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莓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有些话根本不用打草稿,完全不用过脑子就从嘴里冒出来了。
乍一听,还挺合情合理。
不敢咬得太狠,周之莓收着力道。只不过等她想要退开的时候,结果却不如自己预期。赫维托的舌头强行闯入她的唇齿,用力吮住她的舌尖,不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
吻技在这个时候是不存在的,赫维托像个没有进化的猛兽,逮住她一顿啃。
周之莓算是看出来了,他应该就是不想让她舒服。那她就更肆无忌惮了,找准时机再次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嘶——”
有痛感的恶犬终于松口。
但让周之莓意外的是,赫维托并没有生气,他反而擡手轻轻擦拭她唇角的那抹晶莹,看起来十分贴心周到。
周之莓第一次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赫维托,站在床上,终于高出他一个脑袋的距离。
赫维托强硬的单臂箍着周之莓的腰,微仰着脸。
彼此目光对视。
浓墨与透蓝的碰撞。
等等,这个角度的赫维托怎么更好看了?
周之莓觉得这真太离谱了,她不是花痴,每次看着赫维托这张脸都觉得女娲娘娘有点偏心了。
如果赫维托愿意去演艺圈闯荡,单单借这张脸一定可以有一番成就。他不仅颜值高,身材更好,就算不进演艺圈,T台也是不错的选择。近两年有不少T台上的模特成功签下顶级高奢代言,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赫维托本来就是资本,他看不上那点三瓜两枣。
周之莓企图挣扎,但力气抵不过赫维托,于是专注继续发疯,举着拳头打他的肩胛。这种软弱的小拳头对赫维托来说连按摩都算不上,她反倒打疼了自己的手。
“够了,Bonnie。”赫维托沉着脸,从周之莓的角度看来,他的耐心几乎告罄。
“我懂了,你现在已经厌烦我了是吧?”周之莓迅速冷静下来,推他,“正好,我也对你失望透顶了,你走吧。”
实在是一只非常非常狡猾的小狐貍,一双妩媚上挑的眉眼此时耷拉着,那双狐貍眼里似乎染上了一些绯红,昏暗不明的光线下,墨色的眼珠子里是朦胧的亮,嘴唇抿着,显得很委屈。
赫维托箍着周之莓腰肢的那只手臂仿佛收紧的滚铁,但凡再用力一点都能叫她窒息。
离得很近,他强势用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与他额顶着额,这也导致他的气息无孔不入。
“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赫维托咬着牙问。
周之莓把头撇向一旁,阴阳怪气:“不敢。”
赫维托将周之莓的脸掰回来:“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周之莓继续破罐子破摔:“那怎么办?你要开枪打死我吗?”
赫维托脸色更沉一分:“Bonnie,我允许你闹脾气,但你也不要无理取闹。”
“什么?你居然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好吧,本来就是。
周之莓也觉得自己演得有点过头了,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场:“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我们无话可说。”
典型的无理取闹三部曲:
——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行,都是我的错好行了吧。
——你觉得是就是吧,随便。
“无话可说是么?”赫维托微扬眉,脸上的神色染上几分乖戾,“那就用做的。”
周之莓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被强有力的触碰惊得一顿。
“你!你!”周之莓那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她简直服了赫维托了,他用什么在顶她?
他们现在难道不是在吵架吗?
正确的走向应该是赫维托拿枪抵着她的脑门,再不济也是他摔门而出。
现在搞这出是什么意思?
他搞错了枪吧。
赫维托微微歪了歪脑袋:“我什么?”
“你不准掐我屁股!”
“你要庆幸,就你现在这个态度,这里本来应该开了花。”
赫维托说着竟然轻哼了一声。
这样一来,性质完全变了,阴暗的气氛里瞬间多了几分旖旎,还真有一种小情侣闹脾气吵架的既视感。
谈过恋爱的都知道,一般这种争吵都吵不出来什么花样,最后有可能变成爆炒。
不过,周之莓没有谈过恋爱,显然赫维托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好啊!你想要家暴我是吗!?”周之莓顺势而为,这个时候再演过头可能真的会弄巧成拙。
“家暴?”赫维托好似听到一个有趣的词汇,以至于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要有家才能算得上家暴。
况且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顶多是在做的时候拍过她的屁股。力道不重,但她皮肤白皙,很快就会留下粉红色的印记。如此一来,她整个人瑟缩,咬得更紧一些,叫得也更大声。
如果这样算家暴的话,赫维托考虑是否需要改改。但从她的反应看来,不需要做改变。
周之莓瘪着嘴,强迫自己挤出两滴泪。
赫维托皱眉:“你哭什么?”
