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许我一个承诺
后来她找了个很恰当的时机想当作不经意的时候跟如笙提起这件事情,如笙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轻晚就抱怨说:“就只差一份,改卷的老师也真是的,多给我一分又不会掉块肉。”
如笙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他说:“宋轻晚,你好不好意思?你自己考不好还怪到别人头上去了?”
轻晚只能扁着一张嘴不说话,后来如笙说:“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英语,要是下一次还没过,自己看着办。”
她赶紧点头。
范如笙是个任何时间都不放过的人,当天晚自习的时候他就测试她的英语程度到哪里,掌握了实际情况以后,回去他又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拟定课程表,针对她比较弱的部分加强指导。
当轻晚第二天拿到那份课程表的时间,简直感激涕零,回到寝室宝贝的把她贴在墙头,连别人碰都不给碰,苏艺就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国家级文物。宋轻晚同学,你晚上要不要抱着它睡觉?”
她倒是想,不过每晚睡觉前看着墙壁上那刚劲熟悉的字体,她连做梦都是甜的。
多少个夜里,他进去她的梦中,温柔深情,当他深亮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时,就连在梦中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跟个呆瓜似的。即便是交往了这么久,她对他的感情丝毫没有减少的地步。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看到他时候会莫名的兴奋,看不到他时又会莫名的怅然,跟丢了孩子似的,脑子里塞满了他,无心做任何事。
这样的状况英语一点都没进步实际上根本就是很正常不是?所以当如笙拿着一道昨天才教了一个晚上的语法题问她为什么会又做错的情况下,她看着那道题目,真丢人,没地缝可钻,把脑袋垂的有多低就多低。
如笙不满:“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想你呗,还能想什么?她在心底很自然的回答,过后又想想,自从很如笙在一起之后,她的脸皮好像变得越来越厚,刚上大学时的腼腆和害羞早就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抬眼悄悄的看他,嘟囔:“不然你还是不要教我好了,我每天自己学,你在我身边我根本就听不进去哎。”
如笙莫名其妙的瞪着她。
她干脆豁出去了,说:“因为你在我身边,听你解说语法,我满脑子就是你的脸,你的声音,听着听着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最后还补上了一句:“谁让你长的那么好看,声音又那么好听。”想当然,如笙回答她的是一个没好气的大白眼。
后来的英语辅导就这样不了了之,范如笙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但是遇见了生命中唯一一个例外,他也只能向命运举起双手投降。某人已经不止一遍的在他耳边保证下一次一定会过,而且还经常抱怨他帮复习的话很打扰她,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他在她身上着实体验了一番。
轻晚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六月份的六级考试一定能过,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要是还没过,那就不但对不起他,还要对不起家乡父老了。
于是双休日如笙去打工了,她便跟苏艺一起在图书馆复习,两人英语成绩都半斤八两的,碰见难题目,她不会她也不会,只能你瞪着我我看着你。终有一天,苏艺把汤芃给拉了过来,印象里她一直记得苏艺跟她说过汤芃的英语很好,她说,要说汤包子唯一能跟范如笙媲美的那就是英文了,在H大几乎是两个顶尖级的人物。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轻晚有时候遇见问题便会问他,图书室里又不能大声说话,所以声音小了就要凑的近一点,
当时人没感觉什么,但是身旁的人就会觉得有些什么。
于是H大校花和汤大少的绯闻一瞬间被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轻晚自己也知道了一些,怕如笙误会什么特意跑到他的寝室楼下等他,左顾而言他,瞅见如笙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样,心放下去了一些,但是失落感更大。
周围的人都觉得如笙对她好像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顶多是愿意让她经常跟在身边,可看起来就好像是她纠缠着他不放一样,在人前,如笙更不会做什么亲密度的动作,就连牵手也不会。她还记得自己跟苏艺抱怨过:“如笙真的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喜不喜欢我。”苏艺就说:“喜不喜欢应该可以感觉的出来吧。”她问:“那你感觉他喜欢我吗?”“不喜欢。”她说,“但也不能说是讨厌。”她那时候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那天,三人依旧在图书馆里自习,晚上的时候约好如笙一起吃饭的。
轻晚刚问完一个题目,自行的坐在位置上思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宇宙第六感,脑袋一转,就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发呆的范如笙,黑眸里闪现出的是一丝的茫然失措。
范如笙会出现茫然失措的样子?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她急忙收拾好东西,跟苏艺和汤芃说了再见,就像小鸟儿一般飞到了如笙身边。
她笑嘻嘻的说:“如笙,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如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轻晚连忙跟上。
去食堂的路上,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讲话,他本来话就不多,今天好像更沉默,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女孩子心思一般都比较敏感,到了食堂打了饭,她瞧了他好多次,脸上淡漠的表情,很认真的吃着饭。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如笙,你今天不开心吗?”
