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拿到了霍岂宴写的保证,黎苒心头的大石落下,不再想什么红烧排骨,换好衣服随便绑了个麻花辫,就蹲在壁炉旁边看霍岂宴烤鸡。
没了怒气,她还是蛮喜欢看霍岂宴做这些琐事。
认真的洗菜,耐心的烤肉。
等到霍岂宴回看她,她才意识到她从看他手上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盯着他的侧脸半晌。
被火焰染得发橙的五官轮廓深邃俊美,配着他的神情会吸引她的目光也不奇怪。
以防金钱的力量太腐蚀自己,黎苒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拿着还有电的电脑玩单机小游戏,不再去看霍岂宴。
“烤好了。”
香味蔓延了许久,饥肠辘辘的黎苒才听到霍岂宴的邀请,快步走到霍岂宴跟前,黎苒双眼发光:“可以吃了?”
霍岂宴用刀子切了肉片用生菜包好,放在了黎苒嘴边:“嗯,可以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菜包,黎苒移动位置,自己动手包了一个。
虽然在金钱的力量下她暂时接受了在这个地方待半个月,还答应了霍岂宴,她要是对男人动心,就让他排第一个,但话只是客套话,她不想让霍岂宴产生任何不该有的误会。
哪怕孤男寡女在一座孤岛上,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他们之前有过亲密的运动,她现在也能控制自己不跟他产生任何暧昧的氛围。
霍岂宴越早在她身上清醒,她就能越早回家。
消失半个月,她妈不会担心她,但祁灵联想到霍岂宴脑子的不正常,估计能急的报警。
一边想,黎苒一边填饱了肚子,走之前她看了眼,她没吃霍岂宴放在桌上的菜包,想了想里面包的嫩肉,心里吐槽了声浪费。
“我去睡了。”
瞅了眼窗外没停下的暴风疾雨,黎苒去书房拿了本书,在卧室里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半页就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是被窗外糟糕的天气影响,还是之前淋了雨,黎苒迷迷糊糊冷醒了几次,身上穿着毛衣,盖着被子,睡了半天脚还冰的。
困意上涌她又懒得去衣帽间翻袜子,只有把被子裹成脚上暖脚。
只是这样,脚部的温度也上升的极慢,她穿了毛衣的上半身都热的发燥了,脚还是冰冰凉凉。
睡意慢慢褪去,她五官烦躁地皱到了一起,在她彻底要放弃继续睡觉之前,收拾完厨房的霍岂宴原本只是想看她一眼,就去修理发电机。
而因为发现她睡得不安稳,修理机器的时间无限期延长,他伸手摸了摸被子裹成一团的地方。
黎苒先是感觉自己冰冷的脚被略暖的手心包裹,片刻又被放进脚又碰触了更暖的肌肤。
舒服的温度让黎苒展开了五官,连带着脚趾也展开,紧紧扒在霍岂宴的腹肌上。
霍岂宴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扬了扬唇角。
他盯着黎苒熟睡的模样,原本是想帮她把脚暖热就走,但等到把脚暖热,他忍不住躺到了她身边,以更近的距离凝视她。
他对黎苒的感觉很奇怪,最开始对她产生好感,是在高中的时候。
说不清是因为长相,还是她身上那股冷漠排斥任何人靠近,而又渴望人摸摸她脑袋的气质。
反正他意识到他对她有感觉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想过了无数遍她。
两个人的班级不在一栋楼,但每天晚上他回想她的时候,连她当天用的发带是什么颜色都能清楚明白。
作为一个从小想要什么,还没开口,就会先好运的得到一切的人,他没暗恋过任何人,同时觉得暗恋是很愚蠢的事情。
可是偏偏这种愚蠢的事情,他干了大半年。
会经常出现在黎苒的面前,会注意任何关于她的言论。
因为她随意跟祁灵说会做饭的男生很有魅力,特别是做中餐,他就像是中了邪去找老师学做饭。
确认自己不是一时好感,是真的喜欢黎苒,他立刻考虑跟她说清楚。
相比于近在咫尺的高考,他更在乎影响他心情和判断力的感情。
可惜他还没开口,就察觉到了黎苒的疏远,紧接着她青梅竹马,能让她神采飞扬,看不到别人的仲谦出现。
一切中断,他继续准备高考,只是在选择大学时,鬼使神差的还是选择了离翡市近的城市。
不管是高中和大学都有不少对他释放好感的女生,高中是觉得没意思,大学则是因为暗恋黎苒的那段时刻太蠢,让他每次产生试试谈恋爱的想法,就会回想起那段时间被黎苒牵扯的情绪。
因为不想让自己时刻想到自己愚蠢过,所以大学有空的前期,他没有跟任何人交往,等到后期他需要忙家里的事情,更没有空谈什么恋爱。
这种情况一直维系到了他偶尔听简晨烨说黎苒回国,并且在她妈的要求下短时间内相亲结婚。
没有见到黎苒的日子,他偶尔会回想起她,在漫长的时间里,他把对她的那段情绪全都归类于不甘心。
因为他从小到大他得到什么都太简单,他不需要做什么就会得到别人的注目与喜欢,黎苒没有跟别人一样,让他尝到了挫败,所以他不甘心。
而因为这个想法,他想办法让他进入了她的相亲名单。
他想反正对她不甘心,而他始终也要结婚,那不如就跟她结。
但……明显不止是不甘心。
霍岂宴捧着黎苒的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亲完又觉不够地碰了碰她的唇。
就如他跟黎苒所说,他的记忆不再错乱,经历过跟她做/爱的狂喜,和察觉到她的逃避时,他的记忆就正常了。
只是到现在这个时刻,他依然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爱她爱的发疯,还是自我意识过剩,不满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所以刻意折磨黎苒。
看着黎苒,霍岂宴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如他所说的,半个月。
不管这半个月他有没有找到答案,他都会放手,不再造成黎苒的困扰。
*
窗外的暴雨下了一整夜,到了天亮落雨才慢慢减小,只是天还是阴沉,没有直射的阳光,让黎苒不用担忧紫外线的问题。
黎苒醒来之后侧着脸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呆,片刻才回头看被自己紧紧抱住的霍岂宴。
对于抱住他的事,黎苒并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半夜醒过一次。
习惯了都市里就是大半夜也有霓虹灯照耀天空,她中途醒来上厕所,看着漆黑的窗外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靠着光线微弱的手电筒,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去的洗手间。
反正她去完洗手间,回到床上就迅速抱住了霍岂宴,靠着他身上的温度寻找安全感,确定两人都是活人。
记得那么一出,她对她抱着霍岂宴这件事没什么想法,只是看着他脸上还有锁骨上的痕迹她就茫然了。
她也没记得她做了跳芭蕾的梦,怎么柔韧性就那么好。
在她纠结地把霍岂宴手指掰开,好去拿湿纸巾擦掉霍岂宴身上不该有的痕迹,霍岂宴非常不巧地睁眼了。
四目相对,黎苒看着霍岂宴还带了惺忪睡意的眼眸,脑子里莫名升起了他看起来好好欺负想法。
这个想法一时间控制住了她的嘴巴。
她正色开口:“霍岂宴你脸上有我的经血。”
顿了顿,在霍岂宴迷茫的神色中,她继续,“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变态的事情?”
黎苒原本只是恶人先告状,但话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相比她睡觉不老实,在睡梦中上演全武行,霍岂宴脸上的血是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是更靠谱?
想着,黎苒神色愈加怪异。
“霍岂宴,你好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