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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 正文 第四章

    柳城城东的郊外,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

    残破的门,歪斜的牌匾,字迹已模糊不清。

    香案上,神主牌不知所踪,神像沾满蛛网灰尘,彩漆落尽,只得大致看得出是位女仙。

    案下的狭小空间里,垂下的桌布挡风,烂蒲团混着稻草,搭了一个小小的窝。

    一个蓬头垢面、布条衣衫的乞儿蜷缩其中,忽然睁开了了双眼。

    她面目脏污,身材干瘪,男女不辨,唯有眼睛十分明亮,黑白分明,像是被点活的漆,绘出赳赳的神采。

    寒风从破门里呜呜吹进,李秀丽切换完身份卡,一坐起来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好冷啊!”

    环顾左右,她拿起身边豁了口的破碗,拄着木棍,艰难的站了起来:“好破啊。”

    “好痒啊。”她一挠头发,竟从鸟巢似的蓬头里揪出了虱子。

    刚走一步,脚一扭。砰,摔倒了。

    “刘丑”果然是个跛脚。

    李秀丽从小上蹿下跳,还没尝试过如此行动不便的滋味。

    李小姐的身份卡,用的还是她自己的身体,除了被《道种》公司强制削弱了一波力量、精神外,别的都没问题。

    不像“刘丑”这个身份卡,一登入,就好像被套进了一个不合适的模子。

    适应了好一会,她才能正常走路。只是比普通人的速度慢。

    柳城到石城有百里左右,换算成公里数,大概在五十公里,相当现代的一个县到隔壁县的距离。

    以这个速度,大约要走两天,才能到石城。

    李秀丽又查看了一下这个身份卡的基础数据。

    姓名:刘丑

    性别:女

    力量:5(原3)

    精神:6

    智力:0(特殊因素)

    魅力:5(原7,时代原因)

    出乎她意料的是,刘丑的基础数据,竟然比蓝卡李小姐要好得多。

    力量甚至比她原本的身体素质还好两点,够得上现代健康强壮的成年男性水平。精神也没有扣减。

    只是“刘丑”基础数据下的一系列解释,让李秀丽一头雾水。

    【注释1:够硬!力量+2】

    “够硬”是什么意思?就两个字的解释?

    【注释2:特殊因素。智力归零】

    还有这智力是怎么回事?李秀丽盯了那个鸭蛋半天。

    就算是智障儿,智力也不至于为零。

    而且她现在用这个身份卡,转动脑筋,一切都正常?

    所谓“特殊因素”到底是什么?

    最后的魅力,让她更不高兴了。

    【注释3:她身份卑微,但亲手捏出来的脸,你怎么会不爱呢?

    虽然符合你的审美,但并不符合本世界对女性的审美。魅力-2】

    这些有眼无珠的土著!

    这张灰卡的数据大不正常。

    但也没有人会为李秀丽解答。

    《道种》游戏号称开放世界。但玩家都心知肚明它其实是个什么性质的“开放世界”,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客服、引导精灵之类为玩家解答。

    如她登陆游戏时,出现的“人工客服”,都已经是论坛里前所未闻的了。

    也或许有人遇到过,但总之,没有人提过。

    她只得愤愤地合上面板,决定马不停蹄地赶去石城,想办法营救主卡。

    乞儿是柳城本地人,石城的路怎么走,她混了十五年,记忆里还是有的。

    “刘丑”推门而出,见山中气萧森,天高蓝若洗,远处苍山绵延,隐约有一城池。近处溪水潺潺,火红的枫叶顺水而流。

    乞儿还挺会挑地方,记忆里,这座破庙落座山腰,位于柳城城郊,离城中不算远。

    因风景不错,城里富贵人家经常来远足,因此山中的虎豹豺狼野猪等,早就被清理一空,而附近的乡野农夫,都被禁止来此。

    山顶有道观,会为来远足的富贵香客提供住所。

    这座半山腰的破落庙宇,来远足的都看不上。但附近就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为了香客们的观感,山顶道观的道士,也时常来驱赶窃据破庙的流浪汉、乞丐,免得他们蹿入山路,惊扰客人。

    只乞儿小心谨慎,瘦弱而灵巧,自以为藏得好。

    道士们其实知道她,但看她年纪不大,又乖觉,从不往上山路上蹿惊扰香客,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网开一面。