他看了她一眼,说:“没。”
“可是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说了一句:“吃饭的时候说话消化不良。”轻晚差点噎着。
好不容易等到他吃晚饭,她刚要说话,见他瞄见她碗里根本就没怎么动的饭,有些不耐:“怎么吃的这么慢?我等下还要去家教。”
轻晚心生委屈,心想我这没吃饭还不为了等他吗?他反倒好怪起自己吃的慢了。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她说:“那你先走好了。”
他冷冷的看着她:“我等你吃完。”
“不要了。”她赌气:“你大忙人的时间我不敢耽误。”
“快吃。”他隐忍的说道,眉宇轻皱起。却见她依旧拿着筷子,半分不动,“你到底想怎样?”
“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好不好!”轻晚气急了,从来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跟他说话,四周传来异样的眼神。
如笙眼帘垂下,单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
轻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如笙,到底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嘛?你这个样子,我总感觉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是对我有真么不满,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你没错,是我心情不好,你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回去。”
轻晚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根本就没胃口,“你要走就走吧,我也回寝室了。”说完站起身就走,出了食堂门她就后悔了,如笙根本没有追出来。可是小说里一般不是都写女主角生气走了,男主角都会追出来的吗?
可是……宋轻晚,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小说而已。范如笙别说跟小说了,就是跟现实生活中正常的男友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能期待些什么呢?
她站在门口郁闷,想要转身回去又拉不下面前,最终还是咬牙一狠心往宿舍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跟如笙吵架,心里难受极了,到了寝室跟苏艺一起去打水的时候说起自己的苦恼。
苏艺一言不发的听了她说完,然后才说:“范如笙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会这样,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轻晚觉得听见了天方夜谭。
“本来我们都以为他不会计较别人传出来的绯闻,其实他都搁在心底呢。男人总是把他们脆弱的一面藏的很深,并且死不承认,其实在恋爱的时候,他们和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只是不太外露罢了,因为那被看成是女性的特权,范如笙是个情绪埋得很深的人,单从我们看来,就觉得他好像特别不在乎你,其实那只不过是我们表面的看法而已,实际上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听你刚才说的,我猜他肯定是吃醋了,刚才在图书馆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他看你和汤芃的眼神,如果换成我是他,也会生气的。”
“你说你早就看见他来了?”轻晚有些懊恼:“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苏艺回答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别忘了,我可是跟那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没找他算旧账就对得起他了,活该让他吃醋,叫他整天拽的要飞天一样,哼!”
“可是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不是我的不对吗?我还向他发脾气。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在意的,我真蠢!”
苏艺安慰她:“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范如笙就没错吗?更错的是他好不好,谁叫他什么都不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把他的七窍玲珑心体会得一清二楚。”
听了苏艺的话,轻晚原本就不坚定的心更加的动摇了。她朝苏艺挥挥手说:“我刚才没吃饱,现在下去买点吃的上来,你要不要我帮你带?”