“你别管,我就是要哭。”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吵架的必备流程,周之莓正按着流程在走。
赫维托并不反感周之莓的恃宠而骄,正在闹脾气的她看起来非常有鲜活气。她穿着棉质的印花睡裙,和性感搭不上边,却也十分弱小可爱,惹人爱怜。小小的一瓣臀肉被赫维托单手掌控,丰盈柔软。
周之莓人还站在床上,被赫维托单臂勾着腰一把抱了下来。
他坐在她粉粉嫩嫩的床上,她横坐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将近十一月份的沛新市夜里已经有浓浓的凉意,赫维托穿着并不多,一件黑色的衬衫,搭深色系长裤。宽大的肩膀和饱满的胸肌将普通的衬衫撑得硬朗有型,双臂袖子卷起到手肘,露出饱满结实的小臂。
他又高又壮,衬得怀里的人又弱又小。
赫维托掂量着怀里的周之莓,瘦了。
周之莓从来没有刻意减肥,况且这里的审美更喜欢丰满的女性。可她也没有办法,吃不胖,而且最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体重难免一掉再掉。
在赫维托看来,周之莓这么弱小的女人,和大马路上的蚂蚁没有两样,即便不用车轮碾压,只要一片树叶就能压得她翻不了身。
但赫维托忘了,蚂蚁的力气其实比大象还要大,她能举起比自己身体更重的东西。
赫维托淡淡看着周之莓哭泣,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发酵,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看到她哭会让他的心脏收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尖锐触及到柔软的部分,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不适感。
这种不适感和被欺负、被打压、被制裁不同,更多的是无力感,让赫维托想到了自己幼年时。当时的他是那么的弱小,无法反抗外界给自己制造的所有困难,他只能闭上眼睛安静待在阴暗潮湿的水井下面,让自己的身体被冷水浸泡。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别哭了。”
赫维托的气息喷洒在周之莓的颈周,炽热滚烫,使得她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之莓下意识地躲了躲,不搭理他。
她继续啜泣着,原先还是装模作样哭一哭,但这会儿稍有些入戏太深,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散发思维,联想到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发泄一下。
这下是越哭越上劲了。
“Bonnie。”
周之莓听到赫维托在叫她的名字,但她很想纠正他,这并不是她的名字。她的中文名字叫周之莓,以前在外国语学校里的英文名字是Julia。妈咪喜欢叫她宝贝,爸爸喜欢叫她之之。以前有死对头同学叫她霉霉,就是发霉的那个霉,她气得不行。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哭泣通常会遭到一定量的反感。多数人觉得哭是代表无能、弱小、吵闹。
——哭能解决问题吗?
