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漓江蛋糕扣头的举动果然被各个营销大肆报道,颠倒黑白,说他刚出道就耍大牌,没有素质以暴制暴,更有甚者天花乱坠编了一出戏,而游枝在当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被杜撰成平台请来炒作的对象,故意要制造话题,所有这一切都是平台安排好的。
这些报道果然蒙骗了一大批吃瓜群众,纷纷跟着痛骂邱漓江不要脸,连自己老爸的人血馒头都吃,为了红可以六亲不认,不惜和仇人的女儿做戏。他维护她的举动做不了假,底下那么多双粉丝的眼睛看着,当爱慕变质之后,诋毁会更不遗余力。
也因此,邱漓江成为了刚出道就恶评如潮的歌手,他在舞台上唱给爸爸的歌曲被批为作秀。
邱漓江什么都没有辩解,只有平台发布了公告,决定对诋毁邱漓江的网友进行起诉,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再而三地因为她要与既定的花路失之交臂。
游枝深夜躺在床上,耳边忍不住响起了邱妈妈尖锐的痛骂——
“你还要害我们家到什么地步?只要你一出现,我们家就没好事!”
游枝摸起床边的手机,小号大号即刻取关了邱漓江的微博,退出了他的粉丝群,最后把生日会的门票撕掉。她把自己侵入的所有痕迹一点一点慢慢抹去,可内心深处藏着的东西,反而随着这种压抑更加感受到撕裂的疼痛和深重。
做完这一切,游枝坐在窗边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来电铃声把她惊醒,是林川打来的。游枝以为他看到了网上的那些是是非非,一接起来忙说:“我没事!”
“啊,怎么了吗?我刚在训练,发生啥了?”林川听出了她语气不太对劲,连声追问道。
游枝一愣,含糊道:“哦……没有没有,你最近练习得怎么样?”
“我连梦里都在练习!早上起来都腰酸背痛。”他突然犹犹豫豫地问,“我过几天就要比赛了……你来看吗?”
游枝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张鼻青脸肿的自拍,笑道:“你确定要我去吗?”
“喂喂,啥意思?”林川不满地嚷嚷,“这次我一定会拿个冠军给你看的!”
在林川的坚持之下,游枝答应去看他的比赛。
然而比赛当天,她的工作突然出现了问题。盛传即将要上线的节目被检查出声画不对位的严重差错。本该负责的同事出差,游枝作为新人首当其冲被派去机房和后期老师校对。
她知道自己是赶不上林川的比赛了,只能抱歉地发了一条解释的微信,然后一头扎入到工作中,再没有心力顾及其他。
等忙活完已经将近午夜,她揉揉酸痛的眼镜,随手打开手机才看到林川的回复——
“没关系,我等你。”
这条消息还是三个小时前发的,然后再没回音,没说走了没有。
游枝心头一惊,赶紧给他回了电话,结果关机。她不确定林川是否真的还在等,赶紧抓起包打车冲去体育馆。
体育馆的大门已经关了,黑黢黢的看不见光。年老的墙皮在夜幕下多了丝诡异的意味,曾经被关在鬼屋的经历导致游枝在面对这种黑暗的建筑时,总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本能地产生抗拒。
她压抑住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不抱希望地绕到后门,隐约能看到休息室里还亮着光。
林川居然还在等自己……
她推开门,屋里早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了,除了林川。
他孤零零地横躺在长椅上,穿着卫衣和运动裤,口罩盖在眼睛上挡着光,修长的腿无处安放,斜斜地垂在地面上。
他听到响动擡起头,扒开口罩,眼睛一瞬间眯起来,又慢慢张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林川笑道:“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手机没电了,我跟自己打赌你会来。”
“对不起……”游枝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一时没注意,回过神就这个点了。”
“你工作嘛,理解。”
“赢了吗?”
林川没说话,变戏法似的从卫衣里拉出一根金丝带,慢慢的,整根丝带被拉出领子,露出底下那块黄澄澄的奖牌。
他笑眯了眼睛,露出八颗牙齿,爱不释手地摸着它。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块奖牌!”
游枝也替他高兴不已,激动地竖起两个大拇指:“老天不会辜负有心人!”
“这要多亏你当时偷拍我的丑照,让我一直吊着一口气,想着怎么着也要用我拿着奖牌的勃发英姿照来替代它!”
林川扯过游枝,拿着奖牌的手圈住她的脖子,乍一看好像奖牌被戴在她的胸口。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迅雷不及掩耳地摁下两个人的自拍。
他盯着拍完的照片端详道:“嗯,你戴着这个奖牌也蛮合适的啊!”边念叨边自顾自点点头,游枝还没反应过来,他拿出出拳的速度把奖牌往游枝脖子上一套。
“那就送你好了!奖牌当项链,是不是很酷?”
游枝吓得赶紧把奖牌从脖子上摘下来,还给林川。
“你别瞎胡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好好收着。”
“我想把重要的东西给重要的人保管,不对吗?”
游枝递着奖牌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受惊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可笑。
林川扯了扯嘴角:“你看你吓得,我逗你玩儿的。不要就不要呗。”
他接过奖牌,这才打破了游枝僵硬的姿势。她踮起脚尖往他头上一拍:“你别拿了第一名就嘚瑟,要尊重奖牌!”
林川狠狠亲了一口奖牌:“我哪儿不尊重它了!它在我的心中那份量等同于皇帝下葬指定的陪葬品一号!”
游枝失笑:“你这什么破比喻……”
“你可别转移话题,错过了我第一次称王的经典场面,还让我等了那么久,你不表示表示?”
“那你想怎么着?”
林川盯着游枝,慢吞吞道:“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这不马上重阳节了,来我家里吃饭过节吧。”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但游枝却犹豫了。
毕竟她家里的“光辉事迹”也算是人尽皆知,林川的爸妈也必然知道。林川不介意,但不代表父母不会。老人家总是传统的,和有嫌疑案底的人家来往总归是面子上抹不开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川直摇头,“但你肯定不知道我爸妈天天在网上冲浪干什么。”
“啊?”
“他们在网上还有一个身份呢。”林川眨眨眼,“他们都是树木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