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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日是归时 正文 第66章 “抱紧了,别掉下去。”

所属书籍: 醒日是归时

    假期结束,赵醒归回校上学,为了防止林泽及其家人再来骚扰,赵伟伦给儿子请了一位保镖,不进校门,每天随车保护赵醒归。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林泽再也没来过学校。向剑告诉赵醒归,他去找班主任打听过,学校拒绝了林泽家人提出的休学申请,林泽已经通过会考,学校会给他发高中毕业证,不管他参不参加高考,六月以后,林泽就不再是二中学生。如果他要高复,也只能去找高复学校。

    校园里没有了林泽的身影,赵醒归压力骤减,再也不用担心那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疯疯癫癫地找他求原谅。

    饶英在校门口挡车的事也在校内传开,经过十来天的发酵,舆论渐渐有了变化,起因是有人去问胡君杰,究竟是赵醒归在说谎还是林泽在说谎?林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胡君杰沉默,想起在走廊上遇见张希婉,短暂的目光接触后,张希婉仓惶地回过头,匆匆离开了。

    对于旁人的询问,胡君杰以前都只回答“我不知道”,而这次,他说:“我相信赵醒归的话。”

    就算法律无法给予林泽审判,每个人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杆秤,学校里还是有人在同情林泽,觉得他不该落魄至此,但更多的人,开始选择相信赵醒归。

    向剑的座位又调回赵醒归身边,没有经过班主任允许,是他自己把桌子给搬回来的。班主任看到后气得头顶冒烟,勒令他搬回去,向剑不肯,说已经把爸妈搞定了,同个桌还这么麻烦,又不是搞对象,他就是觉得赵醒归人不错,想和他做哥们儿。

    赵醒归进教室后就看到桌边多了个大块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冲他傻笑:“归哥,早啊,北京好玩不?”

    赵醒归愣了一会儿,也笑了:“好玩,刚好,我给你带特产了,在车上,中午你跟苗叔去拿一下。”

    两个男生已经有一个月没同桌,下课时就聊起了天,赵醒归告诉向剑自己在北京的求医经过,向剑问:“谁陪你去的?你爸妈吗?还是苗叔、磊哥?”

    赵醒归说:“我妈,苗叔,还有……”

    他转头看向剑,语气里有小小的得意,“我女朋友。”

    向剑呆了几秒钟,“嚯”地一声喊,又瞪圆眼睛凑过去问:“你俩好啦?”

    “嗯。”赵醒归低下头,抿唇而笑。

    向剑托着下巴,去看前排的金筱雪,语气很羡慕:“你圆满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说上话呀。”

    可怜的十七岁少年,暗恋人家一年多,连话都不敢和对方讲。

    另一边,范玉华和丈夫沟通过后,郑重地考虑起回公司上班的事。

    之前赵醒归住院一年多,范玉华每天会去医院陪伴他,后来儿子出院,九月后返校上学,和赵相宜一起朝八晚五地出门,范玉华天天待在家,的确也感到闲得发慌。

    她很久没接触公司业务,想要先适应一下,赵伟伦刚好有个分公司在筹备,就让妻子去那边做财务负责人,和总经理一起拉团队,面试招人,评估考察办手续,做好项目的前期准备。

    餐桌上,赵醒归吃着菜,竖起耳朵听爸爸妈妈讲工作上的事,看着妈妈又绑起头发,穿上久违了的职业装,眼睛里重新亮起光彩,觉得,这才是他妈妈最美的样子。

    从北京回到钱塘后,卓蕴继续去画室练画,还报了一个电脑设计的短期班,算是从最基础的设计软件学起,偶尔还在网上跟着收费教程学手绘板画画,她有基础,很快就画得有模有样。

    她的目标很清晰,不管是八月开始的那个进修班,还是现在自己做的一切学习、练习,都是为申请明年秋季入学的本科设计课程而做的准备。那十几幅作品集,她至今没头绪,不是随便搞张素描、水彩就能交差的,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因为没到周末,卓蕴和赵醒归就没见过面,周四晚上,她正在出租屋玩手绘板,卓明毅给她打来了电话。

    卓蕴没接,也没挂断,把手机静音后就随它去,卓明毅坚持不懈地打过三、四个电话后,换成了边琳的手机。

    卓蕴叹了口气,把电话接起来:“喂。”

    那边果然是卓明毅的声音,也不敢发火,柔声叫她:“小蕴,是爸爸。”

    卓蕴:“什么事?”

