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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宦 正文 番外:副cp

所属书籍: 驭宦

    番外:副cp

    夜色已深,瑶云端着盏灯坐在顾意菀身旁为她照亮,见她疲惫揉眼,瑶云即忧心又不解的问:“三皇子不是都给我们一尊观音像,姑娘为何还非要费神绣这万福图。”

    顾意菀手指勾着丝线,伏身在绣花架子前,神色专注一针一线绣着福字,听到瑶云的话,略微顿住落针的动作。

    拿三皇子送与她的那尊玉雕作为祖母的生辰贺礼,无疑是最稳妥也简便的,只是……顾意菀撚着针的指捏紧。

    瑶云窥着她的神色,想起先前她将那观音像仔细收起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转着眼睛试探问:“姑娘可是舍不得……”

    “胡说什么。”不等瑶云说完,顾意菀就将话给打断。

    指尖升起被针尖扎出细微的刺痛,她忙放松开力道。

    “你不是总说我对顾朝宁太过忍让,那我这次就要在她引以为豪的绣工上胜过她,让她后悔使那么多心眼子。”顾意菀用手指勾着丝线,故作镇定的解释,水眸里却满是被烛火晃照出的波澜。

    瑶云一副心知肚明的偷笑表情,鼓着腮帮子哦了声。

    顾意菀眼下飞闪过红晕,擡起细柔的柳眉轻剜向她,“还不将灯举好了。”

    瑶云不敢再贫,举好油灯为顾意菀照亮。

    很快就到了顾老夫人寿宴这日。

    宴上一众小辈上前祝寿,顾朝宁率先送上自己绣的祝寿图,得了老夫人夸赞,心下正得意,注意到身旁的顾意菀神色有异,笃定她是没有时间再准备拿得出手的贺寿礼,于是故意问,“倒不知长姐给祖母准备的寿礼是什么。”

    顾意菀侧目看着她眼里暗藏的窃喜,没有说话。

    顾朝宁被她看得不由有些心虚,抿笑说:“祖母一定早盼着了。”

    顾老夫人坐在上座,虽已是满头华发,但双眸仍然清明有神,一身织锦福禄纹的褙子,福态却不高调,她慈爱的笑看着顾意菀,“可不是,宁姐儿说准了祖母的心思。”

    顾老夫人出身书香,说话一向都周全,对于两个孙女,不管心中是否有偏爱,人前都是当做手心手背,一样的来疼爱。

    顾意菀颇为自责的对着顾朝宁道:“我不知二妹给祖母准备的也是绣品,不然就另做准备了。”

    顾朝宁嘴边的笑微僵,她怎么会不知道她送的什么,自己分明说过,顾意菀这么说,显然是为了报复她摔碎她的玉雕,所以故意为之。

    顾朝宁目光微凉,即便送的一样又何妨,她花了两月绣得祝寿图,岂是顾意菀能比过去的。

    “长姐这是说得什么话,送得一样,才说明我们姐妹心有灵犀。”顾朝宁十分大度的笑说。

    顾意菀这才松开愁颦的眉心,轻松笑道:“二妹说的是,而且我的绣工实在寻常,只怕要让二妹见笑了。”

    她让瑶云将东西拿上来。

    顾朝宁看见瑶云手里拿着的裱框大小不过一尺见方,唇角鄙夷轻勾。

    顾意菀将东西拿给顾老夫人,“这是我为祖母绣的万福图,绣得不好,祖母莫笑我。”

    想比之前众人看到顾朝宁送的祝寿图时的感叹赞许,对于顾意菀送的反应就小了许多。

    顾老夫人眯眸笑接过,“幺幺送的,祖母自然喜欢。”

    “咦。”席间不知哪家女眷发了声音,“我怎么瞧着,这是两面绣。”

    顾老夫人转过万福图,果真发现绣的是双面,一面是满副的福字,另一面则是极具风骨的寿字。

    “这两面绣可是需要极高的刺绣技艺,江宁的绣娘只怕会的都不多。”

    “是啊,这绣的也太好了。”

    “精细,绝美。”

    宴上惊艳夸赞声此起彼伏,顾朝宁引以为豪的祝寿图立刻就失了光彩,人人都只看得到最好的,谁又会在意第二。

    她将指甲掐进掌心。

    听到祖母命人将顾意菀送的两面绣摆到房中装饰,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目光变得冰冷。

    顾意菀神色如常的朝她温柔一笑,“两面绣虽难,可若要我像二妹那样耗费长久的精力绣一副祝寿图,我恐怕也是绣不出来的。”

    她无意与顾朝宁挣高下,再怎么说两人都是姐妹,她希望与她和睦相处,只要她别再故意使那些心眼。

    顾朝宁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在她看来顾意菀此举,无疑就是要与她宣战,她哼笑了声别过目光。