    乞儿就时常就躲在破庙里休息,当成了常驻地点。

    她走到庙旁的一棵树下,从树根的一个小洞的位置,刨出了被藏起来的一个包裹,层层破布裹得严实。

    解开布囊,里面是乞儿“刘狗剩”千辛万苦乞讨到的几个干饼。

    记忆中显示不好吃,嚼起来像在啃树皮、咽石灰。但已经是“刘狗剩”珍视万分的财产了,是她接下来十几二十天,万一讨不到吃食时,唯一的救命粮草。

    她怕自己出去乞讨的时候,饼子被偶进破庙的其他乞丐摸走,还特意寻了树洞藏起来。

    看了看这干硬掉渣,粉末连蚂蚁都不屑一顾的干饼,“刘丑”十分嫌弃,动作却麻利地把它重新裹起,绑在了腰间。

    路上走两天,总得有吃的,否则根本扛不住赶路消耗的体力。

    这就是她赶路的干粮了。噫,幸好她当初选了李小姐,虽然也有千种不好,但至少一开始不用啃这种东西!

    “刘狗剩”珍视的,打算十几天的伙食,在大大咧咧的“刘丑”这里,瞬间变成了两天就消耗掉的赶路粮草。

    这时候,“刘丑”才想起来,翻了翻身份卡的经历,想看看“刘狗剩”是怎么死的。

    一般只有死人,才会变成游戏玩家的“身份卡”。

    没翻到。“刘狗剩”是怎么死的,记忆中和面板上的经历,都没有显示。

    有点奇怪。但“刘丑”没有多想。

    谁在乎一张灰卡是怎么死的?

    反正她已经摸索了一遍,在成为她的身份卡后,这个身体重置到健康时了。无病无痛也不饿。

    真要猜测,根据“刘狗剩”的经历,大约不是喝了脏水、脏食,患病死的;就是小偷小摸吃食,被人乱棍打死的;也可能是怎么都好,随随便便就死了。

    这时代的灰卡,大都是贫民百姓,性命不值几大钱。

    “刘狗剩”这种连贫民都算不上的,更是灰卡中的垃圾,堪称命如草芥。

    “刘丑”对着那座破庙说:“不过,如果我知道你的死,有仇人可以追溯的话,我会为你报仇。”

    随后,她拄着拐杖,跛着脚,扭头离开,向山下而去。

    多走了几步,彻底适应了这个身份卡后,刘丑却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

    山下的路,并不好走。

    自古都说“行路难”。

    大多数时候,这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今换季时节,冷雨一场接一场,大多是烂泥路。

    有一些铺石子的好路,却是豪族自家修的,轻易不许路人踩踏。

    更多时候,郊野里连路也没有,逢山过山,遇河淌河。穿过半人高的野草,拨开长刺的灌木,砍下挡路的树枝。

    也有时候运气好,要去的地方修了相对平坦的官道,就走上一程,只要避开道上的官员车马即可。

    “前面就是石城了。”三个客商结伴而行,从更远的城来,三人共用一条驴,驴背一部分货物,人背一部分货物,走了半个月多,总算快到目的地了。

    瘦客说:“一路走来,也没卖出多少货。”

    胖客说:“到了石城就好了。石城富庶啊!三十年来从没有闹过旱灾洪灾,人人手里都有余钱。”

    老客说:“三日后就是立冬,今天正是石城的热闹时候。都少说闲话,快快地走,我们的脚程恰能凑上热闹,酒水、食物有的吃咧!”

    三客说话间,一条影子忽从官道侧前方的山林里过去了。

    瘦客揉了揉眼,竟看到一个乞儿,拄着拐杖,跛着脚,踏着山间又软又塌的泥路,几下子就滑一般地上坡去了,转眼就是几丈,翻山越岭如寻常,直如奔跑。竟比他们三人走平坦的官道都还要快得多。

    他怔地想再去看,但呼吸之间,那乞儿早就消失在山坡后,林里只剩风声。

    同胖、老二客说起,他们也不以为然,取笑:“这样的天气,还在山里跑?刚下过几天的雨,山路连熊、彘走了都跌跤。人哪能有这等速度?还是个跛子?你怕不是瞧见了山精。”

    瘦客也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只得作罢,嘴里还嘟囔:“分明是人”

    而在他们前面的小山坡上,刘丑也停下了步子,惊奇地打量着自己这具躯体。

    本以为是个跛子,即使柳、石二城相邻,也得有好几天才能走到石城。

    没想到,适应之后,这身份卡出人意料的敏捷、轻灵。

    即使在寻常人难以行走的、软泥沼泽般的山路,也能如履平地。拖着跛足,翻山越岭,健步如飞!

