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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阳鸟 正文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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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绝望的优雅

    翌日姚珹陪黎湘去艺术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提前一天晚上的不愉快,黎湘表现得一如往常,仿佛一切都是姚珹的错觉。

    两人聊的话题也并不深入,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比如街景,比如法国人。

    直到黎湘在艺术馆里看到一幅主题十分有趣的油画,油画里的那对夫妻正在用肢体语言表达各自的出轨,女人和家里的仆人有私情,而男人在外面也有个情人。

    姚珹来到黎湘身边,见黎湘唇角挂着浅笑,他问她笑什么。

    黎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反问姚珹:“婚姻到底给人们带来了什么,便利、刺激,还是纠纷?”

    姚珹回答得非常商人:“是经济共识。”

    黎湘看向姚珹:“国家要延续和发展经济,就需要劳动力。这时候就会大力宣传婚姻的有利,即便它是喜忧参半的选择,不存在绝对的有利。”

    姚珹应道:“如果我要延续家族繁荣,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两人边说边离开那幅画,走向下一幅。

    黎湘的思绪却好像还停留在刚才,显得若有所思。

    途中和其他人擦肩而过,她身形晃悠了一下,姚珹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挽住自己。

    黎湘的手背触碰到他身体的温暖,手心抓着他外套的布料,托了下鼻梁上的墨镜,又碰了碰口罩。

    来法国数日不是没有被人认出过,但国外相对自由许多,不至于一群人冲上来围追堵截。而且在这种艺术馆,因氛围安静和谐,身处其中的人或多或少也会受到感染,会下意识收敛外放的言行,降低自己的音量。不过到了卢浮宫那样的地方,也会出现像是菜市场一样嘈杂的情况。

    黎湘低声说道:“我妈一辈子都没有结过婚,我不知道她和多少已婚男人来往过,在我的记忆里,打上门的原配就有三个。”

    姚珹没有接话,大概是因为在这种话题中无论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

    黎湘继续说:“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充满了鄙视,她很愤怒,叫我不要那样看着她,因为我还用着她赚的钱。如果嫌脏,又有骨气,就别吃别用家里的任何东西,还说叫我出去找工作试试看,以我的外貌和能力,能在男人手里讨得多少便宜,又会吃多少亏。”

    黎湘挂上姚涓的身份以后,对自己过去的家庭关系提及并不多,她自己也不想提。

    姚仲春去世之前问过几次,她回答了,但内容还是保守些,且用了一些程度较轻的形容词。

    黎湘笑了下:“然后她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这样做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但是很抱歉,她做不到兼顾善良的活着,无法体面的生存。”

    “我和她的感情并不好,有些事我心里始终过不去,做不到原谅。但有时候我又能理解她,甚至觉得在做某些选择的时候,自己很像她。”

    姚珹接道:“小孩子在人格独立和建立起自己的审美之前,都会模仿身边的长辈。因为心智不成熟,可能还不会有太过明确的是非观,有些坏习惯也一并学会了。”

    黎湘问:“那你呢,你又受到哪位长辈的影响么,姚老爷子,还是你姑姑?”

    姚珹并不避讳,却也没有展开说的意思,只道:“都有。”

    黎湘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昨天说到异性长辈的影响,靳寻一个外人都难以避免,何况你姑姑这么疼你。她对你的影响又是什么,你自己想过么?”

    本以为昨天的事已经翻篇,没想到话题却在这里等着。

    姚珹读出黎湘的潜藏意思,却没有拆穿,而是老实回答道:“上一代的人看她是个强势的女性,有手段有谋略,但在我眼里,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女性长辈。她的确做过一些事另一些人受伤,但她是受益者的同时,也是受害者。”

    黎湘:“我能够感觉到你想保护她的意愿,其实如果这件事交给你来做,会更名正言顺。她应该是心疼你的身体,怕你太操劳。”

    姚珹垂眸笑了笑,并不接话。

    黎湘观察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和姚珹接触越多,他身上的疑点就越多。他似乎藏了很多秘密,而且同一件事,总给她一种他和其他姚家人意见并不相和的感觉。这里说的其他姚家人,主要是指姚仲春、姚岚。