    下人低腰快走进花厅,“老夫人。”

    “可是二爷回来了?那就开宴吧。”顾老夫人笑着起身,招呼各家女眷小辈往宴席处去。

    “回老夫人,是二爷回来了。”下人紧着又说:“一同来的还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

    这一下场上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太子和三皇子亲临顾老夫人的寿宴,这是何等光耀。

    顾老夫人怔了须臾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喜色,赶忙让顾意菀等人随着自己去相迎。

    顾意菀随着顾老夫人走出花厅,来到前院宴席处,父亲正迎着萧衍和萧沛往这里走来。

    她快速看了眼着天玄色襕衫的萧沛,与众人一同欠身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皇子。”

    顾老夫人则道:“太子和三皇子屈尊来老身寿宴,实乃老身荣幸。”

    太子目光划过一众女眷,在顾意菀身上略作停顿,才笑笑擡手,示意众人都免礼,“孤同皇弟正巧在与顾大人意识,得知今日是老夫人大寿,故才前来祝寿。”

    如此殊荣不仅是顾老夫人的面子,更是顾家的面子,顾老夫人满面荣光的笑道:“还请太子和三皇子去宴上饮杯薄酒。”

    顾意菀随着往宴上去,擡起头的同时,目光不经意与萧沛那双含笑的眼眸相撞,两人似乎都愣了愣,又默契的错开视线。

    等顾意菀再看去时,只看到他唇畔弯起的弧度似乎比方才要明显几分。

    顾意菀与其他几个姐儿在宴上稍坐了片刻就纷纷告退离席。

    她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在花园里慢走散心。

    宴席处把酒言欢的热闹声不时传到耳中,顾意菀垂着头静静走着,心里却一点也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瑶云搀着她,小声说:“姑娘若是想好了,我就去给三皇子传个话。”

    顾意菀咬唇,眼里是鲜少流露出的怯窘,“我再想想。”

    瑶云哪会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意,要她说三皇子既然会出手相助,恐怕也是有早就心中有意。

    她劝说道:“三皇子送来的观音像那么贵重,这冲着一番心意,姑娘相谢也是理所应当。”

    顾意菀转看向瑶云,“你说得也有理。”

    “但是……”

    瑶云一听她要说但是,都快急起来了,“姑娘。”

    才说了两个字,瑶云戛然断了话音,扯扯顾意菀的袖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姑娘,前面那人可是三皇子?”

    顾意菀目光一闪,顺着瑶云看得方向望去,萧沛背手静站在临湖的一株红豆杉下,月色薄照着他清雅的身姿,夜风轻拂起衣袂,悠然写意。

    瑶云扯了两下她的手,眼神一个劲的示意。

    顾意菀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忸怩了,不过是感谢而已。

    她在心里寻好借口,迈步走过去。

    “三皇子。”

    萧沛闻声偏头朝她看来,“顾姑娘。”

    唇线的弧度似乎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就扬起了。

    顾意菀让自己不要乱想,轻声笑问:“三皇子怎么不在宴上?”

    萧沛望了眼面前的红豆杉解释说:“听闻贵府有一株古杉树,所以来看看。”

    顾意菀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喉间几番吞吐。

    萧沛看出她的犹豫,“顾姑娘有话要说。”

    顾意菀立刻挽出得体的笑,“之前的事还没有谢过你,我有幸识得季儒,可以引荐你们认识,你不是喜欢他的字。”

    顾意菀说完就后悔了,她这样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女子该矜持。

    萧沛看着她握紧的一双柔荑,微笑说:“好,如此倒是我占便宜了。”

    轻松的语气也让顾意菀紧张高悬的心一松,“那就说定了。”

    萧沛颔首,又转看向那株红豆杉。

    顾意菀道:“红豆杉要等秋日才会生出果子,倒时红果累累,最是好看,这会儿就与普通的杉树相似。”

    “我知道。”萧沛侧目,视线望着她。

    漆眸映照出顾意菀错愕的迷茫模样,萧沛又说了一遍,“我知道,这会看不到红豆杉结果,但在这里,或许能看到。”

    萧沛没有再往下说,顾意菀心跳却因为这一番意味不明的话跳乱不休。

    或许能看到什么,顾意菀去看他的眼睛,却只看到自己。

    进安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殿下。”

    他附到萧沛耳边低声说话。

    “知道了。”萧沛说完看向顾意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顾意菀凝着他走远的背影,唇边弯出生涩羞赧的笑意。

    夏日的炎热褪去,空气里裹着初秋的凉。

    瑶云拿来斗篷替顾意菀穿上,口中不放心的叮嘱:“山上可要凉上许多,姑娘千万不能受了凉。”

    顾意菀被她念叨的头都晕了,“你就放心吧,况且近来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不打紧的。”