苏艺笑笑说:“不用的,估计等你拿吃的来了,也许我已经睡着了。”
她那点小心思她会不知道么?八成又是找范如笙解释去了。
轻晚的确是去找范如笙了。她在他的宿舍楼下转悠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跑了上去。
大学的生活可不仅仅就是学习、吃饭、睡觉、或是加上社团的训练这么简单,否则,学校的学生们岂不是变成了圣徒和圣女。尤其是学校里再有像范如笙、汤芃这样的人物存在,那么大学生活就不可能变得简单了。通常情况下,若想知道女生仰慕的对象是个什么样子,完全可以参照他们两个人作为模板。事实也如此,只是某些人本身并没发现而已。在H大学女生的眼里,学生宿舍1号楼312室和222室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因此被关注的程度当然会比其他房间要高出很多。
所以即便是她从来没问过如笙的寝室号是多少,只要在312和222之间剔除掉一个就行,何况在很早之前,苏艺就帮她调查清楚了范如笙的寝室号码,312号。
她咚咚咚的走了上去,找到了门牌号的房间,敲敲门,半天没有回应。
她看了一下表——六点半。如笙刚才有说他要去做家教的,难道真的是连寝室也没回吗?
她站在门口干着急,她从小就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他又不在,她总不能站在人家门口一直等着,这楼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免向她投以好奇眼神,尴尬极了。
正在她转身要走之际,一个声音传来:“咦?你不是如笙身边的那个小美人吗?”
“你还记得我?”那人受宠若惊,小美人在学校很有名,又的确是魅力不凡,礼数十足,特讨人喜欢。
“嗯,你以前经常跟如笙一起去上课,我记得你。你叫老袁是不是?”她浅笑,犹记得如笙是这样喊的,原来他们是室友。
“呵呵,我叫袁宇超,你也可以和别人一样叫我老袁。”他说:“你是来找如笙的?”
“嗯。”她点头,“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啊,老是打起工来就没日没夜的,你恐怕要等很久了。”
秀眉轻轻拧起:“那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吗?”
“大概,最早就十点左右这样子。”他说:“要不你进来等吧?反正我们寝室也没什么人,就我跟如笙,其他两个在外面租房子住。”
从六点半等到十点的事反正她又不是没做过。正好她也想看看如笙的寝室是怎样的,于是她点点头。
第一次进他的寝室,其实没她预料的糟,虽然上不上非常明净,也谈不上狗窝,至少物品原则上还摆在该摆的地方。
她一眼就望见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刚想说话,身边的老袁就指着那个桌面说:“那个就是如笙的。”
她走过去,伸手摸摸那椅子,心里勾画着如笙每晚坐在这里看书时候的样子,一定很迷人吧?
老袁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跟没见过椅子似的,他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下面打饭,要饿死了都。”刚说完,隔壁寝室就有人来叫他,两人拿着饭盒出去了。
轻晚一个人在寝室,老袁一走,她就坐在如笙的椅子上仔细的打量起他的地盘来。桌子上除了几本干净的书,一个台灯,还有一个玻璃杯子,就没别的了,是如笙一贯的简洁风格,也是她见过的寝室里最干净简洁的一个了,简直连女生都比不上。
轻晚趴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音,她好奇的看去,以为是以神速打饭上来的老袁,看到那熟悉的影子时,她呆了呆,傻傻的看着他,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着了魔似的向他走去,站定在他面前,她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的黑眸依旧镇定如初,看不清那里掩藏着的情绪。
轻晚拉起他的手,撒娇似的摇晃:“如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上门负荆请罪来了。”
他望着他,没有出声。
她嘿嘿的傻笑:“好吧,好吧,不要生气了,生气会死掉很多脑细胞,多不划算,是吧?”
范如笙的回答是直接将她压在门后,狠狠的吻上她那张呱呱不停叫的嘴,轻晚感觉自己的腰都要都要被扭断了,但是她在天旋地转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亲吻这个东西真的会让人上瘾吗?
两人坐在寝室里的时候,她坐在如笙的大腿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她问他:“你不是说要去家教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笙看向别处,神情有些不自然,刚才在食堂碰见了老袁跟他说她在这里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的回了寝室,跟那边请了假。
见他不说话,轻晚径自发表联想:“让我想想看,是不是我们心有灵犀?你感觉到我在这里,所以就回来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用做家教,刚才是有意气我的?”
