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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瞳瞳的眼睛虽然看着安铁,可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又变得恐惧起来,想了一会,瞳瞳抓住安铁的胳膊,道:“昨天,我想去酒吧找你,刚下楼走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还没等我回头,那个人就把我的嘴给捂起来了,他把我带到那条小路上,然后使劲把我按在雪地里,我的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就晕倒了。”说到这瞳瞳往安铁身上靠了靠,抓安铁胳膊的手加重了一些力度。

  听到这里,安铁皱着眉头,心里也紧张起来,拍拍瞳瞳的脊背,鼓励似的看着瞳瞳,道:“然后呢?”

  瞳瞳顿了一下,道:“然后我感觉他在摸我的脖子,而且我感觉我的羽绒服没有了,很冷,我大叫了一声,他赶紧掐住了我的脖子,很疼,我一句话也喊不出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叔叔,那时候我感觉我都快死了……”瞳瞳呜咽着哭了出来,指甲使劲掐住安铁的胳膊,脸上又带着昨晚的那种惊惧。

  安铁怕瞳瞳再受到什么刺激,也没敢问,可是心里感觉很疑惑,如果那个人是要瞳瞳脖子上吊坠,为什么还要脱掉瞳瞳的羽绒服呢?而安铁看到瞳瞳的时候,瞳瞳的衣衫很凌乱,难道那个人不仅仅只是想要瞳瞳脖子上的吊坠?可是,既然吊坠是他的目的之一,那怎么还留在雪地里没有拿走,就算是个普通抢劫者,也能看得出那个吊坠价值不兼。

  安铁揽着瞳瞳的肩膀,把瞳瞳颤抖的身躯包裹在自己怀里,低声道:“丫头,别怕,都过去了,那你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有没有人?”

  瞳瞳张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安铁,突然有惊恐地叫了起来:“我醒来的时候…我醒的时候…不要!你别过来!你别过刺!”

  瞳瞳挣扎着推开安铁,一边哭一边往床边缩,嗓子都快哭哑了,头发散乱地披在肩膀上,眼睛睁得很大,可神情却非常陌生,安铁一往瞳瞳身边靠近,瞳瞳就拿枕头丢安铁,安铁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很后悔刚才让瞳瞳继续说。

  见瞳瞳身体颤抖着萎缩在小床的一角,身上穿的鹅黄色毛衣更增添了瞳瞳的几分凄楚,脖子上青紫的淤痕也变得极其刺眼,安铁站在那不敢动一下,更不想离开这里半步,眼睛痛苦地看着瞳瞳,使劲攥着拳头,手背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

  由于安铁手背上的那道伤口很深,又一直没做处理,从昨晚到现在反反复复地裂开了好几回,可安铁倒是觉得一点也不疼,或者说,安铁此时心里的痛比手上的痛更另安铁难受。

  过了一会,瞳瞳的眼神暗淡下来,身体也不似刚才那样发抖了,侍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眼里的泪水还时不时地往外淌,安铁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丫头?”

  瞳瞳用手擦了一下眼泪,也没看安铁,依旧望着窗外没动弹。

  安铁站在那顿了一下,感觉手背上的血已经流到手指上了,张了张嘴,最终沉默着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一把将瞳瞳抱进怀里,有些激动地说:“丫头,别胡思乱想,现在没事了,昨天晚上什么也发生,叔叔就在你身边,你别这样,你这样叔叔很害怕!”

  瞳瞳一滴眼泪落在了安铁的伤口上,安铁的手瑟缩了一下,瞳瞳扬起脸看着安铁说:“叔叔,我是不是…”

  安铁赶紧打断瞳瞳,连声地说:“没事,丫头,都过去了,看见你现在好好的,我比什么都高兴,丫头,饿不饿?想吃什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瞳瞳摸摸自己的脖子,说:“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疼,叔叔,我是不是…”

  安铁看着对瞳瞳的脸,微笑着说:“傻丫头,什么也别想,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叔叔会一直陪着你,要不你现在去洗个澡吧,然后再躺一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瞳瞳乖巧地点点头,安铁便放开瞳瞳,把瞳瞳抱坐在床沿上,然后摸摸瞳瞳的头说:“等一会,丫头,叔叔去给你拿拖鞋。”

  安铁把瞳瞳的拖鞋拿进来后,蹲在地上给瞳瞳穿了起来,然后扬起头,面带笑容地看着瞳瞳,说:“去吧,去洗个澡,晚上打算吃点什么?”

