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偷香窃玉险些被发现◎
睡梦当中的方幼眠察觉到有一条狡猾的小鱼一直在粘着她。
勾着她与之嬉闹,她困得厉害,本来不想理会。
可那鱼着实厉害,怎么都找不到踪影,你看不见它,但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因为它就在你的周围。
一直在她的地盘之内搅动风云,非要叫她一起玩,还想继续深入她不允许人接触的地界。
她蹙眉,“”
察觉到亲得有些狠了,因为许久不曾触碰她的柔软,便有些控制不住,怕她骤然转醒,喻凛纵然亲得有些意浮兴奋,到底不敢过分造次,顿了一下。
等到睡梦当中的人松了眉头,又过了一会,他才敢接着亲。
方幼眠休息不过一会,那条恼人的小鱼的又来了。
适才她想要捉住它,可顿了一下,那条小鱼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总归找不到,她又放心睡去。
可没多久,小鱼又来了。
这一次的小鱼没有上次那么恼人,它没有强制性的非要带着她和它一起玩,一起嬉戏。
但也很烦,因为它就仗着她困倦,没有力气,在她的地盘四处探寻,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地方都想看看,什么地方都想碰碰。
方幼眠忍无可忍了,她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发誓必须要将这条狡猾的小鱼给缉拿归案,将它赶出去。
可它真的太滑溜了,两相交锋下来,居然弄不过它,被它压着欺负,甚至还咬人。
方幼眠技不如人,节节败退。
“打斗”当时,有水声在四溅,发出了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当中,方幼眠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许不对劲,怎么奇奇怪怪的?
这是什么声音,令她感觉到不对劲的陌生之外,她又隐隐约约觉得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等方幼眠不敌对手,停下来“休息”的那一会,她终于知道这个声音为什么熟悉了。
哪里有什么小鱼嬉闹,分明就是
她眉心一动,瞬间睁开眼睛。
所见之处,是水雾色的幔帐。
不知是不是她睁眼睁得太快了,她察觉到水雾色的幔帐在晃动,可细看之下,又没有在动,似乎就是她的错觉。
等她定神下来,只感受到一片静谧。
方幼眠觉得不大真实,因为方才听到的声音太过于清晰,何况垂眸,见到自己的唇有些肿了。
是错觉么?
不仅感受到唇肿了,甚至能够感觉到舌头有些酸了。
等她呼吸平稳,拉开幔帐往外看去,室内一派静谧,根本就没有什么吵闹的声音。
夜深人静什么都没有。
为了确保不是她的错觉,方幼眠还起身去看了看。
藏身在隐秘角落里的男人看着被他亲醒的姑娘下榻查看。
果然,方才控制不住太用力,把人亲醒了不算,甚至引起了她的怀疑。
幸而适才他足够警惕,把她的陷阱都给恢复了原样。
方幼眠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又在室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旋即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多虑了。
转回床榻之上,方幼眠有些失眠,是一场梦么?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思来想去,定然是因为喻凛白日里在门口骤然靠近她,鼻尖蹭过她的侧脸,引起的颤粟所导致的。
让她夜里做这样不着调的梦,以至于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反应。
可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
她真是被喻凛给带坏了。
天色还没有彻底沉下来,他便用那样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危险眼神看着她,以至于她夜里会做这样羞赧的梦。
方幼眠抿了抿唇,果真是有些肿了,必然是她做出了一定的反应,所以才会这样,“”
藏在暗处的男人默声听着床榻之内姑娘的反应。
她的呼吸不再平稳。
她也乱了么?
