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姚兰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抓蜡烛的手停在那里,烛光映照在她日思夜想的人的脸上,那熠熠生辉脸,嘴角带着微笑,目光中饱含柔情、挑逗和嘲弄的神态极其夸张。
“看清楚了吗?小丫头。”披头调侃地问。
姚兰的烛光在披头的脸边映照着,披头感觉那烛光就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最后姚兰的手松开,蜡烛跌落下去,在地上熄灭了。
姚兰爬在桌子上,开始痛哭起来,她被这肝胆具裂的一瞬间的变故整个打垮了,似乎身上的血全部被抽空,灵魂破灭一样,她心中各种情绪如涌动的潮水汹涌澎湃。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在这一刻那过去的一幕幕像影片一样在她眼前划过,眼泪如决堤的江水冲出眼眶,霎时她成了泪人。
披头上前把她从桌子上扶起,单膝跪在地上,然后紧紧抱住她,把姚兰下颌放在自己肩头,姚兰的泪水在披头的肩背蔓延开来,迅速浸湿了他大片的衬衣。姚兰此时已经毫无理智,她双臂紧紧扣着爱人的头颅,生怕这让她幸福充盈的美梦又像过去一样消失无踪。
姚兰呜咽着、抽泣着,幸福的感觉让她那么疼,那么痛,整整五年的伤心、寂寞和渴望都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表达的情绪是那么强烈,她的牙齿咬在披头的肩膀上,几乎要刺破披头的皮肤,流出血来。
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姚兰重新回到过去,回到五年前,回到那个天真、冲动的少女时代。一切的磨难和痛苦、煎熬和不幸都不复存在,姚兰作为一个女人积累多年的自尊和自傲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披头向远处的服务小姐招了招手,他一只胳膊搂着腿脚松软的姚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百元甩在桌子上,然后拥着姚兰离开了座位。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披头用双臂把姚兰直接托了起来,此时的姚兰像婴儿般柔顺,任凭披头摆弄,她眼睛闭得紧紧的,泪珠轻柔地挂在脸上,她双臂依然扣着爱人的脖子。姚兰就这样让披头托在空中,下了楼梯,在众目睽睽中穿过一楼大厅、走廊和楼前的空地。披头把姚兰在车前放下来,打开车门,把姚兰托着放在前排坐位上。然后绕到另一边,钻进车里,发动汽车。那一刻,他深情地看身边的女孩,这时,姚兰泪眼蒙胧的瞳孔正定定地看着他,那瞳孔之中万物都不存在,只有身边的爱人。
披头与姚兰对视了几秒中,他用手抚摸姚兰的头发,用手指把姚兰眼帘下的泪珠抹去,然后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猛猛吸了口气,目光锐利、骇人。他使劲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车缓缓发动,沿着大街在灯火辉煌的都市大道上奔驰起来。
“我们回家!好吗?”披头行驶了一阵后,把车减慢下来,转头对姚兰说。姚兰点点头,幸福的微笑在脸上荡漾,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披头。
披头重新加快车速,他内心被巨大的幸福充盈,他尽管此时依然保持冷静,依然把自己的狂热隐藏起来,但在把姚兰抱在怀里的时刻,他就知道姚兰一切没变,依然是过去那个女孩。依然是那个对他痴迷,爱的无怨无悔的女孩。此时,他激情荡漾,感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再让他去享受爱情,除了身边的这个女子之外。
他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关掉引擎,从座位上把爱人拉到自己的怀中。姚兰毫无拒绝,像个木偶一样,她此时已经没有眼泪,只有光彩。姚兰一句话不说,任凭披头对她做任何事。披头拉起她的手,像牵一个孩子一样,她被披头牵引着走进房门。进入房间后,在房间的黑暗中,披头再一次把姚兰拥入怀中。
“说你爱我!”披头对姚兰说。“快说!我等不及了。”
姚兰在黑暗中的眼睛如璀璨的宝石般闪闪发光,她定定地看着披头,咬着嘴唇,似乎在体味这一刻突然降临的幸福。
“你——,你会再离开我吗?”姚兰在披头的催促下终于说出了一句,那语气充满对这一时刻幸福的迷惑与怀疑。
“不会了!永远不会!只要你原谅我,只要还认为我配得上你。我就会一生一世陪在你身旁,直到死!”
