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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凝棠 正文 第36章

所属书籍: 玉露凝棠

    36第36章

    ◎“夫君…可否回家去…”◎

    自然是生气了,这当口又不好直接言明说清。

    方幼眠兀自消化了思绪,轻轻摇头,“没有。”若是在马车里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怕是被人知道。

    虽说马车封闭,可到底是在街市如织的人.流里行走,保不齐再颠簸一二,掀起车帘角被人看去怎么办?

    喻家的马车显赫,连带着有司衙门的人都出动来帮忙开道了,必然是备受留意的。

    她怕被人看见,态度软了下来,颈子垂落,眉眼越发低垂着,敛下眼底的不耐和厌烦,声音软趴趴的,略是带了一些请求。

    两只细嫩的手腕捏着男人绣麒麟纹样的衣襟边,就怕马车颠簸,又栽落下去。

    “夫君可否回家去”

    难得见她表态,样子羞赧得紧张,十分招人。

    喻凛也是吃了一些酒,知道他鬼使神差下,有些混账了,竟然在马车里亲了她。

    看把她吓成这样。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略带水泽的粉唇,心底浮过内疚,当真是鬼迷心窍,就不应该吃酒的,自古酒色迷人。

    “抱歉。”

    方幼眠按下心中不满,又是缓缓摇头,“夫君言重了。”听着喻凛的话茬,他似乎清醒了过来。

    似乎是安抚,小心轻缓拍着她的后腰。

    方幼眠等了一会,喻凛似乎是好多了,马车也比方才的速度更快,耳边的人声也渐渐消弱。

    “夫君,我重,便放我下来罢。”

    哪里就是真的重了,不过是她不自在,喻凛也晓得,起身将她抱着放到了旁边,随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给她整理了衣裙,帮她把松了的步摇给扶正,整理成端庄柔顺的模样。

    幸而喻凛没有彻底喝醉,否则真要上了头,非要在马车里面闹,那动静还能按得住么。

    往日里喻凛即便是克制,那拔步床也总是会晃荡,尤其是挂着幔帐的牵钩也时常撞到了一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方幼眠即便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声响,却没有办法能够管着旁的。

    今日她很恐慌。

    若是他兴致来了,在马车里控制不住,真要传到了外面去,被人听见了,那

    好在没有。

    方幼眠心里松了一口气。

    马车停在喻家外面之时,喻凛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方幼眠还是小心扶着他下马车。

    他的步伐矫健平稳,与其说是她扶着喻凛,倒不如说是喻凛搀着她,因为马车是乘四架的,宽阔敞亮,又很高,即便是下面放了凳子,姑娘家踩下来,不留神也是要跌的。

    崔氏就看着她的儿子,扶着方氏的手腕托着她不算,另外一只手还掌着她的腰身,仔细怕她摔着。

    看着两人的动作亲密得紧,崔氏不满收回了眼睛,这还是在外面呢。

    方家女倒是个厉害的,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让她儿子这样上心了。

    里外说不得,走两步都要护着。

    下个马车而已,难不成还能摔了她?

    方才她过来时可都听说了,喻凛在前院跟诸位大人吃了酒,灌得有些醉了,还不回家,非要在外的马车坐着等方氏。

    都留了一个千岭在她的身边伺候着,高门大院的,还能有谁欺负她?

    方幼眠素来敏锐,余光留意到了崔氏的眼神。

    “”

    到家时,老太太还没有歇息,叫了长房的人过去说话。

    方幼眠跟在喻凛的身侧,崔氏在两人的前面。

    喻初没有回来,离开祝府的时候派身边的丫鬟给崔氏递了话,说是今夜要在江家歇息,跟人联句做诗,就不一道回喻家了。

    走了这么一遭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倒是散了不少,大步迈得从容。

    喻凛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身子,往她那边挨过去一点,“在看什么?”

    她回答,“怕夫君有醉意,走路不稳。”

    “不会。”他微扬起薄唇,“我的酒量还算好。”

    经此一夜,方幼眠也算是勉强知道了,喻凛的酒量的确是不差的。

    往常人吃了酒,即便是喝过醒酒汤,恐怕睡了过去,他倒清醒,还能过来回老太太的话。

    “夫君海量。”她也抿出了一抹笑,算是回了她。

    崔氏看到两人窃窃私语更是不满,回过身去看了一眼。

    “”

    到了老太太的碧波斋,又陪着坐着吃了一盏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只问了今日的场面,去了那些人,可有什么趣事?

    多半是崔氏在回,方幼眠和喻凛在旁边坐着听。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老太太没再叫人上茶,问了崔氏,“初儿那丫头又没回来?”

