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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 正文 第63章 先帝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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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先帝遗诏

    中书省!

    朝中官员反应过来,俱是变了脸色。

    大梁早在淮康帝时期,便已废黜了门下省,余下中书省及翰林院。职责上来说,翰林院和中书省一样,都可以参与拟定圣旨。

    从淮康帝时期沿用下来的旧例,一道圣旨从拟定到颁布,正常情况下是需要翰林院和中书省都在圣旨上加盖印章的。

    但先帝去世后,魏家把持着翰林院,谢家则是占据了中书省,这就导致某些所想要颁布的‘旨意’上,难以达成共识。

    魏家就有过数次越过中书省,直接颁布了圣旨。

    而谢家因为没有垂帘听政的太后,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像是魏家这么肆意妄为。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被那谢家把持了大半的中书省,竟然会悄没声地给郑奇明手中的这道圣旨加盖了印章!?

    这件事情能够进展得这么顺利,说来还得感谢江太妃才是。

    今日晨起时分,谢郁维还在跟顾安仲商议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对他们来说,给施元夕审阅一道圣旨并且加盖中书省印章的事,其实并不算难。

    眼下整个中书省,几乎都是在谢郁维的把控中,魏家也好,其他人也罢,皆无法插手其中。

    走个流程的事情,瞧着是没有那么复杂。

    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会令中书省担上风险。

    他们心中都清楚,施元夕手里的这道圣旨,是直接越过了魏家的,而魏家如今把持着小皇帝。

    往严重了说,他们协同施元夕做这件事情,等同于和施元夕串通在了一起在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这等事,但凡经手了都是死罪。

    魏家正愁寻不到对付广郡王一派的机会,真这么做了,就是自己把这个把柄往他们的手里送。

    施元夕手里的甲胄确实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但也还没有到了他们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给她行事的地步。

    顾安仲觉得,此事不能应允,施元夕那边,可以允诺给她别的东西,或者再进一步商议。

    谢郁维却是了解她的。

    此事若是不成,他们想要再跟她合作,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而她手里的甲胄,对他们而言,确实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中书省是谢家在朝上立足的关键,若是因为这个交易折了人手进去,实在是得不偿失。”顾安仲面色发沉地道。

    和他比较起来,谢郁维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难色。

    他静默许久后,忽而道:“她应该也清楚,即便中书省在这道圣旨上加盖了印章,只要圣旨没得到魏太后的同意,那她就还是在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之罪,可比私造武器要重多了。”顾安仲亦是道:“她没道理以身涉险,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谢郁维眼眸幽沉,淡声道:“她手里的圣旨又是从何得来的?”

    不是随便拿了一块明黄色的布,再找一个翰林院官员写下诏令,便能称之为圣旨的。

    所谓圣旨,代表的是皇帝的旨意,所以圣旨上边,必须得要有皇帝亲章,也就是传国玉玺的加盖。

    目前大梁的传国玉玺,一直都被魏家把持着。

    这等重要的东西,施元夕就算再得魏昌宏信任,以他对魏昌宏的了解,对方也不会将玉玺交给她。

    没有玉玺加盖,一切都等于空谈。

    以她的聪明才智,不该忽略这最为重要的一点才是。

    除非……

    “这么看来,与您此前的猜测一致。”顾安仲眼中震荡,倏地站起了身来:“青云寺里的那位,果然不是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施元夕在朝中锋芒毕露,除魏家以外,我们也好、徐家也罢,甚至包括了镇北军,先后都有接触过她,可她却始终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偏向。”

    “其根本原因,并非是她受魏家钳制,不敢或是无法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顾安仲想明白的瞬间,心下大震。

    施元夕竟然在还未踏入朝堂前,就已经深入谋划了这么多。

    而且从头到尾,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情势逼迫下的不得已为之。

    谁能想到,她在背后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谢郁维面上神色复杂,眸中情绪起伏。

    刚开始做决策时,他也考虑过周瑛。

    可和江太妃比起来,周瑛实在是势单力薄。

    江太妃是淮康帝的宠妃,先帝登基后,正如日中天时,她还能带着广郡王从朝中全身而退,便足以说明问题。

    当初淮康帝给足了她宠爱,广郡王虽是过继到了她名下去的,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虽说只受封为郡王,可其名下却有着超过他名号的封地。