    本以为要走好几天的路,她从清晨出发,取直径,直接翻山,到如今黄昏时分,一天就给赶完了,眼看前面就是石城五十公里路,甚至没觉得累,连口水都没喝。

    她搜索记忆,记忆中的乞儿,又分明是个寻常的肉体凡胎。

    难道是变成她的身份卡时,这躯壳发生了什么异变?还是被游戏公司做了什么手脚?

    管他呢,眼前暂时是好事!有这好处,她营救主卡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即使是这张灰卡副卡发生了神奇的异变,但主卡可真的完全是她自己的身体啊!总不能把自己的肉身留在李家,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样的遭遇。

    之前,因为担忧自己切换身份卡的时候,主卡会不会突然昏迷,她还切换回去看过。

    主卡“李小姐”在她切换身份卡期间,据那个叫小环的丫头口述,并无异常,只是什么话都不说,只吃饭、睡觉、解决生理问题,旁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宛如偶人。

    这个游戏居然还有最基础的“系统托管”。

    但根据描述,这个“托管状态”宛如梦游,只有最基本的解决生理问题的本能。一旦面对稍复杂的事态,就什么都做不了。

    因此一路上,刘丑半点也不敢歇息,埋头狂奔,生怕在她赶路期间,主卡那面出了什么系统托管无法应对的异常情况。

    所幸,紧赶慢赶,总算到了石城。

    此时,太阳西沉,天已昏黄。照理,都快到关城门的时候了。出入的也该少。

    但石城仍然洞开城门,甚至从城中到城外,挨挨挤挤的都是人,一排排,举着火把的,提着灯笼的,蜿蜒着橘红色的长龙。

    热闹的场面,所有人都看向一个方向。

    城中的中线大道上,正一顶接着一顶,朝着城外,擡来肩舆轿。

    每轿都由前后各两,共四个青壮擡着。

    轿上饰以结婚挂的红布,每舆都坐一穿嫁衣、披盖头的女子。

    大路上站满了维持秩序的壮年男子,不许人们冲撞肩舆轿。

    每辆轿旁都有执戟的护卫。

    三客忙牵驴到一旁,伸着脖子也去看。

    老客哎呦一声:“可赶上了这热闹!”

    “什么热闹?”

    “河神娶亲的热闹啊!”老客说。忽又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扭头去看,却只见人潮涌动,一下子把他往后一挤,根本没见着说话的人。

    这时,胖客激动地拉了他一把:“来了来了,花轿过来了!”

    老客便不再寻,也仰着脖子去看新娘们。

    在轿子经过他们时,人们便可清晰地听到,这些新娘打扮的少女竟然在哭泣。泪珠打湿了衣襟,却无法擦拭。而嫁衣下,却有麻绳。她们的双手和双脚,竟然都是被捆住的。

    当轿子经过人群时,人群中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哭号。

    有衣着褴褛的中年男女试图冲向轿子,嘴里喊着“我的儿啊——”

    都被两边的护卫拦住,刀戟一亮,只能停住步子,原地干嚎。

    也有一两家不肯干休的,宁肯往刀上撞,也要去扑轿。都被拉了下去。

    “真可怜。”见此,瘦客想起听说的石城传闻,顿时面露不忍,深深叹息。

    胖客不以为然,甚至有点羡慕:“装腔作势。石城可都是给够了这家人钱的。他们寻常嫁女儿,还远拿不到这个数呢!可惜我既不是石城人,也没有姐妹、女儿。”

    一旁站着的还有个长衫的青年读书人,看不下眼,嘴里嘀咕着:“淫祀、淫祀”

    他的同窗赶紧捂住他的嘴:“三十年了,就你知道可怜?要是被莱河水神听到,你家的地还要不要庇佑了?连县太爷都不管,你一个县学生多什么嘴?”

