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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的喜欢说给你听 正文 第23章

    在片场,陈媛一见到戚喻便关心起来,宿醉是否难受?又抱歉的说:“我不知道你不会喝酒。”

    戚喻安抚她说:“是我想尝尝啤酒的味道。”

    陈媛:“尝过觉得如何?”

    戚喻摇头,诚实回答:“不好喝。”

    陈媛失笑,抚着她的肩膀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还太小,不懂愁滋味,更不知酒的好。”

    戚喻思索着陈媛的话,愁滋味是知道的,但是酒的好确实没体会到,不仅会惹事,还会忘事。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喝的太多了?下次喝半杯试试。”

    陈媛想起昨天裴云之紧张的样子,就说:“算了,你可别试了。”

    “为什么?”戚喻不解。

    “因为……”陈媛话起了头,恰好触到裴云之望过来的视线,旋即笑笑说,“没事,今天也要加油哦!”

    戚喻没有继续追问,点点头说:“谢谢媛姐,我会的。”

    戚喻只剩下最后两场戏。

    一场戏是谈望被关进看守所后,不允许探视,颜卿卿每日在看守所外徘徊,希望能有机会见他一面。那天下午,她再次来到看守所,在过马路时,被一辆超载货车撞倒,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场戏的剧本戚喻在拍摄前刚拿到,拍摄结束后,她在片场坐了很久。

    原来这就是颜卿卿和谈望的结局,没有结果、不得善终,甚至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

    谈望用错了方法,代价是永久的失去颜卿卿。作为被留下的那个人,他的一生都会在悔恨与痛苦之中挣扎。

    还有一场戏,是补前面的戏份,谈望和颜卿卿真正意义的第一次床戏。

    戚喻这场戏中需要露出肩膀和背部,为了防止拍摄出来的皮肤有色差,化妆师打算在戚喻身上扑粉。

    当她裹着浴巾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惊讶的发现,哪需要什么粉,她本身已经足够白了,白瓷通透的皮肤上,甚至连颗痣都没有。

    因为常年跳舞,她的身体上覆着薄薄的肌肉,脱掉衣服后,漂亮身体线条就显现出来,而且因为最近减重,又生病,多了几分病色,更显娇弱难当。

    对着这样的戚喻,化妆师第一次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如果每个演员都像戚喻这般好皮肤,她怕是要饭碗不保了。

    开拍前,周晋要求清场,现场只留下裴云之和戚喻,周晋和摄影师。

    周晋说,他不会喊开始,让他们找找感觉,什么时候有状态了什么时候拍,摄像师随时待命。

    戚喻很紧张,不仅因为接下来要拍摄的内容,更因为她和裴云之骤然变冷的关系。

    片场暖气打的很足,戚喻穿着戏服,外面还裹了一张毯子,依然觉得冷,局促的坐在床边。

    没多久,裴云之在她旁边坐下来,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紧张吗?”他问。

    “嗯。”戚喻点了下头。

    裴云之抽走她手中已经无用的剧本,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手比她大很多,指缝交叉相扣时,衬得她更加娇小。

    戚喻擡起眼皮看着他,暖光的色彩映在他眼中,感觉到这一刻似曾相识。

    他的目光认真临摹着她的眉眼、鼻唇,指腹划过脸颊,拂去额前的碎发,温柔的让她很想哭。

    “别哭。”他轻声哄着,温热的唇贴上她的眼皮,又轻轻吻过她的颤抖的睫毛、鼻尖,蜻蜓点水一般,却让她的呼吸彻底乱了,最后停在唇的上方。

    他没有吻下去,而是先揭开裹在她身上的毯子。失去了御寒的屏障,她骤然打了个抖。

    戚喻觉得冷,渴望着裴云之的温度,他的抚摸和她的吻。

    当他的手指放在她毛衫的扣子上时,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随着一粒一粒解开的扣子向下移,吻过锁骨,薄薄的皮肉下是精巧的骨头,她的手臂环上他肩,抱住他的头,手指伸入他浓密的发丝间。呼吸急促,眼神变得迷离。

