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月静静地站在床边,手上提着的水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柜子上。
她轻声说:“你好,聂晓光,我叫林一月。”
她说完这话,笑声轻轻地回**在病房里,朝着聂晓光挥了挥手:“祝你早日康复啊,下次再见。”
等她轻轻地退出病房的时候,聂晓光忽然睁开眼睛。
他盯着病房门,又帅又痞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
此时的裴欣欣家里。
傅兰芝悲伤过度难以支撑,裴正武叫司机将人送到了她娘家。
见裴正武也有点支撑不住了,宋晏辞适时提出:“裴先生,我们想去裴欣欣的房间看看,能行吗?”
裴正武疲惫地点了点头:“三楼整层都是欣欣的,她不喜欢我们进入她的领地,我也没有怎么进去过,你们要去的话……”
他叫了保姆一声:“张婶,你带这两位警官去三楼看看。”
保姆立马过来,带着宋晏辞和聂忠华去了三楼。
上楼的时候,宋晏辞问保姆:“张婶,你在裴家干了多久了?”
“那年头可久了,算起来得有十年了吧。”
裴欣欣今年23岁,这样算的话……
宋晏辞说:“裴欣欣十三岁的时候你就来了啊?”
保姆点着头:“对,应该就是这时候。”
正好到了三楼,宋晏辞忽然停下来问:“那裴欣欣被绑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这件事在裴家是不能提起的禁忌,但保姆知道面前这两个人是警察,稍微的迟疑后才点了点头。
“是……但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做保姆的,主人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当初绑架案发生的第二天,先生和太太就让我先回去了,直到欣欣被接回来几天的时候我才回来。”
“我也就随口问问。”宋晏辞笑了笑:“三楼这么多间房,她住哪间?”
保姆快走了两步,指着正中间的那间:“这儿。”
宋晏辞和聂忠华站在门口做准备的时候,保姆忍不住又问:“警察同志,是不是欣欣又出什么事了?她这时候应该在国外吧,太太前段时间刚送出去的。”
“这个我们现在不方便跟你透露。”
聂忠华戴上脚套:“你可以先回避一下了。”
保姆应了一声,又指着另外几间房:“这层楼一共四间房,这间是卧室,尽头这间是她的画室,剩下两间一间是书房,另外一间我也不清楚,她从来不让我们进去,那间房常年都是锁着的。”
这句话引起了宋晏辞和聂忠华的注意,他们动作一停,宋晏辞问:“就算打扫也不让你们进去?”
“对,还有她的画室,如果要打扫的话必须是她在的时候,其余时间都不行,至于这间锁着的房子,我们谁也进不去。”
宋晏辞又问:“那她画的是什么画,你见过吗?”
保姆摇了摇头:“没有,每次进去的时候,那些画都是盖着画布的。”
“好,辛苦了啊阿姨,如果待会还有需要了解的我再找你。”
保姆离开后,宋晏辞和聂忠华进了裴欣欣的卧室,聂忠华问:“要不要给我们顾队打个电话,我觉得裴家的线索会比较多,她在的话会好一点。”
还没等宋晏辞说话,聂忠华已经拨通了顾己的电话:“裴欣欣家里有两间房,一间是画室,一间常年锁着,只有裴欣欣能进去,我想你应该会很有兴趣。”
很快他就挂了电话,宋晏辞有点期待:“她怎么说?”
“她说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聂忠华说完这话,重新戴上手套,扫视了这间卧室一圈:“宋队,你是我们中和裴欣欣交集相对较多的,你觉得这间屋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宋晏辞看着这间装修风格冷硬的房间,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探索欲:“反差感很强,她每次跟着父母出席活动的时候,走的都是乖巧听话淑女路线,事实上如果我不仔细观察的话,她的人设精髓把握的很好,这间房子的风格,更像是视频里的她。”
暗黑,纠结,扭曲,压抑,阴森。
尤其是正对着床头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油画,聂忠华在看到那张画的第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画上的主角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个人站在一扇窗户前,窗户外面黑黝黝的,似乎飘**着雪花之类的东西。
两个人的眼睛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女孩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样。
宋晏辞的注意力也被那幅画吸引过去了,他问聂忠华:“老聂,你认不认识这幅画?”
聂忠华摇头:“很有名?”
“算是吧。”宋晏辞问:“第一眼看过去,你看到什么了?”
聂忠华拧着眉:“一男一女,窗户,月亮,雪花。”
“错了。”
宋晏辞走到那幅油画跟前:“你仔细看这个女孩,她并不是真人,而是个玩偶,她的肢节都是拼接起来的,怎么说呢,像是很多个真人女孩子的肢节组装而成的,尤其是她的眼睛,空洞而又阴森。”
聂忠华的胳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晏辞继续说:“另外你过来看,窗户外面的这些并不是雪花,而是一双又一双的人手,他们扒在窗户上,像是魔鬼想冲进来把这个男孩拽出去。”
聂忠华鸡皮疙瘩又盖了一层。
“最主要的是你看这里。”
宋晏辞指着玩偶女孩和男孩之间的空隙:“玩偶女孩拿着一把枪对着男孩。”
聂忠华忍不住骂道:“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宋晏辞说:“世界名画《TheHandsResistHim》,是M国艺术家比尔·斯托纳姆在1972年创作的,这么说吧,经过各种各样的炒作,p以及神乎其神的传言,这幅画最终被架上了世界三大禁画之首。”
“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聂忠华已经调整好情绪:“任谁看到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睛都不会好受。”
宋晏辞哈哈一笑:“你别说,这一点我跟你持相同观点,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玩偶拿着一把枪对着男孩,因为是油画,大家看的也没那么仔细,但在我看来,那把枪不过就是窗框而已,玩偶手中不是什么枪,只是个类似电阻之类的东西。”
聂忠华凑过去仔细看:“还真是,要往玄乎点说,我宁愿说那是个炸弹。”
宋晏辞肩膀碰了他一下:“老聂,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聂忠华一本正经:“以前咱俩并不熟。”
宋晏辞咦了一声,重回刚才的话题:“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画是制造恐怖氛围的好东西,但我想,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这种画挂在自己卧室,而且还是正对着床头的位置。”
聂忠华问:“你怀疑裴欣欣有心理问题?”
“嗯。”
宋晏辞点头:“正在怀疑,并且怀疑在不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