紫竹令符’在丐帮中权威很大很大么?”
兰阳郡主点头说道:“我也是听说的,据说丐帮‘紫竹令符’一共只有两枚,权威至高无上,凭它不但可以号令天下丐帮弟子,且连三代以上长老和帮主都得垂手听命,一枚虽由丐帮帮主保管存放隐秘之处,但非遇万分重大事故,都无权妄自使用它。”
语锋微顿,笑了笑,接着又道:“妹妹,现在你该明白它的权威了吧。”
听后,云小眉算是完全明白了“紫竹令符”的权威重要,檀口不由微张地发出了一声轻“哦”,接着她又蹙起了一双黛眉,道:“姊姊,如今岂不是很麻烦了么!”兰阳郡主一时不明她意之所指,微微一怔,问道:“什么很麻烦了?”
云小眉蹙着眉尖道:“听说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各地,耳目十分灵通,有其快速无比,今后我每到一处地方,丐帮便派出一群化子跟着听候差遣,那不是很麻烦!”
这话不错,云小眉今后的行动,必定都在丐帮弟子的注意中,云小后只要一离开杭州他往,杭州分舵定会立刻用最快的传递消息传递出去,通知各地分舵小心留意她的行踪,无论她走到那里,必然都会有一批丐帮弟子出现在她的周围附近,以便随时差遣,并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这倒确实是件很麻烦,十分不方便的事情。兰阳郡主默然沉思了刹那,忽然朝云小眉微微一笑道:“我有办法了。”
云小眉连忙问道:“姊姊有什么办法了?”
兰阳郡主道:“办法非常简单,就是去把杭州分舵主伍志昆叫进来,关照他不要把消息随便传递出去,同时叫他立刻带着属下弟子回转分舵,不要再在这附近守候,如果有事情需要他们帮忙时,你自己再去找他们。
云小眉美目眨动地想了想,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便点螓首向兰阳郡主说道:“如此就请姊姊派人到外面去把那位杭州分舵主叫进来关照他吧。”
兰阳郡主点了点头,转向沈景器说道:“沈侍卫,你去叫伍志昆进来吧。”
沈景器弯腰恭应一声,大步往外而去。兰阳郡主接着转向云小眉说道:“妹妹,我们屋里去坐着等他们进来好了。”
于是,两位姑娘挽着手儿走进了兰阳郡主的那间上房内,兰阳郡主并亲自为云小后倒了杯茶。于是,两位姑娘都落了坐。
云小后因为芳心一直念念不忘她那位已经三年多不见,宇内称奇称最的南宫师哥,娇躯才坐定,便立刻又望着主阳郡主问道:“兰阳姊姊,我南宫师哥他现在什么地方?”
兰阳郡主一听她又问起南宫逸奇的行踪,芳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哀痛,但仍强自镇定地笑了笑,说道:“妹妹你先别急,他在什么地方,我等会再告诉你好了。”云小眉眨眨美目道:“现在就告诉小妹不好吗?”
兰阳郡主道:“我想还是等伍志昆来过之后……”话未说完,已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动,兰阳郡主立止话锋,道:“大概是伍志昆来了。”
话落,沈景器已带着一名轩衣短髭,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化子到了门外。兰阳郡主立即扬声说道:“伍舵主请进来吧。”
这时,“铁面丐”伍志昆已经听沈景器告诉了他兰阳郡主的身份,于是,立刻恭敬地应了一声,弯腰低头走进房内,行礼下拜道:“丐帮杭州分舵弟子伍志昆拜见郡主和云姑娘。”
兰阳郡主徽一摆手,道:“伍舵主请少礼。”
伍志见随即转向云小眉躬身说道:“弟子恭候姑娘的差遣。”
云小眉语音温柔地说道:“伍舵主,我并没有什么事,我请你进来只是请你不要把我今后的行踪消息传递出去,同时也请你带着属下弟子立刻回转分舵,不要在这里守候着。我如果有事需要你帮忙时,我自己会去找你们麻烦你们的,你知道了么?”
伍志昆恭敬地答道:“弟子知道了。”
云小后道:“如此,你请回去吧。”
伍志昆身躯躬了躬道:“弟子遵命。”
他口里答着“弟子速命”,便是脚下却未动,并未立刻退去,脸上并且现露出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云小眉黛眉不由微微一蹙,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伍志昆犹疑地道:“弟子想请……想请……”云小眉接口道:“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好了,别那么吞吞吐吐的。”
伍志昆躬身说道:“弟子遵命,弟子想请姑娘请出令符,俾弟子大礼参拜。”
云小眉美目眨了眨,心中顿然明白了伍志昆的心意,她微微一笑道:“哦,你想亲眼看看‘紫竹令符’的真伪,是么?”