    不过这种不相和的感觉只是她单方面觉得,姚珹从未明确流露。或者这样说,有些事他不认同,但他也不表态,只是笑一笑,保持沉默。

    而对于一些人来说,沉默就是配合。

    想到这里,黎湘才忽觉自己观察过多,这里面有部分原因是职业病,也有部分是下意识的自主反应。

    她印象中自己观察最多的男人就是靳寻。

    当然靳疏也有过一年多的集中用功,却和眼下这种不同。

    这一点就是她认为自己最像荞姐的地方——花心思去了解某个男人,是出于某种目的。

    对靳寻,她为的是生存,更好地生存,更舒适地生存,像一个人一样生存。

    对靳疏,则是为了在靳寻那里获得一个生存的兑换券。

    但是对姚珹,她有什么目的呢?

    黎湘如此自问着。

    黎湘有些走神,直到姚珹的话题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其实姑姑和姚岚都是很简单的女人,要了解她们,首先就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结果就会发现答案简单的不像是真的。”

    黎湘:“哦,比如呢?”

    姚珹:“比如,她们不缺钱,不缺生活,不缺异性的好感和身边人的笑脸,缺的就是某种特别的存在,能时常、经常带给她们不一样的体验。”

    黎湘:“就是所谓的情绪价值。惊喜总是有的,但要做到当事人心里的惊喜,不仅要用心,对情商智商都有要求。这么说,靳清誉做到了?”

    提到靳清誉,姚珹的笑容淡了些,但他没有打断这个话题:“站在男人的角度,我非常不赞同她们对异性的选择,但我无权干涉。”

    她们。

    也就是说,姚珹不止不喜欢靳清誉,也不喜欢姚岚那位倪姓未婚夫。

    姚珹:“男人更了解男人,不需要多长时间的相处,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看懂。”

    黎湘:“或许你姑姑和姚岚也是看得见的,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风险与快乐并存的方式。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但为了在别人那里得不到的体验,为了满足强烈的好奇心,还是想跳下去试一试。”

    “你呢?”姚珹将话题拽了回来,“如果是你,如果你是她们,你怎么选?”

    黎湘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油画,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却仍是将视线停留在上面:“我不是她们,我只能代表自己回答,这样你还想知道吗?”

    这话落地,黎湘便感觉到姚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与此同时她也强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荞姐又一个相似的地方,对待男人要有所图,如果没有所图,只想着奉献和情感交互,那大概率就是个赔本买卖。

    因情感交互可能是一厢情愿的结果,你要和对方换感情,对方未必这么想,出发点就不一致,结果就可能是失望。

    然而在荞姐的生命中,即便是她这样务实现实的女人,也曾有过那么一次无所图,只图感情和情绪价值的关系。

    这当然不是荞姐说的,荞姐没有这样清晰的认知和表达能力,这都是黎湘后来总结出来的。

    是荞姐的那些碎片式的念叨,那些只言片语令黎湘明白,荞姐对黎湘的生父是所有关系中最纯粹的那个。它给荞姐的巨大满足感,已经强烈到即便那个男人离开多年,荞姐依然在回味。

    但它真的有荞姐以为的那么好吗,也未必,记忆是有剪辑能力的,也会自欺欺人。

    或许荞姐潜意识中认定了那就是最好的,所以后面的关系都与它做对比,只要不吻合就不好,稍稍吻合就算过得去,如果吻合的地方多了就值得付出。

    “你说说看。”这是姚珹的回答,“我想知道。”

    如果没有后面四个字,黎湘或许还要卖卖关子,明明前后四个字都是让她分享的意思,后面的听上去却额外悦耳。

    到底什么才是情绪价值呢,追求情绪价值的女性为什么会被称作恋爱脑呢?

    这一刻,黎湘忽然明白了姚仲春和姚岚在两性关系中的冒险精神。

    黎湘吸了口气,依然盯着眼前的画,说:“值不值得付出、牺牲,明知道是陷阱还是选择上当,这些都是主观判断。像是主观认知、主观审美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去争论,也不需要旁观者清的。如果是客观的事,可以摆出客观事实,但主观的东西怎么说得清呢——我就是这样觉得,我就是喜欢,我就是想要,我就是坚持自己的认知,我就是认为他不够好,我就是愿意。这些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说到这,黎湘问:“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姚珹一顿,看向那幅画,随口评价了几句,都是一些艺术性的判断。

    黎湘却说:“你说的东西我都没感觉到,我觉得很一般,我感觉不到任何吸引人的特质。”

    随即她转头看向姚珹:“你会怎么反驳我?”

