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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仙儿的艺术眼光和运用水平让余非大为赞赏,但也让他疑惑,叶仙儿毕竟是油画专业毕业,怎么对工艺美术、装潢设计也颇有造诣?叶仙儿告诉他,艺术本是相通的,她虽然学的是油画,但在北京艺术品拍卖行待过,后来到法国后,又广泛接触了欧洲的文化艺术,扎实的专业功底、丰富的工作和生活阅历、融汇中西的艺术修养造就了现在的她。
说到在法国的生活,叶仙儿神情黯淡。余非也对她那一段异国的婚姻生活充满好奇,但由于叶仙儿介绍不多,他知之甚少。因此,余非借聊到她在法国生活的机会,重新问起了她与章俊龙的过去。
“你嫁给那章俊龙之后,他对你怎么样?”余非的问题让叶仙儿很是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他:“对我还不错,生活上比较照顾。”“他没有其他亲人吗?你和他们处得怎么样?”余非又问。叶仙儿说:“有一个老父亲在国内,只去过一次法国,还有一个姐姐,也在法国定居,我和他们接触不多,所以相处得也还融洽。至于其他亲属,我和他们没有什么接触。”“那章俊龙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他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对于这个问题,叶仙儿表情有些复杂,最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怎么知道。我等了他三四年,什么结果也没有,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他的财产我只拿了一部分,其余分给了他的亲友,现在我和他已经没什么瓜葛了。”言下之意,你不必为此而担心。
其实余非心里是有所顾忌的,章俊龙怎么说也是她合法的丈夫,到如今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让他心里有点放不下。
叶仙儿依旧忙碌着,一方面是工艺品商行的生意,一方面是新房装修。余非虽然有心帮忙,但他总不能让叶仙儿满意。有一天晚上,他对同靠在床上的叶仙儿说,想去看看老同学郭志明,获得了叶仙儿的同意。叶仙儿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现在干这些琐事确实挺难为你,别急。其实只要我们在一起,即使你什么事也不干,我也是很开心的。”说得余非有点挺难为情,“我可不是逃避你指的琐事哦,我确实是想同学了。”叶仙儿笑着说:“我当然明白,山东威城距连云港又不远,确实应该去看看,不过,我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去吧。别待太久了,住个一两天就回。”“好的。”余非说着把她搂入怀中。
第二天,余非起程去山东省威城市。
郭志明是余非大学时代的密友,二人交情甚笃。和余非一样,在职场经历几次不顺后,他也选择了报考公务员之路。第一次没有考上,第二年接着再考,总算是捧得了这个铁饭碗。通过几年的努力,才有了现在威城市民政局某科科长的职务。
在单位门口见到老同学,郭志明自然是喜出望外。他热情地领余非来到自己的家里,妻子章兰惠则笑吟吟地奉上热茶。余非环顾四周,通过家里的摆设可以获知,老同学的小日子过得不错。“我媳妇在石岛港上班,今天休息,儿子在姥姥家住,我和兰惠都没时间带嘛。”郭志明介绍说。余非瞧着他老婆怎么像曾经看过的日本A片中的女主角,那名字好像叫武滕兰。郭志明见余非发愣,拍着他的肩,轻声说:“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呀?等下我们再交流。”二人开始述说各自的近况,章兰惠则在厨房忙碌起来。
“你真打算副县长不干了?”郭志明听了余非的近况后问道。余非叹息了一声,“唉,想当年我们都是不想做打工仔,不想吃打工仔漂泊不定的苦而报考公务员的,现在我才发觉仕途不比打工之路自在啊。”郭志明似乎也有同感,“当干部确实不那么容易,特别是面对一些‘官场潜规则’,特别是想干一番事业时,真的常常会感到力不从心、痛苦难当。”余非点点头,说道:“虽然当时报考公务员是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然而一旦成为了公务员,特别是做了领导之后,为人民服务的责任感也就油然而生。我曾一度试图打破所谓官场潜规则,不维上,不欺下,重实干,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还是没能逃脱官场陋习的羁绊,我仍然面临重重困扰,甚至这困扰愈来愈严重,使我身心疲惫,所以才想丢掉副县长不干。”
说话间,章兰惠将晚饭做好了。他们边吃边聊。
“其实我不赞成你辞职。”郭志明向余非敬上一杯酒,说,“姑且不说你父母如何地不愿意,就是你本人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官场固然复杂,但哪个环境又是特别单纯的呢?如果一个人真想干一番事业,就应该善于适应环境,改造环境。你有副县长之职,舞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你善于运筹,还能为老百姓造更大的福。”
余非深饮了一口杯中酒,认真思量着郭志明之言。
“来,吃菜。”章兰惠招呼余非道,“你别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他自己啊,可没少为单位上的事伤脑筋。”郭志明一笑,用筷子指了指妻子,对余非说:“你看她,揭我短来了。”章兰惠给丈夫夹了一块鱼,说:“我可不是揭你的短,今天是你的老同学来,我才实话实说。你不是因为一个远不如你的人提拔当副局长了气闷好多天吗?说人家只会胡吹拍马屁,从不为老百姓干实事。我看你就是不懂得拍,拍马屁也是学问啊。”“你看你看,这不是揭我的短吗?”郭志明对着妻子哭笑不得。
二人越说越激动,醉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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