“不要说死!”姚兰用手捂住披头的嘴唇,“我受了这么多苦,用了这么久才找到你,我绝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原以为这生都见不到你了。”说着姚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那晶莹的泪滴让披头感动不已,如果在姚兰最初流泪的时候,披头刚毅的个性让他没有感动的话,此时他的眼眶也湿润了,但他忍住,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那我们明天就结婚吧!”披头说,“这样你就会把我这颗喜欢流浪的心栓在你的手腕上了,你就可以永远不再为我可能哪天的一时糊涂远走高飞而担心了。只要你给我让我在你面前不再自卑的理由,我就永远离不开你,永远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姚兰露出天真的微笑,她把脸颊靠在披头宽厚的胸脯上说:“结婚!做你的女人!这是真的吗?都五年了,你的心难道没有被那个漂亮女孩子夺走吗?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在你今天见我之前我在你心里依然是过去的样子啊。”
“傻孩子,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个漂亮女孩,包括现在。所以,如果这五年我的心没有被漂亮女孩夺走的话,那是因为五年前你把我的心偷走藏起来了。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像你这么普通的女孩是配不上我的,今天我逮住你就是要从你哪里讨回你从我口袋里偷走的东西。快点,你这个小偷,把我的心掏出来还我!”
“我是坚决不给的!”姚兰从披头的怀里挣脱,脸颊绯红地说,“你以为我会把我的命根子给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吗?如果你真想要回去的话——”姚兰嬉笑着说,“那你除非把我的心也一块要去好了。”
“好!这个主意真不错,但你得告诉我如何穿过你的躯壳,是从这儿吗?”说着披头把手伸向姚兰的胳肢窝,立刻让姚兰跳了起来,她在房间像受惊吓的鸟一样扑腾起翅膀。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房间里打闹,披头最终没有斗过姚兰,被姚兰仰面压在地毯上,在这种打闹下披头是绝没有获胜的可能。姚兰在得胜后用身体压着披头气喘吁吁地说:“服输吧!你是斗不过我的,我可不是过去那个天真的小丫头了。从现在开始你该重新认识我了,再不要以为女人是软弱的动物。”
披头躺在地毯上说:“好了,你胜了,我是你的俘虏了,我投降了。你把灯打开吧,我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不行!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我去开灯你会跑掉的。”
“不会!我可是最信守诺言的男人。”
“不信!除非你给我保证你不会乘机爬起来跑掉。”
“我保证!”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开关在哪?”
“在门口!左边的就是。”
姚兰起来,此时姚兰已经在打闹中把鞋踢飞了。她只穿袜子摸到大门边,把灯打开,立刻,房间里充满光线,姚兰看到披头看似高档的房子其实是乱七八糟的。
“天!你怎么住成这样?”姚兰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左右打量,“你和过去一样懒!”
“是啊!看来我老婆将来任务繁重啊。嘿嘿!”披头躺在地上捂着嘴笑,心里得意极了。
“难道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吗?”
“是啊!你以为你到我这还能做什么?这些事就已经够你干一辈子的了。”
“那我是绝不会嫁给你的!这次不会再是你了,而是我抛弃你!让你等我五年。”姚兰气呼呼地说。
“公平合理!那就这么定了。”披头表情认真地说。
“啊!你心里原来就是这么想的啊!难道我就没有勇气离开你五年吗?”姚兰冲到披头身边,伏下身子对披头说。
“你当然有!但要是你有了这个,”披头说着把姚兰拉到自己怀里,把嘴唇印在姚兰的嘴唇上,他在亲吻的间隙说:“要是你有了这个你就不会认为我欠你五年了,我们之间就不存在欠债了,我把欠你的都还清了。”
姚兰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男人亲吻,这一吻她整整等了五年,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应当是等了二十四年,最终她终于得胜。
天呀!我被他亲吻了,被我的爱人亲吻了。姚兰现在激动的无以言表。在那接触的一刻,姚兰彻底陶醉、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我爱你!王谦,我爱你——”姚兰在披头的怀里一边发抖一边说,“我爱你——”
这一夜姚兰就躺在披头身边,在爱人的怀里絮叨着往事直到天亮。
“去上班吗?”早晨的时候披头问姚兰。
“你说呢?”姚兰从披头的臂弯里抬起头问,那神情像个毫无主见的孩子。
“我想你在我身边。”
姚兰得到自己要想的回答,于是脑袋立刻重新回到刚才感觉舒服的位置,她喃喃地说:“我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我瞌睡得厉害。”
“是啊!姚兰,你的确需要休息,我也受不了了,我也要睡觉了。”说完,两个人同时进入了梦想。
到中午的时候,姚兰醒了,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身边人的身上,他开始回忆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现在的一切,感觉幸福无比。这一夜他们除了亲吻抚摸以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睡。
此时,她看了爱人片刻后慢慢抚摸起爱人的臂膀和脸颊,还有其他裸露的皮肤。她亲吻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是头一回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天!我真堕落了,是个坏女人了,她想,然后她摸摸自己绯红的脸,感觉非常害羞。“即便这样我也愿意!”她对自己说,“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他的女人啊!”