    有封地就等同于有食邑,有人手,且……还有着自己的军队。

    先帝登基后,率先处理了他那几位手足兄弟,及那几位残留在了朝中的势力。

    而广郡王到底只是过继的宗室子,加上江太妃主动避让,带着广郡王去了皇陵中一住就是两年。

    先帝便只收回了广郡王的封地,并未直接对其下手。

    后来魏家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先帝自然也就顾及不到这对母子了。

    到先帝驾崩后,这块封地虽说是已被收回,可到底曾在广郡王名下多年,封地仍旧还留有江太妃的人手。

    且这么多年下来,这块封地还让江太妃积攒下来了不少的银钱。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江太妃都要高于周瑛。

    只是当年先帝驾崩得太过突然,后来魏家又大肆把控朝政,导致宫中曾有过一段混乱时期。

    谢郁维也好,魏昌宏也罢,其实都怀疑过周瑛手里是不是留有先帝的人手。

    为此,谢郁维还亲自登门见过她。

    可她油盐不进,加上又被魏太后反复折磨,瞧着已经是一副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模样了。

    谢郁维当时忙着与江太妃那边建立联系,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只想着周瑛哪一日熬不住时,再与她协商。

    却怎么都没想到,周瑛最后居然选择了施元夕,且看目前的模样,她还将手中的底牌,都尽数告知了施元夕。

    谢郁维神色越发复杂:“若是如此的话,圣旨一事上风险是减弱了,可这次交易若是成了,朝上局势必定会发生变化。”

    从大局上来考量,此刻答应施元夕,就是在帮助周瑛。

    虽说现在看来,她们还没成多大的气候,可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周瑛可是座上皇帝的生母。

    是比起魏家,还要名正言顺的存在。

    出于这个考量,谢郁维是不想要直接应下施元夕这个要求的。

    但她提出的条件,确实也让人无法拒绝。

    他和顾安仲彻夜商谈,都未得出结论。

    好在施元夕给出了七日的时间,让他们去好好地权衡。

    原本来说,这件事情不需要那么着急。

    可偏偏江太妃自作主张,派了刺客潜入了县主府,人还全部被施元夕射杀了,尸首留在了她的府中。

    此事一出,直接让他们在谈判桌上矮了三分。

    不说施元夕会不会对此心怀芥蒂,就说她此刻如若做下决定,直接转向其他人,他们亦是无法阻止的。

    虽然中书省在朝中的位置比较特别,但施元夕若只是想要达成这件事,也可以有别的办法。

    她手里有甲胄,只要说一声合作,不管是裴济西还是徐京何,都不会直接拒绝她。

    而今日以后,她便会直接进入国子监内参与考试。

    形式扭转下,谢郁维身边的其他官员还心存侥幸,道:“太妃身边的人行事还算稳妥,行刺失败后,应当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这是赌施元夕没办法从刺客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无法将此事怪罪到了他们的头上。

    谢郁维闻言,当即冷笑:“你未免也太过小瞧她了。”

    “朝中官员,有几人能在魏家的眼皮底下如此行事?”

    整个谢家的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偏偏此时还有消息从外间传来。

    “大人,县主府内有动静了。”外边的人声音发沉:“施小姐命人将昨夜行刺之人的尸体,全部搬到了府外!”

    “县主府外已被大理寺官兵重重包围。”

    此言一出,书房内所有官员脸色都变了。

    刺客的事,施元夕若是隐而不发,或许还能搪塞过去。

    可她如今哪是隐而不发,这般做法,便与那昭告天下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是江太妃派出去的刺客身上没留下东西,那大理寺又是什么地方,真的当徐京何手底下的人是吃干饭的不成?

