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驱车回办公室的路上,斯坦顿-罗杰斯打开公文袋,研究大使人选,名单上的人个个出色,国务卿加班完成了任务。这些人都曾在东西欧国家任过职,还有几个甚至在远东和非洲待过。总统一定非常满意。斯坦顿愉快地想。
“个个都是老恐龙!”保罗-埃利森尖锐地评论道,他把名单扔在桌上,“无一例外!”
“保罗,”斯坦顿反驳道,“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外交家!”
“国务院的陈规陋习。你记得三年前是怎样丢掉a国的吗?我们的那些职业外交官在a国首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丢尽了我们的脸。我实在担心这些穿着条纹西装的伙计,个个原来都是捂住自己的屁股不让人家踢的家伙。我讲民间外交,就是不折不扣地在民间搞,我们的确需要在那个对我们心怀介蒂的国家心目中,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如果你派一个非职业外交官去,由于缺乏经验,会使你冒极大风险。”
“我们需要的是具有另一种经验的人。斯坦,a国是个试点。你可以这样说,这个人要为我的全盘计划领航。”他顿一顿,“不是自欺,我寄希望于航线,我知道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巴不得这条路线出错。如果失败,我的膝盖就会被打碎,那时我就不得不与b国、c国、d国和其他国家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不愿意这种情形发生。”
“我可以查查,找找党派指定人员中有无胜任……”
埃利森总统直摇头:“大同小异。我要的人,必须观念全新。他能融化冰雪,完全不同于美国人的丑陋形象。”
斯坦顿-罗杰斯打量着总统,迷惑不解:“保罗——我有这种预感:你对人选已胸有成竹?”
保罗-埃利森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支雪茄,点燃,说:大概是吧。”“他是谁?”“是个女性。你读了这一期的《外交事务》吗?上面有一篇文章叫《现在缓和》。”“读了。”“文章怎样?”“蛮有意思。作者认为,我们利用经援,可以缓和与一些国家的关系,”他突然收住话头,“与你演讲主旨大抵相同。”“不同的是,她的观点先于我六个月形成。她在《评论》和《公众事务》上发表了一系列精妙绝伦的文章。去年,我还读过她写的一本有关东欧政治的书。必须承认,这本书的许多观点使我茅塞顿开。”“行了,就算她赞同你的理论,但把她安插到如此举足轻重的位置上,理由也不充分。”
“斯坦,她的理论比我更透彻。她详细描述了一个具有迷人前景的计划,打算将四大经济集团联合起来。”“我们如何?……”“当然,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它完全办得到。你看,1949年,东欧集团建立了经济互助组织,叫做经济互助委员会。到了1958年,西欧国家又成立了欧洲经济共同体——共同市场。”“的确。”“我们又建立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包括美国、西欧集团和南斯拉夫。你大概不会忘记,第三世界国家有个不结盟运动,对我们采取排斥立场。”总统的声音充满激动。“想想这些可能性吧,倘若我们把所有的组织都加以合并,组成一个巨大的市场——啊,上帝,这是多么辉煌的业绩!这才叫真正的全球贸易,这才叫和平!”
斯坦顿-罗杰斯很有保留地说:“这个观点很有意义,不过,太遥远了。”“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她毕竟是外行呀,保罗。”“我们一些著名大使也非职业外交官。驻英大使安妮-阿姆斯特朗只是个教师,毫无政治经验;柏里-麦西塔在丹麦走马上任;克拉尔-布什-卢斯驻意大利;驻墨西哥大使约翰-加维恩是什么人?演员。套用你的说法,眼下三分之一的大使,都是‘外行’。”“可你对这位女人并不了解呀。”“我只知道她聪明绝顶,我和她处在一个波段上。我想请您全力搜集有关她的材料。”他取出《外交事务》,浏览目录,说:“她的名字是玛丽-阿什利。”
两天后,埃利森总统和斯坦顿-罗杰斯共进早餐。
“我弄到了你要的资料。”斯坦顿-罗杰斯从衣袋中掏出一份材料,读道:“玛丽-阿什利住堪萨斯州江克欣城老迈尔福特路27号,年龄三十五岁,丈夫爱德华-阿什利是医生。有两个孩子,贝思十二岁,蒂姆十岁。女选民同盟江克欣城支部主席;堪萨斯州立大学东欧政治学副教授,其祖父生于a国。”他抬头说:“我越想,越觉得此人理想。她对a国的了解,肯定比大多数职业外交家更透彻。”“你也认识到这一点,实在令人高兴。现在,请立即对她进行全国甄别。”“我督促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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