    剥去外搭,只剩下一件棉质吊带裙,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弋细细的带子吊在圆润的肩头,打了高光似的,闪着粉色微光。

    他的吻回来了,落在她的下巴尖,下颌线、耳廓,他耐心又细致的吻,让她彻彻底底的沉迷沦陷,每一个表情不再有表演的成分,那都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直到把她按倒床上,他才开始怜惜她的唇,而她已经等了太久,急迫、难耐,纤细的手指生疏的解着他衬衣扣子,这是她从混乱的脑海中,努力捋出一丝清明,为数不多能记住的剧本上的内容。

    而他显然已经没有之前的耐心,直接将身上的衬衫扯开,露出健硕的胸膛,扣子崩到地上、床上,落在她的裙子上,肚子的位置。

    这是个意外,本可以不管,而他眼神晦暗,忽然弯下腰,咬住那颗小纽扣,牙齿隔着衣料蹭着她肚子的皮肤,令她浑身颤栗,难耐的呻|吟溢出喉间。

    当他再次吻上她的唇时,熟悉而又不同的感觉刺激到戚喻为数不多的记忆,她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尖,轻轻抵在他唇边。

    吻戛然而止,他猛得撤开,表情变得严肃,手臂撑着床,侧着身体,恰好挡住镜头所在的方向。

    而戚喻后知后觉,紧紧抿着唇,感觉十分不堪。她竟然在拍吻戏的时候……伸舌头了……

    裴云之翻身坐起来,拿起一旁的毯子将她盖起来,又拽了条浴巾搭在自己跨间。

    戚喻被毯子盖了个严实,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她偷偷拉高毯子,把头也藏了进去。

    裴云之背对着坐在床边,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有些“燥”的问导演:“够了吧?”

    周晋看着监视器沉吟片刻,说:“你把她翻过去,拍后背。”

    裴云之的几缕头发垂在额前,双肘撑在膝盖上方,露着青筋双手虚虚交插着,显得力不从心。

    周晋看出他的无力,却不放过他:“一鼓作气。”

    裴云之闻言擡头,混乱的眼神落在镜头中,出现在周晋面前的显示器里,有极其败坏的阴狠,也有一股子破罐破摔的前兆,还有一丝隐晦的,未能全部隐藏起来的情|欲。

    周晋有些心惊,片刻后轻叹一声,妥协道:“休息一会儿吧。”

    他的话音刚落,裴云之便起身离开。

    戚喻不知道自己在毯子下躲了多久,直到觉得呼吸困难,才拉开一条缝透气。

    四下无人,裴云之不知去向,导演和摄影师在外面抽烟,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已经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懊恼、悔恨,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在那种时候伸舌头。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定会认为她不自爱、无廉耻。

    裴云之□□着上身,披了件浴袍,站在冷风中抽完两支烟,直到接近0度的气温将他的热血冷却下来,心速恢复平静,才回到房间。

    戚喻抱膝坐在床上,头埋在膝盖上,毯子如蚕蛹般将她从头裹下来,只有两只脚露在外面,小巧粉嫩的脚趾抠着床单。

    听到脚步声,戚喻缓缓擡起头,眼泪沾湿了睫毛,黏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所适从与懊悔。

    裴云之在距离床一米的位置停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戚喻的嘴唇动了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她又把头埋回去,脚趾蜷曲着,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擡起头看他,哑声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裴老师,真的对不起。我去和导演商量一下,就说我不太舒服,我们换个时间再拍吧?或者,或者我求求他,把这幕戏删掉,我们不拍了。”说道最后,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哀求祈祷着:“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一把密织的网捆住他的心,又闷又疼,裴云之微微叹声,低语道:“我没有生气。”

    她不信,摇着头,眼睛更红,重新蓄起泪水。

    “你生气了。”她笃定的说。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所指的“生气”是现在,还是昨晚,反正他一定是生她的气了。

