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在床上躺了一会,听见瞳瞳房间里的铃铛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在这个躁动的夜里显得悠远而宁静。安铁躁动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很快,安铁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安铁梦到了家乡春天的时候那一望无际的黄花。安铁的家乡也是有很多黄花的,那是油菜花。安铁每当油菜花开的季节,那铺天盖地的金黄,让安铁的童年虽然艰苦,却也如诗如画,使安铁一想起那心酸困苦童年,心里也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生活虽然给了我们许多坎坷,但也值得期待,那一片如梦如幻的黄花,如同妈妈的笑脸和一个遥远的神秘的启示,把希望深深地种植在我们心中,让我们在无数次跌倒之后,还有力量再爬起来继续赶路。
第二天早上,安铁在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中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的安铁,感觉心中一片清明,安铁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脆地问:“是瞳瞳吗?”
瞳瞳在门外说:“是我,叔叔今天跑步吗?”
安铁赶紧说:“跑,你等我一会,我马上起来。”
瞳瞳说:“好的。”
安铁赶紧穿衣服起床,出来看见瞳瞳正在客厅里伸胳膊蹬腿,正在那里活动筋骨。安铁说:“你等一会啊,我马上就好。”说着安铁就钻进了卫生间。
等安铁收完毕,瞳瞳已经一切准备就绪站在门口等安铁,脸上因为刚才的热身显得朝气勃发。
安铁和瞳瞳从小区一直跑到海边的环海路上,大连9月的清晨,天气凉爽,气候宜人,空气中有一股咸湿的海的味道。
海风吹在皮肤上,有一种舒适入骨的微凉。两个人跑了一会,安铁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瞳瞳的额头也已经渗出了细汗。两个人一路跑道海边,渐渐地脚步开始越来越慢了下来。
早晨的海边几乎没人,两个人徐徐在海边慢步,感受着初秋早晨的旷远与静谧。
此时,太阳刚刚在海上升起,璀璨的霞光一道道照射在两个人的脸上,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瞳瞳沐浴在霞光中,脸色微红,看得安铁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瞳瞳面向大海站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眯起了眼睛。突然,瞳瞳眯着眼睛回头看着安铁说:“叔叔,你和秦姐姐是不是要分手?”
此时,安铁正在看着一个老人在海边钓鱼,那份怡然自得的让安铁羡慕不已。听听到瞳瞳的问话,安铁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盯着瞳瞳那天真浪漫的脸和被阳光照射得眯起的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对瞳瞳说什么。
瞳瞳也没有回避安铁的注视,直视着安铁等持着安铁的答案。
安铁咽丁一口口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很费劲地说:“我跟你秦姐姐是出了点问题但是……”
安铁还没说完,瞳瞳就打断安铁的话道:“是不是秦姐姐不爱你了,或者还是因为我跟叔叔在一起的原因,如果是因为我,我马上去找秦姐姐,把事情说清楚。”瞳瞳一边说,一边用一根手指把挡在眼睛前面的一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她的动作自然、柔和,但目光却很坚定。
安铁盯着瞳瞳看了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变化越来越大了。安铁苦笑了一声,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是因为你,你就别多心了。”
瞳瞳盯着安铁看了一会,说:“其实我能感觉得出来,叔叔还是爱秦姐姐的,可是,为什么秦姐姐要这样对叔叔呢?”
安铁呆了一下,心情复杂地说:“你秦姐姐对叔叔也没什么,可能是我们有些误解。”安铁不想过多地跟瞳瞳谈论自己和秦枫的事情。
瞳瞳转头看了一眼海边,然后又转过头说:“叔叔,事情都到现在这个程度了,你就别为难自己了,如果我是你和秦姐姐的障碍我可以搬出去住,当然,如果秦姐姐能容纳我,我还是希望能和叔叔在一起。”
安铁说:“我和你秦姐姐的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以后有机会我在跟你谈。”
瞳瞳突然有点激动地说:“有什么复杂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很长时间了你一直都愁眉不展的,我……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借了个录像机放的那盘录像带吗?”
安铁心里一惊,紧长地说:“记得!怎么了?”
“录像带里是不是秦姐姐,你低头去关录像机的时候,我看到了。秦姐姐伤害了你,我不喜欢她。”瞳瞳迅速地说完,然后低头看着脚下的海滩,肩膀有些,好像是哭了。
瞳瞳说完,安铁心头一紧,默然地在瞳瞳身后站了好一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瞳瞳突然转过身抱着安铁,抽泣着说:“叔叔,不是我要揭你的伤疤,我实在是不想看叔叔这么伤心,这么长时间,我看你这么难过,16怎么办才好。”
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目光闪烁着说道:“丫头,别担心,事情总要解决的,也许我们误会了你秦姐姐。”
瞳瞳抬起头,眼角还留着一滴眼泪,望着安铁心疼地说:“你对人太好了!”