如笙失笑:“你少自作多情。”
她瞅了他一眼,坐直身子,正色对他说:“我跟汤芃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我喜欢的人是你。”
如笙一怔,接着用手拂过她额前的发丝,轻笑道:“宋轻晚,你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一个女生总是跟别人说我喜欢你,你不害臊吗?”
“以前会啦,现在当然不像以前那么青涩,而且我又不是抓着一个人就对他说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范如笙,你不是别人,我才天天给你说的,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要放在心里不说?那样憋着,很难受的。”
一语双关,他不是不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面对她的倘然,他能表现的只能是沉默。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这样的单纯毫无芥蒂,心里想什么,嘴巴上就说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单纯没忧愁。
通常人都会以为他城府极深,他不爱说话,但是什么都看在眼底,放在心底。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喜欢她,如果说他在对待任何事情方面都熟练的游刃有余,那么在爱情方面,他茫然的就跟走在高密度的森林里一样,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这样走是不是正确的?走过去会不会掉进陷进里,走到最后会不会迷路?不是没瞧见她眼中明显的怅惘,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他不保证自己是否能做到最好,不让她受委屈。
自从她走进他的生活里,他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他真的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她的笑声会卷走他一天的疲惫,她的饭菜让他有家的感觉,每每在亲吻她的时候,他总在想,要如何才能让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像如今这般甜蜜。当然,她的粗心大意也常常让他头疼不已,每每在训斥她的时候,她总是一脸无辜的垂着头,脸上是百分之百的歉意,眼睛里却闪着毋庸置疑的笑意。这样的她有时候让人好无力。
他贪恋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却又不能给她什么实质性的承诺,就连我喜欢上你了这样的情绪也不能表达。
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出现是纯粹的意外,而他对待这个意外的时候总是要万分的小心翼翼,怕是一个不留意,出现了另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
轻晚当然不知道范如笙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认为,看过多少人世间的爱恨,就连木头也有皱纹。难道交往了这么久,如笙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忽然记起的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话:“他这样的人,没有红灯。他给你绿灯,黄灯,如果你还不跟上,他就离开了。没有红灯……”
她玩着他的手掌,看见上面明显一个割伤的痕迹,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的。”他敷衍的解释。
她边玩着他的手掌边对他说:“有的时候我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直到现在都觉得我们之间的交往是一场梦,总有醒的一天。如果可以,真想让我做一天的你,让我可以了解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如笙沉默了良久,就在她以为又是在一次习惯的失望时,他深邃的眼眸对着她说:“轻晚,给我时间。”
只是她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却等到了范母住院的消息。
如笙说,这几年,母亲的身体一直反复无常,他经常劝她去医院检查,可是她总是敷衍他,他知道她是为了省钱,她节省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待自己好过。
接下来的几天,如笙变得更加的忙碌,一边要为范母的住院费烦恼,一边还要兼顾学业。晚上的时候还要守夜。轻晚实在看不过去,主动提出她可以替他守,一开始他怎么都不同意,后来如萧在他旁边求情,他在勉强答应,但是前提是要在他们轮流守夜的情况下。
她没想到的是如萧竟然还记得她,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问:“你是不是轻晚姐姐?”