    戚喻不常掉眼泪,眨几次眼睛,水汽就会消散,但是很快又蓄起来,反反复复的折磨着裴云之。

    垂在裤缝的手握成拳头,又悄悄松开,他的喉结动了动,单腿跪在床上,俯身朝她压近,停在与她相距几公分的位置,很认真的说:“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也不用道歉,最后一场戏,我们好好把它拍完。”

    他披着睡袍,袖子从身侧滑落,□□的胸膛健硕饱满,腹肌整齐的排列着,被他抱住的时候,她感受过它们的坚硬与炙热,此刻近在咫尺,明明可以轻易诱惑到她,却未能让她分神分毫。

    戚喻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神,判断着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裴云之轻轻牵动唇角,柔声宽慰她:“不算什么事,无须在意。”

    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周晋和摄影师进来了,戚喻垂下头,让眼泪消失在毯子里。

    周晋说:“怎么样?能拍吗?”

    “拍吧。”裴云之直起身子,摘掉睡袍,随意丢在床脚,又滑落到地上,但是没有人去管它。

    戚喻用脸蹭了蹭毯子,把眼泪全部蹭干净,擡起头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问导演:“我需要补个妆吗?”

    鼻尖、脸颊透着粉,眼尾很红,周晋看着她说:“不用,这样挺好。”

    戚喻松开毯子,任它顺着光滑的肩膀滑下去,她看向裴云之,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他捏着下巴吻上去,又凶又狠,混着刺激的烟草味,她未能招架住,人已经被他按在床上,恍惚中,被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怕她被闷着,裴云之的手托住她的脖子与下颌,在镜头下,他掌控着她的脖子,暴着青筋的结实手臂与纤细的脖子形成对比,那么脆弱,稍一用力就会断掉。

    她的头发细软,光滑柔顺,未经烫染,如瀑般披在肩上,他细心将她的头发撩开,温热的唇落在后颈,顺着凸起的颈骨缓缓下移。

    漂亮的肩胛骨微微颤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的吻落在上面,温柔又克制。

    她虚空的眼神落在镜头中,微微张着唇,眼角挂着泪,下巴尖被一只大手桎梏着,在镜头中有种残破的美感,仿佛随时会被撕碎。

    拍完这一条,镜头又从后方拍。

    在这个角度里,只能拍到裴云之的上半身,他的臂弯挂着一截雪白细长的小腿,肩背的肌肉用力绷紧,线条富有张力的美,几粒汗水顺着肌肉|沟|壑滑落。

    他的呼吸,粗重的喘息,都被收声,也被收进戚喻的耳朵里,里里外外折磨着她。

    “咔!完美!”周晋兴奋的喊道。

    裴云之立即翻身坐起来,直接捞着床单将戚喻全身盖住。

    周晋喜悦的说:“恭喜小喻,杀青了。”

    裴云之坐在床边,低声说:“让她缓缓。”

    周晋看着床上隆起的轮廓,无声叹口气:“行,我们先出去。”说罢,手掌落在裴云之肩上,轻轻拍了拍。

    “给我一支烟。”裴云之垂着头说。

    周晋从裤袋拿出半盒烟都塞给他,又从上衣口袋翻出打火机。

    裴云之捞起睡袍穿上,将腰带系好,找到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上一层水,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目光不错的落在床上的轮廓,眸色一片深沉,眼底猩红。

    他看到裹在床单下的人轻轻抖动着,极力压抑的呜咽声,他没有上前,每一口烟都吸得很深,直到一支烟燃尽。

    当他打算点燃第二支烟时犹豫了,最终只是无力的叹气,放下烟,朝她走过去。

    裴云之俯下身拉开蒙在她头上的床单,湿哒哒的脸上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头发黏在脸上,眼睛红的厉害,憔悴又可怜。

    他将她抱起来坐着,细心拂去黏在脸上的头发,又抽了纸巾为她轻轻拭去泪水。

    她还在哭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掉下来,哭的一抽一抽的,打着哭嗝。

    裴云之耐心的为她擦拭着眼泪,柔声安慰:“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这么难过了。”

