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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 正文 第116章 也都这么为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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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也都这么为官的?

    蒋谭明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想要查出他究竟做过些什么事,并不容易。

    尤其是牵涉到各地的地方官。

    大梁地大物博,官员众多,光这几年蒋谭明经手过的,就是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更别说还要加上这些年来调动、变革、升迁的。

    真要一个个挨着查,还不知要查到何时。

    好在提拔冯炜然这一步走对了,冯炜然在平江蛰伏的这几年,早已经将整个平江官场吃透。

    他道出的内容,顺带解释清楚了施元夕的疑惑。

    在此之前,施元夕曾想过,吏部这么重要的位置,以魏昌宏的性格来说,就算是这蒋谭明真想明哲保身,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何况蒋谭明还不只是明哲保身这么简单,如今看来,这人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

    可他还真就在这各方拉锯,波诡云谲的朝堂上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施元夕直觉这件事有猫腻。

    却没想到这蒋谭明为了能取信于魏昌宏,竟是将主动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的跟前。

    没错,冯炜然口中的沧州知州,也就是蒋谭明的外甥齐易,是蒋谭明故意安排去沧州的。

    他作为吏部尚书,自然清楚平江内部是什么情况。

    把齐易调到沧州,实际上就是在向魏昌宏投诚。

    齐易是他的亲外甥,在沧州所行之事都代表了蒋谭明本人的意思。

    而这般表现,落到了魏昌宏眼中,就是蒋谭明已经偏向魏家那方。

    蒋谭明在朝中不动声色,对魏家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个吏部尚书最鸡贼的地方,就是以这一手操作,同时成为两边的暗线。

    当然,如今看来,这只是他保住自身地位的一种手段,实际上他的立场还是与谢家一致。

    若非如此,施元夕在彻查魏党上下时,蒋谭明便已经落马了。

    说皇家没有骨肉亲情,这些个权臣不也如此?

    蒋谭明那个外甥,在外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只怕到得如今都不清楚,他被自己的亲舅舅当成靶子来使了。

    他先一步调走齐易,也并非是为了保护对方安全。

    而是知晓施元夕这一去,惠州必定大乱,沧州离得近,这把火不知道会不会烧到齐易身上。

    保住齐易,本质上是为保护蒋谭明自己的乌纱帽。

    如果现在还是谢魏两家当权,那他这步暗棋是怎么都不会出现差错的。

    偏局势瞬息万变,朝上当家做主的人换了一波,魏家被打成了逆党。

    他所做的事情,就不再是投诚或者把柄那么简单了。

    而是实实在在的罪状。

    蒋谭明神色骤变,他放在袖中的手瞬间紧握。

    到底还是他心软了。

    早在魏党落马时,就该直接将齐易处理掉的。

    齐易若是死了,这些事情就算是被人知晓,那也是死无对证,蒋谭明仍有办法从中脱身。

    人活着,便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对蒋谭明来说,这不算残忍,只是必须要做出的选择罢了。

    可齐家那边却仿佛提前洞悉他的想法,率先派人将齐易保护起来,他那嫁到齐家多年的妹妹主动上门,控诉他冷血无情。

    蒋谭明能走到今日,妹夫一家出了不少的力气。

    齐家更是告诫他,他若还想要这般行事,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齐易要是死了,他这个官大概也就做到尽头了。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蒋谭明只能收手。

    魏党落马后,朝中被清理得很干净,齐易之事一直都没被人提及,蒋谭明心底还松了口气。

    直到冯炜然出现。

    他被施元夕一派推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后,蒋谭明连夜派人前往沧州。

    想要将所有的证据掩埋。

    派出去的人手到如今都还没能回来,冯炜然便已经在朝上揭发了他。

    朝堂之上,谢郁维目光晦暗,神情难辨。

    蒋谭明在朝上的位置太过重要,就算他们有着再多的想法,此刻也必须得要保住蒋谭明。

    吏部尚书的位置一旦落空,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付之东流。

    顾安仲回过神来,面容沉肃地道:“冯大人所言,可有半点根据?”

    “朝中魏党已被肃清,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案件许久,都未曾提及过沧州知州一事,怎么到了冯大人口中,便成了罪大恶极?”