——遇到事情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有这个时间哭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吧!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开始伪装自己的情绪,哪怕哭泣是作为一个人最与生俱来的本能,也要极力压抑。
周之莓也是,即便是再难再痛苦的那段时间,她都强撑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她不想叫人看不起,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卑微又可怜。
在赫维托的面前,周之莓不需要坚强。她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卑微到了谷底。再说,又有谁能强大得过赫维托呢。所以更多的时候周之莓其实并没有在伪装,她只是在赫维托面前展现了自己最无能的一面,或者说,最真实的自己。
别说,这么一哭,身体里面仿佛有个拥堵的部分被疏通,变得畅快了许多。
周之莓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暗暗想,以后她要多哭哭,就当排毒了。
当赫维托柔软的嘴唇贴上周之莓脸颊上的皮肤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当赫维托再次亲吻周之莓眼角的泪水时,她顿了顿,哭泣声随之减弱。
周之莓实在没有想到赫维托会在这个时候吻她,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眼泪鼻涕齐飞。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躲了躲,避开赫维托的同时,把脸埋进他健硕的怀里,偷偷把眼泪和鼻涕擦到他的衣服上,又顺便揩了一把油,蹭了蹭他的大胸肌。
都这样了,赫维托也没有嫌弃地将她推开。
他不依不饶,单手捧着周之莓的小脸,高大强势的姿态不容她躲闪。
双眼被泪水泡得模糊不清,感知却无比清晰。
赫维托一点点亲吻周之莓脸上滚落下来的泪水,带着咸湿的温热体温,入嘴之后是难以言说的苦涩。
但他并不嫌弃,也不觉得脏。
严重的洁癖通常是因为心理问题而引发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让赫维托觉得肮脏的通常也不是物体,而是人。
从一开始,赫维托就没有排斥过周之莓。
周之莓哭够了,实在有点哭不出来了,仰起脸来看着赫维托。又是这个角度,面对一张清晰凌厉的轮廓,一点死亡角度都不给她找到。
赫维托的脸上一旦没有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被浓浓的阴暗包裹着,已经不是疏远感能形容的,而是有点阴森可怖,尤其还是在阴暗的环境中,看不太真切,反而更添几分神秘感。
周之莓现在才不怕赫维托,她啪地一把打开床头灯,摆出更凶狠的表情看着他。
但她脸上的这种凶狠搭上赤红色的眼睛,不仅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像是弱小食草动物在强大食肉动物前的垂死挣扎。
“还要哭吗?”赫维托问。
周之莓吸了吸鼻子,用倔强沙哑的声线回应:“要哭!”
“那你哭吧。”他似乎懒得再劝她。
随之而来的,是赫维托的吻,落在周之莓的眼皮上、脸颊上。她躲了躲,但躲不过他这种温柔细腻的攻略。
接着,赫维托的吻落在周之莓的耳垂,声线里带出沉沉的暗哑,像是一根低音琴弦在她耳边轻轻拨动:“如果你想明天的眼睛肿成灯泡,尽管哭。”
继而他轻轻吮住了她的耳垂,用舌尖舔舐。
这个举动实在犯规。
耳朵是周之莓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平时哪怕轻轻在旁呵气她都受不了。
“你别亲我。”话是这么拒绝的,可听听她的声音,却娇媚得不像话。尤其刚刚哭过,更显得几分哀怜的意味。
眼睛还红着,但看起来已经是个没事人了。
赫维托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随着周之莓的变化而转化,胸口紧锁的感觉在消散。但同时,他清楚地感觉到某一个柔软的部分继续坍塌,无法阻止。
赫维托不知道是自己是病了还是病好了。
John曾经拐弯抹角,希望他可以看看心理医生,但被他拒绝。
如果他真的是个疯子,那就继续疯着,没有必要接受治疗。
赫维托亲了亲周之莓的脸颊,连同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还要哭吗?”
周之莓:“……”
她说不出来违心的话,就当她默认好了。
“这样呢?”赫维托的吻又落在她的额头。
周之莓被这种温柔的触碰击中内心柔弱的一角,心脏酥麻,简直就要化成一滩水了。这完全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并没有接吻,可赫维托的吻却在周之莓的脸颊周围一一游走,额头、鼻尖、下颚、脖颈。
好几次他的唇畔在经过她的唇角时,会刻意略过,继而亲吻她的脖颈。
某一瞬间,周之莓竟然被赫维托吻得不知所措,心跳砰砰。
实在是,这太不像赫维托会做的事情。他一向是单刀直入的性格,哪会有那么多的兴致来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
等等,他亲就亲,那双手又在干什么啊!