    “结束”二字刺激到戚喻的神经,她哭的更厉害了,小声抽噎着,抓住为她擦泪的手,握的紧紧的。

    她把脸埋在他手背上,眼泪顺着指缝,滑入他的掌心,湿了手,却烫了心,丧失最后一丝理智。

    裴云之反手将她握住,连着床单一起抱进怀里。

    这是一个安慰的拥抱,轻柔、克制,后背还有他安慰的轻抚。她觉得不够,将他抱得很紧,怕一松懈,他就离开了。

    一切都结束了,明天她就会离开这里,他们犹如相交过的两条直线,朝着相悖的方向,渐行渐远。

    即将到来的分别令她催生出许多勇气,她从他怀里擡起头,迷蒙的目光一一临摹过他性感的喉结、下颌线,薄唇与高挺的鼻子,最后落入他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睛。

    “我不想分开,”她看着他,虔诚的低语,带着祈求,泪眼婆娑着重复,“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拇指擦过她的眼尾,撵去湿润,她反射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卷翘迷人,微微颤着,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裴云之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干哑着说:“这段旅程结束了,会有新的人陪你开始下一段旅程,不舍是难免的,但你应该向前看。”

    “不要别人,只要你,”戚喻少有的任性,不肯放过他,说话渐渐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感觉我已经离你很近了,有时又对我很冷漠。”

    想到今日清晨在电梯相遇的场景,裴云之觉察到一些苦涩,哑声否认:“没有。”

    “那你别不要我,”揪住他衣服的手用力到失去血色,紧张到几乎失声,“我,我喜欢你啊。”

    裴云之有片刻的失神,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他笑了,带着一丝苦涩,无奈的轻刮她的鼻子,缓缓低喃:“会好起来的,听话。”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次破防,聚集的勇气被打散,最后一丝希望落空。

    戚喻绝望的把自己埋在他胸膛里,垂死之际还在挣扎着,希望他能收回刚刚的话,不要这么残忍的推开她,别不要她。

    可是任她哭也好,恳求也好,他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安抚的抱着她,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抚过她的背脊、长发,希望她能好过一点。可是不会,她只会更难过。

    他理智又残忍,只愿漏给她一些温柔,不肯给予更多。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喜欢,又如何勉强自己。

    所有的勇气消失殆尽,一腔孤勇变成一个笑话,她提不起勇气再次表白,被拒绝的话,只听一次就够了。被她扔在地上的自尊心,踩脏了、碾碎了,总要捡起来的。

    戚喻强迫自己松手,离开他的怀抱,颤颤巍巍的下床,被垂在地板的毯子缠住脚,还好他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摔在地上。

    她拉起地板的毯子,不肯再看他,连句再见也不想说,低着头往外走。

    裴云之怔怔的看着她裹着毯子的单薄身影,直到她走到门口才发现她还赤着脚,没有穿鞋。他急忙捡起床脚的雪地靴,追到门口,恰好晓琳从外面进来,急匆匆的样子,看到他手里的雪地靴眼睛一亮,拿走说:“谢谢云哥。”

    他嘴唇动了动,想拜托她照顾好戚喻,可是话到嘴巴又咽下去,她的助理,自然会照顾好她的,不需要他多余的关心。

    “还有事吗云哥?”晓琳有些急的问。

    裴云之喉结动了一下,最终只是说:“没有,快去吧。”

    晓琳道了别,转身追着戚喻跑过去。

    到化妆间的那段路,戚喻裹着毯子、赤着脚,松散的毯子从一侧滑落,长发被夜风吹散,隐隐露着半个光洁的肩膀。

    晓琳焦急抱着羽绒服和雪地靴跟在一旁,而戚喻对于她的劝阻置若罔闻。

    瘦削细长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戚喻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让冰冷刺骨来缓解来自心脏的剧痛。

    可是,好像不太行。她真的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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