她以为是如笙在她面前提过她,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很小的时候陪她和哥哥看过戏的姐姐。
在病房前,她看到了仿佛一夜间衰老的范母。眼前那个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容颜枯槁妇人看的让人心抽疼。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范如笙兄妹,在她心底,一直对她都有种敬意,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有这么大的勇气。
白天不要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会提着做好的滋补汤来医院,那个时候如笙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如萧每天都要上课更没空过来。
范母很好相处,很慈祥,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总是很客气的说让她不要这么辛苦,后来或许是如笙在她耳边说过了什么,她不再那么客气,每次看见她来就像看见自己女儿来了一般,几个邻床的病人每次见她来了,也总是夸她说:“你女儿真孝顺。”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范母经常会说起如笙小时候的事情,她说:“如笙从小就聪明懂事,学习成绩又好,从来都不要我操心,回家的时候总是他做饭,连如萧是他一手带大的。可如笙从小都没有朋友,小的时候因为我们家穷,大多数的家长都教育他们的孩子不许跟他接近,他也不介意,每天都跟如萧玩,也许是这样,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很好。但是也是这样的原因,他的性格沉闷,什么都不说,从初中到大学一直都是为了家里奔波,他从来都不说自己的苦恼,这些年了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带任何一个朋友回家。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像他这种年龄的孩子,不正是年少最珍贵的时期么?我没读过书,懂得的道理也很简单,如笙的世界就像只有黑白两面,一面是他自己一面是我们,他把太多的精力花费在我们身上,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
“我这人一生没什么奢求,能捡到如笙和如萧两个好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也许你不知道,如笙一直都是我的骄傲,那么懂事,让人放心,对于如笙,我总觉的亏欠了他,我把他捡回来,从来都没让他过过好日子,有时候我常想,要是那天我在大桥下没有把他捡回来,也许他的命运就会不一样,或许正好路过一个有钱家的人,又喜欢小孩子的,他就不要吃这么多苦。如萧不一样,她最幸运的是有这么一个好哥哥。”
轻晚艰难的安慰:“阿姨,你不要这么说,如笙不是什么都没有,她最幸运的是有你这么好的妈妈,你要想想,若是当初你没有把她捡回来,也许那年冬天他就活活的冻死在大桥下面了不是吗?”
范母慢慢的摇头,笑了笑:“我看的出,如笙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然他也不会叫我不要把你当外人看。小晚啊……答应我,好好陪在如笙身边,他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孤单。”
“阿姨……”轻晚动容。
“还记得前几天,如笙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整天说不上三句话,难的回家一趟都是心不在焉的,他很少发呆,吃饭的时候对着菜发呆,连洗碗的时候都会割伤了手。周末晚上他回家,我在临睡前去他房间去找他,他看着桌上的英文书,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是我的孩子,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很担心,想要去问他究竟怎么了,还是茉落告诉我说,如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好像跟别的男生挺暧昧的。如笙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就算他心里再在乎也不会主动去问。后来我找过他谈,问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我就说,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就去告诉别人,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却告诉我说:“喜欢上她,是个意外。我的人生路上要做什么,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却从没想过半路会出现她。她是一个只能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说爱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现实有时候是很残酷的,我不能确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决心去面对她的爱,也不能保证能够给的起她要的,我不想一时的冲动与激情,就陷进去,那样对她来讲只是伤害,目前的我,还要不起她,没有资格给她想要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实在的孩子,做不到的,他不会夸下海口,只有等到自己真的有把握,才会许下承诺。”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可以……”范母低声说,几乎听不见:“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陪在如笙身边,给他幸福。”
轻晚一怔,门口已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范母的神情随即恢复了自然。
“轻晚姐,你又做了这么香的汤?我和哥在老远就闻了出来。”
“排骨汤。”轻晚轻笑,站起身,打开保温瓶:“你们也来尝尝看,我做了很多的。”
“我来。”如笙放下书,走上去帮忙。
一旁如萧在和自己母亲咬耳朵,“妈,你看见没,哥对轻晚姐好温柔。”
……
如笙送轻晚出门的时候,范母已经睡着了,如萧在一旁守着。
她抬头默默的看着他消瘦的侧颜,原本就清瘦的脸好像又瘦了。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吃都不会胖呢?
就在她恍惚的时刻,一双手用力的将她扯回了怀抱,她惊呼了一声,耳边汽车呼啸而过。
“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心?”头上传来无力的声音。
她愕愕然张口、闭口,连续几次,而后微笑:“反正有你在身边啊。”忽而,她抓起他的手,指腹轻抚那还没完全好的割痕,认真的看着他,说“如笙,我知道阿姨和如萧都是你的责任,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善待自己好吗?你看,就这几天,你就掉了好多肉。”
“嗯……”他凝视着她,自喃般的道:“这几天,谢谢你。”
“不要跟我说谢谢,听得好陌生,如果可以的话,如笙……许我一个承诺吧。”
他带着疑问看着她。
她说:“给我个未来吧,就算要我等,也可以让我有目的的等。我不想再想以前那样茫然,看不着边际了。”
“我……”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她打断他的话,“你身上的负担我看见了,虽然我不能亲身体会到,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她俏皮一笑,“而且你也看见了,阿姨和如萧都很喜欢我,如果你错过我了,还上哪去找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女朋友,所以如笙,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好不好?”
