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妲还是不相信:“别开玩笑了,闷闷要是有那个意思,不早就提出来了?我和他在美国的时候可是天天待在一起的。”
詹濛濛呲地一笑:“待在一起有什么用?你老妈肯定像个一千瓦的大灯泡,全程照耀,有时你老爸还加入进来,双灯合璧,闷闷哪里下得了手?但他那时肯定把功夫下足了,对你们娘俩殷勤了又殷勤,以为一回国离开了你妈那盏灯,你就会自动投进他怀里去的,哪知道你这么没眼睛,害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
“什么借口?”
“开庆祝会呀!又不是当总理,庆祝个什么?人家Simon当了CIO都没庆祝呢,他一个入门级码工,还好意思庆祝。”
“庆祝会是Simon的意思吧?”
“才不是呢,我问了他的。我说这个周末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留给我们自己,偏要把那两个搅合进来?他说‘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快活呀,总得考虑考虑朋友。’”
“这不正好说明庆祝会是Simon的意思吗?”
“我还没说完嘛,我说‘我上你这儿来,不就把地方让给闷闷他们了吗?干嘛邀请他们上这儿来?’他说‘闷闷要是有你这么大胆就不会请我出山了。’看见没有?肯定是闷闷不敢上门追你,只好让Simon把你约出来。你看我多么有眼睛啊,主动叫闷闷送你回家,成全你们两个——”
她想起昨晚临走时詹濛濛的嘱咐,检举说:“但你不是叫我小心点,别让闷闷进我家,也别让他把我带到他那边去了吗?”
“哎呀你这个傻大姐啊!我那是反话嘛,你连这都听不出来?我又不是你爹妈,管你上谁啊!只要你不抢我的男人,我半点意见都没有。”
她压根都没想到昨晚陶沙会打算留下来过夜,但经詹濛濛这么绘声绘色地一描绘,又头头是道地一分析,她也觉得有点像了。他昨晚上楼啊进门啊,都一反常态的积极,还以“用电脑”为借口,第一次进了她的卧室。
其实她的是个手提电脑,如果他想避嫌,肯定会主动提出拿到客厅去用,但他没有,就坐在她床边的写字桌前用,而她坐在床上,两人离得很近,有好几次转身的时候都碰到了她的腿,当她拿出手机给詹濛濛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按住过她的手。
但他最终并没提留下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她七问八问的,把他问烦了。
詹濛濛还在抱怨:“你看你,端什么架子呢?他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又想他来找你;昨晚他来了,你又把他赶走了。”
“哪是我赶走的呀?”
“反正你也没留住他,不然我今天还可以接着实行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造人的计划呀!”
“你昨晚没实行?”
“实行当然实行了一下,但这种事情是多多益善,广种博收嘛。”詹濛濛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纸盒,扔到她桌上,“这个给你吧。”
她一看,是一盒避孕套,马上拿起来扔回给詹濛濛:“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恶心死了!”
“呵呵,这有什么恶心的?育龄期的男女,谁不用这个?甲醇(假纯)!”
“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用不着了。”
“为什么?”
詹濛濛得意地说:“因为形势发生了大逆转,现在是Simon求着我生,而不是我骗着他生了。”
“是吗?他——变化这么大?”
“也说不上变化啊,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明白地说出来罢了。”
“那你当初扎小洞还扎得那么起劲?”
“我是为了考验你嘛。”
“考验我?”
“是啊,看你会不会又把我的秘密出卖给Simon。”
她大感冤枉:“什么‘又’啊?我出卖过你的秘密吗?”
“你没出卖过?那艳照的事Simon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话说了。
詹濛濛大方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再说我也留了备份,就是防着你泄密的。不过你这次还是经得起考验的,没把扎小洞的事告诉Simon。”
她想起已经告诉过陶沙,而他肯定会传给Simon,心里很紧张,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Simon?”
“如果你告诉他了,他肯定会生我气。”
“但他没有?”
“不光没有,他还对我说,想要我为他家生个儿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蓝家是几代单传,传宗接代的事就靠他了,现在他爸身体也不大好,他再不抓紧生儿子,他爸恐怕抱不上孙子了。”
她有点不相信:“他这样说的?”
“他和他爸都是这样说的。”
“你见过他爸了?”
“还没有,但我听过他们父子讲电话。”
“是吗?他跟他爸打电话都不回避你?”
“呵呵,他还是想回避我的,但他爸不回避我,昨晚我们办完事,正在床上养神呢,他老爸就打电话来了,先谈了一会‘神州’的事,都是什么在美国上市之类的,我也不懂,听得瞌睡连天。然后就说起生儿子的事来,他叫他爸待会再打电话,说他女朋友在旁边,但他爸说没关系,女朋友在旁边正好。他想起床到外面去讲电话,被我抓住了他的——要害部位,只好乖乖地听我指挥——”
“后来呢?”
