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番外有孕
冰凉的指尖顺着她脊背缓缓攀爬,粗粝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徐云栖背对着他咬着牙,声调软软,“你好了没?”
裴沐珩抚弄着她腰身,不上不下,唇瓣俯在她耳畔低声道,“不打了,云栖好不容易调皮一回,我若打了你,你以后不调皮了怎么办?”
徐云栖面颊红透透的,这话比打了她还叫人害躁,“我是赌输了。”
裴沐珩笑道,“那就更不能打了,我是你丈夫,你输了便是我输了,我自当给你撑着,”话落又问,“你与珊珊打了什么赌?”
提起此事,徐云栖便有些羞愧,她身为妻子还没妹妹对他有信心,“珊珊赌你能答对银杏的题,而我赌你输…”
嗓音还未落下,一声极为清脆的啪声回荡在帘帐,火辣辣的颤麻沿着那一处往四周铺开。
徐云栖懵了片刻,气得磨了磨牙,扭身去捉他的胳膊,她素来力气比一旁的姑娘大,裴沐珩始料未及,双手就被徐云栖给摁住了,纤纤玉指紧紧扣着他修长的手指,掌心下压,渐渐漫出一阵潮气。
裴沐珩丝毫不见挣扎,姿态慵懒地躺好,骨节匀称的手懒懒散散搭在身侧,眉目褪去了往日的锋利,变得无比清润温柔。
徐云栖盯着他,甚至莫名在他眼梢察觉出温顺的味道。
他这是在蛊惑她?
帘帐内安静得异常,朦脓的光色中,两双黑漆漆的眸牢牢锁着对方。
徐云栖想回敬他一计,擡手斟酌半日,哪儿哪儿都硬邦邦的,打下去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徐大夫毕竟是徐大夫,知道哪儿掐起来疼,最后没忍住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得裴沐珩捉住她胳膊翻了个身,两个人很快换了位置,乌黑的墨发铺了满枕巾,膝盖顶开她膝骨,硬生生钳住她。
深冬的风格外凛冽,窗棂处传来飒飒声响,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间变了味,徐云栖本以为二人在这事上空缺整整一年有余,他该是迫不及待的,怎知这厮极有耐心,循循善诱,整暇把玩,除了磨她还是磨她,徐云栖汗都渗了一背,他迟迟不入。
徐云栖再次翻过身,悬在他身上,白皙的面颊闪现酡红的光泽,乌黑的秀发从鬓角滑下,伴着她娇憨的呼吸,摇曳生姿般在他眼前晃,那双杏眼悬在他上方,透着灼急的光。
她轻轻阖眼俯身往他唇角落了落,沿着他下颚往下,漫过他尖锐的喉结,裴沐珩没料到她来了这一手,剧烈的呼吸打破了原先不疾不徐的节奏,很快反客为主。
暌违已久的舒爽密密麻麻在灵台炸开,一种极致的眩晕感笼罩在她脑门,那一贯内敛温婉的眼眸蓄满了沉沦的艳光。
她像是被掌控命运的风筝由他狠狠拽落了地。
从床笫到梳妆台,还算不得完,他如一柄攒够了锋芒的宝刀,一招出鞘,嗜血入骨。
晨曦迫不及待从天际掀开一丝天光,徐云栖陷在被缛里懒洋洋的不想动,酸软的余韵依旧在四肢五骸游走,她往四周望了一眼又继续阖上,大冬日的若非必要谁也不想早起,徐云栖亦然,不一会她转了个身,方觉身下枕着个人,立即惊醒。
一眼看到裴沐珩清幽的双目,纹理结实的胸膛,这时,肩骨一阵刺凉的寒意袭来,俯首一瞧,明红的中衣不知何时已脱落,流畅的锁骨,完美的胸线,窈窕身段一览无余,更要命的雪白肌肤落红点点,提醒着昨夜二人的盛况。
徐云栖连忙将衣衫裹好,那面颊更是滚烫如血,她垂了垂眸,咽了咽嗓,方恢复如常,问他,“殿下怎的才醒?”
裴沐珩听她一声殿下,顿时恼了,撑身而起,眸子竟是盛满了委屈,云栖,你昨夜可不是这般唤我的?”
徐云栖嗔他道,“人前人后日日那般唤你,你说矫不矫情,你听多了也无趣不是?”