“……”他别无选择,闭眼,轻点头,“委屈你了。”
她微笑:“不委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不委屈。”
范母出院之后,轻晚变成了范家的常客,连苏艺都是时常感叹:“这还没结婚呢,你就跟人家婆婆和小姑处的那么好了,不错啊,宋轻晚同学,以前是我小瞧你了啊。”虽然每次她都会不好意思,不过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就好像她真的已经是范家的媳妇了一样。
六月份她又参加了一次英语六级考试,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过。
暑假的时候她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说自己在学校里勤工俭学就不回去了,宋爸想,这个年纪让她出去多锻炼锻炼也不失为好事,就答应了。她勤工俭学的地方就是范如笙工作的医院附近一家麦当劳里,如笙下个学期就升大四了,因为成绩优秀,被学校介绍到市级医院里实习,她不想跟他分开,又时常想见面,就找了个这样的理由,下班了还可以一起回去。
暑假的时候她都住在范家,和如萧住一个房间。如萧是个双重性格的孩子,跟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很腼腆,可是跟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又特别的放得开,老是在她耳边嫂子嫂子的叫。轻晚想,那大概是她过得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每天和如笙一起上下班回家,就感觉已经是老夫老妻似的,回到家里,范母已经准备好了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粗茶淡饭,但是很幸福。有时候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时常会想,要是时光一直能停止到现在多好。没有变故,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天荒地老。
这天,范母带着如萧去做礼拜了,晚上不回来,家里就剩下如笙和轻晚两人。轻晚那个心激动的啊,一整天都心血澎湃。
吃晚饭后,如笙照常在书桌前研究医书,她就坐在一旁看着他,自从放暑假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虽然只是实习,但医院工作量很大,如笙偶尔都要加夜班,有时候十二点多才能回来。今天难得他不用加班,她一手撑着脑袋,颇有将他看个够的架势。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他不这么认真的时候,她都被迷死了,何况是这么认真的时候,难怪学校的女生就算知道他有了女朋友还那么迷他,就算是她,整天看着他都好像看不够的样子,真恐怖,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像吸毒一样上瘾,越陷越深,尤其还是对那么完美的他……她的视线,已经完全离不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看的人终于受不了她的眼神,转头,蹙起眉:“你没事做么?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我又没说话又没做什么,你不当我存在就好了。”
“可是你这样,很打扰我。”
“哪有!”她眼睛转了一圈,“莫非你心里有鬼?”她作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我告诉你,即使我很喜欢你,即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别想乱来。”
如笙哭笑不得:“心里有鬼的人是你吧?”他瞄了瞄墙上的始终,九点半了,“你快去洗澡吧,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又要赖床。”
“真小气,多看一下都不行。”她嘟囔着,颇为委屈的样子。
他失笑,安慰小孩子一般,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快去吧。”
她乐了,心里得到平衡,还给他一个吻,乐颠颠的洗澡去了。