伍志昆的心意被云小眉识穿了,神情不由有点尴尬不安的躬身低头说道:“请姑娘原恕弟子放肆之罪!”云小眉淡笑了笑,道:“这没有什么,其实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已抬起玉手,自怀内取出了“紫竹令符”托在掌心中递出,望着伍志昆正容说道:“你看清楚了,是真是伪。”
“铁面丐”伍志昆只一入目,不由立时心神大震!他虽然并未见过这枚“紫竹令符”,且连现在丐帮总坛的那一枚也未见过,但却见过它的绘制图样,是以只一入目,立即认出正是百年前的前代帮主送给一位武林奇人的那枚“紫竹令符”。
于是,他连忙双膝一弯,跪地俯身叩头道:“弟子伍志昆叩拜祖师。”
云小眉因为已经遇过一次这种情形,也就并不惊奇地收起“紫竹令符”,淡淡地说道:
“你起来说话。”
伍志昆应了一声,站起身子垂手肃立一边,云小眉望着他问道:“你看清楚了么?”
伍志昆低头恭敬地答道:“弟子看清楚了。”
云小眉道:“我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伍志昆答道:“弟子全记住了。”
云小眉挥了挥玉手道:“好了,你立刻出去带着属下弟子们回去吧。”
伍志昆躬身道:“弟子遵命。”
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又朝兰阳郡主躬身一礼,朝沈景器抱拳拱了拱,这才退出门外,转身急步向前面走了出去。接着,兰阳郡主目光转望着沈景器问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动静没有?”
沈景器躬身摇头答道:“一点消息动静都没有。”
兰阳郡主黛眉微微一皱道:“这就有点奇怪了……”沈景器神色有点凝重地道:“以卑职看,这可能不是个好现象。”
兰阳郡主美目一凝,问道:“以你的看法会怎样?”
沈景器沉思地答道:“卑职认为对方可能正在暗中着手进行在探,一场激战也正在蕴酿中!”兰阳郡主道:“你想对方会查探到这里来吗?”
沈景器道:“可能会,不过,对方却可能不会得立刻现身动手!”兰阳郡主眨眨眼睛问道:“何以见得?”
沈景器答道:“卑职以为对方不动手则已,如果动手,定必全力而为,决不会得留一活口!”
兰阳郡主黛眉一挑,目中寒芒电闪地道:“那最好不过,我正要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物呢,来两个,我要他们躺下一双,来十个,我就要他们陈尸五对,一个也不让他们生出这家客栈!”
她说时双目煞光电射,娇靥上满是杀机,那付杀气腾腾的神情,实在吓人,令人触目心生寒凛!沈景器目睹她这等脸色以及神情,心中不禁暗暗一颤,语音有点嗫嚅地道:“郡主可以请听卑职一言。”
兰阳郡主威态稍敛地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
沈景器微一迟疑,方才言道:“卑职请郡主慎重考虑,目前最好别和对方作对面冲突,尽量避免硬拼!”兰阳郡主道:“为什么,你怕硬拼不敌?”沈景器道:“郡主金枝玉叶之躯,实在犯不着亲自和那些江湖匪类歹徒动手硬拼!”兰阳郡主美目微睁地道:“你真正的意思,大概是怕我有什么闪失,是不是?”
沈景器道:“以卑职猜料,对方不来则已,如果来,人数必定众多,卑职等人手太少,力量也太薄……”
兰阳郡主娇靥倏地一沉:接口道:“所以你耽心不敌,你怕了!”沈景器双眉一扬,旋即肃容低头说道:“卑职蒙王爷恩待,郡主垂青,虽然血溅横尸此间,亦在所不惜,何怕之有,只是……因为一旦动起手来,势必无法兼顾郡主,郡主倘有丝毫闪失,卑职等实在吃罪不起!”兰阳郡主神色一转温和地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事情我已有成竹在胸,到时我会见机行事的,你只管放心吧。”
沈景器一听这话,自然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好躬身恭敬地说道:“如此,卑职就放心了,卑职告退。”
躬身一礼,正要退去,兰阳郡主忽然想起了史重生的问题,立刻一抬玉手,道:“你别忙走。”
沈景器道:“您请吩咐。”
兰阳郡主微一沉思,道:“方勇光隔壁的房间上房内,来了一个名叫史重生的青衫书生,此人一身所学极高,我想将此人收拢身边为报仇的帮手,但是,他拒绝了,你不妨去试试看,看能说服他不能。”
沈景器想了想,问道:“郡主问过他的出身来历没有?”