周之莓伸手推了推他,但眼前的人就如一堵铁墙,无法推动一分。
周之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捏捏乐,在赫维托宽大的掌心被随意揉捏。她双手撑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想用力推开,可是又无法自拔沉溺在这种舒适的触碰当中,舒服到四肢百骸都在叫嚣想要更多。
她干脆不再扭扭捏捏地推开他。
哭泣声逐渐被另外一种暧昧不清的声音所取代。
周之莓依旧坐在赫维托的大腿上,闭着眼,张开嘴咬着他的肩胛,企图不让自己嘴里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没用的,两根修长的手指肆意地制造海浪,一波又一波,让她应接不暇。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赫维托显然有所长进。他本就聪明,对人事物过目不忘,能自学的东西不需要借助他人帮忙。
读书学习带来的效应大多有一些滞后性,但周之莓却能给到赫维托最直接的反馈。她的这种本能反应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让他有更多的兴趣继续探索。
滋滋滋。
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白光,周之莓还来不及捕捉,便被紧接着赶来的浪潮拍打在岸上。
黑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铺在粉红色的床单上,周之莓手中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双腿被屈起。
刺短的发梢扎在细腻的大腿上,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但更让她浑身酥麻的,是柔软的舌尖。
周之莓很明显地感觉到赫维托在安抚她,如果用一个更准确一点的词,是在取悦她。
他要让她开心,无论这种开始是源自内心深处还是身体的本能,总归会让她大脑皮层开始兴奋,忘记伤心难过的事情。
“Bonnie,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赫维托擡头,红润的双唇有晶莹的水光,看起来竟十分诱人。
周之莓摇着头,她没有丝毫的力气说什么话。
身体最空虚的那部分其实已经被满足,可耻的是,两根手指就让她原地升天了。可人就是很贪心,明明已经得到了,还想要更多。
即便体会过无数次,身体仿佛还在期待着吞噬着更巨大的物体。就像婴儿尝过甜糖的滋味,没有办法再去抗拒这份美味。
“我是先喂饱你这张嘴?”赫维托的手掌轻轻拍打她还水淋淋的地方,再次弄湿他本就湿透的手心。
其实不仅是他的手,他那件黑色衬衫也被喷湿了,沾染的全是周之莓的气味,有眼泪,但更多的是其他液体。
周之莓被拍得颤了颤,差点又哭出来。
赫维托擡起蓝色的眼眸,对上她那双墨色的眼眸:“还是先喂上面这张嘴?”
真的很可恶啊,明明是箭在弦上的关头,他却故意卖关子。
可是赫维托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周之莓的肚子在几分钟前还咕噜咕噜地乱叫。她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一直没睡觉等着他的到来,早就饿得发慌了。
如果要进行高强度的体力运动,没有充足的体能可不行。就周之莓这个小身板,恐怕经不起一次折腾。
周之莓那张红扑扑的脸此刻更是涨红到不像话,起身,一把抓住赫维托。即便她一只手根本无法掌控,但只要她用力一些,总是有办法叫他倒抽一口气。
显然赫维托也没有料到周之莓会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上来就抓住他的命脉。她以前从来不敢这样嚣张,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让她愈发恃宠而骄。
“你刚才不是在询问我意见吗?那就要由我来决定。”周之莓一脸狡黠地扬着下巴,她这副生动活泼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和刚才那个哭啼啼的小家伙搭不上边。
赫维托微微扬眉,等待她的下文。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感觉到手掌心里的物体在跳动在涨大,周之莓有些心猿意马,朝他眨眨眼。
“赫维托,那我要你。”
“如果你确定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当然确定啦!”周之莓随即松开握住的手,从枕头下找到手机翻看日历。
赫维托微微蹙眉。
周之莓举起手机,让赫维托看手机屏幕上的日历:“还有两天就是万圣节前夜了,我要你给我当模特。”
“模特?”
“对!到时候我让你穿什么衣服你就得穿什么衣服,我给你化什么妆容你都要无条件接受,你这一天都要属于我。”想到这里,仿佛真正触动了周之莓的G.点,她越说越兴奋。
与之相对的,是赫维托越来越沉的脸:“Bonnie,你最好考虑清楚。”
“我考虑清楚啦!倒是你,听到我的答案后失望了吗?”周之莓一脸天真无邪,狡黠的视线往下滑,看看某人身上那处显眼的地方。
“Bonnie。”
“等等,你干嘛板起脸来?”周之莓又一脸的委屈巴巴,“你不愿意是吗?既然你一开始就不愿意,你为什么还要询问我的意见,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
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还是缝起来比较好。
赫维托干脆用自己的嘴巴封住了周之莓的嘴,省得她说一些讨人嫌的话。
“别咬。”
“那你是不是答应了?”
“闭嘴。”
“呜呜呜呜,你好坏,我不要爱你了。”
赫维托将周之莓抱进怀里时在想,或许他应该接受John的建议去看看医生。
事实证明,他真的有病,看到她委屈,自己的胸口又开始不可抑制地收缩,一下又一下。
与此同时,他竟然产生了退让的意愿,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想要答应这种无理滑稽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