自从承诺过她之后,如笙对她比以前更温柔了,别看他对别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要是真的在意起一个人来,那眼神温柔的都能溢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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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节有JQ,更进一步的发展,嘿嘿嘿,偶奸笑的飘过。
可能是因为乐的太糊涂了,居然忘记了拿换洗的衣服就跑到浴室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洗完了之后,伸手一摸,才发现没拿衣服,自己的衣服又丢到水里去了,想着让如笙帮拿,又不太好意思,眼瞄见架子上正好有一件男士衬衫,是如笙的,她想了一下,伸手拿来就着穿了,出了浴室,还来不及跑到房间去换衣服,就碰见出来倒水的如笙。
两人皆是一愣,走出浴室的她,热气熏的她的肌肤泛着白里透红的粉嫩色泽,过大的男性衬衫包裹着她细致的身子……如笙别扭的移开眼睛:“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她憨憨的笑:“我忘拿衣服了。就让我穿一天吧,穿着心爱人的衣服睡觉,感觉肯定很不错。”
“随便你。”如笙丢下三个字就去倒水了。
轻晚贼兮兮的笑,到了房间里换了裤子出来的时候,如笙握着被子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动静,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她甩甩过长的袖口,甜甜的轻笑:“好大。”
如笙从来不知道沐浴过后的女人会有这么性感的一面,尤其是穿着他过大的衬衣时。他耳根一热,再一次别开眼神:“把我的衣服换了吧。”
“为什么?”她不解,一屁股坐在床上,“不要,我今天就要穿你的衣服睡觉。”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撒撒娇,表现自己小女人的一面,这是苏艺教她的,说是什么男人都喜欢小女人,尤其是柔柔弱弱的类型。
柔柔弱弱她是表现不出来,不会偶尔的撒娇她还是会的。
如笙的喉咙忽然一阵发紧,“我去洗澡。”几乎慌乱的躲进了浴室。
轻晚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么的诱人犯罪,那风情万种的魅惑好像在不断向他招手,快来快来吃我吧!好在范如笙不属狼,不然她早被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出来的时候,她斜趴在床上,一脚还挂在床缘边,人却已经睡的香甜。
他擦干了头发,将毛巾放到一边,瞅着她不知什么睡姿,不用几分钟就会从床上翻下来的架势。犹豫了一下,才弯身将她抱起。软软的身躯将他的怀抱填暖,他瞪着那张熟睡的脸,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竟然敢在他的床上睡的如此安稳放心,她就那么信任他吗?
算了,从遇到她开始,他就拿她没办法。
无可奈何,他将她抱回了如萧的房间,将她放正在床的中央,正欲直起身子,半梦半醒间的她喃喃哼了一身,唇瓣不经意擦过颊畔……
他一愣,惊慌想退开,脖子却被她的双手勾住,惯性的反弹了上去。
当轻晚迷糊的睁开眼睛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唇对着唇的情况,他们离的太近,闻的到对方的呼吸,彼此身上都有沐浴过后而清香,时间好像突然定格住了,只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轻晚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螃蟹,燥热的气氛不断的在她身上蔓延,她不适的动了动,换来的是如笙闷哼了一声,低哑的命令:“不要乱动。”她碰到了彼此敏.来源,心急速的跳动,吓的再也不敢动。
盛夏的晚上,开着电风扇,可是她还是感觉到好热,刚洗完澡便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手掌心,都能把床单给浸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隔着两层布料,她都能感觉下半身被顶着的部位炽热的像着了火,她想撤退,却怕自己再动引来更大的动静。
轻晚这时却没害羞,想了想,说:“小艺,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帮我当如笙和我的结婚证明人。”
苏艺一愣,接着探了探她的额头:“哎哟,这孩子,病的不轻啊。”
轻晚抓着她的手一派认真的说:“我是认真的。”
“认真?我看你是过了头吧?你神志不清也就算了,难道范如笙也跟着你疯?”
