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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靳于砷在的地方,气压好像都不怎么高。他和叶开畅以及谢彭越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两个稍显活跃一些,尤其谢彭越,最能活络气氛,也就衬得靳于砷没那么孤傲。一旦没有其他搭子,单他一个人,这人深邃的面部轮廓,不茍言笑的脸,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实在很难相处。
周晓瑶自见到靳于砷后,整个都感觉不大自在。那么多年过去,靳于砷褪去了学生时代的一些青涩感,现在看着更显凶。尤其抿着唇,因为阳光刺眼微微蹙眉,一副厌恶的神情,太可怕了。
那几年在外留学,靳于砷的名字在留学圈名声大噪,周晓瑶自然有所耳闻。尤其和靳于砷关系好的那位谢之煜,满手的大花臂纹身,真就像是混□□的,太吓人了。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周晓瑶就和靳于砷没有任何交集,大学期间倒是在美国见过一两次,却也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汤之念居然和靳于砷坐在一辆车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和别人不太一样。
“Zak,下来一起坐坐吗?”周晓瑶礼貌一问。
靳于砷正想说好,余光见汤之念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想了想算了,不扫人兴。
“下次吧。”
周晓瑶一点也不带挽留地说好,与此同时汤之念下车。两个高中时期的朋友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周晓瑶满肚子的好奇:“你们两个人怎么碰到一起啦?”
“哦,我现在靳于砷的公司,给他当秘书。”
“什么!!”周晓瑶一脸不敢置信,“原来你跳槽是到他的公司啊!”
“嗯。”
“就真的只是雇佣关系?”周晓瑶眯眯眼。
“也不止吧,我昨晚又把他睡了。”汤之念语气十分淡定,就好像在说今天外面怎么那么热。
“什么!!!”周晓瑶太过惊讶,以至于声音不自觉放大。这点餐厅的人不怎么多,客人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她低下头,拽着汤之念衣角小声问:“什么叫又?”
从前的事情汤之念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多年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就和周晓瑶直说了。
周晓瑶被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说来,Zak那些年在美国那么奇怪的行为举止,和你分开有关?”
“他……怎么了?”汤之念先前听过一些八卦,什么躁郁症啦,差点死在公寓里啦。怎么可能?
周晓瑶也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汤之念:“Zak看似好像过得很好,可是和在恒誉市的那个他完全两样。我记得大一的圣诞节前夕,我去了一趟斯坦福,不经意撞见Zak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那群黑人里头像个领头人,然后隔了不久,附近的街区就闹事了。我听说Zak差点被人杀了。”
这是在演什么黑|帮片吗?
周晓瑶说:“你是不知道美利坚有多乱的,大晚上的女孩子可别想一个人待在外面。我在外面生活过这几年,过得什么苦日子你可不知道……白人饭太难吃了。”
周晓瑶越说越心酸,留学真就是一件好事吗?也不见得。她有个韩国同学的同学,就是在美国的大街上被人枪击死亡的。多么美好的年纪啊,父母花了多少的心血把他送到千里之外的美国,却不想客死他乡。
“Zak在的时候,那些混混不敢动我们华人圈的留子。”
越说越玄乎,汤之念当戏文听着,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美国见到靳于砷那次。
斯坦福的校园很美好,胡佛塔旁的靳于砷看起来也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身边跟着花枝招展的韩莹,一个劲儿地拽着他衣角:“Zak,Zak,你怎么这样啊。”
……
汤之念这会儿倒还真的饿了,菜上桌之后,她就开始大快朵颐。吃了两口,下意识往窗外看一眼,靳于砷的车已经不在,大概是约别人去了。
周晓瑶还是和以前一样,胃口一般,她对吃的东西兴致不高,倒是愈发好奇汤之念和靳于砷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
汤之念心情不错,和周晓瑶说说笑笑,也没直接承认自己和靳于砷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倒是在聊天中让周晓瑶得知谢彭越和叶开畅都在川城。
“原来他们去了你所在的城市啊……我一直以为你以后会来恒誉市发展,没想到是他们去了川城。”周晓瑶小心询问,“Kelsen学长现在好吗?”
汤之念点点头:“他挺好的。”
“肯定,他那么友善的人,交友广泛,肯定在哪里都好。”
汤之念从没有暗恋过人的滋味,但是从周晓瑶的脸上还是看到了失落,她忍不住问:“你还喜欢Kelsen吗?”
