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搞的?”陈婷婷将手帕递给张路。
张路露出古怪的神情,好半天才回答,“有人叫我……我觉得刚刚真的有人叫我……那声音……然后……”
“然后怎么?”乐爱的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我似乎看到那边有另外一条路,还有块石碑……”张路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山间起雾了。
白色的雾在树林间流动,仿佛山中的鬼魅在巡山。
弥漫的大雾笼罩了远处的一切。
一条山路在雾气中浮现。他们看到一个古老的村子,村口有块石碑,那石碑上长满了赤红色的苔癣,像是旧年的血迹:妄言村。
张路抱住了头,“我的头好痛……痛!”
“去那村子看看有没有医生吧。”谢文熙扶住张路。
“可是……”乐爱看着和梦境这么相似的地方,心中非常不安。一切都太巧合了。
陈婷婷性急地走在了前面,“快点快点!”
“这里还真落后。”陈婷婷打量着村里破旧的茅草屋,“乐爱,你觉得这里会有医生吗?”
乐爱僵硬地微笑,“只要没有……那个什么……就好。”
张路比刚才要好一些,虽然大汗淋淋,脸色发青,却不再嚷着头疼。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喝水。”
谢文熙敲了敲眼前房子那残破的木门,“有人吗?”
木门居然没锁,是开着的。
门里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居然有一口井。一个老的几乎看不出年龄的老人颤悠悠地正在打着井水。
“是谁啊?”老人抬头问。
陈婷婷回答:“老爷爷,我们是旅游路过的,你这村子怎么没什么人啊?”
“年轻人都出去了,说什么要去外面的花花世界。我这把老骨头念旧,就留在这里了。”老人将四人引进了屋子,又倒了四杯茶。
“妄言村?这名字还真古怪。”乐爱开口说道。
老人仔细打量乐爱,“小姑娘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呢。妄言村是我们祖上一个状元取的名字。
张路扶着头,“好名字。不过这村子总觉得阴气森森的。”
老人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那是因为有冤魂作怪。”
乐爱声音颤抖地问:“冤魂?”
“很多年前,我们村杀了一个妖精,她一直不甘心,魂魄总是不散。那妖精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老人喝了一口茶,拿茶盖的手抖得如风中枯叶。
“什么妖精这么厉害?”谢文熙好奇地问。
“她叫秀荷,从外面嫁进了妄言村,还怀了个孩子。谁知道她居然是妖精,晚上四处杀畜生吸血,还杀人。她丈夫被她迷了心窍,不准大家动她一根毫毛。后来她丈夫失踪了,我们村的人就除了这妖怪。”老人的眼角都在抽搐,似乎身历其间,“当时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这妖精的丈夫倒是有情有义。”谢文熙点头。
老人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对妖精要无情无义!”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真可怕。老爷爷,你这茶好香啊,叫什么名字?”陈婷婷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这茶是外面的‘三生井’的井水冲泡的,据说能让人想起自己的前世。”老人喝着茶,“你们想起来什么了吗?我再打点水给大家洗脸。”
他走进院子里,来到井边。
他看向井里的时候突然神色大变,“妖精!“他的话音没落下,人已经整个地掉进了井里。
四个人冲了出去。
谢文熙拦住大家,“没有人落水的声音,奇怪。”
他看了看提水的绳子,捞了起来,那绳子的尽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截绳子。那老人怎么会用绳子把水打上来呢?
谢文熙找了块石头扔了下去。他听了听声音,抬头说,“这是一口枯井。”
寒冷的感觉从他们的腿一路往上爬。
他们走进老人的房间,那房里布满了蜘蛛网和青苔。
这是一座死村,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人迹。
突然的眩晕占据了他们的身体。
“那茶……”谢文熙昏迷之前说出了这两个字。
大风吹过屋檐,从天空看下去,他们躺在小小的乱葬岗上。
乌鸦凄厉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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