裴沐珩很会蹬鼻子上脸,“所以私下,我想听什么,云栖都会从我?”
徐云栖捂了捂嘴,郑重点头,“是。”眼底忍着笑。
越是端端正正的人,羞起来还真就越有意思。
裴沐珩从善如流放她下床,甚至体贴帮着她整衣,徐云栖还不习惯他伺候,等穿好又回眸望他,“那妾身也服侍殿下穿戴吧。”
裴沐珩见她有模有样,促笑递过去,“你会吗?”
徐云栖一呆,她还真不太利索。
二人收拾片刻,便打算去坤宁宫给帝后请安,刚出东宫,迎面遇见从奉天殿回来的黄维,黄维一路小跑过来,笑眯眯给二人作了一揖,禀道,
“殿下,陛下传旨,昨夜宴席喝多了酒,这会儿还在坤宁宫歇着呢,嘱咐您径直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他老人家要告几日假,不上朝了。”
裴沐珩闻言顿时眉头一皱,“我这刚成婚,陛下便想撂担子不干了?”
黄维苦笑,“陛下猜到您会这么说,他老人家嘱咐奴婢回话,”随后黄维学着皇帝的腔调,
“这皇位当初可是你要坐来着,朕辛苦了一年也算对得起你,往后你自个儿给自己儿子打江山。”
裴沐珩抚额,皇帝不露面便是故意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裴沐珩倒也不会推辞,孰轻孰重他还算拧得清,便去了御书房,徐云栖这边呢,皇帝不见太子,连累皇后也不好见徐云栖,徐云栖闲得无聊,只得打东华门去了医馆。
曹如玉料定今日徐云栖新婚燕尔不会坐诊,早早便来了医馆,哪知循例去各科巡查时便见徐云栖已神色端肃坐在诊房,外头候着不少女眷,她不好进去打搅,瞧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午时用膳时她亲自带着人送食盒来徐云栖的值房,倚着长案觑着她笑,
“哟,太子殿下舍得放您出宫?”
徐云栖看她一眼,揉着酸胀的腰答道,“他要去批折子,我留在东宫作甚?”
曹如玉促狭笑道,“去御书房红袖添香呀。”
徐云栖瞪她,过去她连书房都不去,又怎么可能去御书房给他添乱,夫妻感情再好也得有个分寸。
每月十二是徐云栖的小日子,过了小日子,医馆也歇了业,徐云栖踏踏实实回了东宫,十七这一日晚,裴沐珩忙完公务回来,便在东宫的用膳厅闻到了一丝药香,他一面将大氅解下交给侍候的陈嬷嬷,一面往八仙桌瞧来,十几样佳肴,当中最打眼的是一碗猪腰枸杞汤。
裴沐珩脸色一变,挥挥手将宫人挥退,整暇盯着徐云栖,“为夫哪儿招了云栖不满,让云栖惦记着给我补身子?这才新婚几日?我需要吗?”
徐云栖自然明白裴沐珩为何不悦,她笑吟吟道,傻瓜,身子骨再好也得时常补益,方如松柏长青,再说了,接下来咱们计划着要孩子,不说每日吧,隔日总要试一试。”
徐云栖这个人,不该要时坚决果断,计划要了比谁都上心郑重。
她不仅定了同房时日,甚至连裴沐珩每日吃什么都给管上了。
裴沐珩心情五味陈杂,却也拿她没办法。
配合归配合,他其实没抱多大的期望。
新年初十这一日,荀府摆年宴,荀允和请女儿和女婿回府吃席,徐云栖顺带去医馆将外祖父也捎了来,章老爷子进门时,拧了一瓶药酒递给荀允和,老人家笑眯眯道,
“荀羽,这是老夫酿造了十几年的好酒,当年埋在苗疆一颗歪脖子树下,前不久一老友挖了托人带回京城,呐,我都舍不得吃,就捎来给你了。”
荀允和接了过来,轻哼一声,“无视献慇勤,非奸即盗,说吧,您老是不是有事求我?”
老爷子被戳破心事,讪讪瞅了一眼外孙女,徐云栖掩嘴轻笑,“您自个儿说,还是我来说?”
