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伤口流血,人晕了。”
换好衣服,黎苒拨通了霍岂宴秘书李锐的电话。
简单说了霍岂宴现在的情况,黎苒离开房间前,瞥了眼从晕倒到现在姿势没有半点变化的霍岂宴,以防他憋死她作为最后一个目击者说不清楚,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给他翻了一个身。
霍岂宴额头的伤口崩开,白色纱布晕染了层暗色的血迹,有一缕血纱布没包住,流到了眉角。
血迹已经干了,想来伤口应该没在渗血。
视线落在霍岂宴精致带着脆弱的五官上,黎苒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成,还在喘气。
盯着霍岂宴看了会,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黎苒才出了房间去开门。
“夫人,霍总醒了吗?”
见黎苒摇头,李锐神色紧张,带着医生就往主卧走。
“他在我的房间。”
黎苒看李锐往霍岂宴的卧室走,开口提醒了一句。
李锐脚步一顿,神色明显有些惊讶。
李锐到别墅给霍岂宴拿过几次东西,偶然发现了自己老板跟黎苒是分房的状态,从两人平时相敬如宾的态度看来,他还以为两人纯粹是领了证的室友,现在看来他是猜错了。
原本他还想不明白,霍岂宴出院时还好端端的,怎么大半夜裂了伤口,现在完全不用询问黎苒。
霍总伤口会裂开流血,大概率血往头上冲,运动的太激烈。
感觉到李锐的复杂的眼神,黎苒忍着没开口解释。
问题是她就是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霍岂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身上有酒味,还能理解是他喝醉了发酒疯,但他人看起来很清醒,眼神很清醒,思路很清醒,就是说的话不怎么清醒。
所以晚上这一出单纯是他兽性大发,想睡她?
想到他轻蔑的语气,嘲讽眼神,如果他是抱着想睡她的目的搞这一出,只能说他情商堪忧。
揉了揉额头,刚刚发生的一切太魔幻,魔幻的让她怀疑是不是她时差没倒好,自己发疯产生了幻觉。
家庭医生只带了基本的仪器,给霍岂宴稍做检查后,就打算把他送到医院再进行一次检查。
黎苒没跟着他们进房间,而是在客厅等着。
等到李锐出来说接下来的安排,黎苒点了点头:“霍岂宴他……”
黎苒组织着语言,霍岂宴今天晚上哪儿都不对,但一时间她却不知道该描述和询问这种不对。
“夫人想问什么?”看出了黎苒的犹豫,李锐主动问道。
“他病情怎么样?怎么会那么早就出院?”
“按着医嘱,霍总是应该再在医院修养几天,但霍总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提早办了出院。”
李锐表情苦恼,他劝不动老板,而且出院时,老板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谁知道这才过去七个小时不到,人就晕到了家里。
“他在医院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黎苒的问题让李锐愣了下,不明白她说的不对是指哪方面。
黎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霍岂宴的不对,到现在她脑子里还不断闪回,霍岂宴说跟她结婚,是为了玩/弄她的话。
她跟霍岂宴结婚后,面对面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她以为她是摸透了霍岂宴的性格。
但从今晚来看来,她的摸透并没有正确的地方。
在她看来霍岂宴就是教科书式的天之骄子,家世出众,个人能力出众,无论何时身上都有种与寻常人格格不入的矜贵与冷漠。
他这份格格不入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他本来就与寻常人不同,从脸到能力,就连性格也喜怒不形于色,像是天生感情波动就比普通人少。
但今晚算是完全打破了她之前的认知。
别的不说,霍岂宴脑子里的狗血玩意不少。
撕碎睡裙用来捆绑她的手……黎苒无意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肌肤上留下的淡淡的红痕,提醒她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夫人?”李锐注意到了她的手腕,察觉那些痕迹代表着什么,不敢多看地转开了视线。
“他在医院有没有什么平时不同的地方?比如说……”黎苒点了点脑子,“他有没有说什么平常不会说的话,做什么平常没做过的事?”
霍岂宴发生车祸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消息,那时候了解的程度是轻微脑震荡,与额头撞破了一个小型伤口。
面对黎苒的问题李锐摇了摇头,霍岂宴算起来就在病床上躺了半天,做完检查之后就拿起了通讯设备开始办公,就是看到他的状态一点都没被影响,在医院跟在公司没有区别,医生才放他出院。
想到霍总今晚是晕到了黎苒的床上,李锐补充说:“霍总醒来之后问了夫人去哪了,知道夫人在国外,让我通知夫人你回国。”
“之后,还有没有提及我?”