“嗯。”她点头:“他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未来的。”
“可给未来也不是这样给的啊?就算你再喜欢范如笙,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跟家里商量的话,一定不会同意的。”她顿了顿,想了半天才说:“小艺,不瞒你说,跟如笙在一起,我一直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他是手中的沙,抓的越紧,流的越快。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他抓牢。而且,而且,你知道我跟他已经……我思想算是瞒保守的,本来一直都想着要留到新婚的,可是他那天事前问我会不会后悔,我的脑子就懵了,只要是他,我都不后悔,可是……我没办法跟我爸交待,他寒假的时候还专门叮嘱过我的。”
见苏艺望着她半天不说话,轻晚拨着碗里可怜的饭粒,可怜巴巴的说:“你说我蠢也可以,可要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跟我一样了。”
苏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不是不知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疯子,但是没见过这么疯的,连一向稳重成熟的范如笙都可以跟着疯。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够预料,范如笙再成熟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即便是自制力再好,思维再清醒也有混乱的时候。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女生无怨无悔的付出,他不是铁石心肠,她所做的他从来没说过,但是却一直记在心里。
最后苏艺还是和曹洲两人到民政局以阿姨叔叔的身份替他们两当见证人。
事后苏艺不止一次抱怨,“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年龄竟然去冒充那么大年纪的阿姨,真是这辈子的耻辱啊。”轻晚想起那天她穿着自己妈妈的衣服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就想笑,不过更让她何不拢嘴的是,她真的成了如笙的妻子。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在外面开了房间,她在他的怀中,流下了喜悦的眼泪。从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再是男女朋友了,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夫妻”。
他抱着她纤细的身子,牢牢的嵌入身体之中,熨贴着每一寸肌肤跳动,感受为对方而付出的热情,暧昧低沉的喘息声在屋子里回荡着,飞舞着,嬉笑着,追逐着,像夜晚的精灵在空中跳动着最华丽的舞步。
当一切归于岑寂,他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十指交错,银白色的戒指相互辉映,“曹洲说,你为了买这对戒指,又悄悄的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我都不知道。”
如笙淡淡的蹙眉,那个家伙嘴巴真长。
轻晚转过身,抚平他的眉宇,“这只是一种形式,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如笙,以后不要这样了,太累了,我不舍得。”
他摸摸她的脸颊,怜惜的亲吻了她的额头,“为了你,不累。”
“如笙……”她的回答是紧紧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世界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美好。
那一天,青涩的女生一路成长,迸发出动人的花朵。
大学就结婚对于范如笙来说,可能是这辈子做过最任性的事情,可连上帝都说过人一辈子可以任性一次,
结婚之后的两人依旧和往常一样,每天中午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如笙打完工就会看见蹲在寝室等他的轻晚,他的桌子上不是放着她炖好的排骨汤就是一些小点心,如笙说:“其实你每天都这样,我不吃也不会少掉块肉。”她只坐在一旁傻傻的笑,每天的宵夜还是照样送。他不知道,女人都喜欢把自己的男人喂的胖胖的,那是她们的荣耀。搞的寝室的老袁连声哀叹,以后也要找这么一个贴心的女朋友当老婆。
知道他们结婚的人并不多,除了苏艺和曹洲,连范母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也不会在人前像别的情侣一样“老公”,“老婆”叫的甜蜜。现在的情侣之间比较惯常的称呼就是这样吧,苏艺就说:“那是因为他们想当夫妻的愿望比较强烈,对于没有达到的事情总是有一种期盼的心里,这样彼此叫唤就像是暂时的满足一下心里的幻想。实际上真正结婚了之后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浪漫,老公老婆叫多了也会肉麻。平平淡淡才是真。”
轻晚有时候就觉得,苏艺同学的想法太过于现实,苏艺却反驳:“那是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我认识的太早。”
九月末的时候,英语六级成绩出来了,轻晚和苏艺一起过关,一洗前耻。
这样的大喜事不得不庆祝,在苏艺的极力煽动下,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大吃了一顿,当然还是如笙工作的地方,苏艺一向人缘好,那天来的人很多,其中也有轻晚熟识的,比如汤芃和青春痘,还有曹洲以及以前在酒吧见过的几个人。那天刚好是星期六,轻晚早早的跟如笙说好的,也答应会来的,何况她就是怕他不来,所以选在星期六,这样即便是他不同意,在要在餐厅打工的情况下,她也可以硬拉着他参加。可那天直到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他都迟迟没有现身,问经理,经理也说今天如笙并没有请假。
喝的脸通红通红的苏艺悄悄的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们家大神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虽然说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好歹也是帮你庆祝,他怎么还没来?”
轻晚努力挥掉失望,替他解释:“可能是医院里有什么事吧,医院的工作哪说的准呢!病人生病就跟老天爷变脸一样,说变就变。”
果然被她料中,有些事情就像老天爷变脸,说变就变,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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