    “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呀?”卓明毅化身成一位和蔼的父亲,像是在和卓蕴唠家常,“小蕴,你好久没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一趟?爸爸有事和你说。”

    “电话里也可以说。”卓蕴语气很冷淡,“我最近很忙,走不开。”

    卓明毅没再说废话:“是这样的,你知道爸爸和靖承的爸爸生意上有来往,我和他之前签的供货合同五月底就要到期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和我续签,爸爸公司的业务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他们,这个合同要是不续签,对爸爸影响非常大。”

    卓蕴从电脑前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支烟,问:“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卓明毅呵呵赔笑,“你是我女儿,靖承是老石的儿子,你俩下个月就要订婚啦。老石说了,要等你们摆完订婚宴才和我签合同,到时候我们两家就是亲家关系,合同不签三年,直接签五年,条款也比以前更好呢。”

    卓蕴靠在阳台墙壁上,悠闲地抽着烟,听笑了:“你这是光明正大地卖女儿啊?”

    “爸爸怎么可能会卖女儿?你真是对我误会太深了。”卓明毅说,“爸爸给你挑老公又不是乱挑,不是我说,靖承真的是我见过的男孩里最优秀的一个。他是有点小毛病,但他条件好呀,条件好的人总归是骄傲的,你自己也很傲,对不对?你现在就是钻牛角尖了,看不到他的好,你仔细想想,爸爸会让你嫁给那种歪瓜裂枣吗?”

    卓蕴说:“你把他吹上天也没用,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他订婚,你公司里的事也和我无关。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我也不会再问你要一分钱。谢谢你养我二十一年,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好好培养卓蘅,现在去给他订个和千金小姐的婚约,兴许还来得及。”

    卓明毅:“……”

    卓蕴没急着挂电话,有些事逃避、吵架都没用,趁着她现在心情不错,愿意和卓明毅把话摊开讲,卓明毅以往也就会用断生活费、断学费来威胁她,现在,他可以如愿了。

    卓明毅终于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桥归桥路归路?”

    卓蕴:“对。”

    “你有没有良心的?卓蕴。”卓明毅动气了,“我养你二十多年,把你生得这么漂亮,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现在我有困难了,要你帮我了,你和我说桥归桥路归路?你有没有为你妈妈想过?!还有卓蘅!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卓蕴觉得很好笑,还是那句话:“关我什么事?”

    “你别挂我电话,你好好听我说!”卓明毅开始述说公司里的窘境,不光光是合约到期问题,他之前还因为投资失败而欠了银行一大笔钱,卖房都还不上,老石说愿意帮他做担保,前提依旧是两家小孩顺利订婚。

    如果订婚失败,对卓明毅来说就是灭顶的打击,合同飞了,公司将做不下去,他卖了所有房产都不够还银行的债,到时候边琳会无家可归,卓蘅、卓蕴会没钱上学,他们一家四口将过得很凄惨,还要被人嘲笑,背着一屁股债。

    而这一切困难,只要卓蕴去和石靖承订婚,就能迎刃而解。

    卓蕴吐出最后一口烟气,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问:“你到底投资了什么,会欠银行这么多钱?”

    卓明毅支支吾吾不肯讲。

    卓蕴想起前两年的一些事,问:“是去了澳门吗?”

    卓明毅默认了,又辩解说,他是被朋友骗去的,只是想为两个孩子多挣点钱,他一开始都是赢的,谁知道后面会一直输?

    卓蕴对他已经谈不上失望,只感到心扉寒凉,又为妈妈和外公外婆感到愤怒和悲哀。外公辛辛苦苦打拼来的资产,卓明毅一点儿也不懂珍惜,就那么随意地挥霍殆尽。

    卓蕴不知道该说她爸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凉凉地问:“你真的相信,只要我和石靖承订婚,石家就会帮你度过危机吗?”

    卓明毅像是看到希望,连声说:“肯定的呀!成了亲家,人家怎么会见死不救?我欠的那些钱,对老石来说不算什么,只要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能翻身!”

    卓蕴冷笑:“对不起,你信他们,我可不信。”

    卓明毅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老石信誓旦旦地给他承诺,就像吊在毛驴嘴前的那根胡萝卜,卓明毅只能选择相信。

    他欠的窟窿很大,除了老石,根本没人能帮他,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女儿和石家小子订婚后,老石一定会帮他,但他能确定,如果两个孩子不订婚,老石就一定不会帮他!

