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黎苒这一觉睡得特别不安稳。
好不容易在霍岂宴唠叨中睡着了,半途又被他叫起来喝润嗓子的汤,迷迷糊糊喝了几口,等她再醒来就是被难受醒的。
不止嗓子难受,脑袋也一阵阵的发疼。
意识到自己感冒了,黎苒坐起了后看了眼身边霍岂宴。
“去哪?”
霍岂宴刚睡着几分钟,感觉到黎苒起来人又醒了。
黎苒套了衣服,打算外面的房间打电话找酒店前台要感冒药,听到霍岂宴的声音觉得正好。
返回床上往床上一趟:“你……”
一开口黎苒算是明白小美人鱼刀刮过的喉咙,拿手机折腾敲敲打打,递到霍岂宴面前。
【你给我下毒了?】
“难受的厉害?”
两人一共做了两次,第一次因为黎苒觉得不适应,草草结束,第二次两人磨着磨着觉得又行了,终于顺利吃上了肉。
结束后他还特意看了,只有略微的红肿没有撕裂,除却黎苒的嗓子因为过程中的嗯嗯唧唧彻底熄火,身体上没有出现那本书上任何一切夸张的肉/体折磨。
但现在看来是他放心早了。
【脑袋疼。】
黎苒本来想自己去拿药,既然霍岂宴醒了,她就把这件事交给了他。
“有点低烧。”
反复确定了她的体温,霍岂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但抱到大门口,他又返回把她放回了床上,拿被子给她裹成了个蚕蛹。
对上黎苒茫然的眼神,霍岂宴解释:“这里离医院不近。”
【所以?】
“为了防止球赛出意外,简晨烨安排了医生跟过来,人应该还在。”
说着,霍岂宴就开始打电话。
而黎苒本来还想敲字跟他贫几句,但人一动就头疼欲裂,难受的直接拿枕头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人几分钟后就能过来。”
霍岂宴说完去浴室弄了个湿毛巾,打算先给她降温。
“呜呜……”
冷的毛巾放在头上前几秒挺舒服,但几秒过去头疼卷土重来比刚刚还严重,黎苒皱着脸呜呜叫,动了动脑袋把毛巾甩到了一边。
【要热的】
霍岂宴立刻给她换了热毛巾,但同样是前几秒挺舒服,之后该是该头疼头疼,一点环节作用都没有。
嫌头上搭了毛巾太重,黎苒继续呜呜叫。
霍岂宴看出她的意思,把她额上的毛巾拿掉:“头疼?”
“呜。”
霍岂宴试着用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相比于毛巾,霍岂宴的按摩更起作用,黎苒睁着眼看他,越看越觉得委屈。
她原本在家里躺得好好的,霍岂宴非要让她出门,现在嗓子哑了,腿也打颤,刚刚走得那几步路,她险些觉得自己被螃蟹附身。
眼睁睁t地看着黎苒的眼眶溢满眼泪,霍岂宴的手指僵住,脸上闪过明显的不知所措。
“黎苒……”
黎苒吸了吸鼻子,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侧脸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灼热的泪水划过指腹,霍岂宴身体本能地战栗,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他似乎曾经也看过黎苒的眼泪,并且当时的他跟现在一样,紧张,无措。
“抱歉,我不该跟你吵架。”
听到霍岂宴道歉,黎苒瞥了他一眼。
像是被这一眼鼓励,霍岂宴继续:“我不该自傲得意,因为喜欢听你为我欢呼,就拼命进球。”
黎苒被他的道歉内容吸引,眨了眨眼,挤出几滴没掉干净的眼泪继续看着他。
“我应该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不该冲动的跟你做/爱。”
想到这一点应该是黎苒现在头疼难受的主因,霍岂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越想事情能完美顺利,事情的发展就越是偏离轨道。
而且深究起来都是他的问题。
怪不得黎苒对他不认真。
黎苒没想到霍岂宴给她按个头,按着就懊恼上了,等到医生过来,给她对症下药,但同时说明止疼药没那么快见效后,霍岂宴的懊恼的神态更重,黎苒头虽然还在疼,但看到他的样子,还是能转移一点注意力。
她睡之前霍岂宴是在跟她拐弯抹角的提“他是她法定伴侣,她出于婚姻的契约责任要爱他”,这会他的话题明显改了方向。
变成了反思自己的问题,作为伴侣的另一方,觉得自己做不好,怪不得她不愿意接受婚姻责任爱他。