想来看那些杂书还是有些用处的,想到方才她“剧烈”的反应,这可是在她清醒之时没有的。
不止是她的唇肿了,就连他的唇角也被她咬了一口,擡手触碰之下,能够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牙印。
若是白日里,定然会被人给看见。
男人俊朗的眉眼泛起愉悦,虽说不甚光彩,好歹是能触碰芬芳了。
不知道方才她有没有感受到愉悦?应当是有些许的罢?她到现在都没有平复呼吸。
过去了小半柱香,方幼眠翻身朝里侧,才勉强睡着。
她不知道等她睡着之后,藏身在暗处的男人又出现在她的身侧。
他比方才更小心,撩开幔帐,随后又坐到她的身侧,看着她的背影。
还是转过去了,看不见她的小脸了。
男人伸手用指腹轻柔碰了碰她的侧脸,“”
怕她明日醒来起疑问,喻凛把随身携带的药膏给拿出来,给她擦了擦粉唇。
幸而药性不错,明日应当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否则,被她起疑心可就不好了。
喻凛猜得没有错,方幼眠翌日醒过来没有忘记昨日的事情,她对着铜镜照了好一会,见嘴巴上没有什么痕迹,这才放下心。
看来昨日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喻凛往日亲人就亲得凶猛,若是被他给亲了,一整日都消不下来肿胀,必要用胭脂给遮掩才好。
要是肿得厉害,那就证明,昨日不是一场梦。
虽然到处都检查了,方幼眠还是放心不喜爱,毕竟喻凛有本事,他闯过她的陷阱不被发现是极其有可能的,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可眼下看到她的唇没有问题,总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用早膳的时候,方幼眠往外瞧了一眼,方时缇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告诉她方才喻凛已经来过了,还带了一些糕点瓜果,桌上摆着的就是。
方闻洲啧了一声,“小妹,你少多嘴。”
“好吧我以为阿姐想知道姐夫的动向呢。”
方幼眠没有吭声,视线不动声色掠过喻凛让人拿来的糕点。
用过了早膳,方闻洲跟方幼眠请辞,说是他在贡院当中结识的同窗知道他高中了,邀约他一道出去吃酒。
方幼眠很高兴他能结识朋友,让他兀自去,又给他拿了一些银钱,方闻洲说他的身上有,不用拿。
方闻洲走后,方时缇也待不住,她已经有很多日没有出门去了,那位公子日日都在画舫等她……
找了一个由头,告知方幼眠,她也有约,想要出去,晓得她待不住,方幼眠点了点头,不过她细细嘱咐了很多。
方时缇不满意翘起唇,“阿姐对哥哥就没有这样嘱咐得厉害。”
“因为缇儿是姑娘家啊,阿姐自然放心不下。”
方时缇在她怀里赖了好一会,随后便出门了,方幼眠给她拿了一些银钱,她接了过去,连连保证她一定会很快回来。
人都走了,家里十分的清静。
方幼眠帮着婆子和小丫鬟收拾了一下宅内,说是帮忙,实际上也用不上她做什么,因为家里的活计并不如在喻家的那么多。
等收拾干净了,方幼眠打算出去走走,好看看瀛京的街市,结合情况斟酌她日后要做什么,信笺已经寄出去了,吕沁宜还没有回信,不知还需要几日。
可她才收拾好,预备要出门,婆子匆匆赶来,说是门口有人找。
莫不是喻家的人又来了。
方幼眠下意识蹙眉,问她是不是前两日过来的人?
婆子说不是,“对方自称是夫人的母亲。”
“母亲?”
方幼眠心下大惊失色,莫不是方家的嫡母?
她出去之时,并没有见到方家的嫡母,虽说没有见到人,可方幼眠看到了常年跟在她嫡母身边的丫鬟拈花。
嫡母竟然来了京城,方幼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对方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一个礼,笑着道,“姑娘,夫人得知小公子科考,前些时日上京了,如今正落脚喻家,特派奴婢过来请姑娘前去相见团聚。”
方幼眠默不作声看着拈花,“”
从蜀地到瀛京需要至少半个月的脚程,不过就是科考而已,嫡母怎么可能会上心到进京来呢。
即便是知道了阿洲考中探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来,这才几日的功夫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是喻家的人在中间动的手脚。
只是,不知道是喻老太太还是崔氏了?
应当是喻老太太罢?崔氏看不上方家,不大可能会向下结交,即便是要拿捏对付她,她也不屑联系方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喻老太太
仔细算一算日子,距离喻凛跟喻老太太闹僵的时日,过去刚好够嫡母进京城。
没想到,喻老太太居然让方家的人来对付她。
只是,她恐怕还不知道籍户一事。
“姑娘可不要令奴婢难做。”等不到方幼眠说话应声,方家嫡母的丫鬟拈花,又开口来了那么一句。
方幼眠还是不搭理,她又接着道,“夫人说了,若是姑娘不过去,那她只好亲自来找您了。”
“稍等。”方幼眠折返。
“奴婢在外恭候姑娘。”拈花并没要求进入宅子。
方幼眠回去换了一身衣衫。
嫡母来得正好,毕竟要过户部和离,不如趁此机会说明白,即便这一趟是鸿门宴,喻家的人总不可能将她生吞活剥了罢?
