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乔迁之喜下
忙碌到夜里八点多,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江天佑敲了敲微微酸痛的肩膀预备到厨房收拾,没想到贺敏敏已经在里面干起来了。
“不是说好了做饭洗碗都是我来的么,哪能今天介勤快呀?”
他双手环抱靠在厨房门旁,眼里都是笑意。
“那是在老房子,刷马桶烧水不方便,现在鸟枪换大炮了,哪里好意思总麻烦江师傅呢?”
贺敏敏把碗筷都放到沥水篮子里,脱下手套和围裙。
“这段时间,江师傅辛苦了。感谢江师傅的付出。阿里嘎多。”
她说着,双腿并拢,学日本女人颔首,假模假样鞠了一躬。
古北那边日本人扎堆,售楼处里来得外籍客人基本上都是小日本。贺敏敏看多了,学起来有模有样。
虽说是拎包入住,上上下下要打点的东西可不算少。贺敏敏整日奔忙几乎不着家,这整理打包的活儿自然都落在了江天佑身上。
“就这样啊?一句日本闲话就把我打发掉了?”
江天佑挑眉,意有所指。
“我决定了,以后江师傅买菜烧饭,我就负责洗碗洗衣服。你担柴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从今日起,阿拉两人精诚合作,争取再创高峰。”
说着,贺敏敏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和江天佑握了一握。
“不愧是要当老板的人,现在说起来话来一套一套。”
江天佑大拇指比了比挂在门后面的挂历,“今朝啥日脚,忘记了?”
“搬家日脚呀。”
贺敏敏装傻,“还有就是劳动节。哦,我晓得了,快点开电视机,中央电视台要播晚会。”
贺敏敏还要再说,下一秒就被江天佑拽进怀中,火热的嘴唇包裹住樱桃小口轻拢慢撚,直感觉入口软糯香滑,好似在吃苏州粽子糖。
贺敏敏嘤咛一声顺势倒下,白玉似得胳膊环住他的后颈。
两人一边亲吻,一边往客厅里走。春潮火热,申江水暖,贺敏敏被亲得两腿打颤无法自拔,化作一团棉絮,双双跌进软绵绵的布艺沙发中。
今天不但是他们乔迁新居的良辰吉日,也是迟到的洞房花烛夜。已经超过贺家姆妈的百日祭一个礼拜之久,两人心照不宣,把这重要的一步放在新房里。
“这么心急?”
贺敏敏的手插在江天佑的发丝中微微喘息。
“怎么不急,从去年十月到现在。要是被外人晓得,还当我得了什么怪毛病……”
江天佑把脸埋在她的香颈旁,轻轻舔舐贺敏敏小巧的耳垂,满意地看到玉色的耳垂一点点染成樱粉色。看着贺敏敏颤动的羽睫,他的手绕到背后,缓缓拉下贺敏敏背后连衣裙的拉链。细不可闻的“滋滋”声此刻听在两人的耳朵里,却像是惊蛰春雷那样嘹亮。冰冷的金属偶然接触到火热的肌肤,引得皮肤微微战栗。
倒不是江天佑不要脸瞎吹牛逼,从十七岁谈第一个女朋友到甩掉李莉,江天佑的“空窗期”从来不超过半个月。前赴后继有的是小姑娘大姑娘扑上来。他长那么大,头一次为女人守身如玉。
江天佑仰躺着,大掌上下抚摸贺敏敏背上的蝴蝶骨。贺敏敏的背部一片雪白肌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这说明啥……”
贺敏敏跨坐在江天佑的小腹上,左手撑住沙发杠,右手护住胸口。摇摇欲坠的衣料下是大片粉白上缀着桃红,酥山上茱萸半遮半掩,江天佑的呼吸越发急促。
“说明江师傅人品贵重,不是色中恶鬼,是能成大事的。”
贺敏敏咬着下唇,眼角泛红。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做得不算‘大事’么……”
江天佑嗓音沙哑,大手沿着纤腰一路从后往前,像是一把烧得火红的熨斗,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红痕。贺敏敏娇喘细细,任由江天佑在她身上点火,抖得像是乍暖还寒时节湖边的杨柳纸条。
江天佑再忍不住,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我重伐?”