    “被江家的给叫走了,母亲您也知道,江家的姑娘今日及笄呢,初儿跟祝家的小姐关系要好,推不过酒席,在祝家吃了茶饭,还得过江家走一遭,好歹怕失了礼数。”

    崔氏斟酌着话回,脸上陪着笑。

    就怕老太太说喻初性子过于跳脱不服管教,是怪罪她往日里不好好给她约束立一立规矩,才促使她这样。

    方幼眠刚嫁进来的时候崔氏气出来的病好了之后,就常给她立规矩,老太太知道后说了她几次,让她别厚此薄彼,喻初和方幼眠一般的年岁,却不如方幼眠沉稳,让崔氏多训诫训诫她。

    那时候崔氏心里的气盛,便说是方幼眠才嫁进来,难免不懂这边的规矩,好歹多给她教导一些。

    崔氏气性大,病才好,怕她又气出个什么好歹,老太太并没有过分训斥。

    后来几次也说过她几回,她多数都用方幼眠已经为人妻妇自然要谨慎一些,喻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两人纵然是年岁相若,没有什么可比的。

    “说到及笄,我叫你们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方幼眠眼观鼻鼻观心,老太太的后话还没有说,她大抵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是喻初的婚事。

    崔氏不防,“这会不会有些过早了?”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夜半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老太太一听她的口风似有不愿意,脸上的笑淡了很多,“你还要留初儿到几时?初儿和幼眠是一般大的,好似她还比幼眠大个几日呢,幼眠如今和凛哥儿两人正好,过不久应当就会有好消息来了。”

    一听到好消息,方幼眠顿了一下。

    又是孩子。

    她必然是怀不上,届时又当如何?那时候若还不到殿试之后,方家应当会给喻凛纳姨娘了。

    她垂放在身侧的指腹不自觉摩挲起来,是很细微的动作,因为她整个人过于安静,喻凛在她的身侧,又多留意她,自然是发觉了的。

    他还以为方幼眠是紧张怀不上身孕,家里催得紧。

    他拿过一旁的糕点,放在她手边,挪到她的身侧。

    方幼眠眼帘之下,触及男人推过来的绿豆冰糕,“”

    那边老太太还在说崔氏,讲起喻初早就该嫁出去了,为着喻凛远去边关击敌,长房寥落,她跟前没人伺候,又跟方幼眠不亲厚,这才同意留了喻初好几年。

    眼下若是再不嫁人,要在家里多久?老太太让崔氏给个准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把喻初给耽误了,怎么好找婆家?

    “别想着说有凛哥儿这位兄长在前头给她罩着,就放心大了,姑娘家留着年岁大了,就算是嫁出去了,外头人也要说的。”

    崔氏就是不明白这个理,出身也不差,从小受的教养也够,老太太都不知道她那脑子,有时候总像是个浆糊的一样,今儿去吃酒,怎么也不往深处想想。

    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被婆母骂,崔氏的脸上很不好看。

    儿子倒也罢了,就是方幼眠也在,崔氏只觉得自己脸上没有了光彩。

    但对面的人是老太太,喻家最高辈分的人,她不敢忤逆,继续赔笑点头,“婆母说的是,儿媳做事有欠缺,还是您顾虑周全,这就好生为初儿挑选着。”

    老太太勉强正了脸色,“嗯。”

    就怕崔氏是应付的话,老太太又道,“你可别当着凛哥儿和他媳妇的面搪塞我这个老婆子,面上应得好听,手上磨磨蹭蹭,若是过些时日没个声响,我老婆子就要亲自管了。”

    崔氏连忙点头,“是,婆母您安心。”

    从碧波斋出来,崔氏心里憋着气没地方煞性子,走得飞快。

    方幼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回想起崔氏方才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莫名有些许想笑。

    不过她擅长隐忍情绪,自然是没有笑出来。

    回了玉棠阁已经是深夜了,沐浴净身之后,方幼眠本以为喻凛会拉着她行房,他的长臂伸过来,竟然只是给她掩了掩被褥。

    低声与她道,“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息。”

    这句之后,他又说了一句,“孩子的事随缘就是,你不必想太多。”

    喻凛不着急孩子么?