    同属谢家阵营的吴阁老亦是冷沉着面孔道:“魏天昊在平江只手遮天,连带着你这个从前的平江巡抚都束手无策,齐易一个沧州知州,他又能如何?”

    “禀皇上,依臣所见,平江的所有官员都有失察之责,冯大人单单拿沧州知州来说,分明就是蓄意构陷!”

    齐易和蒋谭明的血缘关系太近,齐易的几次升迁调任也都有些不同寻常。

    谢家的官员便只能强行给齐易抹平罪名,称其无辜,冯炜然冤枉好人。

    没想到的是,冯炜然静默片刻,开口竟是道:“齐易所犯之事,人证物证俱全。”

    他敢拿到朝上来说,便是有所准备。

    魏天昊落马前,人人都以为他这个巡抚没有用处,实际上他蛰伏多年,卧薪尝胆。

    手里掌握着所有尸位素餐,与魏天昊勾结之人的证据。

    原本没有这道调令,他也打算整合证据后,将其递上朝堂。

    如今他亲自来了,又怎么会给他们留下空子可钻?

    冯炜然擡头,冷声道:“沧州监牢内,还关押着魏天昊身边的一名佥事。”

    “对方给出的供词里,便有提及齐易。”

    “除此外,齐易调任离开沧州前,走得太过匆忙,府中还留下了不少文书及信件。”

    说是齐易留下的,其实不然。

    齐易调离前夕,冯炜然已经拿下了魏天昊身边的人,借由他们的手,从齐易府上拿走了众多文书及信件。

    到齐易前往越州赴任前,都以为那些东西是被魏天昊取走的。

    他那道调令下得太急,来取东西的又是魏天昊身边的副将。

    这齐易也不是个行事多么周全的人,匆忙之下,根本顾及不到这些。

    “下官的话不能信,那这官府文书、密信和供词,可能成为证据?”冯炜然擡眸看向四方,方才还振振有词反驳他的人,如今尽数闭上了嘴。

    谢郁维面色不好看。

    调任冯炜然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平江太远,且之前一直都是魏家把持着,谢家在那边留有眼线,却只能打探到一些浮于表面的事。

    ……认真说来,官场内部的消息,还几乎都来自于齐易。

    蒋谭明为求自保,把齐易先一步调走。

    导致冯炜然那之后做出的事情,他们都全然不知。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魏天昊身边那个佥事。

    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背叛了魏天昊,还是被冯炜然策反,甚至死亡与否,他们都不知道。

    以至于冯炜然突然发难,谢家根本就接不住他的招。

    朝中气氛僵硬,蒋谭明神色变幻,他在一片肃静中,迈步走了出来。

    他掀袍跪下,沉声道:“臣一时失察,竟让这贼子犯下大错,还请皇上责罚!”

    蒋谭明轻擡头,模样恭敬,声音高亢:“齐易犯下的是死罪,此事上,臣绝不敢为其辩驳。”

    “可他能一路调至沧州,皆是因其政绩斐然,绝非是臣刻意偏袒!”

    “他在沧州如此肆意妄为,必定是借助了臣的名头在行事。”

    “啪!”他朝上殿上叩头,道:“无论如何,此事也因臣而起,臣本不想为自己辩解。”

    “可吏部之事,关系朝堂和众多官员,关系到我大梁民生,臣一人之死尚不足惜,却不能让整个吏部都同臣一起,背负污名!”

    “齐易所为,臣并不知悉,调遣越州一事,也是原越州知州因病隐退,吏部为安抚越州百姓,例行调令!”

    “绝非是臣刻意隐瞒。”他伏在地上,高声道:“还请皇上明鉴。”

    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凌然。

    施元夕微眯着眼,这位蒋大人,开口就先大义灭亲,将罪责全部推到齐易身上。

    这种态度……他怕不是想杀自己的亲外甥很久了吧?

    施元夕道:“蒋大人的意思,是齐易所为都与你无关,你只是运气不好,当了他的舅舅,才会被他无辜牵连了?”

