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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 正文 第54章

所属书籍: 守寡后我重生了

    华阳告御状的时候,湘王也没有闲着,在吴润带着囚徒们离开陵州当日,湘王召集两个谋士,由谋士们咬文嚼字引经据典,他亲手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请罪折子。

    这是为无意调戏了华阳请罪。

    待百姓们蜂拥着去宁园告他的状,眼瞅着华阳派了一封六百里加急,湘王赶紧又叫来谋士,写了第二封替自己分辩的折子,他也不傻,承认了一些“小罪”,譬如王府佃户无意间占用了百姓的田地,再把那些掳夺民女、杀害百姓的大罪一一否定。

    他这两封,只比华阳的两封信晚到了半日。

    景顺帝却不可能再放过湘王。

    诸藩王宗亲本就是分布在本朝各地的一只只肥硕的蠹虫,共占用了全国近一成的耕地,这还是登记在册的,他们私底下又侵占了百姓多少田地,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藩王的耕地不用缴税,与此同时,他们每年还能从朝廷拿到一大笔食俸,朝廷在百姓手里收上来的钱税,光养活这些藩王宗亲都快养不起了!

    如果可以随心所欲,景顺帝恨不得把所有藩王都撤了,所有王府私产都充公!

    不能撤,他便忍,藩王犯些小错,他为了彰显帝王对宗亲的仁慈,还可以忍。

    然而这次,湘王都要把手伸到女儿身上了,他再忍,便是彻底将皇帝的威严丢到藩王宗亲脚下,随便他们踩!

    两位钦差出发前,景顺帝只交待了一句话,让他们秉公行事。

    钦差们快马加鞭,于四月初九抵达陵州城,进城第一件事,先去宁园拜见华阳公主。

    陈敬宗人在卫所,华阳换了一套明黄色的衣裙,在两个大丫鬟、侍卫统领周吉以及早半个时辰归来的吴润的陪伴下,召见了两位钦差。

    当钦差们自报了姓名,华阳才知道,这二人竟然就是上辈子来查湘王的那二位,一个是公爹的故交石尧,一个是与公爹不太对付的郑洪。

    华阳钦佩公爹自不必说,但她也不至于把公爹的政敌都当坏人看,譬如眼前的郑洪,上辈子他也认同公爹揭发湘王的那十三条罪名,只是坚持湘王没有造反之心罢了。

    湘王确实没想造反,他举“讼冤之纛”乃是自己犯蠢,所以石尧告他要谋反也不算是冤枉。

    归根结底,两位钦差都没错,错的只有湘王一个。

    请过安后,郑洪从随从手里接过一方长匣,石尧取出一卷明黄圣旨,对华阳道:“公主,皇上有旨意。”

    华阳这才离席,跪下听旨。

    圣旨上景顺帝主要说了三件事。先是安抚女儿的委屈,再是褒奖了女儿为民伸冤的仁义之心,最后,景顺帝特赐女儿一条打王鞭,上至藩王下至臣民,凡有冒犯不敬女儿、残害百姓者,女儿都可以鞭笞之。打王鞭意义非凡,景顺帝希望女儿慎重用之,倘若被证明冤打的次数超过三次,帝王将收回此鞭。

    虽然景顺帝给女儿定下了使用条件,但这还是本朝帝王第一次赐下打王鞭,足见华阳圣宠之盛。

    这条“打王鞭”赐的也很应景,谁让华阳确实被一位藩王调戏了,又用鞭子打了他?

    景顺帝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天下百姓,他的公主打得好,他做父皇的完全支持!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华阳非常喜欢这份礼物,即便她这辈子可能都用不上几次。

    双手接过盛放打王鞭的长匣,华阳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郑洪神色肃重:“公主,臣等还要去湘王府查案,不便久留,这就告退了。”

    华阳:“去吧,大人们尽管秉公审理,不要因为是我告的湘王便冤判他什么,也不要因为他是藩王便叫百姓蒙冤。”

    “公主英明,臣等必谨记在心。”

    吴润去送两位钦差。

    华阳吩咐周吉:“派人去湘王府那边瞧瞧,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周吉领命而去。

    华阳这才将长匣放在桌子上,打开。

    前朝也有帝王赏赐贤臣打王鞭的例子,名为鞭,实为锏,是一种长而无刃的四棱兵器,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也颇有份量,需陈敬宗、周吉那等英武男儿才能运用自如。

    父皇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赐给她的打王鞭是条牛筋制成的皮鞭,赤金龙首把,鞭长约七尺。

    华阳试着甩了甩,还算顺手。

    朝云笑道:“公主若早得了这条打王鞭,那日真该亲手打湘王几鞭子。”

    华阳:“他不配。”

    她喜欢这条鞭子,也不是什么人想挨她的鞭子都能挨到的。

    “收起来吧。”

    快黄昏时,周吉来复命,说他派出去的人在湘王府外盯了半日,暂且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华阳想起上辈子看到的卷宗,那时候,钦差们还没抵达陵州城,湘王就把“讼冤之纛”高高升起来了,满城百姓皆可见。

    这辈子湘王怎么不举了呢?

