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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里只有你 正文 第41章 最近有没有房事

所属书籍: 我的眼里只有你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何繁意识到程英来了,理智回笼,她推开高慎,转身进了浴室。

    还好镜子里只是眼睛红肿,程英已经知道她今天身体不适请假的,可以敷衍过去。

    她让高慎先在家里等一会,等她和程英离开后再走,高慎没答应,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他不喜欢,说:“没必要继续隐瞒,就算你不肯复合,也不能抹杀存在过的事实。”

    他拿起车钥匙,何繁知道不是争执的时候,说:“去取笤帚,打扫了玻璃渣子再走。”

    高慎不疑有他,何繁的习惯他是知道的。

    他前脚进了浴室,后脚何繁开门出去,把钥匙转了三圈。

    高慎拿着笤帚出来,才发现自己被锁在屋里了。

    何繁刚出楼道便迎上一股冷风,呛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这也省了一番解释,一上车程英便道:“感冒了?瞧把眼睛都抽红了。”

    何繁打着喷嚏支应两声,俩人往附近一家日料店去。

    程英说:“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体制内的,感冒请个假,就可以万事不操心安身休养。我也重感冒,却连盹儿都不敢打,你知道的,账号出师不利,才上线一周就摊上了假货纠纷,我三天没睡四个钟头。”

    “程英,你最近瘦了不少。”在饭店落座后,何繁端详程英。她刚才在家那场恸哭,损伤很大,以至于气儿不够,说话都吃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场会晤尽可能地简短。

    程英大概是创业太累了,不吐不快。团队不顺,选品失误,高价签进来的主播也没有带动力,她正计划自己出镜做主播。本来家人不同意她抛头露面,但这个时代还讲什么身份不身份。

    “再说了,有什么身份呢?父母离婚了,外公马上退居二线,现在创业都算迟的。”

    她的心累写在脸上,一点不像何繁印象里那个明艳自信的天之娇女,她凝视着这样的程英,该说的话题说不出口。

    想是程英也发现气氛凝重,转移了话题:“别提我这点破事了,你呢?李雯说的那位‘得意高’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藏得这么深?”

    何繁默然放下茶盏,过半晌擡头说:“程英,其实这些年,我跟高慎在一起。”

    程英险些被水呛到,擡起头看着她,一句话说不上来。

    不知道程英在想什么,何繁只看到她的表情瞬息万变,里面似乎包含了意外、懊恼、不甘、无奈、认栽……如此种种一言难尽。

    终于,程英苦笑了,自己当年先在形式上劈的腿,何繁跟高慎并没有对不起她。她只能自己在心里不痛快,但没有任何立场对人家不满。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还好这个问题只是在心里徘徊了一下,因为程英立马就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何繁这些年一直在顾虑她的感受和受困于道德压力,要不是自己那天在朋友圈里道出当年的真相,只怕何繁至今也不见得有勇气坦白。

    “原来他就是‘得意高’。”程英说道,有些语无伦次,但克制地笑着,“就,挺意外的,也挺好的。”

    何繁明白,程英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已经很得体了。但程英紧接着说的话又让何繁心底颤了一下。

    “看得出来,他爱极了你。”

    可不是么,他爱极了她。自从看到高慎在微博上的那段“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对的,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时候,程英就已经灰心了。之后的不甘,于她而言其实是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那个‘你’究竟是谁,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今望着眼前的何繁,程英心里还是服气的。

    “何繁,幸好是你,要是换作别人,我会不甘心。”

    最后程英这样说道,不过违心与否就很难评判了。她拿出一支烟点燃,那种烟细细的、长长的,配上她水红色的蔻丹,是一种寂寥的形状。

    “程英,我们还是朋友,对吧?”何繁静静地看着她。

    沉吟数秒,程英说:“当然。”

    ……

    饭后分别,何繁心情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直到上楼时才回神,把高慎锁在屋里两个钟头,以她对他的了解,必定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愁怎样应付,不想打开门后,迎面便是一股洗衣粉的香气。

    地也拖了,花也浇了,她的丝袜也洗了。

    她不禁有点别扭,昨天江曲那番话,有没有让她受触动,有。但是不至于让她决定复合。成年人的话术,真诚与目的性掺半,哪些发自肺腑,哪些用于洗脑,她一清二楚。她和高慎的情况复杂,不是旁人来说合几句就能改观的。

    所以眼下高慎营造的这种气氛,不该是分手的人之间有的。

    她换下鞋,看见高慎和小猫睡在沙发上,小猫枕着他的胳膊,他的下巴抵着猫的脑袋,两只睡得黑甜,小猫的呼呼声掩盖,使得他的气息安静而绵长。

    她打算推他醒,但他眼下的青黑让她缩回了手。

    昨天江曲说他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吃饭睡觉都没个准头,在内蒙那次染上的风寒至今没有好全,咳嗽时断时续。

    罢了,何繁起身去换下大衣,洗了把手,一面擦手霜,一面再次走过来,不推他醒来,他睡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她站在这里踟蹰,睡着的人浑然不觉,卷发软软地趴着,睫毛一簇一簇,跟婴儿的睫毛一样。她从前要是醒得比他早,就会端详他一阵子,有时会拿食指轻扫他的睫毛,他被惊扰,每次都会把她的手接住握在手里,慵懒地说:乖,别闹……