    蒋谭明身型一顿,却仍旧是道:“臣治家不严,对其缺乏管教,不能说是无罪。”

    他的弦外之意,朝上的官员都听得清楚。

    是有罪,但要求他一个做舅舅的,管教好自己的外甥,未免也太过苛责。

    虽说官场上被亲族牵连入罪,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不论是前朝,还是大梁,殿上的皇帝都很少会下旨诛大臣的九族。

    一是这种刑罚太过严苛,会令得朝中臣子齿寒,影响朝局。

    二则是建朝至今已有百年,官员们互相通亲,全族波及范围太广,稍不注意,便会引发动乱。

    皇帝在乎贤名,轻易不会株连。

    齐易跟蒋谭明关系是近,但也没到连累蒋谭明致死的地步。

    尹阁老微顿,擡头看向殿上,开口道:“禀皇上,蒋大人在朝中兢兢业业多年,吏部中所有官员都知他行事严明,为官清廉。”

    “先帝在世时,更是对蒋大人委以重任,一路提拔至六部之首。”

    “多年来,蒋大人为朝廷付诸众多,是功臣也是能臣。”尹阁老一般年纪了,说着说着也是跪在了朝上,低声道:

    “此番之事,蒋大人亦是为齐易所牵连,还请皇上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宽恕蒋大人。”

    他一开口,谢家那边的官员皆是反应过来,上前道:“请皇上开恩!”

    周瑛轻垂眼眸,面上看不出来情绪。

    这副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做出多荒谬的事情,才让底下的朝臣同气连枝,跪在殿上朝她请命。

    大梁重视官员,早朝尚且可以不跪,如今却因为有人犯错,跪了一大片。

    她冷眼看着下方,闭口不语。

    周瑛没有任何的表态,底下的官员揣摩着她的心思。

    这出来请命的人,若只是一个两个的话,周瑛还能一并发落了去,可如今这么多的朝臣出列……

    他们料定周瑛不会如何,索性低下头去。

    殿上安静下来,气氛僵持。

    施元夕将谢家这些官员的表现看在眼里,她面上噙着一抹冷笑,道:

    “依各位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往后地方也好,朝堂也罢,只要有官员的任命不合理,犯下大错,吏部只需要说一声全然不知,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揭过去!?”

    “还是说,只要是在这朝中待得够久的老臣,不管其犯下什么错处,都能被赦免和原谅?”

    “按照这么来说,那这内阁首辅之位,就该由朝中年纪最大的臣子来担任才是,且因为其资历极深,往后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决不能随意将其如何!”

    顾安仲变了神色,厉声反驳道:“施大人分明是在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我等只是觉得蒋大人实在无辜,所以才会为其请命……”

    施元夕冷下脸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无辜?”

    “他享受着高官厚禄,拿着掌控半朝官员的权力,受着你们这些人对他的追捧,却利用手中职权,一步步将自己的外甥养成了个奸佞。”

    “落在你们口中,就变成了无辜,既是如此,那我倒是要问问顾大人,蒋大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磕了两个头就这么无辜了。”

    “那沧州那些被官员鱼肉的百姓是不是更加无辜?被苛捐杂税逼得卖儿卖女的人无不无辜?京郊澧县上京告官枉死的三人无不无辜?”

    她擡步上前,直接走至蒋谭明的身侧,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啪地一下将其扔到蒋谭明的面前。

    查蒋谭明这个人不容易,可查齐易不难。

    尤其是李侍郎就在吏部,能找出此人的所有升迁记录。

    施元夕从中抽取信息,昨日就已差遣影卫赴齐易从前任职的澧县调查。

    官员好不好,不应该问府衙里的人,而是应当问问当地的百姓!

    “几年以前,齐易在澧县之时,便曾为了尽快处理案件,做出政绩,将无辜百姓屈打成招,让其在牢中白白冤死。”

    “那冤死的百姓家中有三人来京告官,却莫名死在途中。”

    掩盖这件事的,不是蒋谭明,而是齐家。

    蒋谭明可能至今都不知晓这件事,但他不清楚齐易犯下的事,却绝对知道齐易是个什么人。

    就这样的人,他还一步步将齐易捧到知州的位置上。

    “兢兢业业?处事严明?”施元夕嗤笑道:“蒋大人就是这么勤政爱民的?”

    “还是说……”她擡眸扫向所有跪着的官员:“诸位平日里也都是这么为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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