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覆盖
徐惊雨在他手上到过一次后,软溶溶偎在他的怀里,她的脸上渗出蒙蒙的汗珠,发丝黏连在颊边。
封泽擡手,缓缓将她的头发拨弄到耳后。
“你和他,”他徐徐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富有磁性,“在家里哪些地方玩过?”
徐惊雨:“………杂物间。”
“还有呢?”封泽凑近了,含住她的耳垂。
“……沙发。”徐惊雨小幅度震颤了一下。
他们现在就在沙发上。
封泽追问:“是主卧的沙发还是客厅的?”
“两个,”徐惊雨低低地答,“两个都有。”
“这样啊。”封泽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忽然起身,抱着她向楼下客厅走去。
徐惊雨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
当然,封泽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背,另一只手托着她,走路稳稳当当的并不用担心掉下去。
但如此一来,她的重量全压在他的手上了。
再如何平稳,下楼梯时总避免不了颠簸的。
这感觉实在是,徐惊雨想,有点儿“糟糕”。
封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故技重施了一回。
先前弄过一次,机体阈值拔高了一大截,到得非常慢,得到的快乐同样是层层积累的。
极度的亢奋过后,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徐惊雨觉得自己融化成了一摊水,将要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封泽垂眸看她,她的脸红到熟透了,瞳珠覆着雾气,看起来像一只迷迷瞪瞪、摸不清状况的小松鼠。
他借机轻柔地发问:“还有哪里?”
“床上,玄关,浴缸,车里……”
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令人安心,她耷拉着眼皮,困到失去防范意识,交代个彻底。
他们究竟是有过多少次?!
冰冷的怒意在心头翻涌,封泽很好地压抑住了情绪,只是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晦暗幽深。
“不来了,”徐惊雨凑过去,舔了舔他的下嘴唇,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气说道,“我要睡觉。”
“嗯……”他眉眼间的阴霾消散,擡手摸了摸她被汗水打湿微带潮意的发丝,“是该睡觉了。”
封泽把人抱进卫生间清理好,放到床上。
再低头一看,白色西装裤印出大片水迹。
封泽去换上睡衣,回来时,徐惊雨已经沉沉地睡去,脸上的红意仍未退散……可爱。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带着极深的眷恋在她唇瓣上温柔摩挲。
一直到她的唇染上艳红色,才满意地将她拥进怀中,最后爱怜地在头发上落下一吻:“晚安。”
***
徐惊雨休息了一整周,将带薪休假销到三十天以内,终于收拾好心情回去上班。
“怎么样?”聂思柔立刻赶来八卦,“和封泽和好以后,感情方面没有出问题吧?”
最怕的是表面重修于好,心里却有嫌隙。
徐惊雨仔细回忆了一遍:“没有。”
封泽对待她,一如往常,甚至更温柔了。
但他确实介意她和盛朝有过。
封泽脸上伤没好,干脆留在家里陪伴她,顺带将她交代的几处地点全体验了个遍。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覆盖抹除盛朝的痕迹。
“没有就行。”聂思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爱情长跑四五年,偶尔游离下是正常的现象,她既已收心回归家庭了就是个好女人。
若因为她出轨便开始拿乔,是大大的不懂事。
看来封泽还算是知情识趣,可以继续过日子。
“对了,又有活儿了。”聂思柔打了个哈欠,“西岚市隔壁的西罗市闹蚊灾,铺天盖地的大蚊子……”
徐惊雨在新闻里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蚊子相当骇人,既然闹蚊灾传染病是少不了的。
“病毒样本我发给你了,”聂思柔为此熬了个大通宵,“感染者会出现高烧、肌肉关节疼痛、内出血及休克现象,死亡率为百分之五点零八。”
百分之五的死亡率,特别高了。
徐惊雨变得严肃:“我知道了。”
袭击西罗市的蚊子是新进化的亚种,携带的也是一种未有过记录的烈性传染病毒。
病毒分析工作目前是同部门的舒晴和戴康在搞,他们两个人经验丰富,已有进展。
徐惊雨从数据信息库里调出同类型病毒,挨个对比,直到悠扬的铃声响起,才意识到中午了。
封泽:“我在研究所外面,你出来下。”
徐惊雨:“干嘛?”