    谢郁维当即起身。

    到得此刻,是再不能继续犹豫下去了。

    她给的时间是七天没错,可一旦错过今日,等她七天后从国子监内出来,大理寺必然已经查出了结果。

    周瑛如今便是能重新出现在了朝堂视野中,也必定会受到了魏家的打压,多方势力下,胜负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而摆在了眼前的甲胄,却是真正具备了极高价值的。

    当下,谢郁维直接做了决定,赶在了大理寺开考之前,拦住了施元夕,当面同意了她的要求。

    只不过,谢郁维在原本的三条要求上,增设了第四条,那就是甲胄的设计图纸,她只能交予谢家。

    施元夕闻言,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道:“此事之上,我说了不算,谢大人应该先问过江太妃的意思才是。”

    世家作风大抵都相差不大,魏家想要垄断火铳和子弹,谢家就想要垄断甲胄。

    “昨晚的事,如若再出现第二回,只怕你我二人都没了交易的可能。”抛下这句话后,施元夕便没再与他多言,径直进了国子监中。

    她没同意,却也没有直接否决,而是将矛头转到了江太妃身上,给自己留了余地。

    谢郁维看得清楚,越是如此,这桩交易就必须得要促成。

    只有这样,谢家才能再次占得先机。

    “中书省加盖的印章?”朝堂之上,在满朝文武惊愕的目光中,魏昌宏转过了身来,目光落在了谢郁维的身上。

    “谢侍郎可知道,假传圣旨这样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圣上年幼,如今乃是太后垂帘听政,我倒是想问问郑大人,你手中的这道圣旨,究竟是谁给你的口谕?”魏昌宏神色阴沉,目光有如实质,落在了郑奇明的身上。

    殿上的太后,此刻亦是面色难看,她冷声道:“郑奇明,你好大的胆子,假冒圣上口谕,串通中书省加盖印章。”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究竟有几个脑袋,胆敢这般行事!?”

    最初的惊讶褪去后,整个朝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是啊,不是经了翰林院之手,加盖了中书省印章的,就能被称之为圣旨。

    郑奇明今日之举,实在是过于冒进。

    正想着,就见郑奇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那道圣旨。

    各官员站的位置远近不一,圣旨上的字迹看得不是格外分明,可上面加盖的印章,却能叫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共两道印章,一道来自中书省,一道……则来自于皇帝的传国玉玺。

    这道圣旨确实是郑奇明近些时日才拟写的,他也没有那等通天的能耐,能从魏昌宏的手里拿到传国玉玺。

    这上边的印章,是早就已经加盖好了的。

    这也是当初周瑛从宫中离开时,给自己留的退路。

    她离宫前,魏太后还曾让好几个宫人给她搜过身。

    却不知,东西早已经被提前离宫的先帝宫人带离了宫中。

    周瑛因此保留了加盖了传国玉玺的圣旨。

    但她也清楚,这东西若没了权力加持,便只是一张废纸。

    所以逃离皇宫后,并没有急着将东西掏了出来。

    这东西来之不易,当然要留到了关键时刻使用。

    殿上的魏太后,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了神来,此刻看到了加盖玉玺的圣旨,只轻顿了片刻,便冷笑道:

    “你连假冒圣旨的事都敢做,想来伪造个印章,对你来说,亦是轻而易举。”

    她握紧了身边的扶手,沉声道:“皇儿年幼,哀家为担起整个大梁,而不得不垂帘听政。”

    “而你……”她擡起手,直指底下的郑奇明:“却敢直接绕开了哀家,往朝中颁布旨令。”

    “你可别忘了,这大梁,是皇帝的大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藐视君威,肆意妄为,来人——”

    魏太后冷下了面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要用假传圣旨之名,直接将郑奇明处死。

    然而,不等她说完,郑奇明便直接开口道:“臣不敢。”

    好一个不敢,他都当朝掏出圣旨来了,还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朝中不少官员,此刻皆是神色复杂。

    郑奇明今日行事确实古怪,可他在朝中多年,劳苦功高,一直都是个纯臣。

    朝中年轻官员皆格外尊敬他,也不想要看到他因为这样的事,直接丢了性命。

    可今日他若针对的是那魏昌宏还好,偏偏与皇权叫嚣。

    这让其他官员怎么给他求情?