    瑶云看着她气血红润的脸,才算肯点点头。

    箍府外,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停在街口拐角的大树下,进安则侯在马车外,看到顾意菀出来,走前两步行礼,“见过顾姑娘。”

    顾意菀颔首望向车帘,进安道:“殿下正等着姑娘。”

    顾意菀轻拂鬓边的发丝,提裙踩着马扎上去。

    挑开布帘的同时就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来了。”

    桌案上的火炉正煮着水,这会儿水刚滚,袅袅的水汽挡住了她的视线,略微定睛才看清坐在案后的萧沛。

    顾意菀笑笑走上前,“让你久等了。”

    “不久。”萧沛擡手请她落座,提起热水泡茶,将泡好的茶水递给她后才接着说:“你都愿意陪我去上山观赏红豆杉,就是等再久也无妨。”

    茶水滚烫的温度都过瓷壁烫着顾意菀的手心,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两人现在的关系,超乎朋友之间的熟稔,甚至许多事默契的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也始终徘徊在那条划分纯粹的界线上。

    两人一路闲话交谈着,时间也过的尤其快,转眼马车就抵达了苍觉山脚下。

    顾意菀在萧沛身后走下马车,两人沿着幽寂的山道一路往上走。

    不等走到山腰,她就开始有些吃力,山上风也刺骨,不经意吸了一口进肺里,顾意菀接连咳了起来。

    两腮咳得绯红,眼眸也不断有泪花溢出,萧沛蹙起眉,替她拍着后背顺气,等她呼吸渐渐平稳,才问,“可好些了?”

    顾意菀眨动着沁湿的双眸,草草点头。

    “先去休息一下。”萧沛带着她去了道边的石亭内,关切询问,“可是觉着冷了?不如还是回去。”

    顾意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吃了口风。”

    萧沛舒展开眉头,“那就好。”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才继续往上走,等找到那颗千年古杉已经是黄昏时候,夕阳的余晖照下,将一树嫣红的果子照的鲜艳如火,绝美的景象让顾意菀忘了身体的疲累。

    站在一旁的萧沛看得却不是那株红豆杉,他审视着顾意菀,荏弱的身姿迎着风,显得尤其柔弱,两颊被吹的泛红,胸口也因为喘气而起伏着,眼里却满是璀璨的笑意。

    真是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意。

    只可惜,遇见的是他。

    萧沛扯了扯嘴角,“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顾意菀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萧沛往回走。

    然而本就天色昏暗,加上开始起雾,渐渐两人就失了方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顾意菀惴惴跟进萧沛的步子。

    “走这里。”

    她看到萧沛朝自己递来的手,指尖轻蜷,慢慢将手放上去。

    萧沛脚下却忽然一个踩空。

    “小心!”顾意菀大惊,反握住萧沛意图抓住她的手。

    萧沛在被握住手的那刻,明显僵了住,紧接着巨大的坠空力就带着两人一同滚下了山坡。

    萧沛紧紧抱着顾意菀,她身体还是被嶙峋的山石硌的生疼,整个人翻滚的天旋地转,恐慌充斥着心脏,她以为他们死定了,萧沛一把抓住一节断枝,两人身体猛的一坠后,停止了下滑。

    顾意菀发髻散乱,斗篷不知去了哪里,衣衫到处是破口,浑身发着抖,埋头在萧沛胸口,许久许久才从喉间哽咽出残破的呼吸声,她哆嗦着擡起头,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开口——

    “你怎么样了?”

    “可有受伤?”

    顾意菀其实浑身都疼,她看向萧沛抓着树枝的手在淌血,抿唇摇头,“我没事。”

    她松开手,小心翼翼的站起,小腿处却传来剧痛。

    顾意菀蹙眉抽气,额头上冷汗滚出。

    萧沛看了眼她的脚,没有血迹,大约是撞扭到了,薄唇几不可见的抿起,弯腰将人抱起。

    “三皇子。”顾意菀惊愕唤他。

    “别乱动,你的脚大约伤着了。”萧沛在昏暗中辨着方向,“那里有个山洞,我先抱你过去。”

    山洞不大,正好容纳两个人,萧沛将她放下,对上她忐忑的眸子,温声道:“别怕,我们这么晚没下去,进安很快就会来找。”

    顾意菀眼里的不安渐渐淡去,点头轻嗯了声。

    夜色降临的极快,没有斗篷取暖,空气里刺骨的凉意轻易穿过单薄的衣衫钻进顾意菀的身子,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变冷,不住打颤。

    萧沛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乱,凉月下,她的脸色也白的厉害。

    “可是还有哪里受伤了?”

    顾意菀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可刚一开口就昏天暗地的咳了起来,瘦弱的腰弯折,整个人仿佛接不上气一般。

    萧沛变了脸色,握住她的手腕,他会简单的医术,越探脸色越是难看,“你的身子怎么回事?”