兰阳郡主道:“问过,他没有说。”
沈景器眉锋一皱,道:“他已经知道郡主的身份了么?”
兰阳郡主点点头:“我已经告诉了他。”
沈景器又问道:“关于替什么人报仇的问题,郡主也告诉他了么?”
兰阳郡主摇头道:“这倒没有。”
沈景器默然沉思了刹那,道:“卑职拟先去和他谈谈,然后看情形再说。”
兰阳郡主颔首道:“这样甚好,一切你自己看情形办好了。”
沈景器躬身道:“卑职领谕。”
一弯腰,退出房外而去。”
沈景器退去之后,云小眉立刻忍不住望着兰阳郡主问道:“兰阳姊姊,你们谈的是怎么回事?那‘对方’又是些什么人?”
兰阳郡主微一摇头道:“对方是些什么人,我也毫无所知。”
云小眉诧异地眨眨美目,道:“对方都和姊姊有仇么?”
兰阳郡主点点头道:“对方不但和我有仇,也是妹妹你的仇人!”
此语一出,云小眉不禁惊异非常地睁大着一双美目,靥上满是奇怪迷惑不解之色地道:
“对方也是小妹的仇人?”
“嗯。”
兰阳郡主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妹妹。你难道没有听到有关你南宫哥哥的传说么?”
云小眉美目眨动地道:“什么传说?”
兰阳郡主神色黯然地道:“你南宫师哥在江北岸边上突遭数十名江湖高手围攻遇难的事情!”云小眉神色丝毫不变,螓首微点地笑了笑,道:“听说过了,姊姊认为那传说可靠?”
兰阳郡主注目问道:“妹妹难道不信?”
云小眉摇头甜美一笑道:“我只信那传说的前者,后者我决不相信!”她说来语气十分肯定,丝毫不相信她心目中武功已是天下无敌的南宫师哥真会溅血遇害!兰阳郡主见她不信,不由眉锋微皱了皱道:“妹妹,你去过江北岸边那地方看过没有?”
“没有。”
云小眉螓首一摇,道:“我根本不信,何必去看。”
兰阳郡主道:“但是,姊姊我却亲自去那地方看过了。”
云小眉神色仍然很平静地问道:“姊姊看到了什么了?”
兰阳郡主神情悲伤而又沉痛地说道:“一座新坟和一块刻着‘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宫逸奇之墓’的墓碑。”
云小眉脸色变了变,但旋又十分平静地螓首轻摇了摇,淡淡地道:“姊姊,小妹仍是不信。”
兰阳郡主见她仍然不信,不禁有点发急地道:“妹妹,姊姊说的全是真的。”
云小眉微微一笑道:“小妹十分相信姊姊说的全是真的,也相信江北岸边确有那么座新坟和墓碑。”
兰阳郡主美目凝注地问道:“如此,你又何不信他确实已经……”
云小眉含笑说道:“姊姊,小妹不信南宫师哥真已遇害,是有十分道理的。”
兰阳郡主问道:“你有什么道理?”
云小眉道:“第一、家师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功参造化,能从一个人的象貌气质中推断出其人的一生祸福,决无差错,南宫师哥他如果是个这么易遇害之人,家师便不会得枉费那么多的心血,将他调教成一个武林称奇称最的无敌高手了!”
兰阳郡主不由有点疑信参半的话:“可是,事实上……”云小眉不待她说下去,连忙抬手朝她摇摇道:“姊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有第二呢。”
兰阳郡主只好停住话锋,点头说道:“如此,妹妹你就说‘第二’吧。”
云小眉笑了笑,正要开口说她的“第二”时,忽见沈景器手持一张纸条急匆匆地弯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禀郡主,那个姓史的已经走了,他留下了一张字条,请郡主过目。”
说着把字条双手呈递给兰阳郡主。兰阳郡主接过一看,字条上写的是:
“字奉郡主芳前,邀蒙垂爱,本当受命效力,奈何,仆一介江湖草莽,既不愿沾及官家事,更不愿违背江湖‘道义’,而仆本身俗事颇多,复有恩仇待了,因此不得不辜负厚爱,有违芳命,尚祈谅之恕之。
又郡主乃金枝玉叶之躯,身份尊贵,实不宜牵涉江湖恩怨是非之中,此点,并希明察!