贺敏敏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腰侧。
为了签单,这段时间三五不时出去喝酒吃饭,她感觉腰都粗了一圈。
“重?根本就是太瘦了。”
将她放在床边,江天佑弯腰,迷醉地闻着她发丝间的香味,“你要多吃点。”
江天佑喜欢丰腴的美人。在他看来只有那种少不更事,嘴上没毛的小子才喜欢骨瘦如柴的女人。
“为啥?我可不要变胖。”
贺敏敏皱了皱鼻子。
“等有了小孩,那就由不得你了。”
江天佑边开玩笑边脱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
“阿天,等等……我跟你商量件事情……”
贺敏敏努力把视线从八块泾渭分明的腹肌上挪开。
“天大的事情,忙完这桩再说。”
江天佑双手往下一卷,贺敏敏的红裙彻底落下,露出剥了壳儿荔枝似得鲜嫩身躯。谁料下一秒贺敏敏又把衣服重新拉了上去。看他贼心不死,她从床上撤了块枕巾披在肩膀上,彻底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坐那头去……”
江天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以为是贺敏敏害羞,强压欲火坐在床尾。贺敏敏与他面对面坐好,正色道,“阿天,我们……先避孕一段时间好不好?”
说着朝床头夜壶箱飞了个眼色。
江天佑疑惑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是一盒未开封的保险套,面色一僵。
贺敏敏羞涩地绞着枕巾,没察觉出他脸色不对。
“为什么?”
江天佑用沙哑的嗓音问,“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瞥了一眼被贺敏敏放在电视机柜上的那节黄金节节高,眼中欲火转为怒火。
“后悔跟我结婚了?”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年轻,现在要孩子有些太早了。”
贺敏敏无措地看着他。
“年轻?我上个月都过了三十岁生日了。你虚岁也二十八了。别人像我们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拿玻璃瓶去烟纸店拷酱油。”
“刚才好婆临走前说得话你没有听到么?她讲现在阿拉有房有车,家里就差一个小囡了。好婆等着抱曾孙呢。”
江天佑双手扶住贺敏敏的肩膀,满眼祈求,“不只是因为好婆。敏敏,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的,不是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贺敏敏记得清楚,结婚后不久两人逛淮海路的时候经过妇女儿童用品商店。江天佑看着在门口儿童乐园里放肆玩耍的孩子们,那表情又是羡慕,又是期待。他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待小孩子却温柔细心的不得了。平日里有父母带小朋友来吃饭,都会额外附送一份小点心。
贺敏敏怎么会不晓得江天佑的心思。虽然他不曾说出口,但是贺敏敏晓得,江天佑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他要在那孩子的身上弥补童年所有的缺憾,给它天底下最浓烈,最完整的父爱。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说出避孕这种话?还是……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生孩子?”
在江天佑看来,女人不想跟男人生孩子的理由只有这么一条。
“不是的!我是想等我们两个人的事业再稳固些,赚得再多一点的时候再要孩子也不迟。”
“你觉得自己赚得还不够多么?贺敏敏,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间房子了,你还嫌不够么?”
江天佑愤懑不已。
那些来参观的亲朋好友们不晓得,以为贺敏敏只买了这一间房。实际上她在这个小区里总计买了三套。除了这套自住的两室一厅,还有两间面积不大的一室户,其中就包括准备介绍给吴会计的那一套。
贺敏敏加入了冯仁的买房舰队,和赵霞他们一起以八折的内部团购价,一口气买下这个小区里的二十多套房子。贺敏敏选择一套自住,另外两套做投资,等待升值。
本来这套房子因为手续不全的缘故无法外销,差点砸盘。在听闻黄生的徒弟前来投资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上海的买家入手。经过冯仁团队的一翻运作,最终竟然在开盘后一个星期内全数售罄。
冯仁将这二十多套房子放入二手市场,出高价挂牌,推高整体房价,引得本来观望的投资客纷纷下场。贺敏敏和赵霞初步推算,这个小区房子在三个月之内至少升值百分之二十乃至更多。
回想一年之前,他们两个一个为钱一个为房,不惜铤而走险假结婚。几个月之前的新年里,夫妻两人还为了卖不出的海鲜发愁,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生死未卜。如今他们有了钱,有了车,有了房子,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都一一实现,结果贺敏敏尤嫌不足?
“你听我说,如果上海真的学习深圳模式,买房子送户口的话,明年上海的房价真的不晓得要涨成什么样子,我想……”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发财经。贺敏敏,我师父说过,人心是口井,金山银山都填不满。你今天赚了十万,明天就想赚一百万,一千万!难道你打算永远都这样敷衍我,一直一直拖下去?”
江天佑捞起落在地上的衬衫,转身往次卧走去。
“阿天,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敏敏跳下床,被半搭在腰间的衣服绊倒。一个不慎,往电视机扑去。只听“哐啷”一声,黄金竹节落地。因为是空心的缘故,摔出好大一个憋塘,咕噜噜滚到贺敏敏脚边。
“阿天……”
贺敏敏捂着嘴巴,狼狈地蹲下。
隔壁次卧里,江天佑把脑袋靠在门背后,双目紧闭,两只大掌紧紧地攒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