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蓉面有愕然之色,似乎也没有想到卫重会当众将这话说了出来,一时间周围许多道异样的目光都向这里看来,包括白石大道上下已经走出一段路的众多玄天宗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苏青蓉的脸色有些难堪起来,但是卫重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仍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苏青蓉,看来对这位美丽的师妹他是垂涎多时了,今日便是要当众bī迫一下苏青蓉。
答应的话,自然无话可说;想要拒绝,那便是扫了卫重的面子,当然更是扫了那位位高权重的清河长老的面子,谁不知道清河长老是如今玄天宗内仅有的两位玄丹境长老之一,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最是钟爱。得罪了清河长老,任是谁在这玄天宗内,只怕也从此日子难过了。
苏青蓉在卫重火一般的目光注视下低头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师兄,这事关系不小,能否容我再多想几日?”
卫重哈哈大笑,状甚豪迈,目光却紧盯着苏青蓉不放,笑后沉声道:“师妹可是信不过我卫重,又或是根本看不起我么?”
苏青蓉脸色微变,连忙道:“不是的”
卫重咄咄bī人,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道:“既然如此,那你且直说到底愿不愿意罢?”
苏青蓉面色苍白,花容失色,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显见是心情激dang,而邵景只觉得身后的喘息声突然有增大的趋势,心头一紧,手上更是用力紧紧抓住了端木虎。卫重嚣张跋扈,仗着有个玄丹境界的长老老爹,在玄天宗里向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端木虎要是忍不住冲出去,只怕立时就要吃上大亏,搞不好就和顾老头一个下场。
只是苏青蓉似乎已被卫重bī到了没办法,双目盈盈似有泪滴,平素那一点英气此刻在强悍的卫重bī迫之下,早已不见,终究只剩下了无助婉约的小儿女姿态。那一刻,她仿佛终于承受不住卫重给她的压力,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嘴唇微抖,yù言又止,却忽然转过头来,向邵景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转头看来,邵景只觉得心中一沉,立刻大叫糟糕,刚想挡住端木虎,却已是来不及了。果然没看到还好,这一转头让人亲眼看见红颜伤心、美目含泪,那一股淡淡伤心带着绝望凄楚和柔弱,似要自毁前程终于是明珠暗投飞蛾扑火,立刻让邵景再也压制不住身后的人,端木虎本来的修行就比他高上一阶,如今看到意中人受如此委屈,更是暴怒,低吼一声,伸手一把便把邵景推开,大踏步走了上去,大声道:“卫师兄,你当众bī迫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语惊破众人心,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此处,都看着端木虎那高大的身躯,一片鸦雀无声。清晨初升的阳光落在白石大道上,周围一片寂静,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苏青蓉像是也被突然冲出来的端木虎吓了一跳,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过来伸手拦阻,急道:“端木师弟,不关你的事,你快走罢。”
端木虎哪里肯走,看着这位自己心仪已久的师姐一副凄然表情,他只觉得心中一股热血上涌,怒火中烧更无畏惧,伸手一拉,反是把苏青蓉拉到自己身后,转头昂然对卫重道:“卫师兄,有什么事,你对着我来好了。”
邵景跺脚咬牙,却是无计可施,狠狠盯了苏青蓉一眼,只见那女子柔弱yù哭,一脸茫然地站在端木虎的身后。前方,卫重的脸色早已变作了猪肝色一般,一张方脸上双眉倒竖,额头上青筋隐隐贲起。被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胡1uan一说,他刚才的举动自然便成了强bī师妹仗势欺人外加意图不轨,虽然说本来也的确是这个样子,但是总还有一层面皮在不是?只要苏青蓉本人答应了,自己再找老爹做主,自然便是皆大欢喜,玄天宗上上下下任是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自己这般算计都被这小子破坏殆尽,如今势不能再去强迫苏青蓉,否则只怕门内风议连老爹那里都不好jiao代,眼看将要到手的美人飞了,你让卫重如何不怒?
“想不到入门弟子中,居然还有这样有胆色的师弟,我真是看走眼了啊。”卫重怒极反笑,阴恻恻盯着端木虎,忽地右手一翻,豪光闪过,一件赤色铜钵已经被他抓在手上。
“赤心钵!”周围响起了一阵或高或低的惊呼,端木虎也没想到这卫重如此暴戾,转眼便要翻脸动手,他虽然悍勇,但毕竟不是傻子,也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炼气中阶与卫重已到凝元境第一重的实力相差极大,绝非他的对手,更何况卫重手上还有一件下品灵器赤心钵,以凝元境的道行催动更是威力绝大,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
然而眼下的局面展似乎已经有点失控了,卫重瞪着一双眼,满脸杀气,正一步步向端木虎走来,端木虎站在原地看着有点晕,显然没想到事情为什么突然间就到了要生死决斗的地步;旁边苏青蓉一脸焦急,yù言又止,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邵景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双眉紧皱,急得不行。只有他脚边的那只小猪,不明所以,依旧嘴里出“哼哼”的声音在他身旁跑来跑去,嗅嗅地上石板,闻闻路边青草,中间不时抬头张望,好奇地看着这些人。
转眼间卫重已经快走到端木虎的身前,右手慢慢扬起,赤心钵在他手上犹如一件大杀器,散出沉重的杀意。端木虎依然站在原地不肯后退,因为在他身后就是苏青蓉,然而此刻面对着这远远胜过自己的强大敌人,他的傲气也早已不见,只剩下勉力支撑着的苍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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