    最初的时候,他的脸庞还带有隐约的青涩,而现在,这么深邃的轮廓,这么刚毅的鼻梁,眉宇间时刻隐含着负重感,竟是实打实一个成年男人了。

    她心中叹一口气,锁神容易送神难,进卧室取了一床薄毯,轻手轻脚地给他搭上。

    他是没谱,大腊月穿得这样单薄,大概是干活时挽起了袖子,此时还没有放下,露出结实的手臂。

    高慎睡得正香,一种清甜的香气飘过鼻翼,他犯困地微微睁了下眼,两团白腻形成的乳沟直接撞进眼帘,距自己鼻子不过分毫,他不困了。

    何繁上上下下把薄毯理顺搭好,哪记得自己身上那俩最不听话的小东西,只要是鸡心领毛衣,就要给它俩荡漾的无法无天。

    高慎忽然坐了起来,鼻腔里一股热热的液体淌下来。

    操,流鼻血!

    何繁吓一跳,轻擡住他的下巴,指挥他仰头。

    高慎尴尬地被何繁带着走进卫生间。

    何繁把手打湿,在他额头跟后颈拍冷水,直到鼻血止住,高慎将脸洗干净,无言以对。

    “你怎么了?”何繁的表情是真困惑,探究地盯着他的脸。

    高慎回避地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精瘦的腰杆。

    “没什么,睡不好,上火了。”

    他微微咳嗽着,坐回到沙发上,拔了根烟,又收起了,嗓子冒烟,说话很费劲,他是真的上火了,五个月没睡好,最近更是心力交瘁,前脚刚结识丈母娘,后脚女友就纵欲过度腰疼了,昨晚还以为复合有望,今天就听说要嫁人。

    大起大落,大开大合,不着急上火,那得是大石头!

    何繁多少知道他感冒出现前兆是什么样子,说:“重复感冒很难缠,你不当心,早些去医院看看吧。”

    同时看眼表,说三点了。关心之中夹着逐客令。

    高慎心想你平白锁我两小时,想撵我走就撵的吗?

    “附近有医院吗?”他问。

    其实早就打算去开点药了,忙着剪片子跟追何繁,一推再推。

    何繁说:“出大门后,直走三个红灯右拐就是。”

    “那挺近,你陪我去一下吧,正好没吃饭,方便抽血化验。”

    “早饭还是中饭?”

    “都没有。”

    何繁瞠视,丢下他去弄吃的,简单的蛋花汤,上面洒点绿油油的海苔和芫荽、滴两滴香油,高慎吃得喷香,去到医院已经四点钟,高慎的车上有棒球帽和一包没拆封的口罩,俩人武装起来进去了。

    简单检查了一下,大夫说先开一些消炎止咳的。

    江曲打来电话,高慎没接,但紧接着就又打了进来,一般这种情况是十万火急之事,高慎看看只剩开药了,便跟大夫招呼一声出外面接电话。

    何繁等着大夫开药,随口问说高慎的咳嗽持续够一个多月了,会不会形成慢性的。

    老大夫说:“他是不是工作挺忙?压力挺大?感觉他这个咳嗽带点‘痨’症。”

    何繁一听痨字,担心起来,高慎有过七天不睡觉赶片子的时候,平时出差,为了追求作品效果也总是搞得这伤那病的,还没时间休养。

    “那您看他要不要明天过来再化验一下其他指标呢?”

    “那倒也不用,或者我再加一味安神的吧,你去问问他,最近工作量大不大,还有,性生活频繁不频繁,年轻人最容易在这两个指标上出现碰撞。”

    何繁一点没尴尬,正经事情上,她比谁都认真,匆匆出去找高慎了。

    高慎刚挂掉江曲的电话,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条椅子上翻微博,江曲说刚才网上爆料了他的恋情瓜,说今天中午在某小区拍到他和一个女子出双入对的画面。

    他翻开看了一下,正是他跟何繁。不过后面没有跟拍到医院,大概是没有追上他的车。

    他挂电话时跟江曲说没关系,但心里其实有点不踏实,之前想要公开恋情,是打算小范围慢慢推开,因为何繁毕竟是公务员,以现在这种方式被曝光总是不太合适的,他担心何繁工作受干扰。

    何繁没有留意他的手机页面,认真地说:“大夫感觉你有点痨症,问你最近工作量大不大。”

    高慎说:“工作量不小!”

    他的算盘打得啪啪的,自己要是病的厉害会不会被何繁热心照顾几天,哪怕就每天打个蛋花汤也可以,或者他给她打也可以,只要俩人在一起。

    何繁:“最近有没有房事?”

    “……”高慎半晌道:“梦见的算不算?”

    何繁没反应过来:“梦见……“

    高慎:“自己和自己做算不算?”

    何繁:“那……频繁不频繁呢?”

    她的认真劲儿要让高慎笑场了,他拇指和中指搭到一起,问:“这是什么?”

    何繁看一眼,登时警铃大作。

    从前她反应迟钝或者太过轴惹到他,他就会用爆栗子转移话题。

    她下意识要退后一步,然而还是晚了,高慎在她额头来了一下。

    何繁疼得眼冒金星。

    高慎说:“我把你个没良心的!”

    何繁杏眼含嗔,心想中午就不该放他进屋,水杯也打了,觉也睡了,蛋花汤也喝了,现在连玩笑也来了……分手的气氛被严重削弱,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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