知名不具
字是行楷,但一笔一划都十分滞洒自如,显得非常脱俗不凡,令人赞叹!兰阳郡主看完字条之后,默然沉思了稍顷,这才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沈景器恭敬地答道:“卑职进入房内时,房中已经无人,桌上酒菜也都动过。”
兰阳郡主道:“徐建元他们三个难道都没有看见他走么?”
沈景器道:“那间房里的后窗里面没有上闩,以卑职猜料,他多半是由后窗走的,不然,徐侍卫他们决不会没有看见。”
兰阳郡主又默然了稍顷,道他既然已经走了,那就以后再说吧,你回房去休息休息吧,同时告诉徐建元,要他们轮流在前院门口守着,不准闲杂之人进人,也关照店家一声,就说整后院我们包下了。”
沈景器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云小眉正拿着兰阳都主看后放在桌上,史重生留下的那张字条,蹙着一双黛眉,望着字条在沉思。兰阳郡主见状,不由有点诧异地问道:“妹妹,你在想什么?”
云小眉连忙摇头一笑道:“没有什么,小妹在想这人的一手字写得好极了,看字测人,这人一定生得象貌堂堂十分英俊洒脱不俗了!”
兰阳郡主摇头说道:“妹妹,你这‘看字测人’的理论全错了,此人黄脸细眉,满脸雀斑,相貌十分平凡得很。”
“哦!”云小眉心中若有所思地轻“哦”了一声,未再开口说什么。兰阳郡主也未介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妹妹,现在你该继续说你的‘第二’了。”
云小眉美目眨了眨,望了兰阳郡主问道:“姊姊你听说了那浙东‘铁剑堡’的事情了么?”
兰阳郡主一听她提起“铁剑堡”的事情,心中顿然明白了她所谓“第二”的道理,遂即摇头道:“妹妹,那独闯‘铁剑堡’剑诛十八名江湖高手之人,他不是你甫宫师哥。”
云小眉不禁颓感意外愕然一怔,道:“那不是我南宫师哥?”
兰阳郡主道:“那是另外一个人。”
云小眉:“姊姊知道那人是谁么?”
兰阳郡主道:“我虽然知道,但是我不便说。”
云小眉眨眨美目问道:“姊姊,那人他为何要冒用我南宫师哥之名杀人?”
兰阳郡主道:“因为他想藉此引那些围攻你南宫师哥的江湖高手来潜你南宫师哥报仇!
云小眉美目异采一闪,道:“这么说,他是我南宫师哥的朋友了!”兰阳郡主笑道:“他如果不是你南宫师哥的朋友,他怎会这么做呢!”云小眉道:“姊姊,请告诉我他是谁,好么?”
兰阳郡主摇头道:“妹妹仍然要原谅姊姊,目前实在还不能泄露他。”
云小眉垂首想了想,道:“姊姊,小妹请你转告他,请他千万不要再冒这种大险,不要乱来,好么?”
兰阳郡主道:“这话我可以代代转告他,但是,他听与不听那可是他的问题了。”
云小眉正容道:“姊姊,请转告他这话他一定要听,非听不可!”
兰阳郡主美目一凝,问道:“为什么?”
云小眉美目眨了眨,道:“姐姐现在暂且别问理由,最多不出三天,姐姐就会明白了。”
话题一转,问道:“姐姐所言也是小妹的仇人的那‘对方’,便是在江北岸边上围攻我南宫师哥的那些恶贼么?”
兰阳郡主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些恶贼。”
云小眉道:“那些恶贼会来么?”兰阳郡主道:“多半可能会来,但却不能一定。”
云小眉心中忽然恍有所悟,美目朝着兰阳郡主突然一笑,说道:“姐姐,如今小妹完全明白了。”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兰阳郡主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云小眉俏皮而神秘地笑笑道:“姐姐如果不明白就算了,反正小妹明白就好了。”
兰阳郡主眉微微一皱,道:“妹妹,你在卖什么关子?”云小眉笑了笑,话题倏地一改道:“姐姐,小妹要出去一下。”
说着她站起了娇躯。兰阳郡主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去那里?”
