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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七十五

    纸人惨白的脸、血红的胭脂,阴冷的气息近在咫尺。

    “啪”!

    下一刻,它的纸脑袋被打偏了。

    被少女不留情面地糊了一巴掌。

    李秀丽嫌恶道:“靠这么近干嘛?你口臭!”

    在一院子“客人”黑幽幽的眼眸注视中,她一把推开那个纸人,昂着头,毫无心虚恐惧之色,擡脚就跨进了院子。

    她随便找了张还没满座的圆桌坐下,真当自己是来坐客吃喜酒的,随手拿起筷子,回怼那些盯着她的“客人”:“看什么看!”

    她话音刚落,客人们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仿若生锈的声音,慢慢转回正位,专注地对着戏台,时不时鼓掌,却一言不发。

    戏台上,青衣还在咿呀、咿呀地唱着新嫁的戏,明明是喜庆的唱词,乐曲却如怨如诉。

    李秀丽扫了一圈院子。

    那些面目呆板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人。

    但其中有五个人,两个和尚,三个道士。面目却比其他人都灵动一些。其中有两个,脸上是青色的,已经有些发烂,看着像是死尸,却还能动,能鼓掌。

    当时说,唐家请过五个来捉鬼的。疯三死二,莫非就是这五个人?

    她的视野里,这个院子里到处雾蒙蒙的。

    戏台、喜布囍灯、台上的人,台下的人,都隐隐绰绰雾中。

    这是那些冰冷凝滞的鬼炁,聚成了吹不散的白雾。

    她动了动手指,拳头有些发痒

    她这个年纪,不喜欢琐琐碎碎的麻烦。

    若能化作龙身,摇头摆尾,扫尽鬼炁,何等痛快!

    不过,如果那样,唐家的男女老少,大部分人都死定了。

    除去被她一开始就解除了联系的那些小儿,剩下的唐家人,他们的炁已经与这鬼炁千丝万缕地交织在一起。

    强行破局,扫平多余之炁,将溢出的幽界压回阳世之下。他们的炁没有来得及剥离,也必定随溢出区而散。

    本来一个个的就身体虚弱成了那样,再损失掉大半的元炁,五脏失能,顷刻人就没了。

    到那时,她来救人,却反而害死了对方满门。这桩“生意”算是砸透了。

    她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戏,一边点开游戏论坛。

    好友页面,她说了唐家的情况,询问对方如何在不动用暴力的情况下抚平溢出区。

    但“瑛”还是没有回她。

    自从上次谈话之后,“瑛”表示自己跨过幽界,来此表人间找过她之后,对方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忽然,论坛那面出现了小红点,显示有新回复。李秀丽又跳到论坛页面,刷新了一下修道区的初级版。忽然眼睛一亮。

    因为瑛久久没有回复,她就在初级版发了个差不多问题的帖子,只是把涉及本表人间具体情况的信息都隐藏了。

    帖子一发出去就石沉大海,她努力顶了几次贴,终于有了几条回复。

    但都是垃圾信息。

    包括并不限于“撒花”、“占楼”、“虽然但是,萌新发问:临时溢出区是什么?”“同问,除了诵世天书外,怎么修炼都不知道,临时溢出区是什么?暴力破解怎么破?”

    初级版论坛里,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临时溢出区。

    不知不觉间,李秀丽的所知所闻,已经胜过了同批的许多玩家。

    一直到刚刚,最新一条回复,终于是对她而言的有效信息。

    回复人,竟然是她之前加的另一个好友,ID叫“一飞冲霄”的,发言很简洁:【想要不使这家人暴毙而破临时溢出区,需要研究其规则,具有一定的技巧性。】

    【具体的,看私聊。】

    她立刻切到好友页面,“一飞冲霄”果然发来了一条私信,先是礼貌地回答了她的问好:

    【你好。我是一飞冲霄。关于你的问题,我认为,你应该先研究这个鬼怪临时溢出区的规则。

    其中重点要分辨此溢出区,具有几重性,哪一重具有较为稳定的、真实的规则。这是我所知的,在大部分涉及鬼怪的溢出区,最优先要做的事情。只有确定了哪重的规则是真实稳定的,才能讨论下一步。当然,如果只有一重,那是最简单的,这就代表这个鬼怪临时溢出区的规则,全都是稳定真实的,就可以采取最直接的办法。】

    涉及鬼怪的溢出区?几重性?稳定、真实的规则?

    “最直接的办法”又是哪一种?

    李秀丽皱眉不解,正要继续与他沟通,嘎吱,紧闭的院中主室门被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今日成婚的新人。

    一男一女站在门前,面向满院来宾。

    除去戏台上的青衣仍哀怨地唱着戏罢,客人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这对男女。

    看清他们容貌的那一刻,李秀丽也怔了一下。

    这对男女,竟然是刚刚才见过的唐老爷、唐夫人。

    他们衣着一改之前的素净,扫过她,目光也像看过全然不认识的人,丝毫没有停留。

    唐老爷神色忧愁,对众宾客道:“谢过众位来捧场犬子的喜宴。但家门不幸,我儿纳了一位娇娥入门,熟料囍字囍气冲掩门神,有一邪物,趁此之机,伴随这女子进入我家。它一旦日暮,就要吞吃生人,作恶我家。”

    唐老爷夫妇出场的时候,宾客神情生动了不少,倒像是一个个真人了。像是等待开演的偶人投入了剧目之中。

    闻言,众宾客大哗。有人起身而走,走到府门处,却一头撞在了透明的无形墙壁上,只能悻悻而返。

    唐夫人苦笑着摇头:“众位不要尝试了。邪物残酷,它不愿意放走进了唐府的任何一个人。我们家已经试过,无法走出府门了。”

    那五个僧道里,有一人怒而站起:“你家请我们来做客,却要害我们死于非命!”