    姚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微笑,随即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站在你的角度,我很难驳倒你的认知,很难说服你推翻自己的看法,来认同我的见解。就算侥幸让我做到了,似乎也没有意义这样去做。”

    “看,这就是认知差异。”黎湘说:“感情上也是一样,每个人都充当着他人感情的看客,都以为自己是诸葛亮,无法体会当事人的情绪价值,自然也就不会理解那种选择。”

    “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姚珹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这次是黎湘笑了:“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会选舒服的开心的有期待的感情。希望他发自内心的尊重我,没有性别压榨,没有歧视和强权。”

    姚珹的笑容又浅了些,虽然黎湘没有特指某段关系,她的描述却不由自主地透露出在前面关系里受到的打压。

    她见多了荞姐对男人的虚伪,男人对荞姐的欺负,明明不喜欢不认同,却不可避免地走上同样的路。

    而一旦生存问题解决之后,对找回尊严的渴望就显得尤其强烈。

    姚珹如此说道:“你会有的。”

    两人边说边走出艺术馆,上了车,按照预约时间先去了距离不远的法式餐厅。

    服务员送上酒单,黎湘选了一款,却给姚珹选了果茶。

    黎湘说:“出来之前我问过王姨,你现在喝的汤药和酒精冲突,什么酒都不行。”

    姚珹轻叹:“难怪今天出门,王姨没有追着我念叨。”

    两人下午没有安排,午餐一直吃到两点。

    国内张律师发来消息说,协议已经拟好,按照姚仲春女士的遗嘱,就只差临门一脚,请黎湘务必抓紧,以防股东票数生变。

    这所谓的临门一脚,恰恰是最难的一关。

    直至现在,黎湘只见过靳清誉一次,还是在门口巧遇。

    想到靳清誉,便一下子没了胃口。

    然而黎湘刚放下手机,手机里就发来一连串的消息,手机一直在震,点开一看,有杨隽,也有圈里的其他人。

    杨隽发来一个微博地址,黎湘顺手点开,见到自己又上了热搜,但这次不是因为什么靳家,而是微博上直接曝光了她的新恋情。

    姚珹问:“怎么了,谁这么急?”

    黎湘将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姚珹扫了眼,不禁挑眉。

    热搜上有一连串的抓拍,时间很新,就在刚才那间艺术馆,黎湘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边走边说笑,看上去很亲密很融洽。

    描述里还说,黎湘为了躲避国内舆论和神秘男友共赴法国,靳寻已经是过去式了,请大家不要臆测了,现男友条件优秀,粉丝已经同意了。

    黎湘又点开自己的微博,留言区已经炸了。

    黎湘回复杨隽说:“不用控评,借此机会和靳寻摘清关系也好。《远山》那里抓紧宣传,这波热度不蹭白不蹭。”

    回完消息,黎湘又问姚珹:“你会介意吗,要不要花点钱去压热搜?”

    姚珹:“没这个必要。”

    黎湘正要说点什么,靳瑄的微信也追了进来,先提到热搜,随即又问她和姚珹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抓拍角度显得暧昧,还是他们真的发生了故事?

    八卦的同时,靳瑄还不忘发来邮件,说:“最近私家侦探有点掉链子,东西越来越少,还说是你深居简出,抓不到行踪。你凑合看吧。”

    黎湘因此想到周淮的态度,回道:“你换一家私家侦探吧,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之前这家猫腻太多了。”

    靳瑄:“?”

    靳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好,我可以换,这就换。”

    没多会儿,靳瑄又发来一段话:“对了,靳寻和靳疏都出国了,还是前后脚走的。我先给你提个醒,我总觉得他们是冲着你去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吵了一架,我不在现场,也是听说的。”

    直到黎湘和姚珹坐上回程的车,她看着街景,没有没尾的问了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让靳清誉名誉扫地,或是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以达到遗嘱的要求?”