    正焦急之时,就见那郑奇明缓缓擡头,目光清明,神色郑重地道:“这道圣旨,确实未经过太后首肯,但绝非微臣假冒。”

    这话说得可就矛盾了,既然没得到太后同意,那这圣旨必然是假冒,他又何来的无辜?

    众目睽睽之下,郑奇明沉声道:“代传圣上口谕者,乃是圣上生母——太妃娘娘周氏。”

    一语毕,满朝皆惊。

    “周太妃!?”这个已经淡出朝中官员视野许久的名字,再次被提及,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

    “不是说周太妃身子不适,早已去了青云寺内休养,如今怎会……”

    “若是周太妃的话,那这道圣旨,便只能是真的了。”

    “是真的又如何,她只是皇上的生母,皇上的母后乃是太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的也是太后,如何轮得到她来代传圣旨了?”

    殿上的魏太后,在听到了周瑛的名字后,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

    她放在了那扶椅上的手猛地用力,险些将她那保养极佳的指甲都给掐断了。

    魏太后擡头,目光阴沉沉地扫向了边上的魏忠。

    魏忠脸色发白,倏地一下跪下了。

    周瑛被送到青云寺后,一直都是魏忠派人监视着那边。

    而这近一年的时间内,除了她身子每况愈下的消息外,那边再没出过任何的异常。

    魏忠如何能够想到,青云寺内的人,早已经被周瑛的人替换掉了。

    那住持传递过来的消息,全都是周瑛想要让他们知道的。

    其实魏忠也不明白,周瑛这样的身份,留下只会是个隐患,魏太后和魏昌宏一惯杀伐果断,为何当初不在她离宫时就直接了结她,反而是将她留到了现在。

    朝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历朝历代,只要出现了这等情况,为了争权夺利,必定会有人在生母与嫡母之间站队。

    大梁情况更复杂些,皇帝是稚童,决策只能上面的人来拿。这等情况下,郑奇明听从周太妃的旨令,其实也不算是过错。

    只是周太妃比起魏家,到底是弱势了些。

    魏太后能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便不可能轻易被情绪左右。

    她冷眼看着嘈杂的大殿,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声色冷冽地道:

    “哀家竟不知,她一个离宫在外的太妃,竟有着这么大的权力?”

    那些混乱的声音,如同被浇筑了一盆冷水般,骤然褪去了大半。

    “坐在了这殿上的人,是太后娘娘。”魏昌宏身边的官员当即站出来道:“太后才是皇上的母后,是大梁的国母。”

    “郑大人却将周太妃的话视作圣上口谕,你是何居心?”

    “是对殿上的太后娘娘不满,还是你早已生出了不臣之心?”

    和魏太后比起来,周太妃便是生母,也并非皇后,更不是皇太后,宫中等级森严,魏太后还活着,越过了她去,就是逾规越矩。

    郑奇明此事,不管如何,依旧是不合规。

    只要不合规,今日魏家便有足够的理由处置了他。

    这等事情,无异于在玩火自焚,危险至极。

    而引起一切的争端,却只是为了给施元夕洗清身上的罪责,这么看来,是尤为不划算的。

    可郑奇明还是做了,就是因为……

    他们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无数目光之下,郑奇明神色不变,背脊挺得很直,面对魏太后和底下官员的质问,亦称得上心绪平和。

    “臣知晓,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破。”郑奇明微顿,轻擡起头:“朝中各项事务,也当以太后为先。”

    “可周太妃是皇上的生母,且……先帝离世之前,特立下了遗诏,道皇上年幼,令周太妃在其长成之前,协助圣上处理政务。”

    郑奇明骤然后退一步,朝着上首的太后躬身道:

    “先帝遗诏,臣乃大梁臣子,不得不从!”