云小后道:“小妹突然想起了件事情,必须立刻去办一下。”
兰阳郡主道:“那么我派两名侍卫跟你一起去好了。”
“不用了。”
云小眉螓首轻点地道:“谢谢姐姐。”
兰阳郡主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云小眉望了望房外的天色,道:“现在二更刚过,大概三更前后。”
兰阳郡主点点头道:“那么我等你。”
云小眉颔首一笑,娇躯飘闪间,巳经出了房外,腾身电射划空飞掠而去,兰阳郡主跟出去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这种身法这快速,实在令人惊叹佩眼!她素颇自负一身所学已臻上乘,虽然还不如称誉武林奇才当代第一的南宫逸奇,但在红粉群中该称巾帼之冠,不作第二人想了。可是,云小眉这种奇快绝世的身法,显然又比她略高了半筹,她心里那红粉群中不作第二人想的意念,不由立刻被打破了,因此,她心中对云小眉也不由得有点儿又羡又妒!
时当二更一刻刚过,兰阳郡主正对灯得坐,手托香腮,静静地思着云小眉对南宫逸奇遇难恶耗的不信,那镇定从容的神情,还有那所说的不信的“第一”的道理等等……
她想着想着,对那座黄土新坟,墓碑,不禁也发生了怀疑;她芳心里在想:“难道那真只是座空坟,玉大哥并未遇害么?要是,玉大哥他如今又在何处?怎么不闻一点消息呢?……”
她正沉思暗想之际,突觉轻风飒然,灯影摇曳中,云小眉的身形已恍如一片白云般地飘入房内,声音甜美地娇笑着说道:“姐姐,你对灯独坐,凝眸沉思,在想些什么心思呀?”
兰阳郡主一听这语,知道云小眉有意调侃她,娇靥不由微微一红,娇嗔道:“贫嘴!”
接着赶紧岔开话题地问道:“怎地这样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好了么?”
“没有。”
云小眉螓首微微一摇,道:“一点小事情,不办也无所谓,我怕姐姐等着我心焦,所以半路上我便折回来了。”
这话好动听,听得兰阳郡主心里好舒服,好高兴。然而,事实上真是这样么?当然不是,不过,她那句“半路上折回来了”的,倒是实情不假。只是她并不是自动折回来的,而是因为半路上遇见了一个人,她这才没有去她想去的地方,折了回来。那么她想去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呢?……
原来她由南宫逸奇留给兰阳郡主的那张字条的笔迹上,已经瞧出了端倪,认为兰阳郡主口所说的那位相貌十分平庸,姓史的青衫书生,很可能就是心中她渴望一见的南宫师哥。
因此,她立即想到“虎跑寺”近在咫尺,南宫师哥既然到了此地,绝不会不去大师兄那里,那姓史的青衫书生是不是南宫师哥,只要去大师兄那里一问就能明白,于是,她心中乃决定立刻前往“虎跑寺”一行,找百空师兄问个究竟。
其实,南宫逸奇的留条悄然而去,本就是因为这位向来象一匹小野马般而又十分刁钻的小师妹的突然驾临,为了避免被小师妹认出真面目,当着兰阳郡主的面揭穿他,所以才不和她见面,来个不辞而别,从后窗悄然溜了出去,可是,他并未远离,因为他有点不放心,实在怕那位天不怕地不怕,初入江湖的小师妹出事。是以,他一直没有远离这附近,暗暗地注意着。当云小眉离开客栈,掠身向东而去之时,南宫逸奇立时明白她是要前往“虎跑寺”找百空师兄问他的行踪消息。
于是,他便立刻随后跟了下去,一直跟出两里以外,这才施展奇绝的轻功身法绕过云小眉的前面去,除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以本来面目现身拦立路中,云小眉身形飞掠,乍见前面有人拦立路中,芳心不由微微一惊,立时停身止步,及至看清了拦立路中之人竟是分别三年多未见,她芳心渴念非常的南宫师哥时,心头不由大喜,高兴无比地娇叫了一声:“师哥!”
娇叫声中,娇躯飞掠,一式“乳燕投怀”地扑进了南宫逸奇的怀内,两只玉臂一张,紧紧地搂抱着南宫逸奇的熊腰。南宫逸奇一手扶着她的香肩,一手抚摸着她如云般披肩的秀发,问道:“师妹,恩师老人家安好么?”
云小眉扬着美丽绝伦娇靥儿,螓首微点地道:“恩师他老人家很好。”
美目眨了眨,话题倏地一转,凝视着南宫逸奇问道:“师哥,留字条给兰阳姐姐的那是你么?”