这个早晨阳光很好,但安铁心里却透着一股凉意,的确已经到了秋天了。在沉默中与瞳瞳吃完早餐,安铁让瞳瞳给自己找出一件长柚T恤,然后安铁就去了单位。
到了单位,安铁发现陈红早早就到了,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啃着一截黄瓜,看见安铁,马上道:“主编同志,挺帅啊,长柚T恤都穿上了?你老了吧,天还没那么凉吧?”
安铁嘿嘿笑了两声道:“二四八月乱穿衣知道不?早上我还看到一个老太太穿毛衣呢。”
陈红大笑道:“人家是老太太,你也是老头啊?”
安铁趁机装老道:“是啊,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啊,哪像你们年轻人,一大早的还啃凉黄瓜,是不是被青春的烧的啊,吃黄瓜下火?”
陈红道:“才不是呢,我吃黄瓜减肥,秋天吃黄瓜好啊。”
安铁坐在桌子上,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应付着陈红道:“吃吧吃吧,多吃点,去掉内火就温柔多了。”
那边陈红抗议着说:“都说了吃黄瓜是减肥,我不是挺温柔的嘛!”
安铁嘿嘿笑了两声,没再回应陈红,等电脑打开后,安铁就开始在电脑上查询戒毒所的情况。原来安铁不太了解这方面的情况,现在在网上一查,安铁吓了一跳,关于戒毒所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最让人震惊的就是网上有许多帖子说,许多戒毒所根本就是为了贩毒的最佳场所,许多戒毒所里的赶紧竟然偷偷卖毒品给戒毒者。
“操,不会吧,这样也太乱套了。”安铁心里嘀咕着,准备去找一个跑政法线的记者了解一下这方便的情况,跑政法的记者们对戒毒所比较了解。
安铁收了一下,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政法部找个熟悉的记者问问。刚出办公室的门,安铁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秦枫打来的。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是不是胡说八道了?”秦枫在电话里落寞地说。
“也没说什么,你自己多注意点。”安铁说。
“跟你就说一下这事,我挂了。”沉默了一会示秦枫说。
挂了电话,安铁就去政法部找到一个平时比较熟悉的记者,把戒毒所的情况了解了一下,然后把大连的几家戒毒所的电话记了下来。
临走时候,那个记者狐疑地看着安铁,压低声音问:“你们家有人碰这个吗?有事我可以帮忙啊,我跟他们很熟悉。”
安铁赶紧说:“没事,我家哪会有人碰这个,我就随便问问,前几天有个熟人问过我这方面的情况,我就了解一下。”
安铁了解完戒毒所的一些状况之后,中午,安铁打电话把白飞飞叫出来一起吃饭,跟白飞飞商量了一下送李海军去戒毒的问题。
白飞飞说:“那个地方听说挺复杂的,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安铁想了想说:“我也想了,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海军好像已经上瘾了,最好就是强制性戒毒,除非他自己戒毒的愿望十分强烈,我们可以帮助他一起戒,否则肯定不行。”
白飞飞担心地问:“真的要送他去那个地方吗?我怎么感觉那里就跟监狱似的。”
安铁说:“这样,我们先去跟海军谈一下,如果他要是犹豫,戒毒的愿望不高的话,我们就劝他强制戒毒,如果他戒毒愿望强烈的话,就让他先住到我那里去,在海军家里估计不行,他父母估计受不了那个刺激,在酒吧更不行,现在那个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少,客人都被他撵来了,再拖下去,他那酒吧得关门。”
白飞飞说:“就按你说的办,只是,瞳瞳怎么办,李海军要是毒瘾发作,瞳瞳会不会害怕啊?要不让瞳瞳住在我那里去吧。”
安铁道:“嗯,我先跟瞳瞳谈一下,把事情跟她说明白,然后再说。”
安铁和白飞飞来到过客酒吧,酒吧前面放的那个让安铁感慨万千的牌子几年来一直立在那里,一直没有变化。那张普通的白纸已经有些发黄,纸上的字迹有些淡了,现在看来,这几行字里流露着的情绪竟然如此沧桑:“无论你在寂寞无人的山野还是在古老静谧的村口无论你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还是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们都是这尘世的过客如果你看到一个疲惫孤独的旅人请你照顾一下他并且通知我一声他是我迷了路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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