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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接班人 第三十一章

所属书籍: 真命接班人

    利益于商人好比排骨之于狗,哪怕这块排骨沾了些许灰尘,只要肉多,仍能对狗产生巨大吸引力。

    没过两天方哲便主动约帅宁在他的私人会所碰头,这是时隔三年后二人第一次单独会面,气氛严肃生硬,仿佛敌对国商讨和谈。

    帅宁觉得方哲勉强算受害方,不介意他摆架子,态度仍像慈善晚宴上那么热络。收到「你爸爸不是叫你别跟我们家的人来往吗?你干嘛还老缠着我老婆?」这样的奚落,仍怡然示好。

    「我爸那是觉得我以前太对不起你,怕我再淘气连累他跟着丢人,绝对没有针对方家的意思。」

    三句好话能穿铁,她和善可亲,方哲自当礼尚往来,先矜持致谢:「听说你帮我岳父解决了一桩大麻烦,多谢了。」

    帅宁笑道:「小哲哥别客气呀,我们两家是世交,相互帮点忙不算啥。我也有事想求教你,安安都跟你说了吧,东兴那块地……」

    她不愿同这男人纠缠,打算单刀直入。

    方哲见了她那假惺惺的黏糊劲儿就来气,二人此前的关系已宣告报废,但残骸污染太重,不适当清理断难翻开新篇章。

    「你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当初还那样对我。」

    现实中的霸道总裁和小说里迥异,不存在恋爱脑。他对帅宁爱过但早已忘怀,久久不能释然是因为被随意糟践了宝贵的尊严。

    帅宁的情绪像爆胎的汽车,被迫减速刹车。对方执意清算旧账,她只好奉陪,打开脑中的过滤装置,等待他的怨言。

    见她沉默,方哲不客气地开启声伐:「你不想嫁给我,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也不是非娶你不可,完全能协商解决。可你是怎么做的?故意大肆渲染你那不检点的私生活,让亲戚朋友都看到你的丑态,知不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笑话我的?差点跟一个□□结婚,那段时间我就是圈子里的笑柄。」

    帅宁谋利优先,本不打算还口,但事关尊严,利益也得靠边站,插嘴嗔怪:「小哲哥,结婚物件玩玩牛郎对你来说就是奇耻大辱,那你现在成天在外面彩旗飘飘,也是对安安的严重侮辱啊,据我所知她可从没抱怨过你。将心比心,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方哲遭她背面突袭,子弹卡住了,憋红脸强辩:「男女有别,这种问题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都是人,怎么不一样了?因为男人出轨很常见,就变成多数即正义,普遍即合理了?当初我不告诉你拒婚的念头是我不对,可你指责我的角度也太偏了点。对配偶做不到绝对忠诚就老实承认自己德行有亏,干嘛非要强调正确性?做个完美无瑕的受害者会让你在批评我时更有底气?你受教水准远远高于一般人,思想水准可落后得很。」

    她就像一个强大的杀毒软体,能抵御一切与她观念相左的概念。

    方哲久未听她说嘴,如同隔了几年再次品尝臭豆腐,产生厌恶与有趣混合的新鲜感,怒极而笑:「你还是这副死不让人的臭脾气,咱俩没结婚,真得感谢你高抬贵手。」

    帅宁脸皮厚起来什么样的歹话都能相容并包,涎脸糖眼道:「我知道咱俩不合适,当初做那种决定就是想把毁婚的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免得方伯伯方伯母责怪你。」

    「哼,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也是,自从你在网上出丑现眼以后,我妈就常说幸亏当初没找你做儿媳,不然祸水就淹到方家来了。」

    「呵呵,既然是感谢就得拿出点诚意不是?东兴那块地你到底要不要?」

    帅宁原形毕露,神气变得比方哲还傲娇。

    她今天来推销赚钱的买卖,不是来向他打秋风,没必要过分屈就对方。

    方哲与她对视两秒,未在她眼中看到软化迹象,哼笑嘲谩:「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帅宁露出更精致的冷笑:「都是明白人就别装腔作势了,你调查过那块地了吧?钱就摆着那儿,赚不赚你自己决定。」

    「你的算盘打得好啊,怂恿我们远恒拿下那块地,你的楼盘就能标高价了。」

    「我是想借你们的炉子烤烤火,但你不借也冻不死我。」

    帅宁点烟后皱起眉头,忿忿吐槽:「实话说了吧,要不是我姑父老跟我爸进谗言,挡我的道,那么好的专案我自己就一口吞了,哪会留给外人啊。听说广厦已经去报名竞标了,他们徐老板什么眼光你应该清楚,正常人抢都来不及,你还跟我这儿磨叽。」

