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雾玥这一下实在突然,谢鹜行显然也没料到。
见她一副气势汹汹,却又坐都坐不稳的样子,眼明手快扶住她的后腰,“当心。”
谢鹜行掌在雾玥腰后的手掐握着摩挲,垂下目线,端看过掌中才被疼爱过,还漾着薄红的娇躯。
“公主这是不累了?”
意味不明的磁沉嗓音刮过耳廓,撩起的痒麻让雾玥嗓子颤了颤,下意识就想逃。
谢鹜行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松开掌下的力道,好让小公主有机会溜出去。
雾玥颤擡起腰,谢鹜行也向后靠去,下一瞬脖颈却被圈住,馨柔的身躯再一次出乎他意料的偎贴了过来,如柳蔓一样的柔缠,轻,却丝丝入骨。
雾玥呼吸发紧不稳,悄吐出一口气,擡起晃闪的美目,挑衅的轻眨,“不累。”
“呵。”谢鹜行轻笑,屈指在她泛红的眼眶下抚过,看着她簌颤的眼睫悠然颔首:“变厉害了。”
没有废话,他迎着雾玥的双眸动手掀袍,手背被探来的小手握住,谢鹜行扬眉。
雾玥覆在他手背上的细指轻蜷,嗓音不免轻虚,“……你得先回答我。”
谢鹜行眸中异色一闪而过,捡了个不咸不淡的由头,“还早,不急。”
雾玥还要追问,他抚了抚衣袍笑说:“好了,不与你胡闹了,饿不饿,我让人传膳。”
谢鹜行抱着她准备站起,雾玥见他这样分明又想糊弄过去,一时气狠了,干脆不管不顾的扯开他的衣袍,咬紧着唇压坐下。
谢鹜行闷哼了一声,眼尾抽跳着捏起雾玥的下巴,“还来?”
雾玥这会儿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呼吸也乱做一团,她挣了挣没有能挣开,喘着纷乱的呼吸,继续问:“到底为什么你不说,我就不走。”
谢鹜行凝着她因难挨而轻蹙起的眉,涣晃的水眸也媚也娇,而他心上却起着火。
“我怕你不走?”谢鹜行似笑非笑地反问。
话里透着危险让雾玥心都慌了一下,还好她稳住了阵脚,轻轻动了两下腰,眼里的水色立时更浓。
她缓缓眨眼,望着谢鹜行倏暗的漆眸,将柔软的身子偎蹭向他。
馥郁绵长的呵气扫在谢鹜行的脖子上,突起的喉结翻滚,雾玥凑近拿唇轻碰了碰,“菀菀和表姐都有了身孕……朝臣也在催,为什么不肯要?”
谢鹜行知道她想要孩子,现在还不惜这样来磨自己。
燥郁更甚,他握住雾玥的腰,不温柔的施力一压,感觉到她的缩颤才沉着嗓子开口,“公主还小,这都吃不好,还想着生孩子,不怕么?”
雾玥眯阖的湿眸迷惘涣散,心尖儿却因着谢鹜行的这番话生出慌怕,攀在他肩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紧。
她知道生孩子艰辛,可她早就已经不小了。
雾玥擡起眼睛深深看着谢鹜行,“我不怕。”
那张清隽染欲的脸庞勃然一变,“我怕。”
谢鹜行一把拂开桌案上的奏折,抱着雾玥站起,将她放到桌案上。
忽然的蛮狠让雾玥几乎尖叫,难以承载的向后仰去。
谢鹜行朝着她欺进,吐露着自己那些不可理喻的,也最真实的想法,“公主想要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公主是不是就只看得到他了?”
雾玥恍惚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想让自己关爱孩子胜过他,可那也是他的骨肉。
谢鹜行痴痴看着她,浑沉喑哑的声音布着扭曲不正常的困疑,“我都不能得到公主的血肉,他凭什么可以。”
“没有孩子,我就是公主最紧密亲近的人。”
谢鹜行说的每个字都让雾玥心颤,肩头一沉,她感受到谢鹜行低埋的头颅在她颈窝处蹭动,周身气息低迷的好像会被抛弃一样,“公主只要我不行么?”
雾玥激颤的心口忽然泛出密密麻麻的疼,像针扎一样。
自从十五岁的那个生辰开始,他们便没有分开过,成亲也已经有一年多,可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心安。
雾玥挖空思绪回想,在她之前,似乎没有人爱过他,所以他的偏执极端会如此不可收拾。
雾玥呼吸闷痛,擡起手臂紧紧抱住他,脸庞贴着他轻蹭,“孩子是我的血脉,可也有你的一半不是么?”
谢鹜行呼吸粗沉,默然不语。
而雾玥想要孩子的理由又多了一个,有了孩子,那这世上就会多个人爱他。
“是你将精\\.血融进我的身体,才孕育出的血脉不是么?”雾玥听着耳畔越发沉噶激荡的呼吸声,继续轻轻蹭着他,启着温软的唇轻喃,“真正的相融凝结出的骨肉,再难分彼此,不是么?”
