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优抬头看见了禁烟的标志,推了推上官锦,他忽然叹了口气,好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季优,你今天从酒会上跑掉是很不理智的你知道吗?会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她咬了咬嘴唇。
上官锦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还是要这样做,季优……你这蠢货!”
她的背重重地撞在墙上,有些疼,不过在她忍受的范围之内,季优从来是不怕疼的。她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你……是不是爱上蒋意歌了?”
季优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片刻之后缓缓地摇头,眼睛瞥到一边去:“我有男朋友了。”
上官锦叹了口气,他不该这么问的,违背了原则,他怎么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笑了笑:“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一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为了弥补这一次的损失。”
“好。”
对于他的话,她向来说好,从不怀疑。季优始终记得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上官锦说过,她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可她一直觉得,那不是服从,是一种信任。
翌日,上官锦亲自开车来接季优,带她去选衣服。季优始终不满意,因为那衣服多少有些暴露,她一直皱眉,迟迟不肯换上。
“怎么了?”上官锦过来问。
“我胸小,没什么可露的。”
“你要清楚你是个艺人,摆正了位置OK?”
订的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宛如十六世纪的欧洲宫廷,她的高跟鞋踩上去,嗒嗒嗒地响着,清脆如同山谷里的鸟鸣。地面上映出她的影子,她挽着上官锦的手微微握了起来,宣告了她的紧张。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带她来饭局吧。
推开门,里面的人看过来,上官锦笑道:“抱歉啊各位,为了给这丫头选衣服,耽误时间了,女孩子总想漂漂亮亮的!见谅啊!”
上官锦揽过季优,将她微微向前推了下,她站到了人前,接受打量的目光。
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且不说这身展现她凹凸有致的衣服,倒是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天然得让人欢喜,不化妆也可以美成这样。
上官锦大概介绍了一下这些人,不论是脸还是名字,她都记不住,她被安排到人群里坐着,接受他们一杯杯的敬酒。
她开始皱眉,频频去看上官锦,她有一个疑问,这饭局很奇怪,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感觉。然而上官锦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一眼,与他人谈笑风生。
饭局散了,季优有些头昏脑涨,脚也跟着发软,咔嚓一下,高跟鞋歪了,眼看她就要摔倒,忽然被人抱住。
“当心啊季小姐。”
“谢谢。”季优眼睛眯着跟人道谢,实际上完全没看清楚是谁。
“夏总真是怜香惜玉啊!”有人笑道。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呵呵——”那人在季优的耳边笑,“季小姐喝醉了,我们找个地方醒醒酒如何?”
季优脑袋发蒙:“你说什么?”
男人暧昧地笑了,看向上官锦:“上官!人我带走了。”
季优呼啦一下脑子清醒过来,她明白了今天哪里不对,她被当成了商品贩卖,她还在帮着上官锦数钱,还想着哪里表现得不好,会不会给公司丢脸!她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上官锦,那个男人沉默着。
她心里冷笑,信任算什么呢?她不能指望上官锦帮她,所以她努力地干呕了起来,呕着呕着竟然真的吐了出来,不出意外地吐在了夏总的身上,那男人立刻将她推开,不悦道:“搞什么?”
季优瘫软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样子,还一个劲儿地干呕。
上官锦犹豫了片刻,过来将她扶起来,完全不在乎她身上肮脏的呕吐物,对那些人道:“不好意思,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吧。”
“真是……哎算了,以后再说吧!”
几辆车扬长而去,上官锦扶着季优站起来,她摇摇晃晃地却一把推开了他,有些冰冷地看着他:“潜规则?”
“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一直都信任你。”
“你以后也可以信任我。”
季优苦笑了一下。
“信任太奢侈了,我给不起!我给不起了上官锦。”
“刚刚那个是夏氏集团的副总,夏氏集团新上任CEO的堂兄,虽然他只是副总,但是在夏氏集团里,他的话比那新总裁管用一些。”
“我不想再出席这些所谓的饭局了!不管多少钱,我都不要!”
上官锦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眸子里一片的沉静:“季优,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选择。”
她一直知道,信任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她给过,如今再也支付不起,她将他那张有些担忧的脸死死盯住,像是要烙印进心里,时刻告诫自己,你看这样的脸就叫做虚伪。季优无力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说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任何人。”
脚上的高跟鞋叩击着楼梯,周围静得可怕,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却并不害怕黑暗,因为她知道,这样走着,总会遇见白昼的光。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顶层的天台上,十二点的方向是她曾经住过的阁楼。门已经锁上,好似许久没人居住的样子。这房子的确简陋,但却是她最艰难时刻的全部。
季优爬上台子,将腿伸出去,在空气中晃荡。
有风吹过,浮动着她的长发,深秋的寒冷将她包围,季优用力地抱紧自己,原来一个人的拥抱是无法温暖自己的。她恍惚间想起,那个好看得一塌糊涂的男子,轻轻勾起嘴角,冷冰冰地将她拥进怀里,嘴巴里说着,你在南极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