周晓瑶摇摇头:“与其说喜欢,更不如说是一份回忆吧,想到他,就会想到自己的青春。”
很多女生都有过无疾而终的暗恋,周晓瑶不过是万千当中的一个,不算特别,也没有什么太过无法自拔,只是有一些遗憾,有一些不该有的念想。
她其实早就释怀了。
聊天中,汤之念也得知周晓瑶最近正在相亲。
“怎么样?有看得上的嘛?”
“一个都没有!”说起来周晓瑶还气呼呼的,“能出来相亲的男人都是奇葩,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说什么结婚后就要在家相夫教子啦,不能抛头露面啦……我呸,真当自己是大清皇帝啊!”
汤之念乐不可支:“换成我是你,直接把这话怼到他们脸上去了。”
说话间,汤之念的手机震动,是靳于砷,问:【还没好?】
汤之念看了眼,回:【你在外面吗?我怎么没看到?】
靳于砷:【去停车场了,那地方交警要贴罚单。】
汤之念:【哈,原来你也会在乎罚款。】
靳于砷:【罚款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中国好市民,遵守规定,不给交警叔叔惹麻烦。】
汤之念看着靳于砷回来的消息噗嗤一乐,坐在对面的周晓瑶阴阳怪气摇摇头:“看来啊,有些人的心思已经不在餐厅了呀。”
汤之念连忙放下手机,自知理亏的心虚,一脸乖乖模样看着周晓瑶:“刚才说到哪儿了?”
“哪都没说。”周晓瑶看了眼时间,她们两个人这一坐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话是怎么都聊不完的,即便多年没见,可是彼此之间的熟悉感依旧没变。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一个人在高中时期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基本上已经定型,不会有多大改变。
那就,下次再见。
汤之念和周晓瑶分别,在停车场里找到靳于砷那辆6666连号的劳斯莱斯。同款车他在川城也有一辆,甚至车牌都相似,区别在于最前面的中文省份缩写。
汤之念上车,给靳于砷递了一颗糖,是刚才吃完饭后从吧台拿的,小小一颗西瓜味的,她吃了一颗,味道还挺不错,口感清新,不算太甜。
靳于砷没第一时间接,意味不明看着汤之念:“我发现你总是用糖贿赂我。”
他一个不爱吃糖和甜食的人,现在离不开那些玩意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点甜的。
“这叫贿赂?”汤之念晃了晃手上那颗糖果,“都不值一毛钱。”
“难道不是?以前也是这样,看我心情不好给我一颗糖,然后逗我开心。”
“那你开心了吗?”
“一般般。”
汤之念说:“那不叫贿赂,叫驯服。”
“你驯狗吗?”
“你是狗吗?”
“我。”
不等靳于砷说完,汤之念剥开了糖纸,迅速将糖喂到他的嘴巴里,接着伸手勾勾他的下巴,逗小狗似的:“小Zak,乖呦。”
靳于砷没好气拍开汤之念的手,含着嘴里的糖,甜甜的,含糊不清:“我大不大你还不知道?”
汤之念没听清:“你说什么?”
靳于砷说:“我饿了。”
汤之念顿时警铃大作,结合他昨晚和今天中午的行为举止,下意识联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她这会儿双腿都还有些发软呢,镜子前那一遭实在磨人,他又非得让她站着看。
“靳于砷,你真的喂不不饱吗?”
靳于砷正准备启动车,一脸无辜地看汤之念一眼:“乖乖,现在将近下午四点了,我一整天滴水未进。”
汤之念:“……”哦。
“但是如果你刚才所指的我那个小老弟的话,没错,他也没有饱。”
“行行行,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看你是想先喂饱哪里?”
不等汤之念回答,靳于砷打算先满足自己的唇。他俯身勾着她的脖颈,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拽,继而缠吻她的唇。
彼此唇齿间是相同的西瓜味糖果,小小一粒糖,被咬碎,融化,吞咽。
靳于砷越发不满足地伸手半掐着汤之念的脖子,好像怎么都吃不够,哪怕是嘴里的糖全融化了,还是觉得好甜。
不对,汤之念比糖还要甜。
“停停停!”汤之念使劲推开靳于砷,“你还要不要吃东西了?”
“这不正吃着呢么?”
汤之念擦擦嘴巴,一脸无奈:“得亏我没有拿榴莲味的糖。”
靳于砷最不爱闻榴莲的臭味,可是汤之念却很喜欢。
“拿呗,照样吃你。”靳于砷开动车。
“真的?”
“嗯。”
“那我下次试试。”
“什么恶趣味啊你。”
“那你别亲我呀。”
“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