    那他就死定了。

    到了这份上,卓明毅知道不能骂卓蕴,女儿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得哄着她,求着她,他得想出更好的办法,诱惑她。

    于是,卓明毅说:“小蕴,那只是订婚,不是登记,你也不想看到你妈妈和我一起背债吧?你最后帮爸爸一把,爸爸答应你,只要你和靖承顺利订婚……”

    他语气讨好,“爸爸就和你妈妈离婚,你觉得怎么样?”

    卓蕴:“……”

    她感到好恶心,因为她爸的薄情寡义、贪婪自私和厚颜无耻,对话已经进行不下去,卓蕴敷衍了一句:“你先把离婚证拿来给我看,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说完,她就挂断了手机。

    ——

    周六,苏漫琴考完托福,给卓蕴打电话:“宝贝儿!我终于解放啦!晚上和kevin一起去喝酒,你去吗?”

    卓蕴说:“去!”

    她给赵醒归打电话,说这天不去紫柳郡了,晚上要和苏漫琴去酒吧,第二天再去找他玩。

    赵醒归期待了一礼拜,临时被放鸽子,闷闷不乐地说:“好,那你去玩吧,别喝太多酒,你喝醉的样子……我挺不放心的。”

    卓蕴生日那晚的醉酒让小少年记忆深刻,害怕她会出意外,会被人欺负。

    卓蕴笑嘻嘻地说:“放心啦,我很少喝醉哒。”

    赵醒归不是很相信,又问:“那明天,你什么时候来?”

    卓蕴说:“中午吧,我来蹭饭,我想吃潘姨做的菜了,下午陪你玩。”

    赵醒归:“你到底是来蹭饭的,还是来陪我的?”

    “哈哈哈……”卓蕴大笑,“我现在很惨啊,一个人不管吃外卖还是出去吃,都只能点个快餐,点菜点太多我也吃不完,就指望去你家改善伙食呢。”

    “哼。”赵醒归说,“谁让你房子租得那么远?你要是住在我家旁边,天天都能来吃饭。”

    卓蕴嘿嘿笑:“你家旁边没画室啊,对了,我想吃咖喱牛肉,你让潘姨做一下,行不?”

    “行。”赵醒归顿了一下,“就是,我……”

    卓蕴:“怎么了?”

    赵醒归说:“卓老师,我很久没打球了,本来,明天下午我会去篮球队训练,已经和徐教练约好。他们月底要出去打春季联赛,最近一直在备战,教练让我去打一场队内赛,陪主力热热身。”

    “这样啊……”卓蕴说,“那我下午陪你去篮球队吧?”

    “我现在都是尽量打全场。”赵醒归犹豫地问,“你来了会不会无聊?”

    卓蕴语调欢快:“不会呀,我喜欢看你打球!”

    赵醒归应下了:“行,那这样吧,你中午过来吃饭,下午我们去篮球队,晚上再回我家吃饭。”

    “唔……跑来跑去好麻烦。”卓蕴想了想,说,“赵小归,我有一个安排,你看行不行。”

    赵醒归:“什么安排?”

    卓蕴说:“明天你打完球,晚上来我这儿吃饭吧?就我们两个人,吃完了我把你送回去。我这儿,你还没来过呢,你想来看看吗?”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赵醒归言简意赅地回答:“想。”

    卓蕴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开车带你去篮球队,也不用苗叔他们陪着了,让他们放一天假吧。”

    赵醒归也很期待:“好,明天见,我在家等你。”

    挂掉电话,赵醒归坐着轮椅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又转到会客室去看两只小仓鼠。

    “嘿,我明天又要约会了。”他俯下/身子对待在滚轮上的阿团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去她住的地方吃晚饭,我还没去过。”

    阿团把自己团成一颗球,闭着眼睛不理他。

    赵醒归觉得奇怪:“阿团,你为什么都不回房里睡觉了?和阿圆吵架了吗?”

    阿团和阿圆睡一间陶瓷做的小房子,以前两小只都是亲亲热热挤在里头,最近几天,赵醒归发现阿团总是待在外面,好像被赶出家门似的,分外可怜。

    “我给你们打扫一下吧,三天没打扫,房子里估计都臭了。”赵醒归戴上手套掀开别墅盖子,敲敲墙壁,阿团爬到三楼,被捉了出去。

    阿圆一直待在一楼的房子里,连个脑袋都不露。

    赵醒归把别墅拆到一楼,疑惑地看着那个小房子,门口堆满木屑,看不见里头的情景,敲敲外壳,阿圆还是不出来。

    “怎么了?”赵醒归担心起来,也不管了,拿起房子往外倒,随着倒出来的一堆木屑和一只胖乎乎的阿圆,还有一堆深粉色、光溜溜的小东西。

    “啊!”赵醒归被惊到了,“阿圆,你什么时候生的宝宝?”