    方幼眠意外看了他一眼。

    只见男人已经阖上了俊美的眉目,她也收回了视线,侧身闭上了眼睛。

    只她睡去之后,身侧的男人又睁开了眼睛,往她那边看了一眼,越发往里靠了一些。

    翌日,方幼眠起来的时候,喻凛不在家,留了口信说进宫去了,跟往常一样,早午晚膳到了时辰让她自己用,不要等。

    他终于去忙碌了,方幼眠心里松了一口气,喻凛不在家就是好。

    “姑娘这些时日身子可好?”雯歌问。

    “要不找个郎中来看看。”方幼眠用了早膳在看闲书,雯歌在她的耳边念叨。

    “我近来身子很好,不用看郎中,若有什么不舒坦的,我会告知你。”

    雯歌总想着,前些日好歹亲热,这些时日或许有个动静,只听方幼眠说没事,又只能歇了心思。

    方幼眠想起写信的事,叫她研墨,第一封家书与往常一样的,写着的时候雯歌又跟她念叨家里的事。

    “今日二姑娘回来时欢欢笑笑的,被夫人叫去之后,想必是说了议亲的事,从静谷庭出来那会,脸都拉得老长了,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呢。”

    方幼眠顿了一会笔,没有说什么,接着写她的。

    “昨儿老太太发了一通火气,夫人虽然不想姑娘嫁出去,可到底还是张罗起来了,听那边的丫鬟说,选了好多户人家嗯,都是高门大户。”

    “哦。”方幼眠淡淡一声。

    意料之中,喻初的婚事,崔氏要做主,她必然挑选很好的。

    她前一封家书已经到了末尾,第二封写给吕沁宜的信,不好留雯歌在身边,方幼眠索性找了个由头把她给支走了。

    等写好之后,雯歌也回来了。

    她正好封了信,递给雯歌。

    “怎么多了一封?”雯歌惊奇。

    “给吕家的,你找上次的人帮我送去。”

    雯歌一听到吕家就觉得不妥当,那吕姑娘性子刺人,听上次两人交谈的口风,她的兄长对着方幼眠念念不忘多年,似乎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呢。

    “姑娘找吕家姑娘什么事啊?”雯歌试探问。

    方幼眠神色淡淡,“这么好奇,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雯歌笑,“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不过是随口问问。”

    方幼眠自然知道雯歌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上一次叫她听到了和离的口风,眼下是该谨慎一些。

    她索性就告知她,“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因为她回了蜀地,我想托她多照看家里。”

    “只怕嫡母苛待不善,闻洲和时缇报喜不报忧。”

    “姑娘在喻家得脸,又有大人照拂,家里的夫人自然是不敢阳奉阴违苛待小公子和小小姐的。”

    方幼眠就是笑笑,“好了,快去帮我送。”

    “不跟家里的书信一道送去么,姑娘还要不要捎带些什么?”

    方幼眠摇头,“沁宜常年跟着家里东奔西跑,她见多识广,瀛京的物件什她都见过,就不捎带什么了。”

    只待来日,她和离之后再好生招待她。

    “好,奴婢这就帮您把信给送出去。”

    喻凛又是一连忙了小半月,早出晚归,后几日甚至不得空归家,他不在方幼眠都宽泛。

    听得人说,还是因为上次的太子刺杀案。

    原来上次的刺客还没有抓干净,内里之所以那么快结案,还搞得大张旗鼓,原来是为了松对方的神,好找到空处抓,内里实际上一直设了人盯着。

    喻凛最受瞩目,前几日故意混赖在家,原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方幼眠听得消息,只蹙了蹙眉。

    难怪。

    她就说喻凛之前也有假,没见他这样闲的,敢情是设了一个局,做给外人看。

    这次设下的局面成效挺大,的的确确抓到了人。

    只是背后牵扯颇多,方幼眠听得人说,跟宁王那边脱不开干系。

    说起宁王,方幼眠想起来一桩事情,二房喻秉经过这一桩事情倒是比往常更安分了,不出去厮混了不说,甚至还在家闲着看书了,二房托付喻将军给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来家里教学,只盼着他能改邪归正,真学些东西。

    为着能够上喻将军的关系门路,找人来家里带着他,二房那是一个低声下气,整日里往静谷庭和玉棠阁送东西,赔着脸说话。

    抛开别的不说,当真是一片父母心。

    因为喻秉的名声在整个瀛京都是出了名的恶臭,又刚刚开罪了宁王,书院那些都不收,一怕他带坏了里面的人,二怕宁王记恨受到殃及。

    夫子上了门,二房也少过来烦人了。

    只偶尔还是喜欢来,比前几年都要频繁,待方幼眠和气不少,想必是经过之前查账的事,心里有了忌惮。

    这日才说呢,方幼眠才小憩起来,二房便约着她媳妇来了。

    给方幼眠带了时兴的瓜果,约着她出去打牌。

    “打牌?”方幼眠自然是拒绝,“婶婶和嫂嫂去罢?我手里还有针线没做完。”

    “这些针线活交给下人来做,你成日里在家闷着怎么是好,咱们妯娌一道出去逛逛,玩牌是其次,主要见见人,你来了瀛京有几年了,大家都不怎么认识你呢。”

    “我”

