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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土重来的占有欲◎
徐行恪洗完澡出来,在楼梯口遇上上楼的沈清央。
“怎么了?”他发现她面色不太好,“吃晚饭了吗?”
沈清央点头。
“我没事。”她顿了下,温声,“就是有点累了,大哥不用担心。”
徐行恪视线扫过在楼下倒水的徐行知,语气关心:“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沈清央应了声离开。
徐行恪下楼,也去岛台那倒水喝,闻到徐行知身上的烟味,看过去:“清央怎么不开心?”
徐行知撩眸:“我怎么知道。”
“外面下着雨,她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兴许是别人送的吧。”
徐行恪无奈:“行知,清央是妹妹,小姑娘家家的,你当哥哥的多关心点。”
徐行知放下杯子:“又不是亲妹妹,我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徐行恪不赞同:“一起长大的,就是亲妹妹。”
徐行知笑了声,不置可否,转身上楼-
脱了衣服,沈清央打开水龙头洗澡。
腰侧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指的余温,他在她背后安静地烧着那条丝巾,一寸一寸侵袭的热度中,过去的占有欲仿佛卷土重来。
很多事不太能细想,一细想,回忆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
从前,沈清央也以为徐行知是很冷情的人。
在一起后,她便不这么想了。
只是很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上大学的时候有男生追了她很久,当众对她表白,抱着一大捧玫瑰等在她宿舍楼下,深情款款诉说爱慕。
这一幕被人拍了视频和照片,周围还有不少人起哄说答应他。
沈清央拒绝了,那天是徐教授的生日,晚上她和徐行知一起回家给徐教授过生日,方琴做了一桌好菜,点蜡烛切蛋糕,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完饭,大家都睡了,深夜,她被徐行知压在浴室的墙上。
一盏暗灯,花洒淋漓,徐教授和琴姨在一墙之隔的卧室睡觉,另一边走廊里住着徐行恪。
沈清央脸贴着湿凉的墙壁,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声音。
“央央。”他抚她汗津津的鬓角。
“哥哥。”她艰难回头,额头抵着他下巴,“不要这样……”
“花好看吗?”
她带着哭腔摇头。
……
热水兜头,时光消弭。
沈清央靠着浴室墙壁,闭上眼,任雾气弥漫全身。
五年的冷漠隔阂,他们之间连交流也无。
她以为,徐行知早已忘记从前。
次日中午,沈清央接到喻哲打来的电话。
“抱歉清央,我今天上午问了人事,那边说实习的简历投递通道已经关闭了,内推也截止了,他们已经进入二面,所以……”
“没关系,麻烦你了。”预料之中的结果。
通话结束,沈清央想了想,打开维斯官网查看他们的招聘公告。
下周二截止。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找徐行知帮忙,但人也是有脾气的,他昨天那么对她,直接烧了别人送她的东西,沈清央不想去跟他低头。
下午,正准备去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沈清央接到一个电话。
“是沈女士吗?我是同城闪送的骑手,您有一份闪送订单,我现在正在云飞大厦B座楼下,请问给您放哪?”
“放前台就好,谢谢。”她抱着笔记本往会议室去,随口道。
开完会之后又忙了一小时,沈清央才想起这份不知名的闪送订单,从前台那拿到印着白色山茶花的黑色手提袋,她愣了一下,脑中浮起一个念头,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条格纹丝巾。
盒子底下有一张卡片,是柜姐代写,上面只有两个字:【赔你】。
蒋姝凑过来:“你新买的丝巾吗,蛮漂亮的诶,多少钱?”
沈清央面无表情摇头:“不是。”
她把丝巾原样放回盒中,当晚下班回到家,脱了外套便去厨房找方琴。
“琴姨。”
方琴在洗菜,头也不回道:“今天下班这么早,刚好做了你爱吃的鸡翅。”
“谢谢琴姨。”沈清央弯唇,走上前把盒子掏出来,“这几天风大,我给您买了条丝巾,您看看喜不喜欢?”