“后来?呵呵,说出来可别把你带坏了。”
她装作不介意地说:“不说算了。”
“你不怕被带坏?那我就说给你听。后来——我就一直在那里下功夫,把他整得气喘吁吁,他只好敷衍他老爸说‘好了,爸,我正忙着呢——’,可能他爸问他在忙什么,他说,‘你不是想要个孙子吗?我这儿正给您做着呢。’”
她想到那个场景,有点脸红心跳,毕竟她认识这个“成人片”里的两个主角,有足够的资料想象出那个鲜活的场面来。
詹濛濛逗她:“怎么样?听得心潮澎湃吧?”
“才不呢!”
“不承认?”
“根本就没有的事,我承认什么?”
“那你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正常就不正常。”
“女生不正常,男生就跑掉了。”
“跑掉拉倒。”
詹濛濛又回到老话题:“但是闷闷跑掉就害了我们呀!”
“害你们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做足功课了吗?”
“哪里做足了啊?还在前戏呢,你家闷闷就跑了回来。”
“他回来怕什么?难道他自己没钥匙,进不了门?”
“门当然进得了,但Simon听见他回来,就不好意思接着做功课了,跑去陪他聊天。”
“聊什么?”
詹濛濛笑着说:“肯定是聊你。”
“聊我什么?”
“聊你不正常,深更半夜把闷闷赶出家门。“
“瞎说!”
“那就是聊闷闷上处女的计划破产了。”
“更瞎说了!”
“呵呵,才不是瞎说呢。”
“说真的,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又没去听,怎么知道?”
“他们聊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等了一会,就睡着了。今天一早闷闷就说要回贫民窟,叫Simon送他。Simon刚好也要到公司去加班,就把我也捎回来了。不过Simon已经答应我了,国庆节带我去见他爸,如果怀上儿子,就马上结婚,呵呵,那就是年内的事了。”
她狐疑地问:“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儿子呢?”
“肯定是,我做足了功课的。你没见我这段时间什么荤腥都不沾?想生儿子,就要让自己呈碱性,少吃鸡鸭鱼肉,多吃青菜萝卜。这次的时间也掌握得很好,正是我的排卵期,而且我还用苏打水冲洗过了,保证体内呈阳性,有助于生儿子。就有一条做得不够好——”
“哪一条?”
“女性高xdx潮时受孕比较容易生儿子,但昨晚Simon太激动,还没做够前戏,就——控制不住了。我本来想今天再补几次功课的,结果被闷闷打了岔。”
现在她完全相信facebook是陶沙的杰作了,如果Lucy是Simon的老婆,Simon怎么会让詹濛濛为他生儿子,还答应国庆带詹濛濛去见蓝总?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妈妈了,不然像是她在出尔反尔一样,一会说Lucy是Simon的老婆,一会说Lucy是陶沙的老婆。
好在她昨晚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就留了一手的,开过一个玩笑,说这可能又是陶沙在骗她,那么现在虽然证明她情商很低,但也证明她智商很高,料事如神。
她不想让妈妈还在那里空欢喜,就打电话把詹濛濛的话告诉了妈妈。
但妈妈不相信:“我总觉得Simon这人不可靠,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不是很相信他。”
她无精打采地说:“算了,我也懒得管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爱谁谁,不关我的事。反正陶沙这人很被动,如果我不去找他帮忙,他肯定也不会来找我,以后他们聚会我也不参加了,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吧。”
妈妈没说什么,只嘱咐她好好复习GRE:“还是学习要紧,一个女孩子,只有自己站稳了,才谈得上别的。像濛濛那样想靠男人荣华富贵一辈子,很少有如愿以偿的。
“但我觉得她这次就能如愿以偿。”
“何以见得?”
“她想找个富家子弟,就找了个富家子弟,虽然刚开始富家子弟不是很爱她,现在也转变了很多,如果她真的为蓝家生个儿子,那不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了吗?”
“但那又有什么意思?靠生儿子来巩固自己在蓝家的地位——”
“那要靠什么巩固地位才有意思?妈妈,我觉得你还是老观念,总觉得嫁入豪门的女人很不幸,像金丝雀一样,歌唱得再好听,也是关在笼子里的。但是谁在婚姻中又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呢?你不被关在金钱的笼子里,就是被关在感情的笼子里,搞不好还被关在双重笼子里。”
妈妈沉吟片刻说:“所以说感情上也要自立,只有在感情上也自给自足了,才有可能享受爱情的幸福,不然的话,成天惊惊慌慌,怕他不爱你,怕他移情别恋,怕他出轨,那何时是个头啊?就算有人爱你,你都没法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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