    方幼眠还要再说,措辞没有找到,就被二房和她媳妇给拉着走了。

    过抄手游廊,撞见了崔氏,方幼眠给她福身请安。

    崔氏这些时日还在烦着呢,就因为给喻初挑选婆家,怎么都不满意。

    喻初跟在她后面,没了往日的鲜活劲,好似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同样焉焉的。

    二房邀约她们一道出去,崔氏阴阳怪气,“我可没有二弟妹这样清闲的好福气。”

    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方幼眠,那不满意和幽怨放在脸上,瞎子都能看出来。

    就方家女得个空闲,又跟二房打得火热了。

    “既然去打牌,带着初儿一起罢,她也许久没出门了。”

    没有老太太首肯,喻初不能乱跑,想来跟着方幼眠应当不会有事,反正老太太喜欢她,崔氏在心里想着。

    “自然好啊,人多热闹。”二房笑着应了声音。

    喻初不想与方幼眠和二房一道出去,但这些时日闷坏了,便也去了,与方幼眠一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话讲。

    打牌的地方在应天府夫人家里,她跟二房有闺中的交情,今日的宴就是她做的东道主。

    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倒不过分吵闹。

    多数人方幼眠都认识,唯独一位少夫人眼生,她看着对方那会子,对方也在直直看她。

    二房的媳妇道,“她是祝家少夫人。”原来是祝应浔的新婚妻子,岳老将军的孙女岳芍宁。

    方幼眠见了礼数,对面也微笑着给她回了礼。

    二房的媳妇问,“今日怎么不见祝小姐一道过来玩,她和咱们家小姐关系好呢。”

    提到祝绾妤,方幼眠留意到岳芍宁唇边的笑意淡了许多,回了句,“小姑今日不在家。”

    二房的媳妇:“那真是遗憾了。”

    叶子牌摆了几桌分两边,二房跟应天府夫人们在左亭子打,年轻一辈的小媳妇们在右边亭子玩。

    方幼眠左边是二房的媳妇,右边往常认识的少夫人,对面坐着岳芍宁。

    喻初没心思打,主要也是因为上个月打头面,月钱所剩无几,她在方幼眠后面坐着给她看牌。

    说是看牌,还不如说她打呢,总是指这指那,让方幼眠放牌,她牌技不错,方幼眠今日赢得比较多。

    一直打到晚膳时分才散了,二房的媳妇输得最多,她忍不住怨叹道,“还以为今日能从幼眠手上过些账,没想到是白做梦了。”

    方幼眠除却本金之外,把赢的钱分了一半给喻初,拿了钱,喻初笑得眉眼弯弯,嘴里蹦出来恭敬话,“多谢嫂嫂。”

    方幼眠淡笑,“客气了。”

    岳芍宁不解问,“少夫人本身的牌技不好么?”

    二房的媳妇嬉笑说是啊,“改日约了再来玩,没了军师,祝少夫人就清楚了。”

    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玩牌本来就是为了开心,喻家二房的媳妇就好似来赚钱一般,满嘴大方,行事却小气。

    岳芍宁再看那当事人,漂亮的脸蛋神色清淡,似乎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旁人都说这位喻少夫人蜀地来的小家子气,做事扭捏端不上台面,不得她婆母喜欢,京城里没有贵妇愿意与她交好。

    她嫁进祝家后也听到了不少有关方幼眠的事。

    今日一见,倒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她不止样貌生得标致出众,脾气和顺,做事也通透聪慧。

    岳芍宁倒是喜欢她的性子。

    “”

    在这边用了晚膳,宴就散了。

    回家后,小丫鬟说崔氏找方幼眠有事,她便跟着喻初一道过去静谷庭。

    还以为是家里的事,谁知竟然是叫她帮着掌眼看看喻初的婆家。

    方幼眠看了看册子,觉得个个都不错,她只道,“儿媳不懂这些。”

    崔氏本来也没有想在她这里得什么主意,不过是老太太交代了,让方幼眠也看看,好歹一起选选,这才叫了她来。

    “总得选定了人,你回去也好生帮着想想罢。”

    “是。”话说到这个份上,方幼眠自然不好推诿了。

    她到玉棠阁外院时,小丫鬟禀告道喻凛归家了。

    男人已经沐浴净身过了,正在书房忙碌,方幼眠给他请过安问候几句之后便去沐浴。

    洗好出来时,喻凛也不在书房了,他先上了榻。

    方幼眠磨磨蹭蹭上养肤脂粉凝露,本想拖一会,拖到喻凛睡了过去,他都这么早上榻,想必困了。

    谁知方幼眠叫人灭了烛火,才除了小靴子轻手轻脚撩开幔帐,不防里面伸出一只大掌,捏住她手腕,将她带了上去。

    方幼眠跌入一个滚烫宽阔的怀抱中。

    男人语气磁沉,似有若无带了些埋怨,“等了你好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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