    顾意菀收回手,不住喘着气,吃力的说,“我没事。”

    萧沛抿唇不语,分明不信,方才上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咳。

    顾意菀拢了拢自己的腕子,“只是受凉容易体虚。”

    “是旧疾。”萧沛直接了当的戳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顾意菀听后有些沮丧的哼气,“是娘胎里带出的病症,不能受凉受累。”

    萧沛看着她微鼓起的脸腮,这是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娇憨,他不受控制的问:“知道身子不好,为什么还要陪我上山。”

    顾意菀微侧过脸,没有做声,露出的耳朵微红。

    “坠崖时为什么要拉住我”

    顾意菀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染的满是尘土,抿紧的薄唇发着白,萧沛清晰无比的想起,自己第一回见她也是差不多这样,浑身湿透,整个人发着抖。

    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尤其是对于不重要的事,可他却听见自己又问:“既然知道是娘胎里的病症,当初怎么敢跳到冰冷的河水里救我。”

    顾意菀惊愕看着他,“你记得!”

    那时自己还只有六岁,她记得是在国公夫人设的春宴上,宴席办在城郊的私园,她和瑶云在花园里打转迷了方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僻静处,也是在那里撞见了被另一个小皇子推进湖里的萧沛。

    四周无人,她不敢声张也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着他逐渐被湖水沉没,就什么也顾不得想,跳进水里和瑶云一起把人救了起来。

    萧沛被救起来后什么也没说,浑身湿透着就走了,……而她和瑶云编了谎话说是自己不慎掉了水。

    她原来身体也没有那么差,就是因为那一回病重,陈太医来替她医治。

    顾意菀收回思绪,接连的问题让她应对无能,或许是黑暗减弱了心里的胆怯,她一鼓作气道:“我想陪着你,想救你。”

    她有勇气说完,却没有勇气去看萧沛的神色,把自己靠到崖壁的那侧,石头的凉意让她呼吸发抖,抱着手臂将身体缩紧。

    萧沛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缓慢启唇,“你喜欢我。”

    轻低的吐字声却如巨石砸进顾意菀心里,眼帘重重一颤,咬在下唇的贝齿用力嵌紧。

    她喜欢萧沛应该是很久的事了,那次之后她总会下意识去打听他的消息处境,知道他过的苦,心中会怜悯,知道他越来越好,也会替他开心。

    萧沛纠看着她眉眼间的千般情绪,难以被触动的冷硬心肠,竟然生出波动。

    曲拢五指,掌心处伤口传出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这样等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我去找人。”

    顾意菀擡眸看向他,她的所有心思情绻都被披露,可她却不知道萧沛的心思,而他也什么都没说……

    她心口涩涩的收紧,又想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点头轻声说:“好。”

    萧沛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深眸直直望进那双无论到哪里都会注视着他的柔软眸子。

    他此刻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当然也不会后悔。

    可为何却觉得烦躁。

    他返身快步走到顾意菀身前,居高临下紧紧攫着她。

    顾意菀奇怪他怎么又走了回来,身前的高大身影却忽的欺了下来,她下意识往后瑟缩,下颌被扣着托起,陌生柔软的触感压上她发着抖的微凉唇瓣。

    萧沛从未想过,她的唇会如此柔软,也是,她一直都是那么柔软的对待他。

    萧沛肆意吻得更深,低哑的嗓音夹杂在唇齿交濡的靡声中,“我一直都记得。”

    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让顾意菀头晕目眩,本就虚弱的身子不断脱力,脑中全是混沌的嗡鸣声,连萧沛何时放开的她都不知道。

    她垂底着簌颤的眼睫,整个人无力的喘着气,眼睛定定落在萧沛腰间的丝绦上,仿佛连眨眼都已经不会。

    萧沛眯眸看着她略微红肿,如同被他烙了印的唇瓣,心里的烦躁不退反增,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

    “等我回来。”

    萧沛离开后,顾意菀才如同卸了枷一样,整个人彻底松懈瘫软下来,她一点点擡手捂住自己跳动的几乎承载不住的心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山里越来越凉,呼啸灌进山洞的寒风吹的顾意菀脑袋胀痛,身体越来越冷,她努力缩紧着身体,恍惚间看见黑暗的森林里有火光亮起。

    一定是萧沛回来了,顾意菀亮起眼眸,打起精神,手撑着石壁站起,咬牙忍着小腿的痛楚,一步一瘸的往外走。

    火光也越来越近。

    “我在这里。”顾意菀虚弱的呼喊。

    “有人。”

    “殿下,前面好像有人。”

    随着嘈杂的说话声,一行人来朝着顾意菀走去,其中骑马的男子来到最前面。

    顾意菀欣喜擡起的目光在触到那人的容貌时一点点僵住,耳畔的风呼啸,她听到自己不敢置信的声音,“……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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