    刘丑混迹人群中,游鱼似的,东听一嘴,西一听耳朵,才知道这是做什么。

    原来,三十年前,石城正闹旱灾,整整几个月,滴雨未下,流甲一方的莱河竟快干涸。

    忽有一夜,城中大户、大族、以及当地县令,都得到托梦。

    梦中有一男子,自称莱河水神,言称可以庇佑石城,保当地风调雨顺,再无洪涝旱灾。只是需要每逢立冬之时,选十二位少女,投入河中,嫁与他为妻。

    次日,水位降低许多的莱河忽涨洪波,缓解了许多旱灾。夜里,水神又托梦给石城人,称报酬已预付,今来索妻。

    这一次,不止是大户,许多百姓也听说此事。

    当时的石城县令是位儒家的正人君子,闻言大觉妖孽,自然不应。还下令禁止民间擅自祭祀。

    不料次日,神鬼不知,县令竟然被发现淹死莱河中,浮尸都已经泡胀了。而其住处,只有一长条的水痕,地上有细碎的鳞片。

    第二任县太爷也不肯服输。不信邪。同样下令禁绝。

    下场又是在莱河中当淹死鬼,住处发现了巨大的蹼印。

    第三任县令不敢轻忽,当即禀告朝廷,请了一队驻军,带着火器,沿着莱河,要搜捕、围剿妖孽。

    熟料半个时辰之后,莱河忽震荡,发大水大浪,卷走半队士卒,火器也掉进了水里。

    而跟着一起巡逻的县令,明明出身江南,水性极佳,却还是当场淹死莱河。

    连续淹死三任县令之后,后面再赴任的,便不敢再触碰“河神”相关的任何事宜,任由石城乡老自行其是,只要平安熬到卸任就好。

    朝廷算了一笔账,从此也默契地就当石城不存在——能交税就好。

    反正石城风调雨顺,税从来是足额交的。

    不过是每年一县多死十二名女子,实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犯不着兴师动众。

    哪个县城每年各种原因死的,不比这多?