    那是一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仓鼠,每一只都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大,手脚都在动,挤在一起特别肉麻。

    赵醒归数了一下,一共八只,想拍照发给卓蕴看,又觉得看照片不如看现场来得刺激,反正她明天就要来了,明天再给她看吧。

    赵醒归小心翼翼地把别墅打扫干净,又把一堆宝宝重新放回房子里。

    把小仓鼠托在掌心时,赵醒归心里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他第一次养宠物,自称爸爸,而现在,他养的宠物生孩子了,他是不是升级成了爷爷?

    这些小家伙那么瘦小、脆弱,还很丑,却是八条小生命。

    阿圆离开了宝宝,在脸盆里直起上身不停扒拉脸盆壁,赵醒归把它和阿团逐一放回别墅,阿圆很快又钻进房子,像是急着去看宝宝,阿团还是待在外面,继续忧郁地把自己团成一颗球。

    ——

    晚上,卓蕴打扮得明艳动人,打车去酒吧,与苏漫琴、倪航、彭凯文、梦梦聚在一起。

    她好兴奋:“嗨!好久不见,我都记不得有多久没出来喝酒啦!”

    “Zoe!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彭凯文见到卓蕴就给她倒酒,“休学都不和我说,还是漫漫告诉我的,你现在怎么样啊?”

    卓蕴与几个朋友碰杯,豪爽地干了一杯啤酒,开始给他们讲述近况,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梦梦坏笑着问:“Zoe,你是不是恋爱了?”

    “啊?看得出来吗?”卓蕴摸摸自己的脸,又去问苏漫琴,“你出卖我?”

    “我可没说。”苏漫琴依偎在倪航怀里,“我连航航都没告诉,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什么叫做春光满面,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咯。”

    卓蕴掩着嘴咯咯发笑,彭凯文问:“你真谈恋爱了?和谁啊?”

    卓蕴害羞地说:“你认识的。”

    彭凯文不笨,把自己身边那几个追过卓蕴、又被她拒绝过的富二代筛完一轮后,惊讶地问:“小赵?”

    卓蕴用抿嘴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彭凯文双目呆滞:“我的……天啊。”

    梦梦拉他袖子:“怎么了?那是谁啊?”

    彭凯文说:“你也见过,就是那回在理发店,那个坐轮椅的男生。”

    梦梦:“哇哦!真的吗?那个男生好帅的!”

    “……”彭凯文怒了,“这是重点吗?!”

    苏漫琴揽住卓蕴的肩:“你要不要把小赵拉到我们群里?”

    卓蕴歪头看她:“啊?为什么?”

    “你忘啦。”苏漫琴拿出手机,“以前不是说过么,谁谈恋爱了就把对象拉进来,这是给他的名分,至高无上的荣耀。”

    三人小群先有了倪航,又多了梦梦,现在只有卓蕴落单,她觉得苏漫琴的提议不错,拿出手机就把赵醒归给拉了进去。

    这个群的群名一开始是【三条小咸鱼】,现在叫【五条小咸鱼】,赵醒归入群后,苏漫琴顺手改成【六条小咸鱼】。

    大家拿出手机,在群里七嘴八舌地喊起来。

    【漫漫】:欢迎小赵同学!

    【漫漫】:家属进群要爆照.jpg

    【梦梦】:欢迎小帅哥!

    【倪航】:喊我一声航哥!

    【kevin】:@倪航,恭喜你,你终于不是本群年纪最小的了!

    【kevin】:@醒日是归时,小赵同学,哥哥向你道个歉,上次的事纯属误会,我检举揭发,是这个人出的馊主意@倪航

    【倪航】:[尴尬][尴尬][尴尬]

    【漫漫】:小赵咋不理我们?@Zoe

    【Zoe】:@醒日是归时,赵醒归同学,你在干吗呀?

    【醒日是归时】:大家好,我在做作业,明天一整天都没时间,今天必须要做完。

    【漫漫】:……

    【梦梦】:……

    【kevin】:……

    【倪航】:……

    【Zoe】:那你做吧,把群屏蔽好了,别理我们。

    【醒日是归时】:好,你少喝点酒,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Zoe】:[OK]

    结束群聊,五个人都发起呆来。

    彭凯文问卓蕴:“他现在高几来着?”