不得不说,相比于之前的话题,她更喜欢现在这个。
喜欢到她的头都开始渐渐不疼了。
感受着霍岂宴磁性的嗓音,还有手指按压的温度,黎苒又有了睡意。
“苒苒……”
半梦半醒间,又听到霍岂宴叫她,黎苒终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腕。
他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她头疼这个毛病自她爸去世后就一直有,刚开始不舒服的时候她会硬挨,到长大一点她就是自己找止疼药吃了睡觉。
他今天给她叫了医生,还给她按了头。
虽然这不足以抵消他把她从家里拉出来这件事,但至少她不会把错像是他说得那样都怪在他身上。
快睡着的时候,黎苒感觉霍岂宴似乎舔了她的额头,爱怜地一直叫她的名字,就像是怕她一睡就醒不过来一样。
不过隔天醒来再想起来这件事,她就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梦,霍岂宴虽然有病但应该没病得那么厉害。
*
霍岂宴病得没那么厉害这个想法,只维系到了黎苒早上醒来洗漱后。
因为吃了药加上好好睡了一觉,她的嗓子还有点哑但说话已经没了什么问题,与此同时烧也退了,头也不疼了。
一切好了的情况下,黎苒发现她一内裤的血。
乍看到那么多血,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霍岂宴不愧是霸总,一枪把她干得黄体破裂,让她血流不止,小命危已。
但下一刻她打开了手机上记录经期的APP,就发现她是准时准点来的大姨妈,哪怕前一天破处都没影响到她的健康规律的月经周期。
那么一看霍岂宴是不是太没用了点。
出了浴室就直接打了客服电话,想让服务人员给她送卫生用品上来。
她没有刻意逼着霍岂宴,谁知道这就引起了他的发疯。
先是抱着她说要去医院,她再三解释她是正常来月经之后,他依然不放心,说要叫医生,她拒绝的态度带了怒气之后,他像是放弃了但转眼就打电话询问妇科医生,问她的状况正不正常。
她都不知道他手机里怎么会有妇科医生的电话。
受不了他连他们发生关系也跟医生说,黎苒踹了他一脚,意图用暴力制止他。
但明显没什么作用,霍岂宴去了阳台把电话打完,打完过后,他没跟黎苒说什么,而是在沙发上坐下。
黎苒本来以为他是闹爽了恢复正常了,但过一会就发现了不对。
他垂着头,坐在沙发角落,黎苒看不到他的脸,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丧气。
他这个不开口的样子,比晚上他抱着她认错的时候,感觉着还懊悔,还痛苦。
怎么说呢,如果之前他是以这个状态跟她说他们之间没了一个孩子,她会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应该有那么一个孩子。
“你怎么了?”
听到黎苒沙哑的声音,霍岂宴身体一颤,侧过了身展现出了一种不想面对她的状态。
真是好笑不想面对她,直接走不就行了,非要在她不远处坐着,让她无法忽视他身上散发出的负面情绪。
特别是霍岂宴那么大一个个子,直接占了沙发一半的体积,就是要坐在角落装自闭也装不像啊。
霍岂宴这个状态,等到他们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祁灵也看出来了。
趁着霍岂宴替黎苒拿食物的间隙,祁灵飞速凑近黎苒:“这是怎么了?你骂你老公了?”
霍岂宴郁郁寡欢的样子就像是只毛都被打湿贴在身上的大型犬,祁灵都无法觉得两人是吵架,一开口就是黎苒单方面欺负了霍岂宴。
“没怎么。”黎苒想到她问他医生说了什么,他一边说没什么,一边用愧疚的目光看着她,真就是跟不上霍岂宴的节奏,“可能是我快死了吧。”
“啊?”
祁灵看着黎苒脸上的笑意,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不知道是啥意思。
黎苒指了指脑子:“我月经的出血量,让他认为我离天堂不远,所以悲伤着呢。”
换个说法,应该就是霍岂宴对他的作案工具太过自信,所以脑子认定她被他捅过之后是活不长了。
哪怕她跟医生轮番给了他否定答案,都没办法让他清醒过来脱离悲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