谢鹜行紧抿着唇,眸中火簇跳动,雾玥的话无疑激发了他心底最深的渴\\.求。
忽然迅疾的驰骋,在即将濒顶的时刻,谢鹜行眼中闪过挣扎,咬牙切齿,仍旧选择撤身。
雾玥却牢牢抱着他。
“谢鹜行,我一定会爱孩子,他可是你的延续呀。”
谢鹜行眸色深暗复杂,贴在耳畔的温软唇瓣细细蹭动,似羽毛一样刺\\.激着他不能再压制。
“松开。”
两条柔软的手臂攀绕得更紧,搭在腰侧的细腿也紧勾起,耳边的呜声只缠人的猫一样,“谢鹜行,你不想融进来吗?”
雾玥探下一只手摸索到抽屉,找出里头那根鎏金链子,将一端扣到谢鹜行的手腕上,又费力的给自己戴上。
卡扣锁上的清脆声响让谢鹜行眼里骤泛起浪涌。
雾玥对着他的脖颈细细呵气,“融到我的身体里,血脉相连,难道不比锁在一起更牢靠。”
谢鹜行瞳孔一聚,扣住她的下颌擡起,逼视着那双熏媚带着引\\.诱的眸子,牙关紧咬着逐字逐句问,“谁教你的?”
谁教得他的小公主像个妖精似的,在这勾着他让她受孕。
“好,好。”谢鹜行连说了两个好,额侧青筋狰狞跳动,脑中的那根弦也崩断,“给你,都给你。”
*
元宵夜,宫中大肆设宴,大臣及五品以上命妇皆入宫享宴。
谢鹜行还在养心殿与几个官员议事,便由雾玥先主持开宴。
席间觥筹交错,舞乐不停,一派热闹,听得内侍在外唱“皇上驾到”,众人纷纷放下酒杯起身相迎。
谢鹜行一身玄色暗纹常服从殿外进来,径直走到雾玥身旁的位置坐下,看向下方淡声道:“免礼。”
“都忙完了?”雾玥低声问他,想到他应当没有用晚膳,盛了碗热汤递去。
“嗯。”谢鹜行笑接过汤,视线瞥见桌角那叠已经空了一半的冰镇荔枝,眉头蹙起,“这冰凉的东西,公主一口气吃了一半?”
雾玥面上微哂,暗恼他眼睛怎么那么尖,又心虚的探手在桌下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不凉,天那么热。”
谢鹜行表情依旧严肃,“公主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雾玥眨了眨眼,想起今天该是小日子到了,她信期速来准,不过今日倒是还没来。
雾玥松了口气,所幸没来,否则谢鹜行要念死她不可。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了,因为垂着眼,也没注意到谢鹜行在听她说小日子没来时,瞬间变了脸。
迟迟没有听到谢鹜行开口,雾玥疑惑擡眸,看到那双幽暗的深眸正落在她肚子上。
一瞬不瞬,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怎么了”
谢鹜行紧压着舌根,没有回话,而是对仲九道:“传太医。”
仲九微怔,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就听谢鹜行冰冷的声音传来,“立刻。”
殿中众人的谈笑声也轻了下来,纷纷揣测出了什么事。
雾玥听到他传太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鹜行是怀疑她有了身孕,她心脏狂跳了一下,擡手抚上小腹。
眼睛越来越亮,雾玥欣喜擡眸,看到谢鹜行还是那副肃冷着脸让人发毛的样子,把嘴角的笑意收了收。
那回在御书房他虽从了自己,但她分明能感觉到他的烦躁和不情愿。
甚至在那之后,自己每回来月事,他都有种松出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
太医很快过来,因为跑得太急,额头上都是汗,喘气个不停。
他弯腰朝帝后行礼,谢鹜行直接摆手,“替皇后把脉。”
太医连汗都顾不得擦,上前拿出搭脉枕,“娘娘请将手放上来。”
雾月把手腕放上去,太医用帕子遮上为她诊脉。
雾月屏息凝神,心口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反观谢鹜行沉凝着脸,看不出一点期待的神色。
太医诊出微弱的喜脉,只是日子还太短,加上事关龙嗣,不敢一口笃定,想着还是过些时日确诊了,稳妥些。
于是道:“娘娘脉象并无不妥。”
雾月闻言微微有些失落,可谢鹜行何其敏锐,太医神色间的迟疑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可有诊出喜脉?”
太医哪还敢瞒,如实回答:“皇上恕罪,微臣确实诊出娘娘有微弱的喜脉,只是日子尚短,实在不敢笃定,等再过十日就能却能无疑了。”
雾月黯淡的眸子微睁。
傅太医乃是院正,他这么说,那就是十拿九稳的意思了。
谢鹜行搁在桌案上的手握紧,掌心隐隐都是汗,绝非是因为喜悦。
十天,要他再提心吊胆十天?
太医窥着皇上的神色,斟酌几许又道:“或者请其他太医一同来会诊确认。”
“宣。”
不到半刻的功夫,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赶来了宴上。
所诊结果皆是一致。
除去略微恍惚的雾月,最为之大喜的就是宴上的一众官员。
纷纷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行叩礼贺喜,“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
“今日是君民同贺的团圆佳节,娘娘又诊出喜脉,实乃天佑大邺之吉兆。”
一众官员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说完贺喜的话,大殿上却静悄悄一片,没有听见皇上有一丝的笑声。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有人悄擡起眼,皇上沉敛着眉眼一言不发。
那直勾勾盯着皇后娘娘肚子瞧的古怪眸色,怎么都与喜悦挂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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