南宫逸奇点点头道:“师妹,你已认出是我的笔迹了?
云小眉微点了点螓首,檀口忽地一顿,撒娇地道:“师哥,你真坏死了!”南宫逸奇虽然明知所说的“你真坏死了”意之所指,却故装不懂地含笑问道:“师妹,我怎地坏死了?”
云小眉噘着小嘴儿道:“你在那间房间里,明明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来了,却故意不出来和我见面,反而悄悄地溜掉,难道不算坏死了么?”
南宫逸奇笑说道:“师妹,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不愿让兰阳郡主她们认出我,怕你一见面不明原因,当面揭穿了我呀!”云小眉眨眨美目道:“师哥,你为什么不愿和兰阳郡主见面呢?你可知道她以为你已经在江北遇害了,她心里很伤心正在想办法找寻凶手替你报仇呢!”南宫逸奇点头道:“我知道,可是为了整个大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目前只好由她去了。”
云小眉忽地松开了抱在南宫逸奇腰间的两只玉臂,站直了娇躯,美目凝注地望着南宫逸奇问道:“师哥,江湖传说你已经遇害了,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逸奇道:“那是江湖传说,但也是事实。”
云小眉黛眉微皱了皱,道:“师哥,你这话可把我听糊涂了,你将事情说清楚些好不好。”
南宫逸奇笑笑道:“江湖上传说我已经遇害的事实消息,那些全都确实不假,只是我仍然活着而已。如此,你明白了没有?”
云小眉似明白而带仍很迷惑地问道:“传说中人身负内外重伤被埋进坟墓里的事,难道那也是事实吗?”
南宫逸奇点头笑笑道:“那也确实不假。”
“那也确实不假?”
云小眉满脸不信的神情道:“一个人被埋进了墓里还能再从坟墓里出来。天下那有这种事,我不相信!”南宫逸奇笑道:“师妹,这种事别说是你不相信换个任何人也都不会相信的,其实……”语声微微一顿,笑了笑,接着又道:“师妹向来智慧极高,聪明绝顶,你何不运用你的智慧聪明,猜想其中的奥妙!”云小眉听得这么一说,立刻眨动着一双美目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云小眉黛眉倏地向上扬了扬,若有所悟地道:“哦!我明白了,那必是个有计划的安排,师哥被埋进那坟墓里只是种掩人耳目之计,事实上不久之后就有人去挖开坟墓将师哥救了出来,对么?”
这猜想,虽然不完全对,但却猜对了八分,那不对的两分,乃是那并不是“有计划的安排”,而是当时的实情南宫逸奇已濒临生死紧急非常的边缘,不如此,绝对难逃活命,换言之,乃是被迫出此下策!云小眉既然十成猜对了八成,于是,南宫逸奇立即点头一笑道:
“师妹,你完全猜对了,事实正是如此。”
云小眉美目深注地含笑问道:“师哥,这么说,那救你的人心智必然十分高绝了,他是当世武林中的哪一位?”
南宫逸奇道:“他双姓诸葛,名高风,美号江湖人称‘妙手医儒’,又称‘医偷双绝’。”
云小眉点了点头,又问道:“师哥,那些围攻你的凶徒,你知道他们都是哪些恶贼吗?”
南宫逸奇摇头道:“当时人数众多,又全都用黑布包蒙着头脸,是以迄今尚无所知,目前我正在暗查中。”
话题倏地一转,接着说道:“师妹,有点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办办,可以么?”
云小眉黛眉向扬地“师哥,你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好了,那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说头哩。”
“谢谢师妹。”
南宫逸奇笑了笑,道:“不过,在我未说出是什么事情之前,师妹必须先点头答应我,一切都得依从我的计划听我的话,不能任性乱来,否则……”云小眉接口道:“否则师哥便不要帮忙了,是不是?。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否则那会打了草,惊了蛇了!”云小眉美目一眨道:“事情很重要么?”
南宫逸奇道:“事情如是不重要,我就不会得请师妹帮忙了!”云小眉黛眉微皱地想了想,终于螓首轻点了点,道:“师哥,你放心吧,我一切依从你的,听你的话就是。”
南宫逸奇笑了笑,抬手一指百丈以外一片树林,说道:“那边有处树林,地方比较僻静些,到树林里去,我再把事情告诉你吧。”
云小眉点了点螓首,于是,师兄妹两人身形齐动,向那百丈以外的树林腾身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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