    卓蕴好惆怅:“高二。”

    倪航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苏漫琴端起酒杯:“来来来,我们碰一下,庆祝蕴宝脱单成功!”

    大家都端起杯子叮叮咚咚地撞在一起:

    “祝Zoe早日收到Offer,双喜临门!”

    “祝小赵同学明年高考金榜题名!”

    “咱蕴宝牡丹二十一年终于开花了,不容易啊!”苏漫琴抱住卓蕴,“宝,好好享受恋爱,别想太多,有些事还没遇上时,就不算个事,别让自己徒增烦恼。”

    卓蕴转头看她:“比如?”

    “没有比如,我不明说了。”苏漫琴笑笑,“你懂的。”

    卓蕴托着下巴,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

    卓蕴没喝醉,延续一贯的喝酒风格,点到即止,散场后独自一人打车回家。

    她给赵醒归发了条报平安微信,洗过澡后就滚去床上睡觉。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卓蕴醒过来,发现没时间打扫卫生了,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她懊恼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罢了罢了,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卓蕴刷牙洗漱,出门往紫柳郡赶。

    车子开到半路,卓明毅又给她打来电话,卓蕴没接,卓明毅就一直打,卓蕴烦不胜烦,干脆把他的号码拉黑。

    卓明毅又开始给她发微信,长篇大论里满是错别字,卓蕴又把他的微信给删了。

    车到紫柳郡,卓蕴走进C2小楼,潘姨热情地招呼她,说午饭还要再过一会儿,咖喱牛肉炖着了,让她去三楼找赵醒归玩。

    卓蕴来到三楼,电梯门才打开,就看到赵醒归坐着轮椅等在电梯外,他穿一身白色运动装,白皙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浅笑,对她张开双臂。

    卓蕴都不用他说,已经侧身坐到他大腿上,手臂环在他肩膀上。赵醒归抬头亲亲她的脸,低声说:“抱紧了,别掉下去。”

    “嗯。”一周没见,卓蕴也好想他,没骨头似的缠在他身上,鼻息间都是少年清爽的味道。

    赵醒归划着轮椅进入会客室,看到茶几上的仓鼠别墅后,轮椅停下来,说:“卓老师,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卓蕴环着他的脖子,软软地问:“看什么呀?”

    赵醒归带她来到茶几边,戴上手套拆别墅,先把阿团抓出去,最后把那个小房子拿出来,献宝样地喊:“当当当当!”

    他小心地把房子里的东西往木屑上倒,全部倒出来后,卓蕴“呀”一声尖叫,整个人都往他身上缩过去了,两只脚不停地颠:“你好讨厌!怎么这么肉麻呀!”

    刚出生的仓鼠宝宝的确不像狗宝宝、猫宝宝那么可爱,像是一堆会动的生肉挤在一起,入眼颇为惊悚。赵醒归乐死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把阿圆抓进脸盆,说:“阿圆做妈妈了,生了八只呢。”

    卓蕴这才敢探出脑袋去看,看了一会儿后奇怪地问:“哪有八只?不是七只么?”

    “嗯?七只?”赵醒归也数了一遍,“怎么会?我昨天数了明明是八只。”

    卓蕴从他身上下来了,蹲在别墅旁与他一起找,赵醒归用小刷子在木屑里轻轻地翻:“会不会是掉出来了?”

    突然,卓蕴目光一凛,指着一堆木屑说:“看那儿,有血。”

    赵醒归用刷子把那堆木屑扫开,看到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只小仓鼠的尸体残骸,血淋淋的,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

    他呆呆地问:“是谁干的?”

    卓蕴指指脸盆里的阿团和阿圆:“应该是阿团,你得给它们分笼了,母鼠生了宝宝,必须和公鼠分笼。”

    赵醒归不理解:“阿团?它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孩子?我又没饿着它。”

    卓蕴说:“可能是你碰过小仓鼠,留下了人的气味,它不爽了,也可能,是那只小的身体不好,阿团觉得它活不了。”

    赵醒归看着那只死去的小仓鼠,低声说:“不是说虎毒不食子么?它生下来,还没过三天。”

    他很难过,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卓蕴握住他的手:“它们是动物,是畜生,什么都不懂的,这只是它们的本能。”她又笑了笑,语气变得冷漠,“别说仓鼠了,有些人,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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