    此刻的国子监内。

    整个甲三级晋升甲二级的考场中,有四名学正监考,考生却只有施元夕一个人。

    考场内很安静,施元夕握着手中的毛笔,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试题上。

    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送了这么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到魏家的跟前,怎可能只是为了给她洗清个罪名。

    他们都清楚,魏家对付她,是因为她不受控制,她能在三个月内让兵部造出大批的火铳和弹药来,一旦她转投向其他人,也会出现同样的效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只要她不能彻底为魏家所用,那她的下场就只有死。

    对魏家而言,她就只是个工具,他们从不曾把她真正地放在了眼里,也没有将她当成个人看待。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他们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可以杀鸡取卵,物尽其用,却不能容许工具拥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

    魏家怀疑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知晓此事已了,魏昌宏绝不会留她的性命。

    她就算是不杀那些刺客,也还会有另外的罪名等着她。

    魏家想要碾死她,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他们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俱都是建立在了那至高无上的权柄之上。

    所以,打从一开始,施元夕就没打算通过一道圣旨来自救。

    她要的,是从根本上动摇魏家的根基。

    像魏家,魏太后和魏昌宏这样的人,站得太高了,是不会把底下的人当成人来看的。

    既是如此,她便从魏家目前所掌控的最大权力下手。

    想要掌握话语权,以女子身份进入朝堂,光有能力不够,还需要朝上有人。

    可惜一直以来,她都处于朝上无人的状态,所以哪怕造出了重大武器,哪怕才学出众,都始终不得用。

    她像是徘徊在了门口,被一道无形的门束缚住的人一般,纵有千般能,都无法跨过那道鸿沟。

    他们用无形的屏障将她排斥在外,那么,她便亲自往门内送进去一个人。

    让门里边的人,给她送来一道登天的青云梯。

    那个所谓的先帝遗诏,其实也是一道空白的圣旨。

    先帝当年是暴毙身亡,死前虽说反应过来,吃了一枚护心丹,但能拖延的时间格外有限,能见到周瑛,将东西交给她,已是不易。

    他根本就来不及写下什么遗诏。

    只是对他们来说,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先帝死前,只见过周瑛一人。

    且这道圣旨,和如今朝上所有颁布的圣旨都不一样,那上边,不仅加盖了传国玉玺,翰林院和中书省的印章,还有先帝的私印。

    周瑛在空白的圣旨上加盖印章,便是从先帝那里学来的。

    而这道圣旨,也是先帝留下的后路。

    只是,颁布遗诏,一般是需要顾命大臣陪侍在身侧,这道圣旨,跟施元夕他们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一道,本质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即便加盖了先帝的私印,若魏家想要否认,他们仍旧能以全部伪造的话术,强行给郑奇明定罪。

    这道先帝遗诏,在朝上拿出来,是会具备一定的震慑力,但距离施元夕想要达到的效果,还差得很远。

    所以,她在打算将周瑛推到台前时,就想了一个办法。

    此前,她让晚红站出来,将赖全德推到了太后的面前,乱枪打死。

    这件事以后,太后对整个宫中的宫人都起了疑心。

    为了能够揪出宫中别有用心之人,太后在各处都放了眼线。

    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宣这些宫人去问话。

    施元夕就是在这般严密的监视下,将那道先帝遗诏交给了岑嬷嬷。

    宫里正值混乱之际,眼线众多,连魏太后的宫中都在不断地排查。

    唯有一处较为松懈。

    那便是御书房。

    先帝驾崩,小皇帝年纪尚小,魏太后寻常处理政务都是在自己的慈宁宫中,几乎不会踏足御书房。

    御书房内倒是还保留着宫人,但比起其他几处,松散了许多。

    重要的奏折都堆在慈宁宫中,谁又会在乎一个长期无人使用的御书房。

    施元夕会。

    她让人,将那道先帝遗诏,放在了御书房的牌匾底下。

    先帝驾崩后,他从前的寝宫、御书房还有各处宫殿都被翻得底朝天,而过了这么久,除了例行打扫外,压根就不会有人大肆翻动东西。

    更别说,那是代表着皇家威严的牌匾。

    施元夕要的,是郑奇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道先帝遗诏,从御书房的牌匾下拿出来。

    让先帝从前用得最多的御书房,亲自为周瑛正名!

    此刻,郑奇明带着所有的官员,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御书房大门。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站在了远处,差使了一名大殿外边什么内情都不知晓的侍卫,跃上了房梁。

    在无数目光注视下,取出了那道潜藏在了牌匾底下的先帝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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