封泽笑了笑:“给你送饭。”
“唔。”徐惊雨想起来,早上出门时忘记带上饭盒了,“你等等我马上出去拿。”
徐惊雨走出大门,远远便看见了两人。
——封泽和盛朝都在。
可别又打起来了,她不由得加快步伐。
没打,兄弟俩一左一右,离得八丈远。
“园园,”盛朝抢先上前,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又在她警告的目光中讪讪收起,“我错了。”
徐惊雨停下脚步,擡眼看去——
他嘴角带伤,脸颊微肿,一双眼睛同样是红肿不堪,估摸着这两天一直在哭,怪可怜的。
“别叫我园园,”她冷漠以对,“我是你嫂子。”
“嫂子,”盛朝老老实实叫,她肯和他说话就有机会,他打起精神向她道歉,“我真的错了。”
“第一,我不应该不分时间场合缠你,打扰你工作。”盛朝跟站在讲台上念检讨报告似的,一条一条念,“第二,哥哥回来我不应该不跳楼不离开。”
他低眉顺眼的,停顿了片刻,嗫嚅着说出下一句,“更不应该钻到你裙底下……”
此话一出,封泽眼中射出凛冽寒光,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在盛朝身上捅出了几百个窟窿。
徐惊雨安静听着,并不表态。
盛朝垂下头,摆出卑微的姿态,“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跑到哥哥的公司闹事。”
毕竟封泽是徐惊雨名义上的男朋友。
给封泽闹个没脸,等于是给她没脸。
徐惊雨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盛朝深刻反省了犯下的错误。
他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没按照《小三的基本修养》,这本书上列出的几点条款来。
他得到了她的垂青便恃宠生骄,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仗着他们有过一段独特过往,肆意妄为。
他故意让封泽撞见偷·情的现场,故意去挑衅哥哥,希望能拆散他们两个人,好独占徐惊雨。
他不温驯,也没有不争不抢、以退为进。
所以徐惊雨不选他。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乖乖听话,我什么都会改的。”盛朝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你别不要我。”
他大约是水龙头成精吧?徐惊雨忍不住想,人类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没有以后了,我的男朋友是阿泽,你只是他弟弟。”徐惊雨打开个人终端,把他的联系方式从列表拖出拉黑,“你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也别来找我了。”
盛朝怔愣在原地,终于意识到了——
徐惊雨不是在为先前的事惩罚他。
她真的不要他了,要和他断干净。
“是,我只是他弟弟,外人面前我会注意的,”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说下去,“原谅我好不好,嫂子。”
封泽没耐心听他胡搅蛮缠。
他走上前去,从中间隔开二人,同时将白色保温箱里的饭盒递到她的手中。
他瞄了一眼盛朝,他两手空空的,而他却拿着饭盒,这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盛朝盯着饭盒,想到他为徐惊雨煲的鸡汤,她没喝,他打算倒给小狗喝,她不允许。
最后他自己一个人喝掉了。
狗,她没有要养那只小狗。
如今,她也不愿意要他了。
“我听聂思柔说,你们有新项目忙,记得按时吃饭。”封泽体贴地给她整理并不凌乱的衣领,暗戳戳耀武扬威,“这段时间我天天来给你送饭,怎么样?”
徐惊雨没立即答应:“你不忙吗?”
“我不忙的!”封泽连忙解释道,“上次错过了招标会,没接到新项目公司正是清闲的时候。”
忙!忙!忙!
他仅仅是忙了新瑞集团的一个项目而已,就让狗东西借此机会趁虚而入……绝不能有下次。
赚钱固然重要,但不该冷落了她。
归根究底是他没尽好男友的本分。
徐惊雨轻轻地点了下头:“好吧。”
他们俩旁若无人地交谈,视他为空气。
盛朝张了张口,想说话,想插口,可喉咙里好似塞了无数团棉花堵得他喘不上气。
他眼睁睁看着徐惊雨拎着饭盒回单位。
她甚至不愿意再看他了。
封泽这才转头,打量着弟弟,上周他恨不得揍死他,现在却全然没了那股子冲动。
胜利者何必与手下败将计较?