方幼眠便跟着过去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出宅子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几个暗卫,她认出来是喻凛留下的人。
拈花等丫鬟不识,还以为是方幼眠请来看家护院的。
方幼眠坐上了马车,没想到还是要过去喻家走这么一遭,只是这一趟有嫡母在,只怕不好应付。
她撩开车帘子往外看去,见到了喻凛留下的人正跟着,也不知为何,忽想到他昨日怼得崔氏拂袖而去的样子,心下莫名松快了一些,“……”
喻凛今日不在,或许是进宫忙碌去了罢?
半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了喻家的府门外面。
方幼眠下马车之时,擡头看了一眼喻家的匾额,还跟她离开那日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拈花当真是跟在嫡母身边久了,趾高气昂也随她一些,分明是喻府,方幼眠这位正头的少夫人都还没有说什么,她就跟到了自家的主人府上一般,恭手请她进去。
一进正门,便碰上了等候在内,焦急得团团转的雯歌,“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起来,方幼眠管家权没有丢之前,从老太太拨了宁妈妈过来帮着管事以后,方幼眠便时常将雯歌留在了玉棠阁帮忙。
后面不管家了,方幼眠出去也不带着她,只带别的小丫鬟,现在更是好,上一次离开喻家,连个丫鬟都不带,一去不复返了。
喻凛看出她不喜欢这个伺候的陪嫁贴身丫头,也没有将雯歌给拨走,将她留在了喻家内。
这一次方家嫡母上来,对着雯歌好一顿训斥,说她胳膊肘往外拐,瀛京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往家里去个信。
雯歌被骂得委屈,又不敢顶嘴,她怎么知道方幼眠心里在盘算些什么,她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
何况做下人的,怎么好置喙主子们的事情,从前她倒是可以在旁边帮忙在方幼眠耳边说上一两句,催着她要孩子,给自己谋地位。
如今大人疼爱姑娘,她的地位不愁了,另外…谁让姑娘有个不痛快,全都要被发落,别说是下人,就连喻家夫人,老夫人,欺到姑娘的头上,都挨大人呛声训话,就这样的情景,谁敢多嘴舌,那是不要命了。
“夫人来了。”雯歌暗暗提醒道。
方幼眠淡淡嗯了一声。
雯歌见到跟在方幼眠后面的喻凛的亲卫们,瞬间噤声,领着小丫鬟们一道随着她去正厅。
还没有到正厅,方幼眠便听到了自家嫡母的笑声。
她敛睫走进去。
果真是一场鸿门宴,顶头上坐着喻老太太,她多年不见的嫡母,风光艳丽在老太太左边坐着,右边是崔氏,下首还有几房的婶婶妯娌们。
方幼眠一进来,众人笑闹说话的声音降了下来,目光纷纷落到她的身上。
喻老太太和崔氏见到她身后跟着的侍卫,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特意挑的日子,晓得喻凛不在,进宫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跟着方幼眠。
想想也是正常,喻凛看她就跟眼珠子似的,自然要派人在身边跟着了,就怕谁欺负她。
方幼眠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不卑不亢给在场的诸位亲眷见了礼数。
喻老太太笑着叫她来手边坐,方幼眠依言走了过去,在她的手边坐下。
在此期间,方家的嫡母就一直看着方幼眠,没想到,多年不见那个贱人生的女儿越发貌美可人了。
一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得跟个世家大小姐似的样子,真是让人憎恨。
再瞧瞧她身上的料子,可都是上等的货色,不过是来一趟而已,身后跟着那么多伺候的人,成日里呼奴唤婢,这样的好日子本该是属于她女儿的,倒叫这个贱人生的货色捡了便宜。
方家嫡母面上笑着,眼底满是怨恨。
当年陶氏那个小贱人凭着一张好脸抢了她男人的宠爱,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而今她的女儿又来抢她女儿的姻缘,真是一样的令人厌恶。
好在,她的女儿生不出来,又不得婆家喜爱。
不过,她生的这三个赔钱货都很争气,大的蛊惑了爷们神魂颠倒,小的那两个,一人考中了探花,眼看着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另外一个的身子也渐渐好转了,保不齐能够在京城攀附到什么好的婚事呢。
“多日不见,瞧着幼眠是瘦了一些”喻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左右看来看去。
方幼眠温顺由着喻老太太牵手,任她打量,并没有接茬。
方家嫡母在旁边哎了一声。
“老太太说的什么话,她哪里是瘦了,我看着气色正好呢,倒是老太太您清瘦不少,想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让您操.劳费心了罢?”
