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无疑是件很愉快的事,可是喝醉酒就完全是另一件事了。
你大醉之後,第二天醒来时,通常都不在杨柳岸,也没有晓风残月。
你大醉之後醒来时,通常都只会觉得你的脑袋比平常大了五、六倍,而且痛得要命,尤其是在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更要命。
我有过这种经验。
那时候我在念淡江(校名),在淡水,几个同学忽然提议要喝酒,於是大家就想法子去“找”了几瓶酒回来。
大概有五、六个人,找来了七、八瓶酒,中国酒、外国酒、红露酒、乌梅酒、老米酒,杂七杂八的一大堆酒,买了一点鸭头、鸡脚、花生米、豆腐乾,先在一个住在淡水的同学用一百二十块钱一个月租来的一间小破屋子里喝,喝到差不多了,阵地就转移到淡水海边的防波堤上去。不是杨柳岸,是防波堤。
那天也没有月,只有星——繁星。
大家提著酒瓶,躺在凉冰冰的水泥堤上,躺在亮晶晶的星光下,听海风吹动波浪,听海涛轻拍堤岸,你把酒瓶传给他,他喝一口,他把酒瓶递给我,我喝一口,又喝了一轮之後,大家就开始比赛放屁,谁放不出就要罚一大口。
随时都能够把屁放出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身怀这种“绝技”的只有一个人,他说放就放,绝对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情况发生。
所以他拼命放屁,我们只有拼命喝酒。
那天大家真是喝得痛快得要命,所以第二天就难受得要命。
可是现在想起来,难受的感觉已经连一点都没有了,那种欢乐和友情,那一夜的海浪和繁星,却好像已经被小李的飞刀刻在心里,刻得好深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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