姚兰轻手轻脚爬起来,到洗手间整理自己。她洗了个澡,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她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后,披头依然在呼呼大睡。姚兰打开冰箱,看到牛奶、鸡蛋、火腿和超市买的小馒头,她猜想披头一个人的时候基本就是这样凑活的,她在厨房煎了鸡蛋,把火腿切成薄片烤成焦黄,然后夹在小馒头里,她做了三份,给披头留了两份,自己吃了一份。她吃完后披头依然没醒,于是姚兰在床头给他留了个纸条,告诉他她去上班了,告诉披头起来后觉得饿的话就把桌子上的留给他的便餐随便吃点,晚上她会再来,会给他做丰盛的晚餐。之后姚兰就出门上班去了。
姚兰出门后打的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身衣服,然后就赶到单位。她像头解释说自己早晨头很疼,手机也出了问题,所以就没及时请假。姚兰的头对她很是信任,听到姚兰生病让姚兰去医院看看。姚兰推说去过了,于是这起撒谎就轻易过去了。
姚兰上班从不迟到,这是她头一回做出违反原则的事。但此时她似乎有充足的理由违反规定。她像是完全变了过去那个样子,在她心中,一切都似乎变得美好。
然而毕竟还是与五年前是有所不同的,当姚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卷宗时,那些血淋淋的犯罪情节又重新把她拉回到现实中来。她在翻阅卷宗一个小时后,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的幸福感觉逐渐消退了,那些原则、正义和公理的概念重新又占据了她的头脑。到她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痛苦地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天!”她内心呼喊,“我爱上的是个杀人犯——”
该怎么办?姚兰痛苦地问自己,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见到王谦就会告发他,会维护法律的尊严,但当她真的遇到爱人后一切却又都改变了。爱又成为主导一切的主宰。那个正直的检察官此时却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失去一切立场,她失去了方向感,没有了信仰。到下班的时间后,她想到自己的爱人在家里等她,她就毫不犹豫地赶去见他了。
披头下午才醒来,给公司和分店挂了几个电话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头绪。
“姚兰一如以前那样爱我,”他幸福地想,“看来我真是赌对了。我要和姚兰结婚,然后离开这里,到遥远的国度去,从此不再参与这里时俗的纷争,去国外重新开始,和心爱的女人一起打出一个新的世界。”他在看了姚兰的纸条后就在家里急切地盼望自己爱人的归来。
姚兰来的时候拎了很多东西,王谦几乎是在见面的那一刻就把自己的爱人抱在怀里,然后放在肩头上。
“让我下来!让我下来!”姚兰手里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在披头的肩膀上喊,她在得意忘形的大男孩的刺激下最后还是把手中的袋子扔在地上,然后和爱人亲吻起来,这次,她没了害羞,吻得既忘情又投入。
在吃晚饭的时候披头问:“想好了吗?我可等不及了。”
“什么想好了?你说什么?”姚兰停住筷子问。
“昨天我要你嫁给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需要考虑考虑。”姚兰嬉笑着说。
“还需要考虑?你都已经考虑了五年了。”
“你五年前并没有向我求婚。”
“哦!你在和我玩文字游戏——”披头跳了起来,欲要胳肢姚兰。
“服了你了!”姚兰见披头要动她,立刻改口。
“服了就快说答应嫁给我。”
“嫁给你可以。但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值得我嫁。”
“看来你的苦头还是没吃够!”披头又跳了起来。
“够了!够了!我吃够苦头了。”姚兰缩着脖子躲开披头伸来的手说。
“好吧!我就在这,跪在你面前,”披头单膝跪地,“乞求你嫁给我这个坏蛋!答应我吧!”