方琴愣了一下,闻言立刻擦手接过来,眼角笑出皱纹:“怎么突然给我买东西,这不年不节的,花这钱干什么。”
“您觉得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方琴摸着那细腻的真丝质地,嗔怪道,“挺贵的吧,下次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您喜欢就不算贵。”沈清央笑眯眯道,“我帮您戴上。”
徐行知下班回来,在院子里遇上也刚回来的徐行恪,二人一起进门,方琴正端出煲好的排骨汤,擡头对他们笑:“都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徐行知应了声,脱下西装外套,准备去洗手时视线无意瞥到方琴脖子上系着的丝巾,脚步一顿。
他走过去伸手接过砂锅:“琴姨,您丝巾是新买的吗?”
“是新的。”方琴摸了下吊牌,把丝巾解下来,似怪似喜,“清央刚才送给我的,说是最近风大,非要让我戴上试试。”
徐行恪在此时洗手出来,闻言看了一眼夸道:“挺好看的,适合您。”
方琴把丝巾装回盒子里:“还是你们年轻人眼光好。”
徐行知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目光淡淡。
晚饭沈清央吃得少,她本来胃口就小,下午在办公室和蒋姝一起吃了点下午茶,现在更不饿,喝了半碗汤吃了点菜就说吃饱了。
吃完饭她回卧室洗澡,洗到一半很不幸发现生理期造访,只能草草冲了泡沫擦干身体。
抽屉里的卫生巾用完了,沈清央披上外套准备出去买。
时间还不算太晚,不到九点,客厅的灯关了,玄关处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徐行知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
沈清央走过去换鞋。
实木门被打开一条缝,男人靠在门边,颀长身影蔓延被廊外夜灯投至她脚下。
“你不走吗?”换完鞋,沈清央擡头问。
徐行知臂间搭着西装外套,闻言反问她:“去哪?”
沈清央:“我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东西。”
他点点头:“送你。”
“我走过去就好。”
徐行知看着她的眼睛,片刻,笑了:“生气了?”
“没有。”
“一条丝巾而已,我不是赔你了吗?”
“没生气。”沈清央平静地说,“只是我不喜欢那个花色,送给琴姨正好。”
徐行知像没什么脾气:“那你喜欢什么花色,我重新给你买,要不然,现在去挑也行。”
门缝处的风灌进来,沈清央拢了下身上的开衫外套:“不用了,我不习惯戴丝巾。”
“那你生什么气,是因为格外珍惜喻哲送的东西吗?”
“徐行知——”
她一直压着脾气,轻蹙眉,漂亮的睫毛被光照得亮亮的,纤长而漂亮。
让人很想用指尖去触碰。
沈清央轻抿唇:“跟他无关,你让开,我要出门。”
徐行知不咸不淡地弯唇,伸手打开门让她出去。
小区很大,步行到门口的便利店要走上十来分钟,黑色奔驰驶在绿茵道上,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没走多远,沈清央停步。
车也跟着停下。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车内弥漫着清苦的薄荷香气,徐行知换了一种香挂,白色的香片悬于车前晃晃荡荡,在夜里飘散着格外清新的香气。
沈清央摸了下。
徐行知偏眸看过去。
“没有上次的好闻。”她说。
徐行知不是很在意:“陈泊送的,你不喜欢就换掉。”
“又不是我的车。”
他左手支着窗笑了一下。
开车比人走路快得多,经过几条绿茵道,说话间车便停在小区外的便利店前,徐行知侧身帮她松了安全带锁扣:“到了。”
沈清央打开车门,刚转过身又回头,盯着他看了一眼。
“怎么了?”
她顿了下,伸手把车挂香片拽掉。
徐行知眸光微动。
车厢昏暗,沈清央掰断香片,扔回中控台上,干脆利落地转身下车。
车门被“砰”地一声砸上。
那道纤瘦身影走远,走上便利店前的台阶,玻璃门打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密闭空间内,薄荷香糅杂着她刚洗完澡留下的湿润柠檬香。
那两半香片安安静静躺在黑色台面上。
徐行知凝视了会儿,垂眼慢慢勾唇-
回到家,遇到徐行恪,沈清央才知道刚才徐行知是临时有急事赶回公司。
她也懒得管,说了大哥晚安便回卧室,把自己收拾完后靠着床头,打开淘宝搜索车载香片。
生理期前后激素不稳定,连带着她心情也不大好,随手下单了一个链接,把地址填到维斯,联系人手机号留徐行知的。
下完单,沈清央把订单页面截图,发给徐行知。
另原样加上一句话:【赔你的。】
没一会儿,手机震动。
他回:【谢谢,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