    唐老爷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脾气人,胖乎乎圆滚滚的身躯转了过来,赔笑:“客人莫怒,莫怒!虽然如此,暂时我们也有办法保命。”

    “我家与城隍爷手下的日游神交好,得了不少城隍庙的符咒。

    我们已经分发给全部家人,每人持有一张,贴在房间中。只要各位在天日全黑之前,进入我家有人居住的房间,得我家人庇佑,夜晚不要外出,就能保全性命。”

    唐夫人相貌平平,手脚格外修长,眉宇却有英气,她拍了拍手,随即有唐家婢仆拿了一个大盒子过来。

    “请各位抓阄。这是男盒,这是女盒。男女客人分列而选。抓到哪一个房间,就进入哪一个。我们家里从我的儿女、媳妇等,再到家里管事、婆子等,俱守在房间里,只要各位入内,他们当即就会贴好房间的符咒,确保邪物无法入内。”

    客人们无法,只得男女列队,各自抓阄。

    李秀丽暗中观察,见这唐老爷、唐夫人身上的元炁,正是他们本人自己的,确定是活人,而非鬼怪。才上前抓阄。

    她抓到的纸条上写着“甲——肆零壹”。

    偏头一瞅,其他男女客人,有的抽到了乙字的,有的都抽到了丙字的,有的抽到了丁字的。

    像她这样写着“甲字”的很少,最多的是写着乙、丙字的。

    满场的客人都抽完了纸条,唐老爷夫妇就亲自带队,分别领着客人们前去对应的房间。

    李秀丽注意到,只有戏台上的戏班子,一动未动,自顾自演着戏目,吹拉弹唱。那青衣,仍然甩着水袖,漫台打转。

    她拉住领着女客的唐夫人,一指,说:“还有人没抓阄!”

    她指的方向是戏台。

    唐夫人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温和道:“他们不是客人。不需要房间。”

    语毕,不论李秀丽再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只管领着女客们往前走。

    乙字的被领去了表亲们住的院子。丙字的大多住在充府内事务的族人房间。丁字的进了婆子、家丁的房间。

    一路人,唐夫人耐心地安抚她们,说因为房间不够的关系,委屈了部分贵客。但无论住在哪,符咒都是差不多的。只要不出屋门,晚上就都是安全的。

    仍有客人嫌贫爱富,想闹,吵着自己要换别的更好的屋子,话音刚落,她手里的纸条凭空消失。

    唐夫人冷冷道:“既已抓阄,不得反悔。你已失去入住资格。”

    便带着其他人离开。渐渐地,人越来越少。

    每送别一位客人,她都会嘱咐道:“切记,切记!晚间不可外出。倘若外出,决不可到主院来,不可靠近那方水井。如果见到井边有身穿嫁衣的女人,不听,不看,立即原路返回,或许还有一丝活路。”

    到了最后,只剩李秀丽一个人跟在唐夫人身后。

    最后一间屋子,所谓的“甲字肆零壹”,距离主院竟然不远。

    唐夫人回过身,定定地看着她,口中说:“这间屋子住着我的小女儿,唐五娘。刘姑娘,你且安心住下。”

    刘字重音。

    李秀丽悄悄地挨进她身侧,张唇,无声地问:你还认得我吗?

    唐夫人的眼睛警惕地向四周转了一转,无声无息,幅度微微地点了点,又借着宽袖的掩盖,拉起李秀丽的手,一边口中继续叮嘱说过不知多少遍的话,一边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记得。信我们。夜别出屋。

    看来,唐家人果然一起进入了临时溢出区的这场变动之中。他们这熟练的样子,似乎是在这个环境里已成习惯。

    写完字,客人也全部到房间了,李秀丽推门便可进入屋中,唐夫人擡头看了看天色,日色已晚,天边最后一丝金红的光线也将损耗殆尽。不敢再多留片刻,匆匆离开。

    李秀丽将手按在门扉上,听见门后果然有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门外的那位姐姐,天马上要黑了,你快进来吧,我准备贴符咒了。”

    她正要推门,余光忽闪一物飞弹而来,她手背立时剧痛,浅红了一小片,手离开了门柄。

    李秀丽警惕,回身而望,四下里却悄无一人,枝木掩映,屋檐深深垂影,日色将沉,黯黯一片。

    她回过头,正要继续推门,又有柔韧的某物席空卷来,卷住她的腰,硬生生地向后一拖。

    李秀丽气恼,探手去抓此物,此物却缩入了某处黑暗中,倏尔不见。

    就在这一拉一扯的来回间,天边的最后一丝日光也消失了。夜色猛然跃出,完全降临。

    而李秀丽,尚未进入房间。

    她站在唐家的长廊上,试图往前迈步进入房间。

    谁知,步子刚一踏出,眼前倏尔一花。她似乎跨过了好些空间,直接跨步到了主院。

    眼前,囍字在夜中分外深沉,像发黑的血字。

    主院里空无一人。戏班也消失不见。

    一个黑发披下,长及脚踝的女子,一身红色的嫁衣,绿色披挂,正坐在井旁,背对着她,面朝黑黝黝的井口,一下又一下,梳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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