    “有,但不适合你。”姚珹回道。

    黎湘:“你先说来听听。”

    姚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重病缠身的滋味。”

    黎湘:“那就需要收买他身边的人。”

    姚珹摇头:“他不信任任何人,而且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身边的阿姨和司机定期更换。”

    黎湘:“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式么?”

    姚珹:“他在乎的是金钱名利权势,也在意传承。如果第三代掌权者落在靳疏手上,对他也是一种打击。但这件事取决于靳家老爷子的态度,站在姚家的立场很难干预。”

    黎湘停顿片刻,问:“那么,如果我对靳寻下手呢?”

    姚珹有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消散了:“也有难度,我个人不建议你这样做。”

    黎湘:“为什么不建议。遗嘱并没有要求我要用公平竞争的保守方式去惩罚对方,真要是这样,我恐怕要跟他耗五十年。对他,我是有机会下手的。不一定要他的命,只要他身体垮了,没有下一代,靳家只会将希望放在靳疏身上,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姚珹:“靳清誉不会善罢甘休的。”

    黎湘:“那就和解好了,当年他们家也是这样做的。现在只是风水轮流转。”

    姚珹不认同地拧起眉,却没有说出斥责的话:“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同意。”

    黎湘:“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姑姑没有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的手还不够黑。”

    说话间,车子来到别墅门前。

    但等在门口的不止阿姨,隔壁靳家的别墅,一道人影从铁门里走出来,正是靳疏。

    黎湘和姚珹先后下车,靳疏直接来到黎湘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对姚珹不冷不热道:“人我先带走了,晚点再送回来。”

    黎湘被靳疏拽着上了几节台阶:“你干什么?”

    靳疏:“约会啊,我大老远跑过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黎湘往后看了一眼。

    姚珹适时开口:“晚餐记得回来吃。”

    黎湘:“哦。”

    进门之前最后一眼,她看到姚珹淡笑着站在铁门外,眼神却是凉的。

    待门合上,黎湘挣开靳疏的手,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不是摔的吧?”

    刚才看的不仔细,如今近距离才发现靳疏唇角有点淤青,青里还带着黑,显然是被打了一拳。

    靳疏:“靳寻打的。”

    黎湘换了鞋,打量了一圈屋子,随口问:“为什么?”

    靳疏跟在她身后:“因为我让人拐带了他的私生子。”

    黎湘倏地站住脚,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私生子,靳寻的?我从没听过。”

    靳疏:“呵呵,那说明他瞒得严实啊,你看你都不知道。我的人跟了他很久都没有收获,后来还是发现他手下那个秦简州,前阵子经常去一家私立医院探望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黎湘:“那怎么证明是靳寻的孩子?”

    靳疏:“我让人把孩子带走了再取样本啊,他别提多紧张了,直接跑来质问我。”

    “那孩子叫什么……”黎湘的思路停顿几秒,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几条信息连接在一起。

    六七岁的孩子,私立医院,前阵子。

    靳疏:“没有姓,就叫小小心。呵,真有意思。”

    黎湘脸色彻底变了,瞪着靳疏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靳疏觉出不对,便问:“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是吧,又不是你生的,这就圣母心泛滥了?”

    黎湘:“这不是在东南亚,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靳疏:“我承认我手段黑,但有效啊。我凭什么跟他讲仁义,你以为他对我有多客气?”

    黎湘:“他不是靳寻的孩子,你去验就知道了。他的妈妈已经不在了,他从小就被囚禁在地窖里,他的身体不好,你的人会吓到他的……”

    靳疏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他不是靳寻的孩子,也跟他脱不了关系。能让秦简州亲自去,靳寻还给了我一拳,他就不是一般人。”

    黎湘闭了闭眼,还想再和他说理,靳疏的手机就响了。

    靳疏比了个手势,走到一旁接听,没几句就挂断,遂笑着折回:“检验结果出来了,真是惊喜。”

    黎湘下意识屏住呼吸:“什么惊喜?”

    她并非质疑小小心的身份,而是靳疏的态度,靳疏诡异的笑容,以及他看似冲动的做事风格。

    或许靳疏早就有别的怀疑?

    只听靳疏说:“居然是靳清誉的种,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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