姚兰诚挚地点点头,表情异常神圣。她犹如五年前一样抚摸着爱人的脸颊,用坚定的语气说:“好!我嫁给你。”
披头微笑着,他持续看着姚兰,最后他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坐会座位,继续吃饭,不再看姚兰了。
“你怎么了?”姚兰看到披头怪异的深情异常好奇,她以为披头在得到她的许诺所没出现的兴奋感到一丝丝失落。“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披头停住了咀嚼,片刻,他把头抬起来,姚兰看到两行热泪在披头的脸颊流下来,他眼睛红红的,是激动是难过让姚兰无法辨别。
“你哭了!”姚兰上前亲吻着自己爱人,“为什么哭?娶我做妻子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就因为我高兴所以才哭。你还没见过我这样吧?在你面前我从来就是个男人,可我今天却像你这个爱掉眼泪的小女人一样了难看了。”
饭后,披头建议要带姚兰出去兜风。他们驱车到披头经常去的郊外,相拥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姚兰,从昨天到今天你一直都在谈过去,你从来不曾问过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情况吗?”披头在聊天的时候突然问。
姚兰像是没听到披头的话似的指着北方天空的星星说:“你看,那是北斗星,向那个方向走,就会回到我们的家乡。我在那里认识了你,然后与你分别,最后我们却奇迹般地到了同一个城市,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真是奇妙!”
“姚兰,你真不想了解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披头又加重语气问。
“王谦,你说要是我们回到家乡,重新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会是怎样?”姚兰依旧不理会披头的追问。
“姚兰,不要欺骗自己了。我们之间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在你嫁给我之前你必须直面我的过去。”披头把姚兰的肩头扳过来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姚兰说,但姚兰依然抬头不看他,依然在凝望星辰。
“我的女人,你必须面对现实,你是检察官,而你的爱人是罪犯你知道吗?”披头对着姚兰轻声却语气坚定地说。
“我知道——,”姚兰应了一句,表情却依然如故,依旧看星星。
“那你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批头问。
“没办法解决——”姚兰回答时还是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什么叫没办法解决?”
“你是罪犯,我是检察官。我们是冰与火。”
“姚兰!正经回答我问题好吗?严肃认真地和我说话。”
“怎么认真?你还让我怎么认真?”姚兰仰望星辰的眼睛突然涌出泪水,她用手背擦着眼泪,看着远方说。“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命运要让我来追杀你呢?如果老天有一点慈悲的话就不该是我来做这件事,可我却做了。我知道了我不该知道的一切,我变成了我不该变成的人。好像老天让我变成检察官就是为了做你的敌人一样。我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好像并不是寻找你,而是来惩罚你,来杀你,来消灭我的男人啊!”姚兰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她捂住双眼,使劲撕扯自己的头发,发疯发狂吼叫,那剧烈的情绪变化几近歇斯底里。
披头把疯狂的姚兰紧紧抱在怀中,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他轻轻拍击姚兰的后背,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事物的另一面,他几乎明白了一切。
“姚兰!亲爱的,不要哭了。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披头亲吻着姚兰流泪的眼睛说,“和我走!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法律追讨不到的地方,在那里,你将不再是检察官,我也不再是罪犯。让我们重新开始生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过没有贫穷、饥饿、心酸和眼泪的生活,你给我生一大堆孩子,然后养育他们长大,让我们共同度过未来的每一个季节、每一个时刻,让我们去过没有暴力、血腥和欺诈的生活,去一个美丽新世界。答应我吧!和我走。”
“王谦——,”姚兰哽咽着说:“在你做了那些事后,这个世界对你我来说就已经不存在什么美丽新世界了。即便到了天涯海角你也将永远是罪犯。而我,即便我不做检察官也改变不了你的行为。”
“只要你爱我,一切都可以改变!爱会让我们的一切都改变!”披头也开始呜咽。
“爱只能改变我们,却不能改变你的罪和你给别人造成的伤害。上天是有眼的,你即便走到哪里你都逃不脱上天的惩罚。”
“难道我做了那么多好事都不能赎我所犯的罪过吗?”披头把姚兰推到自己面前,他咆哮着问。
“抵偿不了!如果你不是做了那件最不能原谅的的事,我认为我们的一切都可以挽救。但古往今来杀了人就该偿命啊!”姚兰痛苦地说,她感觉自己不能支撑身体,她瘫在地上。
“明白了!”披头把姚兰松开,“我明白上天给我安排的是什么了。毫无办法,认命了!”他把自己的衬衣撕开,裸露胸膛,然后走到车边,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掉转车头急速地开走了。在车里,他给110拨了电话,告诉对方市检察院的姚兰检察官在某某国道溪弯处的旁边遇到意外,需要救援,同时他把姚兰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对方。他不断打电话问询情况,直到证实姚兰被110救助人员找到他才关掉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一辆越野车冲进市公安局大院,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他神态镇定地走进值班室,对值班警察说:“我是内蒙铜窑煤矿杀人案的凶手,我来自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