  瞳瞳回安铁一个虚弱的微笑,看的安铁心里一颤,安铁知道,这个时候,瞳瞳的心里还不是很平静,甚至于,昨晚发生事情早已在瞳瞳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安铁现在只能不提昨晚的事情,转移瞳瞳的注意力。

  瞳瞳进了卫生间以后,安铁坐在客厅的沙发静静地抽着烟,从昨晚到现在,安铁一直觉得所有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要不是看到瞳瞳时不时歇斯底里的样子,安铁会以为什么也没发生。

  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让安铁一阵失神,尽管安铁心里有很多疑问,可安铁不想把心头疑问在瞳瞳那里说出来,瞳瞳受的刺激太大了,看得出瞳瞳现在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里都带着深深的不安和惊恐。

  瞳瞳现在这个样子,受到的惊吓肯定是让常人难以相像的,瞳瞳的胆子一向比别的孩子大,几年来让她害怕的事情很少,当然,这几年的生活一直风平浪静,很少有什么大事发生,可今年却是个多事之秋,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在今年集中爆发一样。

  落地窗洒进来一片暗红色的光线,安铁抬头望了望透明玻璃后的天空,残阳如血,使这个飘雪的冬日带着一股肃杀的凄凉,安铁嘴里吐出的烟雾也被红色的光线染成一种淡粉的颜色,整个客厅里弥漫着安铁近乎绝望的忧虑。

  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安铁反射性地看向卫生间的门口,没一会,瞳瞳缓缓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脸色虽然不是很好,可看上去有了生气,白嫩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润下变得近乎透明,使瞳瞳看上去像个粉雕玉琢瓷娃娃似的,可眉宇间平添的那一抹忧愁,让安铁的心再一次不安起来。

  瞳瞳一抬头,就对上了安铁关切的目光,眼睛躲闪了一下,轻声道:“叔叔,我进屋了,我没事。”

  安铁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行,要什么就跟叔叔说。”

  瞳瞳进了房间以后,安铁把头仰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不时地扫过瞳瞳的房门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天色,慢慢暗下来,昨天早晨瞳瞳装点出来的圣诞树还静静地放在客厅里,安铁随手打开客厅的落地灯时,那棵圣诞也亮了起来,彩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看得安铁一阵发愣。

  如果自己能早点面对瞳瞳,兴许昨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个时候,自己和瞳瞳应该是看着这棵彩色的圣诞树,围坐在餐桌旁吃饭。

  安铁无力地把胳膊捶在沙发上,手背上的刺痛让安铁分外清醒,安铁猛地想起瞳瞳脖子上的淤青,站起身,找出药箱,拿着找出来的药膏,进了瞳瞳的房间。

  瞳瞳安静地坐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衬得脸色有些苍白,见安铁走进来,瞳瞳对安铁凄然地笑笑,道:“叔叔,我说了,我没事。”

  安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瞳瞳床边,眼睛盯着瞳瞳脖子上的淤青,道:“丫头,脖子还疼吗?我给你擦点药吧。”

  瞳瞳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皱着眉头拉了拉自已的衣领,道:“不用了,没事的。”

  安铁还是保持着淡淡笑意,柔声道:“听话!叔叔帮你擦点药膏,明天就不疼了。”

  瞳瞳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神色黯然地点点头,安铁站起身,在手指上沾了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瞳瞳的脖子上,一边涂一边留心着瞳瞳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瞳瞳弄疼。不这么仔细看还好,一看瞳瞳脖子上的受伤状况,安铁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瞳瞳原本光滑白皙的脖子,带着这么一道青紫的痕迹,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安铁不禁后怕,如果那个人要是再使点力气,就快把瞳瞳的脖子掐断了。

  是哪个禽兽居然对瞳瞳下这样的毒手,安铁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要让他付出他想象不到的代价。

  安铁的手微微颤动一下,瞳瞳的脖子也跟着抖了抖,安铁赶紧道:“怎么?弄疼了?”

  瞳瞳说:“不疼。”

  安铁给瞳瞳擦完药膏之后,坐到椅子上看着瞳瞳说:“丫头,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叔叔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瞳瞳一听,仿佛受惊了似的看了安铁一眼,身体瑟缩了一下说:“为什么去医院?我没生病。”

  安铁看瞳瞳似乎对去医院很敏感,赶紧道:“那就不去,我怕你着凉了,嗯,想吃点什么?还是再睡一会?”

  瞳瞳道:“睡一会,我不饿。”

  安铁扶着瞳瞳躺到床上,然后给瞳瞳盖好被子,低头在瞳瞳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尽量语气轻快地说:“那好,再睡一会,叔叔给你熬点粥,等你起床喝。”

  瞳瞳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扳点点头,把身体往被子里一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安铁并没有马上出去,坐在床边看着瞳瞳发了一会呆,安铁知道,瞳瞳根本没睡着,可为什么瞳瞳似乎在有意地疏远自己,难道那个可怕的夜晚正的使瞳瞳改变了吗?安铁心痛地想着。

  夜晚,又静悄悄地到来了,安铁觉得虽然此时瞳瞳在自己的身边,却似乎离自己更远了,这样的情景是多么陌生,陌生得令人窒息,令人感到可怕。

  闹钟秒针的声音滴答可闻,瞳瞳安静下来的脸显得那么不真实,安铁恍惚感觉,这张床是空的,而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叮咚……”好像有人按门铃。

  安铁感觉瞳瞳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而自己的心也跟着这门铃声剧烈地跳动起来。

  安铁回了一下神,悄悄退出瞳瞳的房间,去外面开门。

  当安铁把房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白飞飞和李海军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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