    「既然有广厦你还找我们远恒干什么,他们的实力也不错啊。」

    「你装啥啊?广厦抢地还行,操盘水准烂到家了,这几年房屋品质问题一堆,不看他们有可能拖我后腿,我也犯不着跟你通风报信。赶紧给句话,你不要我就直接去找方伯伯,姜还是老的辣,到时他骂你反应迟钝可别赖我。」

    方哲听说此事的当晚便派人搜集相关资料,他对商机的热爱远大于美色,只是有帅宁插在中间怪膈应的,拿地无形中就会欠她一个情,必须装装样。

    「东兴的市场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进场太晚了。」

    帅宁不慌不忙接话:「晚熟的果子也很甜啊,东兴南郊只剩那一块好地了,开发成高档住宅就是城南的收官之作,根本不愁销售。」

    「可地价估值太高了,要真是45亿,那开发压力也太大了。这几年政策紧,房价的上涨空间已经很小了。」

    「城市化进程还在推进,东兴是二线城市里起步较晚的,今后城市规模还会进一步扩大,鹊州不就要撤县设区了吗?那儿的房价肯定还会持续上扬,尤其是城南,是未来城市发展的核心地带,过不了几年房价会与市中心齐平。」

    帅宁念诵着方哲内心的预测,然而商场精英不肯放弃奸诈,笑道:「你吹得天花乱坠也没用,这么大的投资我得先做实地考察。」

    「好啊,那现在就去。」

    帅宁打个响指,起身上前拉扯。

    「现在?」

    「是啊,打铁要趁热,我还没坐过你的私人飞机呢,赶紧走吧。」

    方哲惊诧着忙,已被她强行拽起,这女人蛮力大,动作还粗鲁,若真是帅冠宇亲生,极有可能产生了基因变异。

    六小时后,帅宁已带领他大致勘查完现场。

    这块地紧邻即将动工的外环路,北面是正在兴建的森林公园,东面是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城市组团,南面临江,西面临湖,上风上水,真是独一无二的宝地,被估价到45亿算得上物有所值。

    方哲越看越心动,已忍不住进行细致构想,面上还吃力地维持冷淡,对帅宁说回去与公司高层商议后再做决定。

    帅宁看穿他的稳重,拿地一事已八字有了一撇,就看远恒斗不斗得过「广厦地产」这个劲敌了。

    她想顺道去花果岭和西城领地的办事处视察,与方哲分道扬镳后来到鹊州紫竹苑。

    花果岭的专案经理齐云火速赶来见驾,风愁云惨地向她叫苦。

    「宁总您来得巧,我正想向您汇报呢,莲叶村出了几十个钉子户,拆迁工作没法推进啊。」

    莲叶村地处莲花乡周边,是外来车辆的必经之地。花果岭方案计画在村中建造多功能度假养老住宅区,再在村东的空地修建新村安置拆迁范围内的居民,每户还一栋宽敞漂亮的三层小洋楼。

    拆迁赔偿依照国家现行标准,每户多出的面积将按宅基地、耕地的统一标价进行赔付,县委还派了专员到乡政府监督拆迁工作,严格保障当地群众的利益。

    拆迁是面照妖镜,有时照见唯利是图的拆迁商,有时照见贪得无厌的拆迁户。冠宇做到行业龙头,不能像草台班子胡搞瞎闹,基本按章办事,只盼遇到守规矩的皆大欢喜,可这次运气不好,摊上一帮梦想「拆迁致富」的浑人,家家要求按人头赔住宅,外加每户100万补偿金,有些癞蛤、蟆打哈欠的还开价到两三百万,立志把竹杠敲碎。

    「那些人很多是村里的无赖,穷得叮当响,就指着这次拆迁发财。我们派去的工作人员次次被他们赶出来,现在连院门都进不了。有几户还让家里的老人去乡政府门口露宿,说不答应他们的条件绝不走人。」

    早年体制不太健全,面对政府和开发商,拆迁户是毫无争议的弱势方,有时合法利益受侵害,被逼做钉子户。

    如今政府执法和监督工作日渐完善,前一种情况得到有效杜绝,拆迁方暴力拆迁必受重裁,而钉子户的非暴力不合作策略却不受法律约束,只要拆迁户不签字同意,即便是政府工程也不能强行开动。放大了看这现象标致着社会的进步,缩小到个体上,就意味着开发商得多伤些脑筋了。

