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紧身裙,肩上松松地搭上镂空的黑色真丝披肩,一副很风尘很风情的模样。女人的面容应该是娇好的,但她的脸已经被烟、酒、熬夜、纵欲侵蚀得毛孔粗大,皮肤松弛,真正一副残花败柳,昨夜黄花的模样。
“多大了?”女人慢悠悠地问。
“二十二。”沪妮有意识地把自己的年龄加大了两岁。
“做什么工作?”女人眼里有隐隐的笑意,应该不是太难处的人。
沪妮咽了口唾沫说:“工人。”
“下岗了?”女人还是那样一副探询的口吻。
沪妮点点头。然后沪妮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只坐台,不陪客人出去。”
女人脸上浮了微微的笑容宽容地点点头,许多女子刚来这里的时候都要这样的要求,但她们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钱和色交换的地方,赤裸裸的,不用感到一点羞耻。当你看到别人大把大把数钞票的时候,看你心理平不平衡。
沪妮要求当天上班,她是孤注一掷来的,她必须要尽快地挣到钱。
女人看了她的衣服一眼,让一个女孩先借一套衣服给沪妮,再给沪妮上点妆。
几分钟以后女孩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吊带裙给沪妮,还有一大包的化妆品。
沪妮看了看周围走动的几个女子,都妖艳风情得很。
躲在洗手间间换好行头,沪妮压抑着自己颤抖的手恶意地给自己上了一个浓浓的妆,镜子里的女子变得媚俗起来。
沪妮不光是心在颤抖,手在颤抖,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她很想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跑出这道门,想想令她窒息的“钱”,一个字,就足够让她放弃逃跑。
洗手间灰暗的吸顶灯旁,一只飞进来找不到出口出去的黑色蝴蝶胡乱地冲撞着飞不出去。
沪妮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沪妮被带到了门厅旁一个半开放的小房间里,里面的灯光比外面的更亮,为了客人更好地挑选“商品”。
时间还早,“小姐”们才开始陆陆续续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过来。沪妮坐在角落里,颤抖得厉害。
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前她们寝室的一个女孩丽蛛,不久前自己租了一间房搬了出去住。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一副清醇可人的模样。沪妮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低了低。
“梅沪妮!”女孩惊喜地叫了一声。平时的冷漠灰飞湮灭,相同的境地让她对沪妮徒然地增加了许多好感。
沪妮把自己的腰挺直了,微微地冲她笑了笑,只是嘴牵动了一下而已,然后就不去看她了。
女孩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嘟噜着:“什么了不起!都混到这里来了!”
沪妮依旧挺直了腰的坐在那里,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
开始有客人来,一大群三、四十岁的,手里还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大学生,这里有大学生……诺,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那个。”边说边向丽蛛叫起来:“雪儿!过来过来!”
花名叫雪儿的丽蛛就笑了站起来,款款地向前走去。
“真的假的?”同伴发出疑问。
红姐满脸忠诚地笑着说:“真的!真的!如假包换!还是XX大学的呢!”
“好了!算一个!”
沪妮低了头,紧张和恐惧像白蚁一样那把她完全地淹没了。
她知道她的面前已经站了人,不能老低着头了,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娱乐我,我赚你的钱,各取所需,互不相欠。沪妮这样对自己说。然后沪妮把腰直起来,把头微微地扬了起来,一张浓妆烘托下惊艳的脸。
“新来的?”已经有些浮肿的中年男人眼睛里闪闪地亮了一下,然后男人放肆地问。
红姐忙不迭地说:“芳芳今天刚来,不过她是不出台的哦!”
男人不耐烦地笑骂起来:“你罗嗦个啥!有生意尽管做!这个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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