老爷子老脸一躁,踱着步悠悠往里走,摆手道,“你说你说。”
荀允和先将女儿女婿迎去暖阁,下人上了茶后,徐云栖便跟荀允和道,
“除夕那日,我母亲接了外祖父去徐府,老人家在徐家住了两日实在是不习惯,初三连夜搬回了医馆,医馆大年尚关着门,冷冷清清,母亲遣人递了话来,我便将他接去东宫,可惜宫里规矩大,外祖父也不自在,便想着干脆跟您来做个伴儿…”
徐云栖话未说完,那头老爷子骂骂咧咧道,“诶诶诶,什么叫我说的,明明是你们提议的。”
裴沐珩立即接过话,与荀允和拱了拱手,“岳丈,这是我的意思,您又不肯娶妻,形单影只,云栖不放心,外祖父上了年纪,独自一人住着我们也不放心,我遂作了这主意,便想着让外祖父住到荀府来,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荀允和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老爷子住在这里,云栖就能常过来看看,衹是依然不得劲,讽刺了老爷子几句,
“那可是您正经的女婿家,您不跟好女婿住,挤到我这儿来,小心我日日给你脸色瞧!”
老爷子老脸一红,别过身躯,轻咳道,“我这不是对不住你,便想着跟你做个伴?你就说实话吧,成不成,不成就算了,再让外孙女婿在医馆附近给我弄个院子得了!”
荀允和冷笑,“您老送上门来让我埋汰,我为何不愿意?”
听他这话,老爷子顿时后悔,“唉唉唉,当囡囡没说,当囡囡没说。”
荀允和不给他挽回面子的机会,囡囡已经说了。
老爷子很快给自己找场子,他转过身子,面朝荀允和的方向,“你知道囡囡为何让我来?还不是你不省心,她听闻你隔三差五咳嗽生病,不放心,遂让我挨着你住,照看你身子。”
荀允和气笑了,“少见您一面,我怕是多活几日。”
老爷子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荀府老管家忙不叠将他摁下,“我的老祖宗唉,您就留下来吧,我家老爷面上挤兑您,心里指不定多高兴,有您在这儿,不仅热闹,大小姐也能常来呀。”
老爷子面子挽留住,这才施施然坐下。
徐云栖与裴沐珩相视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荀允和见女儿如此,还能说什么。
立即吩咐人摆膳,膳后一家人坐下喝茶,徐云栖牛乳入口,忽的一股恶心涌上来,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暖阁内一时鸦雀无声,大家纷纷吃惊看着她。
裴沐珩明显是傻了,荀允和则面色凝重。
这种事还是老爷子最为淡定,他挪了个位置至徐云栖身侧,
“来,我给你把脉。”
老大夫手稳得很,月份浅时等闲人看不出来,章老爷子却不在话下。
裴沐珩目光紧紧盯着老爷子的手,屏住呼吸。
片刻,老爷子含笑看着裴沐珩,“恭喜殿下,是喜脉。”
初为人父的喜悦笼罩着裴沐珩,他手搭在膝盖,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的身份,素来持重的性子让他在荀府忍着没作声,牵着徐云栖登上宫车后,他小心翼翼将人往怀里一搂,生怕磕着碰着,“云栖,我没做梦吧。”
徐云栖轻轻拍了他一把,“嗯,是在做梦。”
裴沐珩失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慌张,呆呆在宫车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车帘往随驾的王凡吩咐道,
“赶紧回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报喜,禀报陛下,就说从明日起,我要照顾太子妃,让他老人家多多操心政务,搬回奉天殿。”
重要国事裴沐珩自然要做主,至于那些寻常朝务少不得让皇帝操劳。
为了不给皇帝拒绝的机会,裴沐珩也不打算亲自去乾坤宫。
王凡一听这差事顿时头大,路过奉天殿时,寻黄维讨了主意,黄维给他支了招,抵达乾坤宫后,王凡先把喜讯报上,可把皇帝和皇后高兴坏了,皇后更是热泪盈眶,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怀上了。”
皇帝哈哈大笑,“真是开年大喜,来人,将喜讯告知百官,让百官同乐。”
宫人领命而去。
皇帝见王凡迟迟不走,皱着眉,“还有事?”
王凡猛咳几声,苦着脸战战兢兢将裴沐珩的话一字不漏告诉皇帝。
皇帝笑容僵在脸上,
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是儿媳妇怀孩子,关儿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