    帅宁大为光火:「他们以为自己住的是金窝银窝?哪里的拆迁户都赔不了这么多!」

    齐云的大脑褶皱浮到了脸上,哭丧道:「他们看准冠宇有钱,一辈子只这一次发财机会,就想往死里咬。乡政府出面调解也没用,现在被那些老人堵了门,一个劲儿催我们想办法,您看该怎么办呀?」

    守法者蜷缩于法制框架内,往往奈何不了游走于法律漏洞和制度空隙间的无赖。帅宁只听报告摸不清真实情况,急召崔明智前来,命他去莲叶村走访调查。

    崔明智以前在农村见过百样撒泼打滚的破事,今朝开了新眼界。

    来时听说老人们在乡政府大门外扎营,以为至少会支个草篷遮风避雨,到了现场见这些白发苍苍的大爷老太都睡在破凉席和塑胶化肥袋上,身边摆着爬满苍蝇的饭碗和水杯,上无片瓦,下接地气,状似风餐露宿的乞丐。

    临近端午,暑热肆虐蚊猖獗,他们情愿冒着中暑生病的风险原地坚守,也不肯接受乡政府劝说去室内待着,个个无声坐卧,犹如晒绳上的老丝瓜,静待水分蒸发。

    饿极宁吃毒、药,渴极宁饮盐泉,穷怕了的人见到发财机会极易丧失理智,一意孤行。

    这些垂垂老矣的祖辈为儿孙计,情愿拼出老命换取财富,为家族贡献最后的光和热,当然,愚昧的献身精神外也有逼不得已的情况。

    崔明智发现一位孤悬在人群外的老大爷。

    这人直挺挺躺在一床旧草垫上,下身盖着一条破洞百出的脏被单,已成了苍蝇集散地,散发着熏人的粪尿味。

    他看来已近耄耋之年,五官变形,皮肤像脱水的蛭干,最好的木匠也没耐性雕刻那些繁密的皱纹。垂坠的眼皮半开半闭,露出两个凝结人世沧桑的灰白瞳孔。时不时缓慢挥动干瘪的手肘,驱赶饥不择食的蚊虫,只剩伶仃残牙的豁嘴微微蠕动,吞吐着含糊难辨的音节。

    崔明智揪心扒肝,蹲到老人身边问:「大爷,您不在家好好待着,干嘛跑这儿来受罪啊?」

    怕对方听不见,嗓门开到大功率。

    老大爷轻颤一下,眼角溢出一滴浑泪:「他们把我抬来的,说留在这儿才给我饭吃。」

    数十年前他可能是位顶天立地的硬汉,此刻却虚弱惶怯宛如初出娘胎的幼儿。

    老还小,老还小,人年纪越大越离不开亲人的照顾关爱,崔明智已明白这位大爷的处境,惊愕与悲愤摩擦出串串火星,急声问:「他们是谁?谁把您抬过来的?」

    「……就是我的大孙子和儿媳妇。」

    浑泪涌做喷泉,渗透进他脸上的千沟万壑。

    农村孤寡老人晚景凄凉,存在许多虐待父母的不孝儿孙,这家人可做代表。

    崔明智去找乡政府的人求证,办事员孙启明说那大爷姓胡,有三子一女,老伴死后儿子们分家了,他跟着老大过。这些年病痛不断,已与废人无异。

    胡老大前年外出打工,跟一个做百货生意的女人私奔了。家里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外地,不常回来。

    小儿子胡锋还是个大学生,毕业五六年了,在东兴上班,这次听说老家拆迁,特地辞掉工作回来当钉子户,那天和母亲江桂芬一道将卧床的爷爷抬到这里,每天早晚来送吃喝。

    胡大爷行动不便,拉撒都在原地也没人及时换洗,乡政府的人怕他中暑,给抬到树荫下,每两个小时去喂些清水,为了去胡家做工作,他和副乡长差点跑断了腿。

    「胡大爷另外两个儿子都迁走找不着人了,女儿也不肯理会。我们劝胡锋和他妈先把老人接回去,这么大热的天,年轻健康的在外面晒久了都受不了,何况胡大爷都七八十岁了,身子骨又弱,再待下去准出人命。可人家压根不听,说老人有个好歹就在乡政府搭灵堂办丧事,到时就说人是被你们冠宇逼死的,要去找记者爆料,还要到网上发帖子,让线民都来骂你们……」

    这毒计的确是在城里见过世面的人才想得到的,俗话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崔明智推测这胡锋是钉子户里的钢钉,请孙启明作陪,先去他家摸底。

