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窗户玻璃上突然冒出一片黑影,沈姣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险些被地毯绊了个跟头,她在屋内狼狈不堪,窗帘外黑影晃动,像是…一个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敲窗声响起,沈姣已然猜出是谁,她带着怒气一把掀开窗帘,入眼的却不止是江东,还有他手里握着的一大捧玫瑰。
怎么说呢,沈姣也不是没见过玫瑰,只不过玫瑰在江东手里,江东在她眼前,夜半三更,他爬上二楼窗台,整个画面,瞬间让她怒火全消。两人隔着玻璃,江东冲她做口型,鬼鬼祟祟,示意她开窗。
沈姣把窗户打开,江东第一时间想把花递进来,沈姣假意不爽,绷着脸道:“拿走。”
江东二话没说,扬手就把花从二楼扔下去,沈姣心头咯噔一下,真是后悔都来不及,江东却全然无意,抬腿就要从窗户进来,沈姣后知后觉,伸手去拦:“你干什么…”
江东压低声音:“嘘,别把他们吵醒了。”
沈姣心说,她刚刚尖叫,都这么半天了,陆正安没听到也就罢了,周童也没过来,肯定是知道江东来了。江东当然也知道,他刚刚往上爬的时候,周童就站在窗户边看他,像个鬼似的。
不过算周童懂事,没有跑来掺和。
两人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江东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愣是从窗边踩着沈姣的书桌跳进房里,沈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可能,只是想亲眼确定他一点伤都没受吧。
窗帘随着江东落地的动作,重新垂下,挡住从院里照进来的微弱光亮,两人在昏暗中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站着,沈姣低声问:“你跑过来干嘛?”
江东理所当然:“你又不接我电话。”
沈姣哽了一瞬:“有什么事儿不能明?”
江东回:“明天有明天的话要说,明今天的,后明天的,总要晚一天,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了?”
沈姣一刻迟疑都没有,“你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跟我抬杠?”
“那倒不是。”江东站在原地,沈姣看得清他的头在哪,却看不清他脸上的五官和表情,只听得熟悉的声音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沈姣心底软到发疼,强装镇定:“看完了吧,赶紧走。”
江**然朝她伸出手,沈姣下意识往后退,这一次没有上一次走运,依旧是地毯边,依旧卡在后脚处,她失重往后栽,江东救都来不及,沈姣胳膊肘撞在床尾,恰好磕到麻经儿上,瞬间,她哭都找不到调儿。
江东握住沈姣手臂,他刚才听到‘砰’得一声:“磕哪了?”
沈姣有气没处撒,照着江东胸口就是一拳,江东始料未及,弓背闷哼一声。
沈姣要抽手,江东这样都没松开,只是问:“磕哪了,我给你揉揉。”
疼痛逐渐减轻,沈姣的脾气也从盛怒逐渐恢复理智,碍着半宿半夜,她没发大发雷霆,只能憋着声音道:“你烦不烦啊?”
“我烦,我烦,我可烦死了。”江东又哄又敷衍,对着沈姣的胳膊吹气。
沈姣被他越吹越燥,关键手臂抽不出来,她压低声音问:“你到底干嘛?”
江东:“被你这么一闹,我都忘了要来干嘛了。”
沈姣瞪眼:“合着赖我呗!”
江东平静:“赖我。”
沈姣:“江东你不要惹我!”
江东:“嗯嗯,不惹你。”
沈姣忍无可忍,抬手就打,想她好好的在家,被人堵在房间受了场无妄之灾,到头来还是她闹的。
沈姣向来脾气不好,只不过从前没人惹她,只有江东挨过她的揍,她气急了一顿小碎拳,又急又密,而且不是闹着玩儿的,真下狠手,江东刚开始单手扛,后来忍不住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他好像忘了他另一只手拉着沈姣的一只手,如今好么,他两只手挡,沈姣两只手打。
江东被沈姣打得满屋子乱跑,沈姣也是火被点着,今晚势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追着他打,屋里毕竟黑,江东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窜着窜着突然‘噗通’一声,沈姣只觉得眼前人影瞬间倒下,她来不及刹车,脚踢在江东哪里,人往前扑,地上江东张开手臂,抱了个满怀。
沈姣只听得身下人哼了一声,她摔在他身上都有些疼,更何况他摔在地板上了,江东身上还有旧伤,每年一到季节就开始咳嗽。
沈姣怕压着江东,撑身就要起来,江东手一紧,不等沈姣开口,他扣着她的后脑往下一压,沈姣感觉被人咬了一口。
江东来势汹汹,不容置喙,沈姣吓了一跳,本能反抗,但她越挣扎,江东钳得越紧,许是嫌她不老实,干脆带着人一个翻身,两人瞬间换了个位置,江东抓起沈姣的两只手,抬到头顶,用一只手按着。
黑暗中沈姣瞪眼:“江东,你敢!”
江东用另一只手捏着沈姣的脸,不轻不重,正好让她的嘴唇张开,像是一条金鱼,然后他一声不吭,用实际行动向她表示,他敢。
这会儿沈姣已经分不清是气还是慌,她总记得江东缠了她四年,这四年里如影随形,亲近却不亲昵,搞得她都快忘记他的本性,原本在国内的时候,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混不吝,就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事。
沈姣不敢喊,唇被占着,她甚至不敢有身体上的扭曲反抗,怕惹毛了这个混蛋,两人就这样叠在地板上,到底等江东吻够了,他自己停下来。
沈姣憋着一口气,不出声,也不让他听到她呼吸上的紊乱,但江东是个混蛋,他身体往下一窜,在沈姣的紧张下,把脸贴在她左边胸口,慢半拍,低声说:“你心跳好快。”
沈姣咬牙切齿:“江东你大爷!”
江东轻笑出声,像是惹毛她,被她骂,是他今晚的终极目标,他做到了,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