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想,他笑道:“怎么可能……”
东君:“嗯?”
林浔道:“我应该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说罢,看着东君的眼睛,他说:“你看,现在我和男在一起,没必要自杀,我好好活着还来不及。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可能会有点难过。”
“但是,也不会到想自杀的地步?”他抿了抿唇:“还有很多朋友,安全和架构都活得好好的,还有我姐,我不可能做出那种,自己选择去死的事情。”
东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有呢?”
“还有就是……假如有一天,你们都没有了,我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了,”说到这里,林浔笑了笑:“那我还能写算法呢,我还有洛。或者给我一台电脑,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能过得不错”
他继续说道:“只有万念俱灰的那种人,或者受到很大打击的人才会去自杀吧,我不可能的。我一直有事情做。”
却听东君又问:“那你讨厌什么?”
“我……也没什么很讨厌的东西吧。”林浔边想边道:“我也算是个挺积极的人了,精状态很好的。”
“不过,好像从小就不太喜欢别人管我。”他补充道。
东君:“喜欢自由一点?”
林浔:“算是吧。”
他俯下身,蹭了蹭东君,像东君平日里给他顺毛一样捋了捋东君的头发:“总之我没什么心理问题。”
东君的眼睛里似有一丝落寞。
林浔想,眼前这个人,他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或许是他的母亲,或许是Lo,都不重要了,反正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重演的。
他抱了抱东君:“除非你不想跟我玩,否则我肯定是不会走的。”
东君拉过他的手指放在唇边:“真的么?”
林浔:“真的。”
说着,他伸手碰了碰他家东君的嘴唇。有一点凉,但很软。
下一刻薄唇微分,轻轻噙住他的手指,有东西抵上他指腹,林浔一低头,就被这场景刺激得一个机灵。
“您别太熟练了,我有点受不了。”他想抽手,手腕却被东君牢牢按住。
东君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嘴唇轻触他指尖,然后向上,转到手背。很专注,像蝴蝶亲吻一朵玫瑰的姿态。
细细的酥痒从经末梢向上传过来,林浔头皮发麻。
直到吻整只手,东君才擡起头来,朝他张开了手臂。
林浔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人,当然是靠过去给他抱着了。
东君声音微微哑:“你这么听话。”
林浔:“我最会听话了。”
东君笑了一声。
林浔又挣开,看东君的色。
东君:“嗯?”
林浔还是有点在意,他道:“您也和别人这样过吗?”
东君:“没有。”
林浔:“真的没有吗?”
反正他今天询问Lo,柠檬形象已经在东君眼里暴露的彻彻底底,还不如借机把想问的都问了。
“没有。”东君眼里的笑意很温柔:“只有你。”
“那我暂时相信。”林浔小声嘀咕。
东君看着他的眼睛:“暂时?”
林浔:“万一您骗我呢。”
东君手指滑过他侧脸,眼睛像是一潭望不见底的潭水,可又有一点微茫的光,像是星星的光辉,他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道:“我永远不会骗你。”
这句话的语气郑重得出乎林浔的意料,若是换个场景,他几乎会以为这是在立下什么誓言。
而他也真的信了。
并不是因为这句话多么有理有据,或者他的语气有多么令人信服。
面对着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色,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会信的。
他重新把自己埋进东君怀里。东君的手臂环过他肩膀,一开始是很重的力度,可就在即将勒到他的缓缓放松了,最终只是用很轻的力度抱着。
林浔轻轻喘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到现在为止终于摸清了东君这人的诉求。
他恐怕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所以,会想要紧紧抓着什么东西不放。那次薛新给他打电话,被东君听到,这人硬是一句话都没让他接着往下说。前几天自己在外面搞伤了腿,东君和医生说再自己溜出去腿打断,那语气真得不能再真了。
但在他们这些天的相处里,这种诉求,东君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就像一个美的情人,体贴,温柔,还会无底线地纵容你做任何事情。林浔认为这并不是真实的,东君真的不是这样的人,程序员的代码就像画家的画,但凡看过东君代码的人都能体会到他不可能是个温柔随和的人。
“如果你觉得没有安全感的话,可以抱得紧一点,”林浔对他道:“我不会害怕的。”
东君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你不是喜欢自由一点么?”
“那也要看情况的。”林浔道:“您想抱多紧都可以,真的。想关我也没事,给我留台电脑就行了。我们粉丝对男从来没有底线的——”
他话没能说,因为东君右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被扼住了咽喉的林浔只能任人摆布,被东君压在了下面,然后被吻的魂颠倒。
他浑身发软,在缺氧而死的边缘终于被放开后,整个人喘得很急促,却又被拉起来,五指抻开反按在枕头上,脖子上的一块皮肤被重重咬住,不是吻,是咬。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那么招惹东君。
“我错了。”他不仅很会听话,还很会认错:“我没底线但您也不能对我这么凶,我喜欢温柔一点的,您先放过我这一回,我们再商量一下行吗,男,东君,哥……”
无效。
他睡衣领子已经被拉开,其它地方也被按住了。
他寻思哥都喊了,也没用,难道要喊爸爸。
——那也不行,这个真的喊不出口。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认定自己逃不过之后,屈辱地放软了身体,哼哼唧唧去扯东君的领口。
东君的头发垂落下来,扫在他颈侧,有一点痒,他拨开,擡头对上东君的目光。
月至中天,月光比先前亮了一些,东君眼尾,或者眼底,有一点似有还无的薄红,给他冷清的五官点上一丝不似人的妖气。而那双眼里的情又是那样深,目光如果能变成实体,林浔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几条锁链捆得结结实实。他有点招架不住,眼睛往下看,又看到他男胸膛结实漂亮的线条,随呼吸一起一伏间,勾人勾得厉害,他想别开眼,又移不开,最后闭上了眼,擡头去索吻。
这次倒是很温柔。
温柔着温柔着,他就被放开了,好好地安置在该在的地方,只差一点困意就能美睡觉。
林浔:“?”
他睁开眼睛,用眼表达疑惑。
就见他男慢条斯理扣上扣子,动作优雅冷静得令人发指。
“今天算了。”东君淡淡道,他声音里还有点儿好听的哑:“等你腿好了。”
林浔捞过来一旁的枕头抱着,道:“所以您一心想让我跪。”
东君微微笑一下,抱着他的肩膀平和地躺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跪也会用到膝盖。”
林浔:“。”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估这个人的可怕程度。
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联想到一个传播范围非常广的鸡汤故事。
把一个想吃糖的人和一颗糖关在房间里,如果他能忍住一小时不吃,那一小时后会得到两块糖。
假如你是这人,会选择现在就吃一块糖,还是忍住,一小时后吃两块?
他男显然就是后者。
行,您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