“她弄清楚一切,不还是选择了我?”封泽扬起嘴角,一字一顿地宣布事实,“而你让她觉得腻烦。”
盛朝嘴唇翕动,说不出反驳的话。
封泽微妙地撇了下嘴,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发狠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
“你想当一条躲在阴沟里,窥探别人幸福的可怜虫,”封泽头也不回地刺他,“随便你好了。”
吃过午饭,徐惊雨继续忙碌,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半,解析出了一个可以作为药物研究靶向蛋白质的晶体结构,并且在数据信息库里找到了拥有同结构的病毒。
徐惊雨当即上传分析报告,同时联系聂思柔:“之前针对弋诺病毒研发的药物,可以拿来使用。”
效果可能不是那么的好,毕竟不是百分百对症下药,但能够缓解一部分症状。
新型病毒从感染到发作仅有两三天,容易陷入休克,研发新药物赶不及救人,拿旧药先顶一阵子。
蛋白质数据信息库的意义,正在于此。
“收到!”聂思柔翻找起资料。
弋诺病毒是前年流行的,市面没有大量药物可调用,她传达了讯息让药厂赶制。
徐惊雨结束今日份的工作,准时下班。
封泽等在研究所门口,准备接她回家。
他最近实在黏人,恨不得与她寸步不离,唯恐她离开视线一分钟就和盛朝搞上。
这种小心翼翼的监视,令她稍感不快。
封泽没法不小心,盛朝说不会放弃的!
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范弟弟。
车子开回家中,封泽解开安全带,忽然倾身靠过来,捧起她的脸热忱地亲吻她。
“今天,我们在车里好不好?”
车内的空间太狭小,雨天有一种特殊的氛围,大晴天坐在里面只会燥·热烦闷。
他倾身吻她的姿势带有一定的压迫感,舌尖搅弄中,肺部的氧气渐渐变得稀薄……
徐惊雨用力推开他:“没有。”
封泽被推了一把,猛地往后,头撞到车顶,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灭了热情。
他紧紧盯着她,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徐惊雨冷声道:“我们没在车里做。”
“真的吗?”封泽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那天,她明明有说车里。
徐惊雨仰起脸:“你是不相信我咯?”
“是我没有注意语气,”封泽低声下气地解释,“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
“我骗过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说一句假话,”封泽牵起她的手放在他脸边,语气郑重地道,“我也相信,你对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们既往不咎,坦诚相待,重新交往。”
徐惊雨没了脾气,低低应和了一声。
走进家门,婚纱挂在客厅的正中央。
“我给它清理干净了,”封泽小声哀求,“你为他穿过,穿一次给我看好吗?”
徐惊雨没法拒绝他,去换上了婚纱。
封泽也去换上了他的那套白色礼服。
两件衣服都仔细清理过,洁白如新。
封泽牵着她的手,走向杂物间。
徐惊雨发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
封泽将她抱到桌面上,俯身钻进裙摆下方。
场景复刻,叫人分不清楚是现实或梦境了。
当然,存在着不同的地方。
现在天色昏暗下来,光影绰绰,屋子里面点了香薰,鼻尖萦绕着一股幽淡香气。
氛围感十足,加上封泽绝佳的技术……
但完全没有当时的刺激感。
她动不动情,其实表现得非常明显。
“嫂子,”徐惊雨听见了盛朝的声音,“为什么不选我?明明我更能让你快乐。”
徐惊雨睁大眼睛,下意识踹了身下人一脚,神经中枢系统受到强烈的刺·激,令她生生打了个激灵。
封泽站起身,缓慢擦去脸上的水渍。
徐惊雨摸索着打开灯,看见他的脸。
是封泽没错。
他眉眼含着得意:“我学得像不像?”
徐惊雨的心脏犹在怦怦乱跳。
“你是不是疯了?”
苏倩兮说得对。
戴过绿帽子的男人,是会心理变态的。