“出院时霍总问了夫人怎么还没到。”
更准确的说霍岂宴是在出院前问的。
那时候霍岂宴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人呢”,他没理解老板的意思,老板办了出院后,让他查了黎苒的行程。
救护车到了,李锐与医生上了车,李锐见黎苒没有出门的意思,主动道:“夫人好好休息,霍总有任何情况,我会随时跟你联系。”
黎苒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点了点头。
等着人走了,黎苒返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店。
霍岂宴晕了她脾气没处可发,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霍岂宴今晚做的事往严重来说,算是婚内性/暴力,她哪里还能在新房里待得下去。
*
灼热的体温带着攻击性极强的气味不断侵袭着她的感官,细密的吻从她的耳后一直吻到了胸口,留下一连串印记后,还有继续侵占的意思。
她推拒的力量越来越弱,像是慢慢沉溺在男人占有中,手搭在了男人的脖颈……
黎苒睁开眼抱着被子缓了片刻,打开手机,早上七点整。
她是凌晨三点到的酒店,在床上躺下后,大约是四点睡着,所以说她满打满算一共只睡了三个小时。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噩梦,黎苒扔了手上的手机撒气。
她今天的行程计划在飞机上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原本她昨晚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睡眠,如果她睡醒之后霍岂宴还没离开住处,她会礼貌地询问他的病情,然后给他简单的安慰。
但这一切计划都被霍岂宴打乱了。
她完美t的睡眠状态被霍岂宴打破,好不容易继续睡着,有因为做关于他的梦而无法再进入深入睡眠。
骂了句脏话,黎苒认命的起床洗漱。
进了浴室,黎苒觉得自己的脏话骂早了,虽然睡得少,但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不算难看,只是晚上擦过药的红痕没有半点消下去的意思,反而相比夜里红的更加鲜艳显眼。
涂了半个小时的遮瑕,发现遮越假,黎苒干脆洗了澡,不再考虑这些痕迹换上了她原本打算的穿的西装裙。
把扔到了地毯上的手机捡了回来,黎苒找到了那条关于霍岂宴医院地址的信息,先导航去花店买了束花然后去了医院。
凌晨四点的时候李锐发信息说霍岂宴醒了。
她当做没看见,现在这会儿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最好是还在睡,她的睡眠被他打扰了两次,怎么她也该还他一次,把他给闹醒。
拎着花进了病房,黎苒发现自己的希望落了空,看了眼时间,八点没到霍岂宴竟然已经醒了。
李锐已经回家休息,病房里是霍岂宴另一个助理。
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装修的不比高级酒店差,霍岂宴病床周围放了几个复杂的机器设备,但霍岂宴一个没用,她踏进病房时,霍岂宴穿着淡蓝色病号服,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头微微扬起,听到动静侧眼看向了她。
眸光淡淡,让人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人好像是正常了……?
屋内的窗户大开,涌入清晨微凉的空气,两人对视了一眼,黎苒把自己买的花放在了桌上。
“霍岂宴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黎苒话没说完,手腕猛地被握住,来不及反应就跌坐在了沙发上。
黎苒穿得是细高跟,突然的拉扯动作,让她脚踝疼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拉着她手腕的霍岂宴弯下了腰,双眸紧紧地巡视着她脸上的神情,还有她脖颈上不加掩饰的红痕。
对于自己留下的痕迹,霍岂宴显得十分满意,对黎苒的挟制也不如一开始紧的让黎苒骨头发疼。
“为什么没有跟着我一起来医院?”
冷冽的声线在黎苒耳畔响起,黎苒不自在地动了动,谁想到她一动,霍岂宴原本松弛的禁锢又收紧了起来。
他的鼻尖与她的鼻尖相距不到五厘米,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肌肤上的触感,太近的距离甚至让她视线有些散焦,无法看清霍岂宴的五官。
视线的不舒服让她想闭眼睛,但闭眼前她想起了霍岂宴昨晚对她闭眼的讥讽,这会她眼睛要是闭上,估计他又要以为她在索吻吧?
无奈地瞪大了眼,黎苒听到病房外提醒医生过来查房的声音,想着霍岂宴该疯够了,黎苒语气平和:“我又不是医生,就是跟着来医院也没什么用处,我现在不是来看望你了吗?”
“呵。”
感觉到黎苒的不情愿的推拒,霍岂宴不耐地抓住了她的双手,如同夜晚一般,直接把她的手举高禁锢。
磁性好听的嗓音高调张扬,充满着平时没有的情绪起伏:“女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
“……”
黎苒侧眼看向推开门站在门口呆愣的巡房医生与护士,确定霍岂宴是真撞坏了脑袋。
不然怎么会愿意在哪么多人面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