    胡锋家算莲叶村的富户,几年前翻修了住宅,家里还有大冰箱、大彩电、组合沙发等当地少见的家具电器。只看布置体面的厅堂,真想不到衣衫褴褛的胡大爷出自这户人家。

    胡锋与崔明智同辈,体貌平常。穿着杰克钟斯的新款T恤衫和LEE牌牛仔裤,耐克运动鞋,右手腕缠着一串金丝楠木的数珠,一根系了赤金转运珠的红绳,发型走精修都市风,纵观外表已向城市人无限靠拢。

    江桂芬倒是普通农妇造型,膀粗腰圆,面色紫黑,天生一对肿泡眼,瞪人时透出一股子凶光,随时磨刀霍霍的架势。

    母子俩起初不许他们进门,听孙启明说崔明智是冠宇地产的总经理助理才笑呵呵将其请至客厅,掏出一盒云烟敬他一杆。

    「谢谢,我不抽。」

    崔明智摆手拒绝,不等孙启明说完开场白,抢话道:「我刚才去乡政府看过胡大爷了,老人家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待下去会有危险,请你们尽快接他回来。」

    心软的他受不了那种惨状,急着救人于水火。

    江桂芬欲言又止,扭头瞅着儿子,昭示帮手与主谋的地位。

    胡锋潇洒地抽着烟,轻松的神态让人误以为流落在外的是一条可有可无的老狗。

    「这么说你们答应我们家的条件了?」

    崔明智像被一只脚踩住头顶,忍怒道:「我们的拆迁工作完全依照国家现行的赔付标准执行,甚至给你们的条件已经比政策规定的还优厚了。听说你也在公司里上班,应该知道做专案都要控制成本,超出预算这专案兴许就做不下去了。」

    胡锋蔑笑:「你别唬我,一是一,二是二,你们怎么做项目我不管,但要想拆我家的房子占我家的地就得按我们的要求,户口本上有多少人头就赔几套房,不要安置房,就要你们将来盖的度假公寓。另外再加三百万赔偿金外带每人十万的搬迁过渡费。」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吃准了花果岭专案已启动,冠宇打落牙齿也得硬杠下去。

    崔明智气得发笑:「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你这要求,走到任何地方都说不通。」

    胡锋蛇一般昂起脖子:「其他地方什么样我不知道,这儿是我家,我说了算。」

    「我们的项目得到了县委支持,是鹊州经济开发的重点工程,能极大促进莲花乡的发展。你配合我们,大家都能获利,这么拖着阻拦专案进程,不止我们难办,也会损害乡亲们的共同利益。」

    孙启明帮着劝:「是啊,等这儿的旅游业起来了,乡上有的是赚钱门路,你是当地人,能优先享受优惠政策,干嘛只盯着眼前,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嘛。」

    这话他说了几十遍,已在胡锋耳朵上磨出茧子,不耐烦道:「去去去,这儿没你说话的地儿,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当面一盆火,背后一把刀,只图把人哄过去,你们暗地里好分钱。」

    孙启明惊怒:「我们有什么钱可分?」

    胡锋眯眼冷笑:「乡里的事都归你们管,冠宇来做项目首先要打点你们这些土地小鬼,给了多少好处你们心里有数,还用我明说?」

    孙启明正要辩驳,被崔明智抢话。

    「你说话可得负责任啊,我们的合同是跟县里签的,乡政府只负责配合工作,这中间绝不存在腐败问题。你有疑问就去向有关部门举报,我们愿意接受任何调查。」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莲花乡这届乡政府算基层班子里比较廉洁的,组织结构年轻化,管事的都有些志向,想在岗位上干出点成绩来,与冠宇接触的过程中没出过污糟事。

    可旁人才不管什么清者自清,扣帽子,栽污点是打击对手的惯用伎俩,胡锋运用纯熟,其母江桂芬又是个得力助手,两张薄刃似的快嘴顷刻将来人千刀万剐。

    崔明智没道理忍受乡愚泼妇辱骂,反过来戳敌人脊梁骨:「你们眼里只有钱,就不顾胡大爷死活吗?不忠不孝,天打雷劈,胡大爷要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还有没有脸做人!」

    江桂芬早嫌家里有个老不死,胡锋提议拿祖父去当炮灰,次要目的就是为母亲减负,胡大爷若是死了正好一箭双雕。

    举头三尺有神明,作恶者少有不心虚的,逃避理亏通常无理取闹,闹的方式和破坏性又取决于凶恶程度。

    胡家母子可算大奸大恶之辈,想出来的坏点子超乎想像。

    崔明智见江桂芬扯开上衣纽扣露出黑黝黝的胸脯,还以为这母大虫要动武,却见她猛地拉下内外两层裤子,光着两条皮肉松垮的象腿狂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哇哇乱叫。

    「快来人啊!抓强、奸犯!抓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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