    于是,石城大户、豪族商议之后,还是搜罗了十二名乡野女子,给她们的父母以重金,称作聘礼,又将这十二名女子装饰以绮罗绸缎,吹吹打打,于立冬之日,送嫁莱河。

    十二女子入水之日,莱河凭空泛起大波澜,河中隐隐有一车轮大的鱼眼珠闪烁。

    石城人十分骇然,这才彻底相信,莱河中多了位异类。

    祭祀之后的一年,果然风调雨顺,别的县有什么旱涝的,到了石城这里,就风浪自平,雨水得当。

    河神欲壑难填,却再次托梦,给全城人。说十二个还不够。下一次立冬之日,要二十四人,而且必须都是父母珍爱的女儿,不能是些野草般的丫头。

    城中哗然,民意沸腾,石城人试着拒绝了这一要求。次年没有祭祀。

    熟料,立冬之日,莱河忽然洪波泛滥,淹没了大片的良田。一巨鱼乘水而来,一尾就有二层阁楼之高,在水中兴风作浪。

    石城县令组织乡民齐齐朝水中射箭。

    那鱼的鳞片却似金石,未伤分毫。

    投以火箭,入水即熄,鱼亦不惧。

    石城人无法,只得再次选了二十四名少女,俱是父母珍爱,投入河中。

    大鱼背女摇尾而去,大水顷刻而退。

    从此之后,石城便年年祭祀。

    石城的大族、豪绅,为了安抚民心,自掏腰包,出了每年的祭祀费用,还给每年“嫁女”的二十四户,各一笔嫁妆。

    这些家庭,大多是些贫户,或者是普通百姓,至多是小富之家。

    女儿嘛,本来就不值钱。民间本来就多得是溺女的。即使养大几岁,嫁出去得到的聘礼,多也不过是几贯钱。

    贫家虽然爱女,到底要生活。河神娶妻,大户、豪族出的嫁妆,远比把女儿嫁给凡人划算得多。

    于是,嚎归嚎,恨归恨,拿了钱,也就没什么风浪了。

    实在有不服的,就举家搬离石城。或有刚强的,暗中前去要除掉河神为女报仇的,都有去无回。

    最重要的是,送上新娘之后,足足三十年,石城确实风调雨顺,再无洪涝旱灾,安稳得远近闻名,已经是附近诸县里最富庶的一个了。

    不过是一年死二十四个女子,换得一城富庶,就算是许多痛失爱女的人家,心下有时也暗觉划算。

    甚至有些人家,还巴不得自家的女儿被选中。

    更有可笑的,怀着随便养养,就能献女、得嫁妆的念头,有些人家还少溺死了几个女婴。

    于是,三十年来,石城也渐渐对此习以为常,以为素习。

    难过者,无非每年被选中的二十四家,或者说,二十四个倒霉蛋而已。

    小乞儿好奇地问一位正望着新娘们唏嘘的石城老人:“难道这些被献出去的女子,就从来没有人反抗过吗?”

    老人叹息:“有啊。当然有。即使是娇弱女子,哪有真甘心去送死的?”

    “有志气的,任旁人哭哭啼啼,她就一声不吭。当时看送亲的都觉稀奇呢!怎地不哭?

    谁知,此女竟然藏刀衣裙中,等到祭祀之时,割开绳子,要与河神拼个你死我活!”

    “回来了?”

    “唉,可惜。还是横死。”

    老人说:“三十年来,有志气的不止一个呢!但是,没人回来。”

    石城祭祀河神三十年,当地埋没女骨七百零八具。

    被祭者有哭哭啼啼的,有持刀而往的,无一生还。

    “嗤,那是她们没用。”小乞儿说。

    “啊?”老人回过神,那脸庞脏污,但眉宇特别有神采的乞儿,便转瞬消失在了涌动的人群里。

    “刘丑”潜入石城,正撞上二十四新娘出城,听了一耳朵“河神”以及过往的事迹,因为倒霉的主卡而阴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如果这个河神真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石城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终于、终于有超凡痕迹的一鳞半爪了!

    而且,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就在石城!

    还疑似是鱼妖!

    难怪“李小姐”这样的身份卡,都困锁绣楼十年了,眼看将来也要继续困锁宅门,却还能被判定为蓝卡。

    因为距离她最近的石城,可能就有明显公开的超凡痕迹!

    她这才想起来,在李小姐的记忆中,似乎也隐约有过“祭祀河神”几字,是丫鬟、仆妇们偶然说起过只言片语。

    毕竟这是石城的一件大事,连深宅的妇人,都会偶尔提起。

    但根本没人会和李小姐多说。

    平民女子被送去祭祀河神,跟李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有什么关系?

    李小姐虽然人身遭到禁锢,十年困锁绣户,被折磨出了抑郁症。

    但若非全城女子死绝,祭祀河神这件事,大概都轮不到她。

    因此李小姐只以为是祭拜龙王、拜灶神之类的普通祭祀活动。这也误导了当时查看她记忆的李秀丽。

    她一路沉思着,边走边问,找到了李家的府邸。

    今天是送河神新娘出城的日子,李家也是石城的大族之一,按照全城的约定,他们也得出人去看护现场,组织娶亲的仪式。

    因此,今日李家能出去的家丁都去了,李员外等作为石城豪绅之一,也出门主持此事了。

    看守院门的家丁格外的少。侧方的小门更是只有两人在,也都有点心不在焉,纷纷伸着脖子,听大街上的热闹。

    其中一个,正跑开一些,在转弯处看新娘们的肩舆,忽然看到附近有个乞儿在徘徊,不耐烦地挥手驱赶:“去去去。走开!不要脏了我家门前的街!”

    但赶得也很不认真。

    此情此景,刘丑立刻改了主意。

    她现在已经到了石城。看目前的情况,怪不得李家一直没有对李小姐的处置后续,原来是还有这么一桩事绊住了手脚。

    看起来主卡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不过多吃几天的青菜豆腐而已。

    而且主卡身娇体弱,倒不如,先用灵敏强健的副卡探一探这河神的究竟。

    看看这所谓的河神,到底是她曾学过的“西门豹治邺”之类,还是真正的超凡生物!

    刘丑舔了舔一整天滴水未进而干裂的嘴角。

    如果真是鱼妖

    恰恰,她知道如何应付此类超凡生物。

    说不定,仙缘当真就在其中。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扭头,不再管主卡,随着人群,像脚步依然轻盈的跛足猫咪,悄悄尾跟上了出城的那一列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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