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婧筠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证明闵姜西就是内鬼,只不过她帮的人不是江东,而是楚晋行。
打从楚晋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那一刻,闵姜西就开始怒火中烧,有种新仇旧恨叠加,恨不能一脚踹死冯婧筠的冲动。
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且愚不可及的人?关键她自己蠢还要连累旁人,闵姜西多年修身养性,一心想着向楚晋行学习,不求能做到跟他一模一样,但求有一天能被他看在眼里,真心夸上一句还不错。
现在倒好,他是都看在眼里了,半夜不睡觉在外跟人聚众斗殴,引发上百人关注,哪里有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
闵姜西不后悔,只是不想被楚晋行看到。
“呦,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原本闵姜西站在楚晋行身后,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擡眼一瞧,从人群外走进来的人,不是江东还有谁。
要说楚晋行在深城的地位是众所周知,但他名声太好,大家也只是顾忌,并非忌惮,可眼下来的这位就不同了,他是走到哪儿,闲杂人等必须退避三舍,免得刮带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东也来了,之前嚣张的男男女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旁边退去,看得闵姜西觉得可笑。
江东双手插在裤袋中,走至冯婧筠身旁,看着她道:“是你说闵姜西不是我的人?”
冯婧筠从前是因为秦占不愿跟江东走得近,但她并不怕江东,因此一眨不眨的回道:“是我说的。”
江东勾唇一笑,“你怎么这么聪明,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冯婧筠眼中带着防备,江东继续道:“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冯婧筠说:“我跟闵姜西之间的私事,你也要插手吗?”
“也?还有谁插手了?”他明知故问。
冯婧筠冷眼看向挡在闵姜西身前的楚晋行,江东顺势看过去,跟楚晋行目光相对,似笑非笑的说道:“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
楚晋行还未出声,冯婧筠率先道:“算不了。”
江东问:“那你想怎么办?”
冯婧筠说:“闵姜西让我抽十个耳光下跪道歉。”
江东佯装讶异,“这么多人,你给她留点面子,有没有其他选择?”
冯婧筠闻言,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恶毒的光,“有,你让她当众承认自己是小三生的,我就当这事没发生。”
话音落下,江东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冷。闵姜西垂着视线,看不见眼底神情,楚晋行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这会儿也无甚表情变化。
“你又是谁生的?”
近乎鸦雀无声的人群中,男人冷漠又犀利的声音响起,闵姜西睫毛一颤,不用擡头也知道是谁。
人群的另一端破开一条通道,秦占不慌不忙的信步走来,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却只盯着冯婧筠一人,而后,开口道:“你不要脸,也替你家里人想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娘生没娘教。”
冯婧筠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这会儿千言万语反倒化作静谧无声,她不知道回什么能伤到他,也许他的下一句会更让她擡不起头来。
秦占也来了,之前闹事儿的冯婧筠姐妹和姐妹的男朋友们,恨不能原地隐身,心底不停地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冯婧筠自己都不敢还嘴,更何况是其他人了,没有人会替她说话,今天这个场合就是注定要诛杀她的。
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才能瞬间逃走。
江东站在冯婧筠身旁,双手插兜道:“跟谁说话呢?”
秦占冷眼看着他,江东一伸手,揽在冯婧筠的肩膀上,冯婧筠早就麻木了,没有反抗,其他人则是一脸懵逼,心底三连问:怎么回事儿?谁跟谁?冯婧筠不是喜欢秦占吗?
“我警告你啊,你有你想护的人,我也有我想护的人,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到女人头上。”
敢警告秦占的人,怕是整个深城也就只有江东了。
冯婧筠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在这当口替她出头的人会是江东,她也不愿意多想,谁能带她走出这种孤立无援的绝境,谁就是她的恩人。
秦占眼皮都没挑一下,开口道:“那就看好你的人,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江东揽着冯婧筠往外走,跟秦占擦肩而过时,压低声音说:“放心,你不疼的人,我心里还当个宝的。”
江东当场带着冯婧筠离开,随之撤走的还有冯婧筠的保镖,其余人见状,不等说也赶紧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场的人散了一大半,保安驱散围观看客,店门口很快只剩少量人,看起来跟平时无异。
秦占看向台阶上,台阶上楚晋行第一次转身面向闵姜西,出声问:“用我送你回家吗?”
闵姜西头皮是木的,手脚冰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擡眼道:“对不起…谢谢你……”
“没关系,不客气。”
闵姜西目光躲闪,想解释又无从说起,憋了几秒才道:“哪天你有空,我让丁恪请你吃饭。”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出声重说:“是让丁恪联系你,我请你吃饭,如果你方便的话……”
闵姜西要疯了,内心防线全部崩乱。
楚晋行面色如常,应了一声:“好,有机会再见。”
他迈步欲走,又突然停顿,看了眼她的右手,“最好去药店买点药涂上。”
闵姜西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手背上很长的三深一浅四条血道子,她第一反应是想把手往后藏,堪堪忍住,握了下拳,“没事儿。”
秦占站在台阶下七八米外,没听到闵姜西跟楚晋行说什么,只等楚晋行走后,他迈步上前。
闵姜西看到他,叫了声:“秦先生。”
秦占一眼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她想过很多种他的开场白,唯独没想到他会说:“吃亏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闵姜西会突然有种热血上涌,顶到她泪腺的错觉。
摇了摇头,她说:“没有。”
秦占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深更半夜跑出来跟人约架,也不怕让人给你卖了。”
闵姜西说:“我又不值钱。”
秦占心想,江东和楚晋行都来了,哪怕是他,接到消息的第一瞬间也是急忙往这儿赶,怎么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