    无非是看人下菜碟罢了,公爹告他,一个臣一个王,湘王就敢喊冤,轮到华阳,湘王便不敢胡乱逞强。而且,这次湘王世子与二十多个侍卫都先一步被带去了京城,交给锦衣卫审理了,锦衣卫是什么地方,他们能把湘王哪天喝了几碗酒都查出来,湘王大概自知罪无可辩,认命了。

    少了“造反”一事,公爹“诬告亲藩”的罪名也就彻底根除了。

    华阳心情很好。

    她做了这么多,既是为了让陈家众人有个好下场,也是为了让弟弟在青史上留下个贤名。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些可都同情功臣诟病君王的词。

    在华阳看来,弟弟那么对待陈家,除了给自己招致骂名,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或许弟弟是为了把曾经被公爹握在手中的权力收回到自己手里,可公爹人都死了,他留给弟弟的也都是值得重用的能臣,是跟着公爹一起辅佐弟弟开创几年中兴之治的栋梁之才,公爹活着他们或许以公爹为马首是瞻,公爹一死,弟弟又亲政了,施展手段,这些人自然而然会听弟弟的话,何必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把公爹一党都铲除了?

    华阳很珍惜那几年的国泰民安,中兴是公爹的改革带来的,那些利用弟弟年轻气盛而在旁支持怂恿的臣子连公爹的改革都要废除,无非是想继续走贪官那条路,聚敛民脂民膏归为己用。

    华阳没有野心,娘家夫家分别是她的小家,天下则是她这个公主的大家。

    她唯一所图,便是家和万事兴。

    陈敬宗跨进栖凤殿,就见华阳舒舒服服地靠在摇椅上,惬意地闭着眼睛,在树荫下轻轻地荡着。

    她的头上插了一朵粉嫩嫩的牡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首饰。

    灿烂的夕阳从西边洒落,只爬上了她红色的裙摆。

    示意朝云、朝月退下,陈敬宗缓步走到近前。

    那牡丹的花瓣娇嫩粉润,堪称完美,可她白里透粉的美人面,比牡丹更诱人。

    摇椅旁边有把小凳子,可能是丫鬟们坐在这边陪她说话来着。

    陈敬宗坐到小凳子上,胳膊肘撑着膝盖,上半身微微前倾,目光逐渐从她的眉眼往下移动。

    她肌肤胜雪,偏嘴唇红得似火,湿润润的。

    陈敬宗移开视线,他也不想天天被她嫌弃,可她长成这样,哪个男人忍得住不去惦记。

    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孩子见了她,也没有几个不会出神。

    华阳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陈敬宗坐在旁边的身影,他歪着脑袋,对着她身后的树干不知在想什么。

    “回来了?”

    这把摇椅晃起来很舒服,华阳便继续懒懒地晃着,与他说话。

    陈敬宗重新看过来,道:“两位钦差把项宝山、王飞虎、林彦也叫去了。”

    华阳一点都不意外:“看他们把卫所糟蹋成那样,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官,一个是湘王的女婿,一个是项宝山的妹婿,还有一个大肚肥肠的。”

    陈敬宗笑:“先不提项宝山、林彦,只说王飞虎,你总不能因为他长得胖就怀疑他不是好人。”

    华阳嗔了他一眼:“谁说我以貌取人了?他有没有请你喝花酒,有没有凑份子贿赂你?”

    陈敬宗:“敢情你都记账了,若我那天听他们的喝了花酒,你会如何?”

    华阳笑道:“那我就抽你几鞭子,正好父皇今日新赏了我一条打王鞭。”

    陈敬宗才知道此事,叫朝云拿鞭子出来。

    那是御赐公主的,驸马爷说话不管用,朝云请示地看向主子。

    华阳点点头。

    朝云这才去取了打王鞭来。

    陈敬宗一看鞭子才七尺来长,秀秀气气的,登时歇了试手的心思,把玩片刻雕刻龙头的鞭把,他问华阳:“鞭子是好鞭,会用吗?”

    华阳:“这还不简单?”

    别的兵器需要练习,鞭子太简单了,甩甩就是。

    陈敬宗就把她从摇椅里面拉了出来,让她拿鞭子甩树。

    华阳心疼树:“好好的我打它做什么。”

    能种在栖凤殿里的树,又名贵又秀雅,凡是漂亮的东西,华阳都舍不得糟蹋。

    陈敬宗挑眉:“那就打我?”

    华阳笑了,一手握着鞭把,一手顺着鞭子,围着陈敬宗转起圈来,似是琢磨着打哪里合适。

    最后,她朝陈敬宗的屁股轻轻来了一下。

    陈敬宗:“你若这么去打湘王,他还以为你在跟他玩什么花样。”

    华阳被他恶心到了,走到院子一角,气呼呼地对着摆在那里的大水缸来了一鞭子。

    皮鞭击中水缸,迅速反弹。

    在鞭子打到华阳之前,被陈敬宗及时攥住。

    华阳呆呆地看着陈敬宗手中的鞭子。

    陈敬宗:“还简单吗?”

    华阳抿唇。

    陈敬宗没再嘲笑她,把鞭子塞给她,开始指点她如何打鞭子。

    华阳津津有味地学了一刻钟,然后这边胳膊就酸了,手心也被那些力道反震得微微泛红。

    学鞭子就此结束,夫妻俩去堂屋洗手用饭。

    入夜之后,华阳沐浴过来,发现陈敬宗一身中衣靠在榻上,手里拿着那条鞭子。

    “怎么又翻出来了?”华阳疑惑地问,放在普通之家,这种御赐之物都要好好地敬起来,华阳也没打算太轻视了。

    陈敬宗看看她,再垂眸,过了会儿,他把鞭子放回去了。

    华阳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过了两刻钟,陈敬宗扣紧华阳的两条腕子,在她耳边道:“其实有时候,鞭子还能当绳子用。”

    华阳:……

    她咬牙:“你敢!”

    陈敬宗亲亲她潮红的脸:“现在自然是不敢,等你以后愿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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