说完这一句,方家嫡母冷了脸看向方幼眠,“长辈与你说话,你怎么都不应个声,往日在家是没有教过你规矩么?”
底下的崔氏坐着看好戏,看着方幼眠的嫡母为难她。
喻老太太叫人来本就是为了敲打方幼眠,好叫她听话些,听出方家嫡母字句里面的为难,她拉着方幼眠的手,也没帮她圆场子。
谁知方幼眠十分沉得住气,面对自家嫡母的苛责,她还是像个小哑巴,一句话都不说。
方家嫡母没想到放幼眠这样不给面子,就把她晾在这,话也不曾接,让她平白讨了个没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气得就要再开腔训斥,二房赶在火气蔓延之前跳出来,“哎呀这什么瘦不瘦的,待会子让大嫂嫂吩咐厨房多做几个时兴小菜,好生补一补就是了。”
二房上前坐过来,“凛哥儿媳妇好不容易回来,这亲家母又上了京城,一会子凛哥儿也要来的罢?对了,凛哥儿媳妇的弟弟妹妹呢,一道叫了来,咱们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
“多在一处用几顿饭,也就养回来了。”
他家秉哥儿投了军,往后就是在喻凛的帐下当差,日后必要依仗着他的庇护照看,否则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是危险,二房自然要讨好喻凛。
何况,她早就看明白了。
这个家虽然是崔氏管着,喻老太太最贵重,可说到底家主是喻凛,他才是说一不二,手里握着重权的人,靠着他总是没错的。
喻凛不近人情,难得套他的近乎走门路,不如就护着方幼眠,曲线救国,说不定能够讨得一些好处来。
“母亲您说是不是?”二房对着喻老太太笑,还给她捏腿。
她给众人递了一个台阶,与此同时也暗中提醒道,好不容易把人给请回来,可别又闹了气再把人给赶走了。
何况,方幼眠背后有喻凛呢,那位大公子可是个护妻上头不认人的主儿。
此外还有一则,此次科举结束了,方幼眠的弟弟可是一举中了探花郎,日后说不定能爬到什么位置,她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不独不孤,毫无依仗的方幼眠了。
喻家的子弟也去科考,此次就没一个中的,尤其是三房的喻昭,三房的人背地去寻了主考官,想问问是欠缺在什么地方,提起喻昭的文章,吏部的人直摇头,说是再回去练练罢,这都算是好听的话了。
崔氏看不上二房的谄媚样子,没好气哼了一声。
不就是一个探花郎,还不是个毛头小子,跟她家凛哥儿比起来还不是差得远了?
二房真是什么都想捡热乎的吃,这就开始巴结上了?瞧瞧她那副嘴脸,真是够恶心的。
喻老太太接了二房递过来的台阶,顺着下去道,“我这二儿媳妇说得对,今儿好不容易回来,得吃个团圆饭呢。”
“方夫人不要责备训斥幼眠,她嫁进我们喻家有几年了,往日里都是极其孝顺体贴的,总在我跟前孝敬慰问着,这两日出去啊,都是因为凛哥儿那孩子闹的,宫内事多忙不叠往家跑,那宅子离着大内近些,幼眠这才跟着过去伺候。”
方幼眠只是浅浅勾唇笑,喻老太太的嘴真是厉害,生了龃龉分家都被她说得如此周全体面。
“老太太就是宽宥,我这个女儿在家就是没规矩惯了,家里嫡姐姐们都让着她,她父亲也疼惜,平日重话不多说她两句,嫁到这边来,全凭着老太太和夫人们看顾,这才让她过得好。”
“她要是说不好做不对什么,老太太和夫人们只管训责管教就是,您们肯赐教啊,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方家嫡母阳奉阴违说了一大堆讨好喻家人的话,方幼眠听着都厌恶。
喻老太太叫她上京,到底是怎么跟她说得,知不知道她要和离的事?
崔氏听着这番话,忍不住挑眉搭腔,“方夫人说得对,您这女儿啊,的确是该好生管教管教。”
方家嫡母自知崔氏看不上她家,被她这么阴阳怪气一呛,面上有些挂不住。
尴尬笑着应声,暗里憎了方幼眠一眼。
方幼眠懒得在这里听她们唱大戏了,从老太太手中抽回她的手,柔声笑问。
“嫡母忽而上京,是已经得知女儿要和离的消息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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