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飚车来到了西北四大街上的那座小屋前,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黄色隔离带早已不见踪影,德博拉把车随便停在路边下了车,我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发现那玩意儿的隔壁邻居家。德博拉按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望着我们。
“我们找阿丽尔·梅迪纳,事情很紧急。”德博拉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徽。
中年男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请等一下,”他关了门,两分钟后,又开了门,让我们进了屋子。
当初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位老太太坐在一张垫得太高的大沙发上,她看到德博拉时有点惊讶,然后便站起来拥抱她,并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老太太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西班牙语。虽然我也会一点西班牙语,可阿丽尔的长篇大论我只能听懂片言只语。德博拉完全听不懂,只是茫然地望着我。
我用蹩脚的西班牙语告诉老太太我妹妹不懂西班牙语,她摇摇头,把她儿子叫了过来,他开始替她翻译。“我是1962年从古巴的圣地亚哥来到这里的。古巴当时的情况很糟糕,于是我就来到了美国,因为这里没有人突然失踪,没有人在街头被枪杀,没有人受酷刑。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结果现在却见到了这个。”她挥手指了一下隔壁。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隔壁那个人?就是干这件事的那个人?我需要知道,如果我们不把他抓住的话,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德博拉说,拉扎罗翻译了过去。
“怎么是你在问我?”阿丽尔通过他儿子翻译道,“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有个丈夫,有个家庭。”
我只好用西班牙语告诉她:下一个受害者是我妹妹的心上人。
阿丽尔用舌头发出了嗒嗒声,点了点头。
“我确实见过那个人,也许见过两次,都是在晚上,还隔着一段距离。那个人个子很矮,很瘦小,皮包骨头。他戴着一副大眼镜。他从来不出门,也很安静。有时候我们会听到音乐声。”她笑了笑,补充说道,“蒂托·蓬蒂。
“啊,”我说,大家一起将目光转到我身上,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嘈杂的音乐可以掩盖响声。”
“他有车吗?”德博拉问,阿丽尔皱起了眉头。
“有辆面包车,”阿丽尔说,“他开一辆白色面包车,很旧,连车窗都没有。车子很干净,可车身许多地方都生锈了,还有被撞了凹进去的地方。他通常总是把车停在车库里。”
“你留意过他的车牌吧?”我问她。
“看到了,可我没有记住,只有电影里的人才会记住车牌号。可我知道那是佛罗里达州的车牌,那种上面有个卡通人物的黄色车牌。”
我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她停下来怒视着我。
德博拉也瞪了我一眼。“他妈的有什么好笑的?”
“对不起,德布斯,难道你不知道那种黄色的佛罗里达车牌是什么吗?这家伙有这种车牌,居然还干这种事……”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再笑出声,但这已经动用了我所有的自控力。
“好了,那黄色车牌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那是一种特殊车牌,”我说,“上面印有‘选择生活’字样。”
这位丹科大夫开车运送着那些不停挣扎的受害者,向他们体内注射各种化学物,以精湛的技术将他们肢解,还让他们活着经历这一切。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
“选择生活,”我说。
我真想会一会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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